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實在太兇猛了 第820節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我又怎么可能放心將一支獨立的血蹄戰幫甚至戰團,交給你來指揮呢?” “信不信由你!” 冰風暴似乎被卡薩伐的態度激怒,咬牙道,“我會站在血蹄氏族這邊,撕碎一切對手,無論是黃金氏族,是圖蘭人,是那些崇拜圣光的蠻子,叢林里鬼鬼祟祟的精靈,地底的矮人,甚至冰霜大地的巨人和深淵裂縫中的魔族! “但是,我不愿意再加入任何一個家族。 “我是自由的,我只愿意為了自己而戰,倘若非要為了某個家族而戰的話,我也要親手開創自己的家族!” “開創……自己的家族?” 卡薩伐笑起來,“我敬佩你的勇氣,但勇氣是要用鮮血乃至生命來澆灌的,既然你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征途,就不要再抱怨,為什么我沒能為你提供額外的幫助。” “即便如此,我也會憑借自己的雙手,奪取我想要的東西!” 冰風暴分毫不讓地說,“我還有最后一次機會!” “沒錯,最后一次。” 卡薩伐說,“你輸掉了百人團戰,接下來,還有一次訓練和指揮三十名鼠民仆兵的機會,只要能絕地反擊,仍舊有希望再指揮一百名,三百名,乃至一千名鼠民仆兵,上演血顱角斗場建成以來,最大的奇跡!” “只要我能訓練并指揮一千名鼠民仆兵,奪取‘血顱號角’,是否就能獨立指揮一整個戰幫?”冰風暴再次確認。 “沒錯,無論是誰,只要能奪取‘血顱號角’,都有資格獨立指揮一整個戰幫。” 卡薩伐微微一笑,“不過,如果你是認真的,最好現在就去挑選新兵,因為下一輪團戰,將在五天之后進行。” “五天?” 冰風暴高高挑起結滿了冰霜的眉毛,“為什么訓練時間縮短了一半?短短五天,根本不可能將一幫軟弱的新丁,訓練成真正的戰士!” “因為剛剛過去的繁榮紀元實在太長了,在足足十個手掌年的時間里,每一個圖蘭族群都在拼命繁殖,每一座城鎮、村落和山谷,全都被塞得滿滿當當。” 卡薩伐非常耐心地解釋,“等到榮耀紀元降臨,山呼海嘯的人潮就拼命朝黑角城涌來,無論是渴望榮耀的武士,還是響應征召的鼠民,數量都比我們預計的多出了三倍。 “為了盡快從這些武士和鼠民中,遴選出最勇敢的,最富有智慧的,最能帶來勝利的,黑角城里的每一座角斗場,都日夜無休地展開了角斗,訓練時間也只能大大縮短了——這項規矩,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無論你還是你的對手,都只有五天時間來訓練新兵。” “但我的對手,未必像我一樣,被打得全軍覆沒,連半個老兵都不剩,或許他只需要補充部分新兵!” 冰風暴低吼道,“五天時間,根本不夠從頭開始,組建一支全新的隊伍,遠遠不夠!” “沒錯,我也這么認為,所以我的建議是,你沒必要再次自取其辱,用自己拙劣的訓練和指揮技巧,讓‘冰霜女皇’這個無比響亮的名號,再次在數萬人的圍觀下蒙羞。” 卡薩伐再次伸手,“接受我的賜血,加入血蹄一族,成為我的副手,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或許,到了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在機會合適的時候,我會調撥一兩個戰幫,讓你過過癮呢?” 母豹子瞪了牛頭武士很久。 隨后,一把拍掉對方伸過來的手。 頭也不回地踏出了原本是大門的窟窿。 “我會勝利的。” 她惡狠狠地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擁有自己的戰幫,建立自己的家族!” 卡薩伐在她身后笑笑。 橫七豎八地插滿了冰錐,恍若冰窟般的貴賓室,忽然變成了一座熔爐。 所有冰霜都在瞬間融化。 冰水又在瞬間蒸發。 化作不斷翻滾,灼熱無比的迷霧。 牛頭武士在迷霧中輕輕敲擊著蹄子。 堅硬如鐵的地面頓時裂開了縱橫交錯的幾十道裂縫。 從裂縫中噴涌出的巖漿,就像是熊熊燃燒的食人花一樣。 “崇拜圣光的蠻子?” 卡薩伐若有所思地重復著冰風暴剛剛說的一句話,隨后,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的冰風暴啊,難道你一直在撒謊,你根本不是黃金氏族的成員,甚至,根本不是一名雪豹武士? “那么,真正的你,究竟是……什么呢?” 第940章 平平無奇的少年 血顱角斗場的新兵訓練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鑄造工坊。 