“我可以成為你在紐約的k.c·瓊斯。”

    杰克遜絕對是有備而來，他知道路易需要什么。

    他相信，路易渴望復制在波士頓的成功，所以他把湯姆賈諾維奇帶了過來。

    k.c在凱爾特人的更衣室作用人盡皆知，杰克遜很清楚他的執教能力不足以打動路易。

    所以，他愿意去做更衣室的穩定器，調節球員情緒的和事佬。

    路易的臉色嚴肅了幾個級別，猶如一只埋伏于草叢下的獅子，布滿殺氣的瞳孔出現了血絲。

    有個瞬間，杰克遜以為他搞砸了。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理由了，菲爾。”路易像深海般難以摸透的表情，突然出現了玩味的笑容，“歡迎你加入我的團隊。”

    杰克遜就像成功拆除了炸彈一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謝謝。”

    “戴夫這會兒正拿著合同在辦公室等你呢，去吧。”路易說。

    杰克遜點頭道：“回見。”

    接著，路易叫進來了第二個人。

    他是名單上唯一的中國人，是個剛畢業的留學生，名叫趙遠征。

    名字聽著就很霸氣了，但他在國內沒有籃球履歷，在美國也沒籃球履歷，看起來只是憑著一腔熱血才來的。

    趙遠征大概一米八的個頭，戴著眼鏡，長相和氣勢都很儒雅。但路易只要多看他幾眼，就想到《隱秘的角落》里的秦昊，感覺和他一起去爬山分分鐘會被推下山去。

    “既然你是中國人，就說中文吧。”路易自然地說。

    “您的中文水平和傳說中的一樣好。”趙遠征說。

    路易笑了下，“趙先生，雖然你是中國人，但我不能對你開綠燈，如果你想要這個工作，必須先證明你可以勝任。可惜的是，我沒在你的履歷找到你可以勝任這份工作的信息。”

    “路教練，我的情況和你一樣。”趙遠征似乎打算拿路易的履歷來為自己打掩護。

    路易笑道：“我起碼在高中的時候進過校隊，對籃球有基本的了解，而你的履歷上沒有一件事和籃球掛鉤。”

    “我說籃球是一項天賦決定一切的運動，你認同嗎？”

    “拉里·伯德這種人怎么算？”

    趙遠征揶揄道：“他就不是人。”

    “這是一個可以為你大大加分的回答，繼續。”路易欣賞地說。

    趙遠征繼續說道：“我沒有加入校隊，是因為國內的籃球運動并不普及，而且，比起打籃球，我父母更希望我考上好的大學……等我來到美國，我已經不具備進入校隊的基礎了。”

    他說得有理有據，路易尤其理解他說因為父母的關系不能打球。

    “既然如此，你憑什么勝任這個職位？”路易直接地問。

    趙遠征笑道：“我有不錯的數據統籌能力，而且，我平時踢足球，空間感很好，我在看比賽的時候經常能提前看出防線的破綻……我不知道這能不能提供幫助。我是通過一篇論文通過了考核，然后才能站在您的面前，您是否看過我的論文？”

    路易記得負責考核的人是湯姆賈諾維奇，既然趙遠征能通過考核，說明他的論文質量是過關的。

    “這樣吧，你先回去，等面試結束，我會看看你的論文，到時候，如果我想要你的話，會讓人聯系你的。”

    路易不能因為對方的身份開綠燈，畢竟剛到紐約，不可授人以柄。

    “謝謝你，路教練。”

    “沒事。”

    之后的四個人，就是正兒八經的大學教練了。

    有兩個履歷不錯，但態度過于趾高氣揚，像是特意來紐約指點路易的一樣。

    路易花了二十分鐘讓他們兩個滾蛋。

    另外兩個，路易有點糾結。

    鮑比·謝里夫，三級聯盟的教練，戰術層面沒有干貨，但他有一點讓路易很在意。他在大學的時候就以投籃見長，當教練后，帶出來的球員也都能投善射，這明顯是入錯行了，不應該當助理教練，應該當投籃訓練師。

