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鎮的變化，很難說清楚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是原本正常，熱熱鬧鬧的水源鎮開始變得越來越安靜，人們越來越沉默寡言。

    然后某一天，出現了黑毛怪。

    也就是陶鄂所看見的，由人變成的那種怪物。

    保持著基本的人形，四肢形體會出現一定程度的扭曲。

    此后，黑毛怪陸陸續續地在夜晚出現，并且在森羅醫院迎來了一次爆發。

    森羅醫院因此被廢棄，并且筑墻隔離。

    但為時已晚，黑毛怪像是瘟疫一般，在醫院大爆發后迅速席卷整個小鎮。

    水源鎮就成為了眼下夏閻真他們所見到的樣子。

    水源鎮中，粗略估計有七成的人口都變成了黑毛怪。

    他們不是完全變化，而是會隱藏起來，保持著正常的人形，繼續生活，直到一些“需要”的時刻，才會“變身”。

    剩下的三成，絕大部分也是渾渾噩噩，每天和夢游一般，一些時間會清醒一些。

    大部分的時間都本能、機械地進行著平時的日常。

    這對那些人來說，未必不算一件好事。

    因為——

    在白天，這就是一個看上去正常的安靜小鎮。

    人們日常生活著，卻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一旦有人開口，發出屬于人的聲音，被聽到了。

    隱藏在人群中的黑毛怪就會瞬間顯形攻擊。

    也就是早上夏閻真遇到的情況。

    渾渾噩噩，如同夢游一般的情況，讓一些人免于被黑毛怪撕碎。

    黑毛怪可不是行動遲緩的喪尸。

    它們的速度力量乃至生命力都遠超常人，隨便一兩發子彈都難以制動。

    聽著士兵描述小鎮的情況和黑毛怪的危險。

    陶鄂不禁回憶起早上的情況，小夏一指一個黑毛怪。

    差距有點大啊。

    白天只要不發出人聲，基本就不會引來黑毛怪。

    而到了晚上，夜越深，黑毛怪出現在外游蕩的概率就越高，三點過后，街道上基本都會有大量的黑毛怪游蕩。

    直到臨近白天才漸漸散去，回歸“人身”。

    在醫院爆發黑毛怪后，森羅集團聯合水源鎮的地方官也實行了宵禁，可惜就和封堵醫院一樣。

    沒有取得什么成效。

    如今的水源鎮，真正的正常人恐怕寥寥無幾。

    那些渾渾噩噩夢游之人，估計遲早有一天也會變成黑毛怪。

    “原因呢？你們找到沒？還有為什么會鬼打墻？”陶鄂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隧道中。

    “不知道，我們打算逃離的時候，就已經是鬼打墻了，不只是這里，所有離開鎮子的地方都一樣，就算爬山都一樣。”士兵強調道。

    他們早就試過，已經沒有辦法離開水源鎮了。

    “你們難道沒有懷疑過，是你們森羅集團自己搞出來的事情，什么生物實驗室，不會是那個李原做的吧？”陶鄂問道。

    “不是的。”

    一個士兵解釋道。

    森羅集團在水源鎮直接設立了一個研究所。

    李原只是研究所中一個實驗室的室長，像這樣的實驗室，研究所還有五個。

    其中兩個和生物相關，另外還有地質勘探之類的。

    事情徹底爆發后，森羅集團的中高層，不是失蹤，就是和小鎮居民一樣淪為黑毛怪。

    李原是唯一剩下還能做事的。

    他帶著自己的小隊，各種奔走，收攏了一批幸存者，想要逃離小鎮。

    雖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成功。

    可要是沒有李原的話，他們說不定都已經死了。

    而且，從剛才的發現來看，事情的確有很大概率是森羅集團搞出來的。

    李原和他們一樣，是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些不知所蹤的更高層。

    第九章 那么近

    陶鄂還打算繼續交流，深入了解情況。

    前面的夏閻真停下，陶鄂看過去，把罵人的話硬生生壓下。

    眼前的隧道出現了塌方，一大亂亂七八糟的巖石還有泥土把整個隧道堵得嚴嚴實實。

    無法通過。

    “還有其它路嗎？”陶鄂問道，平復一下心情，好像也不是一樣意外。

    “正常道路，還有三條，都和這里一樣，被鬼打墻了。”

    “先回去吧。”

    幾個人原路返回，從剛才的入口離開隧道。

    剛出來，夏閻真說道：“要不要試著上山？”

    “估計也是鬼打墻的范圍，試試吧。”陶鄂說道。

    幾個人又嘗試往旁邊的山上走，果不其然，依然是鬼打墻。

    鬼打墻的范圍要比想象中的大很多，陶鄂他們搭著夏閻真，在平地上還可以正常走動。

    上了山要更加難走，好幾次都直接摔倒。

    四個人原路返回，陶鄂等人的不適感才漸漸減輕，到后面松開手，不再自己和自己較勁，倒是非常輕松地走了回去。

    “怎么樣？”

    看到四人回來，李原立刻迎了上去。

    兩個士兵把剛才的情況匯報了一遍，李原皺眉看向夏閻真：“要不要去其它道路看看。”

    “可以啊。”

    夏閻真答應下來。

    幾個人上了車，陶鄂詢問李原有關于水源鎮的情況。

    李原回答，和那些士兵所說的差不多。

    幕后黑手直指森羅集團的更高層。

    “雖然可能是白問，但是你們有試過打電話到外界嗎？”陶鄂問道。

    李原搖頭。

    通訊自然完全隔絕，無論是座機還是手機，都是沒有訊號的狀態。

    網絡、電視也收不到任何訊號，只有一定范圍內的無線對講機之類的玩意還能用。

    水電沒問題，正常供應。

    水源鎮這個名字是有來源的，小鎮西北區域有一個大水庫，供應著包括水源鎮在內的好幾個地區的用水。

    甚至還有一個規模不大的發電廠，供水發電都不成問題。

    黑毛怪在白天不被人聲驚動變身，還是會維持著小鎮的日常。

    “好吧，你那個實驗室在研究什么？”陶鄂看著李原。

    李原也展示著自己的誠意，沒有隱瞞：“主要是細胞工程方面的，關于發育生物學、遺傳學這些，我在……”

    一大堆專業的術語名詞從他口中迸出來。

    前一分鐘陶鄂還能裝作聽懂的樣子點頭，后面就裝不下去了，連忙打斷：“好吧，好吧，那關于這些鬼打墻什么的，你們的高層在干什么，你有什么頭緒嗎？”

    李原先是搖頭，回答中倒不是完全沒有頭緒：“我知道他們的確在什么地方做一些事情，具體還在查，反正就在小鎮中。別讓我找到他們！”

    后面的語氣也是咬牙切齒。

    有本地人開車，很快他們就來到了第二條離開水源鎮的道路。

    那是以前的老路，一共要經過三個不長的短隧道，中間道路只是二車道，而且比較曲折。

    在第一個隧道口，照樣是鬼打墻。

    這次陶鄂等人沒有和夏閻真一塊，只有夏閻真孤身一人向前。

    他換上了武裝士兵的裝備，戰術背心，一把手槍，步槍還有匕首和手電筒。

    還帶上了對講機，就是鬼打墻中的信號很糟糕，時有時無。

    不知道對講機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那我走了。”

    簡單學了一下怎么開保險，開槍，夏閻真向隧道走去。

    目送夏閻真離開，李原突然說道：“陶先生和夏先生是什么關系？”

    “嗯？”陶鄂看向李原，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