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夏閻真已經在隊伍頻道中和幾個人說過了。 他看到的是一個喪葬用的紙人,手腳能夠一定程度上活動。 高強在為夏閻真做同聲翻譯,說著孔信的話。 舵主孔信不是親自前來,讓大家工畢一役的希望落空。 思索一番,五人不打算揭穿此事,靜觀其變。 摸了摸臉沒有發現異常后,孔信繼續開口。 “我天心會想要邀請幾位明教義士,乃至整個明教加入大業,一起還天地間一個朗朗乾坤。”他沒有拐彎抹角,直抒胸臆。 陶鄂搖頭:“明教就只有我五人而已,并非是什么大教,孔舵主恐怕要失望了。” “不會,不會。”孔信笑了一下,“我邀請諸位并非是看重實力,只是因為諸位和我天心會一樣,都有一顆行俠仗義的心。 “只要是想要鋤強扶弱,匡扶正義之人,我就會邀請加入天心會。” “是嗎?”陶鄂說道,“可是我卻覺得你們天心會差了一些意思。” 聽到這話,孔信和算心都沒激烈表示。 楊廷和林不敗卻有些激動,想要說話。 特別是林不敗,楊廷至少已經聽過這明教之人貶低天心會。 林不敗第一次聽見,反應和一開始的楊廷一樣,非常不服:“你憑什么這么說!” 在他們的心目中,天心會就是最偉大的。 陶鄂自然不會和這些“小輩”多費唇舌。 孔信伸手,示意林不敗安靜:“不知陶先生何出此言?” 陶鄂沒有交淺言深,而是問道:“先不說你們天心會的最終目標。我想要知道,你們成立分舵在此,是為了什么?” “我們想要推翻慶烏府的知府烏牧,還慶烏府一個朗朗乾坤。”孔信說道,這沒什么不能對人說的。 “僅此而已?”陶鄂問道。 “難道還不夠嗎?”孔信說道,“此事可不簡單。” “就你們分舵這點人,的確不容易。”陶鄂意有所指。 孔信聽出言外之意,呵呵一笑:“慶烏府分舵自然不只我們這些人,還有其他成員潛藏城中各處,另外還有一些生力軍正在趕來。 “等人員到齊,我們再謀劃一二,再不濟,也能將烏牧趕出這慶烏府!” “只是趕出?”陶鄂問道。 孔信臉色肅然:“這烏牧是知府,身具氣運庇護。我知幾位義士解決過一些衙役走狗,但兩者絕對不能相提并論。要是小看了烏牧——” 他停頓一下搖頭,臉色略顯悲傷:“我天心會,幾年前其實在烏牧手上吃過虧,損失了不少同伴。” “原來如此。”陶鄂說道,“我明教教義為善除惡,若烏牧非善類,自然不會放過他。可要是你們天心會居心叵測,也不會放過你們!”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 孔信笑著點頭:“這是自然。” 那邊林不敗卻很生氣:“憑什么說我天心會居心叵測!我看你們才不像好人!” 這幾個人毆打衙役之時的冷酷森然,讓林不敗都有些心驚膽戰。 “呵。”陶鄂嘲諷一笑,“我為什么覺得你天心會居心叵測?是因為我看到了某個人面對恃強凌弱的行為,甚至自己還是被欺負的一方,依然忍氣吞聲。” 他相信,林不敗想要對付那些衙役,應該不是問題。 要是天心會的成員,連幾個衙役都對不了,他們還想什么推翻烏牧的美夢,早點回家種田去吧。 林不敗沒有動手,就給了陶鄂機會,又開始站在道德高地上指指點點。 “明明有能力卻不作為,等若助紂為虐!” 陶鄂無限上綱上線,欺負這些熱血青年,非常有用。 “我……我這是為了大局!”林不敗漲紅了臉。 他也想動手,可一旦動手,說不定就會引起諸多連鎖反應,讓他不得不忍下去。 “大局?”陶鄂繼續呵呵一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們的大局是為了還天地間一個朗朗乾坤,卻要忽略身邊正在受苦的蕓蕓眾生?” “這就是我懷疑你天心會的原因?莫不是,只是口號喊得響亮?” 林不敗哪能反駁陶鄂的誅心之言。 全身都在發抖,感覺隨時都能噴出一口血來昏死過去。 “好!” 這個時候,孔信卻是猛地一拍手,“陶先生之言振聾發聵!