    另一個叫伊恩·哈特，喬治城大學的助理教練，善于調教球員的防守，和路易見過幾面。

    這兩人，路易都想要，但這么一來，教練組開支就大了。

    頭兩年尼克斯是要擺爛的，搞這么大的陣仗到時候戰績一塌糊涂，媒體能饒的過路易嗎？

    路易認真地思索之后，留下了謝里夫。

    這年頭，專職的投籃教練不好找。

    面試之后，傍晚，路易帶著湯姆賈諾維奇、杰克遜、謝里夫出席了藍宮的見面會。

    實際上是個派對，本來是想做成燒烤會的，但藍宮內沒有燒烤的地方，所以就準備了些美食和酒水。

    出席的球員有羅伊·斯帕羅（rory sparrow pg），1980年的四輪秀，從底層摸爬滾打起來在聯盟立足的球員，往往具有堅強的品格。

    斯帕羅是當天給路易留下印象最好的球員之一。

    派對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斯帕羅明顯喝多了，他拿著一瓶酒大喊：“little lu來了，紐約的未來就有了！”

    憑良心說，路易還沒那么妄自尊大。

    斯帕羅的吹捧讓路易情難自禁。

    另一個給路易留下印象的，是特倫特·塔克（trent tucker sg），尼克斯的替補二號位，他的投籃動作極其標準，具有持續開發的潛力。

    路易向他承諾，如果他的外線投射能更加穩定，就給他增加出場時間。

    最后一個給路易留下好印象的，是老將“卡車”特魯克·羅賓遜（truck robinson pf）。

    路易當年剛入行的時候，正值羅賓遜的全盛時期，他在新奧爾良的巔峰兩季打出了23＋15籃板和24＋13籃板的場均數據。

    他雖然只有兩米出頭，卻異常強壯，所以被人稱為卡車，有一手甚是華麗的跳投，在低位左右兩翼四十五度的翻身打板投籃是其絕活。

    羅賓遜在1978年入選一陣，然后被傷病擊倒，從此不復明星之流。

    但正是他，爵士隊才會把卡爾·馬龍視如珍寶。

    他就是卡爾·馬龍之前的卡爾·馬龍。

    現在的他已經很難再打職業比賽，合同也剩最后一年，不出意外，新賽季打完就要退役。

    他爽朗豪邁的性格讓路易很是喜歡，這也是見面會的價值。

    他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確定了尼克斯的成色。

    除了還沒見到，但基本不會給他驚喜的伯納德·金、卡特萊特、帕特·卡明斯，這支球隊無論誰來帶，都是一支向樂透區俯沖，勇爭尤因杯的球隊。

    想到歷史上尤因的歸處；

    想到自己當初建議尤因提前參選不惜和他交惡；

    想到未來他很有可能執教尤因，命運還真是奇妙啊。

    尤先生，這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他已經原諒你了

    八月底，路易在訓練營結束之前正式給了趙遠征一份合同，但有三個月的試用期。

    打動他的，是趙遠征的那份論文。

    趙遠征的論文題目是“論三分球與半場空間對籃球運動的長遠影響”。

    他非常清晰地指出三分是籃球運動的未來，并提了一個生動的概念。

    若是在魔術師身邊放置四個約翰·朗，或許他也可以帶領球隊奪冠。

    這個標準的一星四射理論居然在1984年的論文中出現了，即便他對籃球缺乏基本的技術儲備，路易也相信，他懂籃球這項運動。

    就像許多人雖然不打球，說起比賽來亦是頭頭是道。

    九月，尼克斯的季前賽訓練營在霍夫斯特拉大學（hofstra uy）舉行。

    路易離家之前，特意陪了洛林幾天。

    她最近的情緒可不穩定，經常莫名其妙地發脾氣。李軒冰說這是正常現象，女人懷孕到后期都會有情緒不平穩的時候，多安撫多哄哄就好了。

    可是現在路易即將離家一月，他不確定老媽一個人是否顧得過來。

    所以他在李軒冰明確反對的情況下請了保姆幫忙。

    臨行前，洛林幫他準備了幾件精神的衣服。

    “你別動。”路易不想讓她幫忙，“你現在應該多休息。”

    “還有兩三個月呢！”洛林把路易的衣服放到一邊

    “這件事嘛，你大可放心，我發過誓了，除非有比你更漂亮更性感的女人勾引我，否則我絕對忠貞不二。”

    洛林笑得抽筋，“你怎么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

    “小看我了是吧？”路易得意地說。

    “哎！”

    洛林突然叫了一聲。

    “怎么了？”

    “寶寶踢了我。”

    路易連忙蹲下來把耳朵貼到洛林的肚子上：“他好像不踢了。”

    “為什么是他？不能是她嗎？”

    “都可以。”

    “名字你想好了嗎？”

    “當然！”路易取了個男女通用的名字，“路無瑕。”

    “wu xia？”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