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詭世界,我有特殊悟性 第94節
千機劍再次散發出了乳白色的光暈,溫柔的將前路照亮。 到了這時,那股暗流的吸力越來越大,而泉眼則出現在了季缺的視線中。 從這里看去,整個泉眼邊緣鋒利如利齒,和青苔混在一起,還真的很像某種妖魔的口器。 緊接著,就是咕咚一聲,季缺感覺自己穿過了一層頗有彈性的薄膜,然后徹底進入了泉眼之中。 到了里面,前方是一片濃墨般的黑暗,唯有身后有一點水光的顏色。 季缺將尺子般的千機劍握在了手里。 整個劍身很快散發出了更加顯眼的光芒,如火炬般照亮前方。 可惜這里的水域仿佛能吸收光線一般,能見度依舊很低。 這泉眼入口只有一人來寬,到了里面,則有寬有窄,寬的地方少說三四丈,窄的地方則只能容一人通行。 洞壁上掛著青苔,偶爾能看見沒有眼睛的細小游魚。 這泉眼不知通向何處,初始時,水流是往上涌的,阻止人深入,但過了一段之后,又變成了壓力,推著你往下走。 黑暗的水域中,季缺手持光劍,游得飛快。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只覺得這條水道仿佛沒有盡頭,給人一種繼續游下去,會游到地心,或者幽冥地府的錯覺。 到了這個深度,季缺的身體已感知到了壓力,只是并不明顯。 這段時間,他攢了太多真元在體內,那真元的密集程度堪比疊了一身盔甲,再加上太極拳勁的真氣會本能的抵擋這壓力,所以才并沒有造成大礙。 終于,通過了一段狹長且蜿蜒如動物腸道的水道之后,眼前的景象瞬間豁然開朗起來。 季缺來到了一處類似深宅大院里的走廊的地方。 走廊里,半人長的類鯉魚生物游動著,散發出了幽綠的光芒。 白露的夢境是真的,只是這走廊并不完整,不少地面都坍塌了,裂開的口子深不見底,不斷冒出水泡。 而那些酷似鯉魚的大魚看起來則頗為驚悚。 它們身上散發著綠光,沒有眼睛。 不,準確的說,它們的眼睛是退化了,只剩下了一層灰膜。 這些大魚看起來特別老,很多鱗片都脫離了,露出了灰癬,宛若一個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不,或者說,它們早就該死了,不知道為什么能活這么久,跟行尸走rou一般。 其中一條大魚應該沒有感知到季缺的存在,游了過來,季缺手一扭,千機劍的光芒一下子變得忽明忽暗,如呼吸燈一樣。 下一刻,劍身變得通紅,挨在了這魚身上。 只聽見嗤的一聲,大魚被燙,身體冒出一陣煙,一溜煙跑了。 嗯,沒太大攻擊性,被燙了只會跑。 黑幽幽的水域,被這種蒼老的鯉魚身上的綠光照亮,沿途整個走廊呈傾斜的狀態,仿佛只要稍微用力一踩,就會垮塌。 季缺按照白露夢境里描述的路線,不斷往走廊深處走去。 沿途那些被水泡得發脹發黑的木質窗戶,給人一種畸形腫脹的感覺。 季缺不是白露,即便在夢境里什么都不敢看,相反的,他喜歡偷窺,呸,喜歡觀察。 比如現在,他就舉著火把一般的尺子劍,透過窗戶的孔洞往里面看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玩意兒。 白露特意提到的符紙他也注意到了,全部泡成了絮狀,但依稀可見朱紅色的字跡。 窗戶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不過季缺能感受到,里面有什么東西在游動,因為水流并不平靜。 什么都沒有看到,季缺選擇繼續上路。 在他離開之后,之前窗戶的孔洞處,緩緩鉆出了一只血色的眼睛。 隨著季缺走動,沿途的門窗孔洞依稀出現了血色眼睛的影子。 它們鼓在那里,就像是長在破敗的墻壁和窗戶上,瘆瘆的看著走廊上的一切。 “還看?” 結果下一剎那,季缺猛然一個折身,回來了,快若閃電。 他本來已經夠快了,可比他身體更快到來的,是他的手指。 唰的一聲,水域近乎被切開,包裹著精純罡氣的手指直戳中一只血色眼睛。 只聽見啪的一聲,那是血rou崩裂的聲響。 那只近乎被戳爆的眼球一個后退,消失在了孔洞處。 之后,更多的眼睛消失了,整個水域恢復了安靜,再也沒有偷窺狂。 季缺繼續往前走,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 沒有人比我更懂偷窺。 