勿以善小而不為,我孔信受教了!” 說著,朝著陶鄂深深一躬。 這個反應倒是讓夏閻真等人一愣。 這家伙…… 直起身子后,孔信說道:“只恨我天心會人手不足,哪怕傾巢而出,想要鏟除這慶烏府內的不平之事,也力有未逮。 “哪怕諸位不愿入我天心會,也請協助我們,一起為善除惡!先除小惡,最后一同除去烏牧這一大禍!” 陶鄂把調子得這么高,這孔信立刻將其架起來。 我都自認能力不足,無法有所作為,需要你們幫忙,你們口口聲聲要為善除惡,難道還要拒絕不成? 那可就自打嘴巴了。 孔信是鐵了心要把眼前這五人拉上戰船,也不在乎顏面問題,頗有唾面自干之意。 只要你幫忙,罵兩句又能如何?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笑、眼 道德大棒這玩意亂揮,是很容易反噬自己的。 這玩意本身就是用來約束自己,而非要求別人。 不過陶鄂的目的本就是和天心會進一步加深聯系,孔信的話正中下懷。 這種聯系,不能是敵強我弱,他們不想居于劣勢方。 所以才要不斷用言語質疑天心會。 孔信此人用紙人見面,極為謹慎,一味被他驅使,到最后可能連面都見不到。 露出思索的表情,陶鄂最終點頭:“也好,我們可以看看你天心會所作所為,如果真如你們所言,我們五人必然鼎力相助!” “好,好!” 孔信大笑,立刻順著桿子爬,“陶先生五人大仁大義!我與陶先生一見如故,不如今日就皆為異姓兄弟……” “孔舵主謬贊了。”陶鄂臉色淡漠地拒絕,“一切之事,當大禍被除去,塵埃落定后再說,屆時我等也未嘗不能加入天心會。” “是我著急了。”孔信見好就收。 “趁著我們衙役獄卒身份還在,孔舵主不如告知我們這慶烏城內還有多少不平之事。”陶鄂說道。 眼下之意,他們要動手搞事情了。 “這慶烏府,慶烏城內不平之事太多了。”孔信嘆息一聲,“烏牧為惡,上行下效,惡人層出不窮。五位就算生生累死,恐怕也難以根除。” “有所為,有所不為。”陶鄂說道。 不能因為做不完就不做。 “不如這樣,我天心會亦有不少成員隱藏在城中,他們對各種事情了解不少。”孔信說道,“小楊你帶著五位義士,和其他人見一面,看看有什么不平之事。” “是,舵主。”楊廷抱拳道。 “陶先生,你看這樣如何?”都定下來了,孔信才假惺惺問陶鄂五個人的意見。 “好。”陶鄂點頭。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情?他還想著怎么找借口多接觸天心會其他人呢。 沒想到孔信主動送上枕頭。 怎么可能拒絕? 七個人離開地下密室。 孔信看向算心:“這幾個人怎么樣?” “看不透,算不出。”算心聲音沙啞,“不過其中一人身上環繞的‘怨妖’無法作偽,他們的確不是朝廷中人,可以聯合一起對付烏牧,會是好刀。” 朝廷中人相互殺,可不會被“怨妖”纏身。 只有他們這種“普通百姓”,以下犯上,殺害朝廷中人,才會怨妖纏身。 “怨妖纏身嗎?我到看不出此人有什么異常。”孔信說道。 怨妖纏身是一種恐怖的詛咒,會產生一系列后果。 尋常人要是真的一時憤怒,怒火壓過恐懼,殺掉朝廷中人,接下來就要吃大苦頭。 就此身亡都是常有之事。 那明教之人行動如常,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嗯,幾個衙役,倒也不算嚴重。這些人各有手段,不用去管,他們越強對我們越有利不是嗎?”算心說道。 孔信哼了一聲:“說起來,要不是這些人動手,烏牧也不會全城索敵。” 他們現在處境不妙,倒是被對方連累了。 “遲早要對上的,這妖庭,這些妖魔……”算心的語氣逐漸狠厲。 “凝神!”孔信見狀,立刻提醒,“靜心!” “我明白。”算心閉上眼睛,可以看到左眼有血淚流出,不算多,但在臉上蜿蜒,形成一道恐怖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