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寧海潮,“不叫是狗。” “嗯嗯嗯口味真重,我懷疑我以后都配合不了你。” “等等,那咱晚上住哪兒,這兒好像沒酒店?好像也沒便利店,你隨身帶套?” 薛狄摸了摸下巴,張嘴就來:“野戰吧,沒套也行,我相信你沒病。” “……”寧海潮,“死吧!” 他本來情緒一直算不上太好,也確實好幾天沒有睡好,現在被薛狄一鬧騰,根本沒有心情傷春悲秋、關心什么生死之類的大事。 寧海潮這人,從小受得算是精英教育,他家境殷實,父親是本市知名企業家,母親二十年前是知名影星,他家里的規矩其實不少,與人怎么相處都有專門的老師來上課教導。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這種教育受多了,導致他長大后,也時不時要不著痕跡裝一裝,但是在薛狄面前完全裝不出來,從十八歲第一眼見著這人就裝不了——誰特么能在這種大憨b面前裝樣。 寧海潮絕不懷疑,要是自己某天腿斷殘疾了,薛狄也能什么事都沒發生的跑來跟自己說——打球去啊寧寶。 別說他腿斷了,薛狄自己腿斷了估計也能樂呵的來句——爺沒腿打球也能打過你。 真行。 寧海潮亂七八糟的人其實認識不少,薛狄這種性格的,確實只見過這么一個,有意思、好玩,跟這種人光是認識就很有趣了。 苡橋 寧海潮想到這里沒來由的頓了頓,他轉頭看了眼薛狄,薛狄靠在車窗旁,臉上表情還是一如既往不大正經樂呵呵的,工地的燈光非常亮,照得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都帶著光。 寧海潮靠了聲,他一直覺得薛狄這b當然沒他長得帥,這個瞬間不自不覺就就得——這不長得跟他一樣帥? 寧海潮被自己逗樂,把煙盒扔給薛狄,自顧自地說:“畢業的時候還特意組織過一會兒詞想要怎么說,結果不巧沒說成,過了那么個點就覺得說不說其實也無所謂。” 薛狄一本正經的嗯了一聲,張口說得卻是:“你怎么這么沒素質,在車里讓我抽煙?” 寧海潮眉頭一抽:“剛剛是狗在車里抽煙?以及你在外面抽煙就有素質了?” 薛狄哈,又來:“這什么煙?” 寧海潮本來張嘴想解答,話到嘴邊一頓,他斜了薛狄兩眼:“把煙盒打開,拿出煙,塞進嘴里,點上火,閉上嘴,聽會兒人話。” 薛狄哎了聲,不正經笑:“叼著煙我也能說……”話啊。 寧海潮突然嗓音曖昧的來了句:“怎么了弟弟,不習慣別人正經說話啊,狗慣了,沒法當人了。” 薛狄抗議:“人身攻擊了!” 寧海潮不搭理他:“我其實還是覺得我挺直男的,咱倆關系說不說也在這里了,反正早說晚說都可以。” 薛狄又哎了聲,實在受不了了,這白不表也罷:“行了行了,半天講不到重點,不知道是怎么跟我當上校友的。行行行你直男跟自己家里人出柜,還讓我個直男讓我跟我媽出柜。” 他吐槽完,兩人又一起樂了聲。 寧海潮不服,還要繼續講:“我還真想過我喜歡你什么呢,跟你呆一起的時候每時每刻都很開心,剛認識的時候,你他媽的張嘴話沒出來,我先忍不住要笑了。” 薛狄嗯嗯嗯,敷衍得很。 寧海潮仔細回想了一下二人的關系——本來是當一輩子朋友,不知道怎么親到一起去了,cao果然喝酒害人啊。 他想到這兒又把自己的記憶往回倒了倒,最后的記憶竟然停在了大學開學第一天。 他們宿舍四個之前互不相識的人,在簡單自我介紹后,一起出門聚餐吃火鍋,在火鍋店哈哈大樂。 之后他們都暈乎乎的從火鍋店走回寢室。 夏夜的晚風和奇怪的飛蟲從眼前掠過,薛狄在黑夜里回頭看他,身后的燈光和星光像落雨一樣墜下來,地球失去了引力。 寧海潮一直覺得那是一次比較奇特的醉酒體驗。 他在幾年后的現在,才有些后知后覺——他媽的,一見鐘情? 他又否認——不至于,他畢竟是個直男。 他和薛狄分享這件事:“我剛剛想了下,我什么時候喜歡上你的。感覺好像就是順其自然發生的事,就像小孩學會吃飯、走路、說話一樣自然。你還記不記得我倆第一次見面那天,我們宿舍幾個喝大了……” 寧海潮頓了頓,笑了聲:“我才想起來,他媽的我們兩個竟然牽手走了一路誒。” 薛狄又伸手撓頭,故作震驚:“真的假的我靠?” 寧海潮呵呵:“你還真他媽一句話都不說?” 薛狄哎呀:“說什么啊,一點東西都說不出來,受不了走心場合,你又不是不懂。”他坦然道。 寧海潮氣笑:“回憶下自己什么時候喜歡我的,喜歡我什么,第一次見到我時候什么想法。” 薛狄一臉沉思,好像在思索什么人生大事的模樣。 但寧海潮覺得這人表情越嚴肅,越憋不出什么好屁,他都不準備聽薛狄說屁話了。 果不其然薛狄張嘴來了句:“你他媽長的帥啊。” “我確實長的帥得不行,但……”寧海潮認同這句話,又覺得這個時候還要說這種公認的話,有意思沒意思,卻突然瞥了一眼薛狄的表情,他福至心靈,遲疑,懷疑、驚訝,脫口而出,“你他媽對老子一見鐘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