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詭世界,我有特殊悟性 第112節
至于之前襲擊季缺的那只成人大小的鯉魚,又被重新撈了上來。 這只鯉魚起碼挨了季缺兩套連招,身上遍布著錘痕、劍痕、磚痕、尺痕,甚至折凳痕跡。 可大體上,依稀能看見它的一雙眼睛長著眼瞼。 按照寧紅魚的說法,陳寒石會一種挺高明的幻術,應該和這種長著眼瞼的魚脫不開關系。 這意思是說,這陳寒石不僅會煉丹、蛻皮,還養魚? 老實說,這只魚讓季缺聯想到了那只被他打死在船上的“泥龍王”,當時泥龍王幻化成了船老大故事中的胭脂,差點沒把對方嚇死。 很顯然,這只成人大小的鯉魚的能力要強得多,剛剛那種讓他心跳近乎漏半拍的壓迫感,是那晚的“胭脂”比不了的。 這時,寧紅魚站在那倒塌的白玉亭上,看向了冰層下的水域,說道:“下面好像有一座宅院。” 幾人生出好奇,不由得跟著往下看去。 結果季缺、薛長老、羅老頭兒三人仔細看了一陣兒,都沒有看到一點所謂的宅院輪廓。 于是他們又看向了只睜著左眼的寧紅魚,確定了人與人之間確實不能同日而語。 這女人一只眼睛比他們六只眼睛還好使? 季缺手一扭,一道光束從千機劍中射出,如手電筒般照亮了下方一片水域。 羅老頭兒眼含敬意道:“你這把劍還有什么事不能干?” “那太多了。”季缺回復道。 羅老頭兒一臉認真道:“如果有一天,它忽然變成了你的女人,和你睡在一起,老頭兒我都不會感到意外。” 季缺:“……” 把劍變成女人,虧你想得出,一把年紀了還這么不正經…… 不過,這未嘗不是一個好想法。 都說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那劍本來就是個女人的話,每天拔來拔去,那到底會不會神? 四人準備了一下,還是打算下水。 陳寒石雖死,可他們依舊有不少謎題沒有解開。 這地方比較陰間,他們不想再光顧,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趁著這機會,把這里的一切一次探查清楚。 咕嚕嚕…… 隨著氣泡不斷往上冒,幾人離下方的宅院越來越近。 這里的水寒冷刺骨,在季缺手中劍散發的光束照耀下,依舊呈現一種幽綠的色彩,顯得深邃無比。 最后,幾人飄在了這水中宅院的大門前。 這建筑因為常年泡在水中,早已垮塌了不少,可從這里看去,依稀有著深宅大院的樣子。 咕咚…… 忽然之間,一道水流涌來,那黏在門上的綠苔都在搖擺。 那是一種挺讓人畏懼的感覺,就像是這宅院里有什么大家伙在呼吸。 季缺四人很快擺成了防御陣勢,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往里游去。 進入斜斜的宅院大門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面照壁。 這照壁上長滿了綠苔和水草,少部分露在外面的花紋早已模糊不堪,看起來就像是一張張藏在綠苔水草間的臉龐,格外陰森。 到了這里,四人神情更為凝重,羅老頭兒已不知不覺間掏出了“黯然銷魂刺”。 因為那種龐然大物正在吞吐水的感覺越發明顯。 寧紅魚率先游了過去,季缺緊隨其后,之后,他們就忽然浮在那里不動彈了。 薛長老和羅老頭兒從兩個后輩的眼中,看到了驚訝,甚至還有恐懼。 要知道,這兩后輩的膽子可比他們大多了,不然他們也活不到現在。 而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 薛長老游了過去,當照壁后的一切映入她眼簾時,她嚇得差點直接嗆水。 那是一頭巨大無比的魚形事物,宛若一艘沉船,將本來挺寬闊的庭院占得滿滿當當。 當季缺手中劍的光芒照過去時,薛長老和羅老頭兒一時頭皮發麻得厲害。 那根本不是什么巨形雕像,而是一頭真正的鯉魚,那些鱗片和血rou,皆是那般真實。 他們甚至能聞到它散發出的腐敗魚腥味道。 季缺看向了寧紅魚,寧紅魚搖了搖頭。 這不是幻覺,而是一頭真正的鯉魚。 很難想象,這世上真的存在著這么大一只鯉魚。 