無數家園被毀,體內涌動著仇恨之火的鼠民,又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經過了你死我活的爭奪,將原本應該發泄在氏族武士身上的仇恨,發泄在了彼此的身上。 經過層層篩選,還能爬上地面,加入新兵訓練營的鼠民,都變成了最好的“鋼坯”。 他們在這里,能享受比地牢深處更多十倍的食物。 還能涂抹添加了圖騰獸油膏的秘藥。 非但能加速傷口愈合,更能令骨骼如鋼似鐵,血rou堅韌如蒙了皮革的盾牌。 隨后,他們就投入到了夜以繼日的殘酷訓練中去。 反復扛舉數百斤重的石鎖;向沾染著斑斑血跡的銅墻鐵壁,發起最兇猛的撞擊;走過燒紅的鐵索,而鐵索下面則是插滿了利刃的陷阱;爬過掛滿了倒鉤的漁網,稍有不慎,就會被倒鉤刺入皮rou,被漁網裹得嚴嚴實實…… 盡管這些鼠民,都是層層篩選之后的最強者。 很多鼠民的身形,都和氏族武士無異,甚至比氏族武士更加強壯。 只是沒資格紋上一身代表家族血脈和祖先光輝事跡的華麗刺青。 但蘊藏在骨髓深處,在曼陀羅果實之外,還需要從小吞噬大量圖騰獸血rou才能積累的力量,卻是遠遠不如。 很多外強中干的鼠民,都承受不住如此高強度的訓練。 或是石鎖脫手而出,砸中腳背,把腳骨砸得粉碎。 或是在沖撞銅墻鐵壁的過程中,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筋斷骨折。 甚至跌入插滿利刃的陷坑,被戳得千瘡百孔。 還有人來不及解開掛滿了倒鉤的漁網,被撕裂了大動脈,鮮血噴濺到三五臂的高度,失血過多而死。 這些人就像是鍛造武器時的殘次品。 很快被面無表情的鼠民雜役拖走。 拖去關滿了圖騰獸的斗獸場。 馬上就有更多鼠民新兵,從地牢深處補充上來。 開始下一輪的“鍛打”和“鑄造”。 冰風暴的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身為血顱角斗場的王牌,雖然在團戰中連輸三場,但每次都是被裁決者判負,從沒真正被對手打倒,在和對方主將的較量中,也沒吃太大的虧。 甚至,因為對方人多勢眾,而她打倒最后,往往只剩下單槍匹馬。 怒不可遏的她,還上演過“一騎當千”的壯舉,向觀眾們奉獻了一場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當她召喚出“秘銀撕裂者”,掀起冰霜凝聚而成的驚濤駭浪,將上百名鼠民仆兵一下子掀飛出去時,沒人敢真的把她當成失敗者。 是以,冰風暴仍舊享有極高的威望和崇拜。 很多鼠民,都渴望在她的麾下效力。 見她出現,精疲力竭的鼠民新兵們,都再次振作精神。 他們張牙舞爪,怪叫連連,努力讓自己顯得更兇猛一點。 負責訓練新兵的兩名傷殘角斗士亦快步上前,對冰風暴笑臉相迎。 冰風暴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她始終懷疑,卡薩伐動了手腳。 前三次挑選新兵的時候,她都沒有選到最優秀的新兵。 這次,一定要瞪大眼睛,仔細尋找。 冰風暴雙手背負,搖晃著尾巴,從訓練場中間穿過。 倒是也發現了幾個虎背熊腰,力大無窮的家伙。 ——很多軍事貴族家庭出生的氏族武士,因為家族斗爭和作戰失敗的緣故,也會遭到放逐,淪為鼠民,不得不和別的鼠民通婚。 所以,“鼠民”從來不是一個血脈意義上的概念。 所謂的“卑污之血”和“榮耀之血”,并沒有本質上的不同。 倘若這些虎背熊腰的家伙,從小就能吞噬大量圖騰獸血rou,再紋上一身華麗的刺青,誰能把他們和真正的氏族武士區分開來呢? 冰風暴比任何一個圖蘭人,都更清楚這一點。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就算血脈沒有本質上的差異,自幼接受的教育不同,長大成人的鼠民和氏族武士,戰斗力卻有著天差地別。 最簡單的,當她深深凝視這些貌似強壯的家伙,冰錐般的眼神輕輕戳刺他們的身體。 他們就開始心慌意亂,動作變形,失誤連連。 前三次挑選新兵的時候,她都挑到了不少虎背熊腰,貌似強壯的家伙。 親自訓練時,這些家伙的表現,勉強也能讓人滿意。 但到了真刀真槍的競技臺上,面對數萬名氏族武士,吼聲震天的強力圍觀。 這些來自窮鄉僻壤,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氏族老爺的鼠民仆兵們,往往一下子就崩潰掉了。 同樣的事情,絕不能再發生第四次。 她只剩下最后一次機會。 必須挑選更優秀的士兵。 但究竟什么樣的士兵,才算是“更優秀”呢? 冰風暴眉頭緊鎖,默默思索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