是的,只要把偷窺的人和“人”都戳瞎,他便是這里最會偷窺的人。 千機劍的光芒映照著他英俊的面龐,在這水域里略顯幽邃。 從那眼睛已退化的大魚可以看出,這里已經很久沒有光了,不過如今他來了,這里便有了光。 前方,那面白露夢境中的墻壁已出現了。 季缺找到了那匹紅磚,手中劍一頂,一攪,磚頭紛紛飛出,墻壁上很快多了一扇門。 季缺彎腰走了過去,腳步不由自主放緩了一點。 因為白露說過,她在這后面看到了一只白衣惡鬼,在這里拖著一個血淋淋的他。 之前的一切都印證了白露的夢境頗為真實,那接下來呢? 這后面的水域變得更加黑暗,即便有千機劍照明,能見度依舊很有限。 在這仿佛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季缺真的生出了會從里面鉆出一個白衣惡鬼,拖著一個血淋淋的自己的錯覺。 他繼續往前走著,緊接著,便是咔嚓一聲脆響。 季缺抬起腳來,用千機劍一照,發現那是一截魚骨。 這魚骨很大很長,以季缺目測,活著時恐怕有兩三個成年人大小。 這種魚,無疑比之前那種長相類鯉魚的無目魚要大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物種。 暗沉的水域,深水中的大魚,這很容易勾引起人類刻在骨子里的恐懼感。 人對深水巨物的恐懼,仿佛是與生俱來的。 到了這時,即便是季缺這種心智堅定者,內心都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他吐出一串氣泡,繼續往前走著,猛然間,一張丑陋的臉出現在了視線中,嚇了他一跳,以至于嘴中的泡泡都變得密集起來。 那是一顆魚頭,半人高的魚頭,靜靜躺在水里,給人一種難言的驚悚感。 要不是早有心理準備,季缺恐怕都要嚶嚶嚶了。 是的,他有時候很勇敢,但并不代表他不怕。 因為這條魚太大了。 如果你第一眼看去,會發現這只一顆鯉魚的頭顱,長長的魚須猶若小蛇一般橫在嘴角,顯得格外蒼老可怖。 不過和之前那種無目魚不同的是,這只魚是有眼睛的,更加詭異的,這只魚不僅有眼睛,還有眼瞼。 魚怎么可能會長眼瞼呢? 長著眼瞼的魚眼,無疑給人一種人眼的錯覺。 看著魚頭之后被拉扯得斷裂的魚腸,季缺確定了,這條大魚是應該被什么咬得只剩下了這樣一顆魚頭。 這魚已經夠大了,還有什么東西能吃它呢? 季缺吐出一串氣泡,繼續前行,只是神經緊繃了不少。 這依舊是一條類似回廊的地方,只是由于水域變暗,才讓人產生四周很寬廣的錯覺。 沒要多久,前方出現了建筑的暗影,從水中望去,宛若一只潛伏的水中巨獸。 一條石階向上蔓延,上面附著著如鼻涕一般的青苔。 季缺身形輕靈,如一條魚般跟著石階往上,停在了一扇朱紅色的大門前。 這扇門泡在水中,季缺用火光去照,內心生出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它太新了。 試想一扇門泡在水中這么久,四周的建筑皆腐朽得厲害,而只有它潔凈如新,鮮艷的門板宛若剛刷過紅漆一般,怎么想怎么古怪。 這扇門并沒有完全關閉,而是斜著一條縫。 季缺身體一側,伴隨著一個較深一點的呼吸,他的身體頓時一“扁”,從這縫中鉆了進去。 這扇門之后是一間屋子,水中漂浮著類似棉被、茶杯之類的事物。 季缺往上游去,然后便是嘩啦一聲,他發現自己出水了。 一條筆直向上的石階出現在視線中。 石階的盡頭,陰風陣陣吹來,仿佛這條石階連著幽冥地獄一般。 季缺舉著“千機劍”緩緩往上走去,那刮來的陰風之中,他仿佛聽見了若有若無的呼救聲。 這聲音很輕,聽得卻很是凄慘,仿佛有人正在遭受常人難以忍受的酷刑。 一時間,季缺總覺得眼前的畫面模糊起來,耳朵中多出了鱗甲和石壁摩擦發出的聲響。 這聲音是如此讓人毛骨悚然。 有什么大東西來了! 伴隨著那鱗甲和石壁相刮的聲音響起,季缺突然覺得全身有點癢。 這種癢的感覺很奇怪,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身體里長出來一般。 他覺得自己要變成一條魚,身上要長出來的是魚鱗。 不過下一刻,他眉頭微微一皺,丹田內的真氣自動流轉開來,形成了太極圖案,讓他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