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實在太兇猛了 第834節
那個黑發黑眸的神秘鼠民“收割者”,還一本正經地傳授了他們兩門秘術。 一門教他們怎么吃飯,一門教他們怎么睡覺。 還告訴他們,這五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吃飯和睡覺,一定要吃好,睡好! 蜘蛛簡直想笑。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專門教人怎么吃飯和睡覺的法子! 就算三歲孩子,難道還能不會吃飯和睡覺嗎? 不過,學了收割者傳授給他們的秘術之后,蜘蛛發現,自己前面三十多年簡直白活了——和收割者一比,他還真的不會吃飯和睡覺! 食物應該咀嚼幾下,牙齒要怎么研磨,舌頭又要怎么配合喉嚨,把食物咽下去,才能從一份食物中,盡可能壓榨出更多的——用收割者怪腔怪調,文縐縐的話來說,“能量”。 睡覺時,應該怎么調節呼吸,怎么擺弄姿勢,在腦子里冥想些什么東西,才能在最嘈雜的環境中快速入睡,只消用一頓飯的功夫打個盹,就能重新變得精力充沛,神采奕奕。 學會了這兩門秘術,蜘蛛覺得自己的食量足足大了一倍,吃下去的每一顆曼陀羅果實,都變成了可以清晰感受到的力量,蘊藏在越來越結實的血rou和骨骼之間。 睡得也更香甜了,每次睡醒之后,原本的肌rou酸疼和關節脹痛都不翼而飛,明明三十多歲,按鼠民的標準來算,快變成糟老頭子的年紀,竟然又生出十四五歲時,那種無窮精力,無處發泄的感覺,就連那東西都是整天直撅撅的,硬得像是牛角一樣。 光憑這一點,蜘蛛就對收割者佩服得五體投地,感激得像是救命恩人一樣。 當然,對婆娘和小崽子們的思念也更加強烈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逃離血顱角斗場和黑角城,回到深山老林里,先讓婆娘看看他堅硬如鐵的牛角,再把收割者傳授給他的兩門秘法,教給兩個,不,三個小崽子們。 他一點兒都不想打仗。 至少,不想為了氏族老爺們和所謂的“榮耀”去打仗。 如果非要打的話,他只想為婆娘和小崽子們而戰。 根據蜘蛛的觀察,其余二十多名仆兵,也和他一樣。 一樣不想為了氏族老爺們打仗。 也一樣稀里糊涂,搞不清楚狀況,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堂。 不過,在這座接近完美的天堂里,還是有兩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第一,就是他們的主子冰風暴。 更準確說,是這位王牌角斗士的圖騰戰甲“秘銀撕裂者”。 當雪豹女武士第一次召喚出“秘銀撕裂者”,以一頭白銀獵豹的姿態,卓立于仆兵們中間,釋放出比永夜籠罩的冰霜之地,席卷一切的寒風,更加凌冽的殺氣時,包括蜘蛛這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在內,所有鼠民仆兵,都被嚇得屁滾尿流。 直到訓練結束,所有鼠民仍舊肌rou僵硬,瑟瑟發抖。 吃飯的時候,盡管動用了收割者傳授給他們的秘術,他們的食量,還是下降了一大半。 甚至有不少人在睡覺時發起了噩夢,猛烈痙攣,蜷縮成一團,像是被凍僵了一樣。 不過,鼠民終究是適應性極強的族群。 ——那些適應性不夠強的家伙,早就被殘酷的生存競爭淘汰了。 蜘蛛是第一個適應“秘銀撕裂者”和冰風暴的強大殺意的鼠民仆兵。 身為獵人,他曾多次在深山老林中撞見過圖騰獸。 想要虎口逃生,先決條件就是冷靜。 恐懼,僵硬,顫抖,尖叫。 都不解決任何問題。 在收割者的鼓勵下,他把自己的經驗傳授給了其他仆兵。 并且告訴大家:“我們根本不應該害怕——冰風暴大人可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啊,她越強大,我們不是越有希望能活下去嗎?” 第954章 收割者的調制手段 仆兵們很快適應了冰風暴大人的殺意。 就算“秘銀撕裂者”發出撕裂空氣的尖嘯,從自己頭頂掠過,冰錐般的殺意從頭頂心直刺脊椎骨,他們都能克制住內心的恐懼,配合冰風暴大人,一起發動進攻。 但另一樣東西,就沒那么容易適應了。 那就是收割者的雙手。 直到現在,蜘蛛仍舊不知道,這個黑發黑眸,神秘莫測的“收割者”,究竟是什么來頭。 一開始,大家都對他感恩戴德。 因為葉子告訴大家,全靠收割者說服了冰風暴,他們這些貌似歪瓜裂棗,永遠不可能被其他角斗士選中的“廢物”們,才能僥幸逃出那口,吞噬了無數鼠民生命的地牢。 收割者笑瞇瞇端來食物,并教他們如何調整呼吸,酣然入睡,貌似人畜無害的樣子,也令他們漸漸放松了警惕。 雖然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看著叫人心驚rou跳。 