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實在太兇猛了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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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剛才究竟準備用什么招式,去對付孟超?”嚴魔頭橫眉怒目。 左浩然臉色慘白,半天說不出話。 “快說,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而搞不清你受的傷,耽誤了治療,是一輩子的事!”嚴魔頭聲色俱厲。 鐵血教官的氣勢,不是身受重傷的左浩然可以應(yīng)付,他打了個哆嗦,下意識道:“是,是《摧心捶》。” 此言一出,同學(xué)們還沒反應(yīng),幾個班主任都倒吸冷氣,跳了起來。 “你會《摧心捶》?” “同學(xué)切磋,你竟用《摧心捶》,這是想干什么?” “哎呀,左浩然同學(xué),你太,你太沖動了!” 他們既震驚,又懊惱。 教導(dǎo)主任更是捂著臉,一副大勢已去的模樣。 “嚴老師,到底什么情況,左浩然究竟怎么受的傷,我們都很想知道。”楚飛熊代表全體6班同學(xué),站出來大聲道。 嚴魔頭看了孫校長一眼,見校長沒什么表示,面對群情激奮的同學(xué),只能實話實話:“左浩然同學(xué)在比斗中用了一招非常……厲害的殺法《摧心捶》,但他還沒修煉到家,發(fā)力存在滯礙,爆炸性的力量都凝聚在自己的脊椎上,而就在勁力貫發(fā)的剎那,孟超同學(xué)剛好一拳搗到他的胸口,引爆了他脊椎深處的力量,搞得脊椎爆裂了。” “有‘一串鞭,透骨釘’之稱的《摧心捶》?” 他這么一說,終于有見多識廣的同學(xué)想起來,不由驚呼,“這是專門對付皮糙rou厚的怪獸,才使用的霸道殺法,力量直接貫穿五臟六腑,簡直能把心臟直接打爆的,左浩然竟想用在孟超身上,太狠毒了吧?” “原來如此,他是自食其果!” “這么說,孟超是自衛(wèi)了?” “不是孟超打傷左浩然,是他自己打傷了自己,根本不應(yīng)該責(zé)怪孟超!” 嚴魔頭將八臺攝像機都送到教導(dǎo)主任手上:“馬主任,對我的判斷,您有沒有意見?” 馬青云一張馬臉快扭成麻花,又變了三四層顏色,終于惡狠狠道:“那,那總歸是他們兩個私斗引起,孟超同學(xué),你為什么要和左浩然跑到小樹林里私斗!” “馬主任,再重申一遍,不是私斗,而是切磋時不小心失手,包括這招《摧心捶》,也是左浩然事先說好要演示給我看的,所以,我覺得整件事定性為‘意外’比較好。” 孟超心平氣和地說,“否則,就很難理解,我和左浩然最多有點小矛盾,幾句話就能說開的事情,為什么要發(fā)動‘一串鞭,透骨釘,摧心捶’這么夸張,事情真的鬧大了,無論對我,對左浩然,對6班,還是對咱們學(xué)校都不太好,您覺得呢?” 教導(dǎo)主任臉色一變。 幾個班主任也眉頭緊鎖。 是啊,學(xué)生斗毆是家常便飯,但斗毆時用了《摧心捶》,還被拍個清清楚楚,這種事情傳出去,就很難控制事態(tài)升級的烈度了。 搞不好,九中的整體形象都要受損。 就算教導(dǎo)主任自己,教出這么個心狠手辣卻自食其果的親外甥,臉上也不光彩,對事業(yè)多少是個妨礙。 但如果是同學(xué)之間切磋武道,無意間失手,那又是另一回事。 教導(dǎo)主任還在遲疑,始終沒說話的孫校長終于開了金口。 “馬主任,左浩然同學(xué)還在這兒躺著呢,是不是先把孩子送醫(yī)院去?別的班還在測試,再這么鬧,影響了孩子們的前途,總不太好?” 干癟小老頭有氣無力地說,缺了幾顆牙齒,說話漏氣,更沒什么氣勢。 教導(dǎo)主任卻像是挨了一棍子,氣焰頓時收斂,低頭道:“是,校長。” “嚴老師,孟超同學(xué)這里,你再和孩子問問清楚,究竟怎么會發(fā)生意外,整理個報告出來,對了,臉色好看點,別嚇著孩子。”孫校長又道。 “是,校長!”嚴魔頭下意識一個立正,像是鐵血教官面對自己的鐵血教官。 “蠻好,蠻好。”孫校長笑瞇瞇的,又恢復(fù)了整天打盹的吉祥物狀態(tài),背著雙手,朝小樹林外面走去。 同學(xué)們長舒一口氣,看樣子,事情是要往“意外”方向走了。 不過,孟超應(yīng)該也是誤打誤撞,湊巧擊中左浩然的要害吧?說意外,也沒錯。 否則呢,孟超怎么可能破解《摧心捶》?完全無法解釋啊! 在他們復(fù)雜的目光中,孟超被嚴魔頭帶走。 兩人卻沒去辦公室或者政教處,只在校園里漫步。 “早上測試速度和力量,你保留了多少實力?” 嚴魔頭在前面不緊不慢,突然問了個不相干,很奇怪的問題。 孟超不打算隱瞞,想了想:“兩三成?” 現(xiàn)在是兩三成,過幾天就不好說了。 “為什么?” “沒什么挑戰(zhàn),激不起興趣。” “呵呵,只有‘黃金靶’才能激起你的興趣?槍法不錯,跟誰學(xué)的?” “和我爸,他曾是軍隊里的神槍手,前幾天有一頭入侵天福苑的‘鬼眼金翅烈焰蟲’,就是我爸一槍爆頭的。” “原來如此。”嚴魔頭忽然站定,扭頭道,“今天的事,你故意的。” 面對鐵血教官突然凌厲如刺刀的眼神,孟超沒有回避,反而拼刺刀一樣上前一大步:“是,故意的。” 嚴魔頭道:“我要一個解釋。” 孟超聳肩:“自衛(wèi)而已。” 嚴魔頭道:“是自衛(wèi)還是先發(fā)制人?如果你不釣魚,左浩然未必會動你。” “難道我要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的‘未必’上嗎?” 孟超冷笑,“嚴老師,如果現(xiàn)在有一頭兇神惡煞的怪獸,站在你和你家人的身邊,難道你還要去仔細分辨它到底餓不餓,有沒有可能放你一馬,或者它有什么苦衷,是否一頭善良的怪獸,能不能想出更穩(wěn)妥的方法來解決它? “我只是個高中生,處理事情沒辦法面面俱到,只能挖個坑,在坑底插滿尖刀,然后站在坑后面,看它跳不跳,它不跳,那就算了,它非要跳,我有什么辦法,跪下來求它別跳?” 嚴魔頭盯著孟超看了很久,終于道:“好,這個解釋,可以接受,接下來的一切麻煩,交給我來處理,你就專心備考吧!” 孟超松一口氣,笑容燦爛:“謝謝您,嚴老師,我就知道您是全校最公正和慈祥的好老師。” 嚴魔頭揮手:“馬屁就不要拍了,真想謝我,有沒有想過考軍校?” 孟超很干脆地搖頭:“肥熊想當(dāng)橫刀立馬的大將軍,您多幫幫他吧,我就算了。” 嚴魔頭眼底精芒一閃:“為什么,我不覺得你會厭惡戰(zhàn)爭。” 孟超前世當(dāng)了十年收割者,也染上一些職業(yè)病,他撇了撇嘴:“當(dāng)兵的太粗魯,每次都用機槍大炮坦克,把怪獸弄得一塌糊涂,原本十分資源,都被糟蹋掉七分,這么簡單粗暴,不是我的風(fēng)格。” 嚴魔頭笑起來:“哦,那你喜歡什么風(fēng)格?” “細膩,精確,優(yōu)雅。” 