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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詭世界,我有特殊悟性 第145節(jié)

    白靈霜有些不耐煩,說道:“嗯?”

    “師尊過世了。”

    白靈霜:“???”

    白靈霜沒有料到,今天這么糟心的情況下,還能更糟心。

    她入門不到三月,照理說本該器重她的師尊面都沒見過幾次,就沒了?

    按照師姐的說法,師父李雨霖是修行時出了岔子而亡的,為了避免引起大動蕩,所以宗門里如今才先告訴他們這些內(nèi)門弟子這些消息。

    一個宗門的副宗主,已入五境本命境的宗門二把手,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沒了,這件事怎么想怎么有種詭異的味道。

    不由自主的,白靈霜想起了季缺。

    這個家伙隱匿在宗門內(nèi)當(dāng)門房,是不是也和此事有關(guān)?

    由此可見,這云雪宗并沒有想象中那般風(fēng)平浪靜。

    一時間,紫竹林這一脈變得陰云重重。

    白靈霜忍不住生出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剛?cè)腴T師父就沒了,就好像師父是被她克死的一樣。

    李雨霖意外身亡,又沒有靠譜的人頂替她的位置,于是她的這些內(nèi)門弟子就不得不做出選擇,是繼續(xù)留在這片紫竹林里修煉,繼承已故師尊李雨霖的衣缽,還是轉(zhuǎn)投其他長老門下。

    李雨霖是最近這些年才開始廣收門徒的,所以她的門下弟子有一個明顯的斷層,全是年輕人,并沒有能順利接替他位置的“大師兄”、“大師姐”。

    本來以為白靈霜來了,這事就有著落了,結(jié)果她卻先一步?jīng)]了。

    所以她門下的弟子只能轉(zhuǎn)投其他長老門下,白靈霜也只能這般選擇。

    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對象是宗主陳寒石,結(jié)果又被薛長老告知宗主陳寒石正在閉關(guān)的關(guān)鍵時刻,連她們都不見,恐不能收徒。

    白靈霜知曉陳寒石的“高壽”,知道這解釋很合情合理,可不知為什么,她竟生出了宗主陳寒石是不是也死了的荒唐想法。

    最后,當(dāng)薛長老問她去處的時候,白靈霜回答道:“就薛長老您吧。”

    是的,她累了,隨便吧。

    ……

    云雪宗外兩百里的楓林鎮(zhèn)上,有一處占地頗廣的宅院,被稱為“宋宅”。

    “宋宅”自然是姓宋的人家的產(chǎn)業(yè),可以說,宋家是方圓百里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和天仁城內(nèi)的望族,甚至修行圣地云雪宗都能攀上點關(guān)系。

    宋家的家主名為宋姜,年少時便在江湖上闖蕩,后來做起了古玩字畫的生意,積攢下了這片偌大的家業(yè)。

    宋姜今年五十有余了,卻保養(yǎng)得極好,留著兩撇精心修剪過的小胡須,看起來和一個青壯的中年人沒多大差別。

    他平日一直有修行鍛煉的習(xí)慣,所以腹部肌rou明顯,身材比一些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都要好,并且更有一種成熟儒雅的氣質(zhì)。

    平日里,宋家主樂善好施,是個鄰里鄉(xiāng)親都稱贊的大善人。

    照理說,有了這么多錢,宋家主該享受生活了,但他卻閑不下來。

    表面上,宋姜是一個仁義的生意人,其實暗地里卻是一個什么都干的亡命徒,年輕時,更是干過盜墓的勾當(dāng)。

    他早年間倒賣的那些古玩字畫,不少都是從墓里倒出來的。

    盜墓這一途十分兇險,什么稀奇古怪的墓都有,同樣也很刺激,習(xí)慣了刺激生活的宋姜,閑下來就會感到無趣。

    他這人不好色,對女人沒什么興趣,一生不愁吃喝了,總覺得沒意思。

    他每年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接手古玩字畫的時候。

    因為那些東西,絕大部分皆是從地里帶出來的。

    人雖不盜墓了,可他依舊喜歡地里的東西,不少盜墓同行手里的貨,皆是從他這里倒出去的。

    這也是宋家生意越做越大的原因。

    這天夜里,宋姜等到了一個人。

    他的師兄,方鐵。

    兩人當(dāng)年盜墓時,師承同一個盜墓大手,幾十年來雖然遇到過兇險,卻都一一化解了,緣于兩人確實本事不錯,而且懂規(guī)矩。

    盜墓也叫“下地”,必須懂得地下的規(guī)矩。

    這對門中師兄弟,這些年一直念念不忘的是一副畫。

    那幅畫叫做“海上仙山圖”,畫的是海上仙山的景致,可以說是前朝古物。

    因為畫手用色大膽的緣故,隨著光線變幻,那幅畫總能給人仙山沉浮的感覺,帶著縹緲仙氣。

    二十年前,兩人曾去過某個前朝大臣的古墓,親眼見到了這幅畫,卻并沒有將它帶出來。

    緣于當(dāng)時他們帶著的一只黑鼠死了,在他們地鼠門中,這寓意著不詳,按照規(guī)矩不能從那間墓室?guī)ё呷魏螙|西。

    而兩人的師父聽說了這件事后,也讓他們忘掉這個墓,忘掉里面的東西。

    這樣的好東西,對他們這種盜墓賊來說,要忘掉談何容易。

    這不,師父剛離逝沒多久,這兩師兄弟就合計,要再回那前朝大臣墓中一次。

    這些年來,那幅畫一直是兩人的心病,心心念念的存在。

    不是因為這幅畫可以值多少銀子,他們?nèi)缃癫蝗便y子,只是不甘心而已。

    如果用季缺的話來描述的話,這幅畫對于宋姜兩師兄弟,就像是前世一些老實男人年少時一直沒追到、甚至沒敢表白過的女神,即便女神已經(jīng)出入社會很久了,輾轉(zhuǎn)過不少雙人床了,但依舊是這些老實男人念念不忘的存在。