但傷得這樣嚴重,他也不可能對大家,再做什么了吧? 如此幼稚的想法,實在是大錯特錯。 其實收割者也沒強迫大家,進行太高難度的訓練。 只是說,吃飽睡足之余,冰風暴大人讓他給大家按按摩,活絡一下筋骨,調整一下發力而已。 有些見多識廣的鼠民仆兵倒是聽說過,在財雄勢大的氏族老爺家里,會豢養不少鼠民雜役,精通世代流傳的按摩手法,在老爺們完成高強度的訓練之后,進行放松,既能快速恢復力量,又避免了疲勞和傷勢的堆積。 很多聲名遠播的巫醫,也憑借類似的手法,成為了軍事貴族們的座上賓。 沒想到他們這些卑微的鼠民,都能享受到氏族武士才能享受的待遇。 蜘蛛等人,不免受寵若驚。 等到收割者那雙好像插著十把利刃般的手掌,輕輕按到他的肩膀上,蜘蛛才意識到,什么叫笑里藏刀。 這哪里是什么活絡筋骨? 簡直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收割者剛一發力,蜘蛛就疼得叫喚起來。 他覺得就像是幾十條巨蟒,不,是幾十道閃電在自己體內游走,將自己的每一束肌rou和筋腱統統撕裂,每一寸骨骼也狠狠粉碎,又在碎裂的血rou之間,注入了大量好似曼陀羅樹汁般粘稠,又似巖漿般guntang的黏液,將身體重新拼湊起來。 蜘蛛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拼命掙扎,想要擺脫收割者的掌控。 但收割者貌似重傷未愈,弱不禁風的樣子,一雙手卻像是套著無形的圖騰戰甲那么堅硬、穩定、強大,牢牢按著他的肩膀,令他絲毫動彈不得,甚至連喉嚨都被潮水般的痛楚堵住,嚎叫聲統統化作屈辱的眼淚,順著皺紋,流得滿臉都是。 蜘蛛自從斷奶之后,從未掉過半滴眼淚。 在圖蘭人看來,眼淚更是一種可怕的瘟疫。 頭一個遭到了收割者的“折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像個孩子似的蜘蛛,頓時被除了葉子以外的所有仆兵,當成瘟神般避之不及。 不過,他這個瘟神倒也沒當多久。 因為,隨著收割者毫不留情的炮制,所有仆兵都被他折磨了一遍,哭得像是被暴風雨蹂躪過的花朵。 既然大家都掉過了眼淚。 那就不存在誰瞧不起誰的問題了。 而且,這支三十人仆兵小隊似乎還變得更加團結,有幾分同仇敵愾的意思。 畢竟,在血顱角斗場,不,在黑角城,不,在整片圖蘭澤,數以千萬計的鼠民仆兵中,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全員掉過眼淚的小隊嘛! 收割者的折磨還沒有結束。 他可不是每天折磨大家一次這么簡單。 而是一天三頓,往往還要加一頓宵夜,不分晝夜地蹂躪著可憐的鼠民仆兵們。 蜘蛛原本以為,自己足夠能忍耐痛楚。 畢竟,他曾在深山老林里,失足踏入過蘊含劇毒的“烈焰蟻”的蟻窩。 在腳掌被幾十只烈焰蟻狠狠撕咬,腫得比腦袋還大的情況下,他仍舊一聲不吭,躲過了在附近逡巡的圖騰獸,依靠驚人的意志力,一瘸一拐逃下山去。 但收割者通過雙手注入他體內的力量,可比烈焰蟻的毒液要厲害十倍。 而且,每當他認為,自己已經適應了收割者帶來的痛楚時,收割者又會變著法子,刺激他的不同關節、筋腱乃至臟器。 令他產生自己體內長滿了荊棘,還像是毒蛇般不斷游動,撕扯和吞噬五臟六腑的感覺。 瀕臨崩潰的鼠民仆兵們,想要向冰風暴大人求救。 冰風暴卻以一名傳統貴族的態度,來對待她的仆兵們。 那就是不聞不問,任憑仆兵們自生自滅。 除非能在一兩場激戰中活下來,并且證明自己的實力。 否則,氏族武士不會在鼠民仆兵身上,浪費哪怕一眨眼的功夫。 冰風暴原本就不擅長,甚至不怎么喜歡訓練并指揮這些弱小的鼠民。 既然有收割者代勞,她樂得輕松,能專心致志錘煉自己的圖騰戰技。 最終,支撐鼠民仆兵們咬牙撐過酷刑折磨的,卻是他們吃驚地發現,自己的力量增長了! 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增長了一點點。 而是所有經過收割者折磨,不,是“調制”的人,力量都以rou眼可見甚至是火山爆發般的速度提升。 過去,咬牙切齒才能扛起三五百斤石鎖的人。 現在,輕而易舉就能扛著兩具石鎖,運轉如飛。 過去,必須砸上十幾拳,才能將合抱粗細的曼陀羅樹樁,砸出明顯的拳印。 現在,卻只需要全力一擊,就能轟得木屑飛濺,留下一個拳頭大小,深深的窟窿。 過去,扛著三五百斤重的沙袋,隨便跑上兩圈,都會氣喘吁吁。 現在,就連他們中間最瘦弱的人,或者像蜘蛛這樣的中年人,都能扛著三五百斤的沙袋,上面再坐上兩名隊友,毫不費力地跑上七八圈! 漸漸適應痛楚之后,他們更是能在收割者每次進行調制的時候,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血rou和骨髓深處,生出一股強大的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