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薛狄一手握著他的手,一邊彎腰揉自己的膝蓋:“差不多吧。” 寧海潮震驚:“那你不要廢了?” 薛狄抬眼看他,沒忍住笑:“你他媽怎么什么都信。” “……”寧海潮無語,“我也沒想到,你什么場合都他媽能說胡話。” 兩人緊挨著穿過無數(shù)面容嚴肅的人,走到了屋外,薛狄仰頭活動了會兒脖子,再抬手看手表:“什么時候的飛機啊?” 寧海潮突然莫名其妙湊近他,盯著他看:“要哭會兒嗎弟弟?”他拍拍自己肩膀,“借你靠會靠。” 薛狄脖子扭到一半頓了頓,他拿下自己摸在后脖頸的手掌,笑了起來:“那我可不客氣了嗷。”說著就要去捏寧海潮的胳膊。 寧海潮誒誒兩聲,拿起自己搭在身上的外套,見他這模樣也跟著笑起來:“服了你了。” 兩人眼見著差點又要不分場合扭打到一起去,薛狄的手猛地一收,轉了個彎從寧海潮兜里掏出包煙出來,他回頭往屋內看了眼。 屋內還是人來往穿梭,氛圍非常嚴肅,靈堂正中放著牌位,照片里一臉嚴肅的老人正無聲地看著所有前來祭拜的人。 薛狄咬著煙頭,拉著寧海潮往更偏僻點的位置走去。 兩人靠著墻角抽著煙,一根煙抽完,薛狄抬手把手表放到寧海潮眼皮底下。 ——這還是寧海潮幾年前留下的那只手表,表帶有些磨舊了。 寧海潮抓住他手腕轉動著看了會兒,咬著煙頭含糊著說:“回頭給你換個表帶。” “幾點飛機啊,趕不趕的上?” “嗯,得走了,我打個車。”他伸手勾了下表帶,而后才慢騰騰地掏手機打車。 “這么舍不得?”薛狄笑,寧海潮瞥他一眼,還沒搭話,這人作勢開始解手表來,“那解下來還你唄?” 手機顯示已經有司機接單,距離三點七公里,幾分鐘路程。 寧海潮出了口氣,手機揣回口袋,胳膊一抬,直接夾住薛狄脖子,牙咬切齒:“薛狄,當個人吧。” 薛狄噗嗤樂出一聲,他抬起手揉亂了寧海潮的頭發(fā)。 寧海潮啊啊叫了兩聲:“老子一千二特意做的頭發(fā)。” 薛狄揉得更快了:“sao不死你!萬惡的有錢人。”薛狄罵著罵著還起勁了,“別人畢業(yè)馬不停蹄找工作,過上社畜和內卷的生活,你憑什么到處去浪,你是個人?!” 寧海潮想著沒想脫口而出:“我現(xiàn)在給你買機票,一起去?” 薛狄哈哈笑,他摸了摸寧海潮腦袋,寧海潮揣兜里的手機正好響了,薛狄把腦袋抵過去,輕輕碰了下他的腦門:“好啦,下次見,寧寶。” 寧海潮深呼吸了一口:“媽的,怪舍不得的。” 薛狄雙手捧到寧海潮的臉,湊過去在他唇上輕盈地親了一口,也低聲道:“媽的,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待那地兒都是什么氣氛,剛看見你從門外走進來……” 不擅長正經說話的薛狄思考了一會兒,后半句話接不上來,索性掏寧海潮的兜,把他一直響鈴著的手機拿出來,接通了司機的電話。 非常自然地告訴司機馬上到,掛了電話后,寧海潮眼睛盯著他,好一會兒還笑了聲:“我從門外進來怎么了?” “靠。”薛狄罵人。 寧海潮哈哈哈笑了出來。 薛狄盯著他,跟著笑了會兒,隨后表情一正,故作正經狀:“就是那種陰了很久的天,突然見到太陽,的那種感覺,你懂吧?” “……” “……” 寧海潮噗嗤樂,樂完哇靠:“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 薛狄昂:“我還能說出更惡心的話,你要不要聽?” 寧海潮快速地瞟了一眼院門口的方向,他低罵了一聲,晃了晃手機:“微信里跟我說,我得走了。” 薛狄揚了揚下巴。 寧海潮抓頭發(fā),整理衣服,看向院門外,最后飛快地一把勾住薛狄的后腦勺,在薛狄唇上迅速親了下,語速飛快地說道:“本來有話想畢業(yè)典禮的時候說的,但不湊巧,這會兒在這氛圍說的話,我怕你爺晚上找咱倆。” 薛狄低聲笑:“不會真的準備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吧?” 寧海潮快速道:“我嚴重懷疑你根本不知道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是什么概念。” “……”薛狄,“那你是不是要跟我探討完了再走?” 寧海潮又快速地掃了一眼外面,語速慢下來:“走了。” 薛狄點頭。 寧海潮手指點了點他眼皮下面:“注意休息,到時候給你發(fā)消息。” 薛狄笑:“咱倆還沒戀愛呢,現(xiàn)在還是父子關系,別搞得這么難分難舍。” 寧海潮給他比了個中指:“那也我是爹。”不待薛狄反駁,他擺擺手小跑走了。 薛狄站在原地瞇著眼睛看這人背影消失,他仰頭打了個哈欠,拿出手機給喻白花女士發(fā)信息:“老媽,好困。” 平時不愛搭理他的喻女士,給他撥了個電話過來:“我現(xiàn)在過去接你回來休息。” 薛狄一邊打哈欠,一邊含糊著浮夸道:“哇偉大的母愛。” 喻白花語氣不悅,突然忿忿不平起來:“也不知道怎么養(yǎng)出你這么個外強中干,整天只會打嘴炮的種,讓你跪靈堂就跪,他們養(yǎng)過你幾天,你認都不認識的亂七八糟親戚也來指手畫腳,老娘哪天死了,一把骨灰撒河里,也不要我親兒子不睡覺跪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