    一旦有機會,老實男人就會被勾去,從此難逃苦海。

    而這幅畫,就是這般有吸引力。

    宋姜和師兄方鐵決定,只要能盜出這幅畫,兩人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干了。

    他們的家業(yè),也夠他們享受后半生了。

    他們只是不想留有遺憾。

    于是第二天清晨,宋姜就和自己的師兄出了門。

    老實說,這師兄弟再次聯(lián)手下地,嘴上不說,眼中盡是興奮,這讓他們回憶起了那些驚險日子,仿佛整個人都變得年輕鮮活起來。

    一月之后,宋姜和方鐵回來了。

    重新下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兩人的本事是真的沒有退步,反而比年輕時更老練。

    這個時候,兩人的身體雖然因為奔波疲憊到了極點,但是精神卻很是放松,緣于他們想要的東西,終于到手了。

    就像是一個念念不忘的夢,終于在這天實現(xiàn)了,剩下的只下了輕松。

    這一次重回那前朝大臣墓,對于這兩位老油條自然是輕車熟路。

    只是隱隱讓兩人有些擔(dān)憂的是,他們拿走這幅畫時,那墓室忽然震動了一下,裂開了一道口子,著實嚇了他們一跳。

    不過后面再沒什么動靜,籠中的黑鼠安然無恙,這又一路平安,兩人漸漸也沒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這么多年來,他們什么風(fēng)雨沒見過。

    夜晚,兩門中師兄弟不禁關(guān)上門來,仔細(xì)觀摩起了這幅來之不易的仙畫起來。

    這幅畫約莫一人來高,并沒有署名,可是無論是線條和用色,都很上層,甚至可以說很奇妙。

    兩師兄弟常年沉浸于古玩字畫,可謂見多識廣,可卻從未見過用色大膽的圖畫。

    里面描繪的山海畫面,會隨著周圍的光線變幻,海域深淺不一,給人一種海上有一座仙山在波浪中起伏,隨著日月若隱若現(xiàn)的感覺,很是美麗。

    欣賞到半夜,兩師兄弟雖然還情緒狂熱,但是這段時間為了這幅畫折騰了太久,太過疲倦,于是兩人決定還是先睡一晚再說。

    于是兩人就在宋姜的房間里睡下了。

    半夜,一陣寒風(fēng)吹來,宋姜被這一陣寒意驚擾,不由得醒了過來。

    然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師兄正對著那幅畫上著香,嘴里神神叨叨念著什么。

    可是那幅畫里雖有仙山,并無仙人,師兄大半夜在這里祭拜什么?

    這時,屋內(nèi)只有一盞燭火,輕輕搖晃著,將師兄方鐵的臉映照得鬼氣森森。

    宋姜沒有動,心都繃緊了。

    他覺得不對勁。

    他入地鼠門后,聽師父說過“鬼附身”的事情,只要用陳年糯米酒灑在人身上,就能暫時破除。

    這些年來,宋姜一直沒拿下手藝,夜里也很警覺,需要的東西就在他床邊不遠(yuǎn)處。

    宋姜不動聲色,身體柔軟得由一條蛇,無聲無息地將上半身從床上探了下去。

    床前不遠(yuǎn)處,是兩人回來時卸下的裝備,里面就有陳年糯米酒。

    他雖然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鬼附身”的事情,但是師父生前一直告誡他們這些東西有備無患,所以兩人一直都沒有忘。

    宋姜無聲無息抓住了那瓶陳年糯米酒后,身形又柔軟地返回到了床上。

    這時,他那一直念念叨叨著古怪語句的師兄突然扭起頭來,看向了他。

    這一刻,宋姜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緣于他這才看清,師兄方鐵眼神黯淡無光不說,臉上還畫著兩團(tuán)鮮艷的腮紅,看起來就像燒給死人的紙人一般。

    宋姜微瞇著眼睛裝睡,藏在被子里握著陳年糯米酒的手已經(jīng)沁出了汗水。

    對方眼神空洞,可宋姜依舊覺得對方能看見自己。

    就在這時,只聽見咔嚓一聲,仿佛什么東西碎了。

    不知什么時候,一張蒼白的臉出現(xiàn)在了方鐵的背后,就像是戴著一副可怕的面具。

    不,更像是死人時燒的那種紙人的臉!

    宋姜剛想大叫,只聽見唰的一聲,方鐵師兄就被那東西拖入了畫中,木然的臉上在進(jìn)入鏡子的一剎那是一副驚恐至極的表情。

    “啊!”宋姜嚇得坐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是一場夢。

    他師兄就睡在他身旁,安安穩(wěn)穩(wěn)的。

    桌上,那燭火安安靜靜的,那幅畫掛在墻上,并沒有什么異樣。

    宋姜驚魂未定,擦了擦額頭頭上的汗水,下了床。

    之后,他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來,直到這時,才漸漸放松了下來。

    不過是一場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