孟超回憶著,雙手不自覺揮舞起來,仿佛捏著無形的手術(shù)刀和解剖刀,“我喜歡細細切開怪獸的皮膚,劃過他們的血管,輕輕撫觸他們的內(nèi)臟,搜集每一滴血液,將每一個器官都毫發(fā)無損地剝離出來,放到充盈著各種藥液的器皿中,最終,一頭猙獰的怪獸,變成一件件精美絕倫的工藝品,這是收割的藝術(shù),而我就想要成為這樣的藝術(shù)家。” 滿臉迷醉的表情,令嚴魔頭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現(xiàn)在的高中生,都這么變態(tài)的么? “最后一個問題。” 嚴魔頭又往前走了幾步,漫不經(jīng)心道,“那天,你真夢到我死了?” 孟超愣了一會兒,才想起嚴魔頭說的就是自己重生那天。 “呃,嚴老師,夢都是相反的,您該不會介意這個吧?”他撓著頭。 “呵呵,我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很希望如此。” 在孟超的驚詫中,嚴魔頭說,“我曾是龍城正規(guī)軍‘赤龍軍’的一員,雖然現(xiàn)在退伍了,但一日赤龍軍,至死都是赤龍軍,軍人在床上無疾而終,是最大的恥辱,既然人固有一死,我很希望自己能葬身獸腹,用我最后一根骨頭,狠狠刺透怪獸的心臟——對每一個赤龍軍,這都是最好的死法。 “所以,謝謝你,孟超同學(xué),能夢到我的陣亡。” “……” 這回輪到孟超說不出話。 嚴魔頭哈哈一笑,大步向前。 第51章 到底是誰? 風(fēng)馳電掣的急救車里,溫度冷得就像是運尸車。 左浩然像是一具死尸,僵硬了半天,才凄然道:“舅舅,我廢了。” 教導(dǎo)主任的馬臉抽搐了半天:“都怪舅舅沒把你管好,但你也別太難過,現(xiàn)在的醫(yī)療技術(shù)比地球時代好得多,利用怪獸神經(jīng)細胞和異種生長素的刺激,就算癱瘓也可以治好,只是,需要一段時間。” 左浩然神情恍惚,喃喃道:“那我不能參加今年高考了。” “嗯,今年就算了,你好好養(yǎng)病,明年,或者后年——” 教導(dǎo)主任原本想說“到時候考個好點的專科也不錯”,想想又把話咽了回去。 左浩然卻能聽出舅舅的弦外之音。 周遭世界變成地獄,而他也從活死人,變成地獄中猙獰的惡鬼。 “孟超。” 他一半恐懼,一半憤怒地咀嚼這個名字,眼珠像是燒紅的炭球,“我要他死,舅舅,你幫我弄死他!” 教導(dǎo)主任苦笑:“浩然,舅舅權(quán)力再大,上面還有校長,身旁還有副校長,還有嚴東興這樣油鹽不進的貨,我在學(xué)校里也不是一手遮天啊!再說,這件事的確是你的錯,哎,你說你想教訓(xùn)一下這小子,用什么《摧心捶》呢,用就算了,還被人全程拍攝下來,這叫舅舅怎么幫你?” “這樣,我先給你爸打個電話,好好商量一下,學(xué)校里是有規(guī)矩的,你爸在社會上,辦法總比我多。” “沒錯,讓我爸弄死他!” 左浩然眼前一亮,嘴角綻放出無比怨毒的笑意:“等等,先留著孟超,先對付他家里,我要他眼睜睜看著家人,遭受比我更慘十倍的痛苦!” …… 濱江新城是龍城的金融中心,一棟棟金碧輝煌的摩天大廈鱗次櫛比,如同數(shù)百把利劍直刺天穹。 天成大廈三十三到三十五層,浩瀚集團。 左擎天卓立于巨幅落地窗前,點燃一支地球時代精心保存下來的雪茄,俯瞰半城風(fēng)景,仿佛整座龍城都被他踩在腳下,心情爽快至極。 雖然浩瀚集團只占據(jù)了這棟寫字樓的三個樓層,但白手起家,三十年打拼,昔日的籍籍無名之輩,能有今日之局面,也足以讓左擎天倍感自豪。 連帶著,身后婦人的絮絮叨叨,聽著都沒那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