每個人都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因為它太大了,它靜靜躺在那里,像是在沉睡,表皮的魚鱗脫落了不少,每一片皆有半個人大小,散發出了暗沉的光芒。 這時,季缺手中千機劍投射出的光束一下子忽明忽暗起來,薛長老和羅老頭兒惶恐的看著他,又看向了那頭大魚,生怕對方在一瞬間蘇醒過來。 片刻之后,隨著季缺一陣扭動,光束又重新穩定了下來,只是比之前黯淡了不少。 季缺一臉歉意的在水下寫下了一行字——“抱歉,劍進水了,將就用吧。”。 他現在才想起,這手電筒功能好像真的沒有考慮到防水問題。 不過剛剛對方那忽明忽暗的樣子,還真有恐怖片的氛圍,連他都被嚇得出汗了。 薛長老和羅老頭兒紛紛覺得他不靠譜,于是拿出了自己的照明法寶。 季缺知道,他們的照明工具大抵是火熾石做的,確實挺穩定,就是賊貴。 柔和的光芒透過幽綠的水域,變得越來越黯淡。 這時,寧紅魚在水中寫道:“放心,祂死了。” 對于寧紅魚的眼光,三人還是信得過的,于是紛紛放松了些許。 可也僅僅是些許。 因為這東西實在太大了,即便已經死掉,依舊給人巨大的壓迫感,特別是那雙長著眼瞼的魚眼,不管你有沒有拿光照它,你游到哪里,都像是在看著你。 仿佛它從來沒有死去。 這時,大魚嘴巴忽然竄出了一串氣泡,整張嘴巴微微張開了,四周的水流因此發生了變化,嚇了幾人一跳。 薛長老和羅老頭兒甚至被嚇得后退了好一段距離,羅老頭兒的黯然銷魂刺更是浮在了身前,蓄勢待發 這一瞬間,饒是寧紅魚都覺得這龐然大物活了過來。 可是這之后,一切又歸于平靜。 季缺忽然想到了什么,游了過去。 當千機劍的光束投射進那剛剛張開的魚嘴中時,他只覺得頭皮都麻了。 只見這鯉魚的嘴巴里,依稀有另一只稍小的鯉魚。 另一只稍小的鯉魚跟著張開了嘴巴,又有另一只張開了嘴巴…… 它們重重疊疊在一起,不知套了多少層。 季缺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根本不是魚,而是魚皮。 眼前的龐然大物是由一層層栩栩如生的魚皮撐起來的。 巨大鯉魚,一層重疊著一層,不知道有多少魚皮套在里面。 這是不是代表著,眼前的東西蛻了無數層皮? 蛇每蛻一次皮,代表著它又熬過了一劫,所以同一條蛇的蛻皮往往會長得越來越大,而這只鯉魚的蛻皮則有越來越小的趨勢。 看著那些重重疊疊長著嘴巴的魚皮,季缺只覺得這種東西真是惡心。 他往后一退,恍惚間,踩在了一塊殘缺的匾額上。 匾額上泡在水中,發脹得厲害,被一塊石頭壓住了。 模模糊糊中,季缺看到了上面“趙家祖祠”這幾個字。 是的,上面的字能認出的只有“趙”和“祠”,但能很輕易猜出剩下兩字。 趙家祖祠,趙家祖祠,這沉入水中的宅院,是屬于一個姓趙的家族。 等等,他記得這云雪宗的祖師也姓趙? 趙連月。 那么,趙連月便是其族人? 模模糊糊中,季缺有了一點自己的猜測。 很早的時候,這地界可能存在著一個姓趙的家族,從這庭院深深的模樣來看,這個家族在當時挺興旺。 可能是因為地震山洪,也可能是一些其他原因,整個趙家宅院沉入了這片水域里。 這片水域中,剛好存在著這樣一條可怕的鯉魚精。 鯉魚精想要化形,必須經過無數次蛻皮,或者無數次蛻皮,也不能讓它獲得人形。 而它靠著自己某種詭秘的力量,占據了這趙家人中一個名叫趙連月的人的身體,進而能夠以人形在世間走動。 之后,便有了云雪宗祖師趙連月的故事。 云雪宗祖師趙連月和靈狐相伴,終成一代宗師的經歷,明顯是一個美化過度的故事。 鯉魚精和靈狐,其實都可以算是精怪,這世上也不乏精怪互相結為道侶,共赴大道的傳說。 只是這種占據人類身體的方式并不完美,鯉魚精獲得趙連月的身體之后,依舊需要不斷蛻皮才能延續生命,這是不是也解釋了,云雪宗祖師趙連月明明只有六境搬山境的修為,卻活了近千歲的原因。 這個壽元明顯是不合常理的。 在這漫長的歲月里,鯉魚精趙連月出于某種特殊的目的,也許是因為長生大道,也許是因為想要解除身體的弊端,也許單純的想吞食同為精怪的靈狐道侶,于是才有了之前看到的大魚吞噬靈狐的畫面。 如果這猜測是真的,這只能說明這是一個格外陰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