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改土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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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廣西桂林。 廣西巡撫瞿式耜正在衙署里處理公文,忽有書吏進(jìn)來稟報:“中丞大人,有一位自稱是勤王士子陳邦彥的想要見您。” “勤王士子?”瞿式耜聞言吃了一驚。 時至今日,放眼整個大明已經(jīng)沒有一個官員敢小覷勤王士子,因為誰都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的天子門生。 這些勤王士子,不是欽差卻勝似欽差。 “快有請。”瞿式耜話剛說完又起身說,“算了,還是本官親自去迎接吧。” 當(dāng)下瞿式耜整了整衣冠,直趨大門而來,只見一位士子正負(fù)手站在門外,士子雖然只穿了普通的襕衫,但行止間自有一股雍容之氣。 這種氣度并非是生俱來,而是后天養(yǎng)成。 聽到腳步聲響,那士子便回頭看將過來。 “這位想必就是瞿中丞吧?”士子不亢不卑的作了一揖。 “本官正是瞿式耜。”瞿式耜沒有絲毫托大,回過禮又肅手說道,“陳小友里邊請。” 陳邦彥的功名雖然只是個舉人,但是面對瞿式耜這個一方封疆大吏竟沒有絲毫拘束,當(dāng)下抬腿進(jìn)入了巡撫行轅。 一進(jìn)行轅,陳邦彥便從衣袖中取出一封詔書說道:“有上諭。” 瞿式耜心說一聲果然,當(dāng)即雙膝跪地恭聲道:“臣廣西巡撫瞿式耜恭請圣安。” “圣躬安。”陳邦彥答應(yīng)了一句,又展開詔書念道,“瞿式耜,著即對廣西布政使司轄下所有土司進(jìn)行改土歸流!小事不決者,可以與兵科給事中陳邦彥、陳子壯及張家玉相商,大事不決則上奏南京請旨,欽此。” 聽完上諭,瞿式耜感覺人有些懵。 改土歸流?怎么突然就改土歸流? 這真的是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啊,這也太草率了吧? 改土歸流可是大事,哪能一拍腦袋做出決定?萬一激起了民變怎么辦?壯民、瑤民的民變可比漢民要厲害多了。 “瞿中丞,接旨吧。”陳邦彥說道。 瞿式耜這才雙手接過詔書,恭聲道:“臣領(lǐng)旨。” 不過起身之后,瞿式耜卻苦著臉說:“陳小友,改土歸流可沒那么容易……” “瞿中丞,依我看這也沒什么難的。”陳幫彥澹然道,“左右江的四十萬八部狼兵都已經(jīng)被調(diào)去了云南,短時間內(nèi)怕是很難再回到廣西來了,所以這個時候改土歸流,官府遭受到的阻力會小得多。” 瞿式耜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左右江的四十八部狼兵全都不在家,這倒是個機會。 但是很快,瞿式耜又搖頭說:“陳小友,廣西的土司可不止左右江的四十八部,其他州縣還有大量壯民以及瑤民,雖然壯丁數(shù)量遠(yuǎn)不及左右江的四十八部,可也極其難纏,這些壯民以及瑤民要是群起反抗,只怕是不好收場。” “此事中丞無需擔(dān)心。”陳邦彥說道,“圣上已經(jīng)給廣西調(diào)來一支兩千人的新軍,就是專門用來保證改土歸流的順利推行。” “一支兩千人的新軍?兩千?”瞿式耜搖頭苦笑道,“陳小友,不是本官膽小,兩千人的軍隊怕是不足以保證改土歸流的順利推行,如果非要在廣西省強行推進(jìn)改土歸流,則至少需要兩萬以上的官軍才行,而且還得是精銳。” “瞿中丞,武力鎮(zhèn)壓僅只是最后的選項,或許用不到武力鎮(zhèn)壓。”陳邦彥搖頭道。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瞿式耜斷然說道,“陳小友,我大明推行改土歸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次不是血流成河?不動用武力是絕對不可能的。” 改土歸流的最大障礙就是土司,土知州土知縣哪有土司來得愜意? “不盡然。”陳邦彥道,“如果官府能給壯民瑤民分田,讓他們得以過上好日子,他們又還有什么理由阻撓改土歸流?” “分田?”瞿式耜神情哂然。 本巡撫倒是想給壯民瑤民分田,可哪來的田? 廣西布政使司轄下十一府三州,六成以上的田地都在靖江王府名下,三成在地方縉紳的名下,還有一成則在平分百姓名下。 讓大山里的壯民、瑤民走出來,給他們分田,讓他們從山民變農(nóng)民,這個想法當(dāng)然是極好的,可是田從何來?總不成讓靖江王府出田吧? “對,分田。”陳邦彥卻很認(rèn)真的說道,“據(jù)魚鱗圖冊所載,廣西十一府三州共計有耕地一千一百多萬畝,其中有七成耕地在靖江王名下,廣西境內(nèi)的漢民壯民及瑤民七成都是靖江王的佃農(nóng),壯民及瑤民除了上交稅賦給靖江王府,還要承受土司的盤剝,所以才會過得格外困苦不堪,所以圣上也給靖江王府下了一道上諭,勒令靖江王府無償捐獻(xiàn)名下所有莊田,讓廣西境內(nèi)的漢民、壯民以及瑤民實現(xiàn)耕者有其田!” “無償捐獻(xiàn)?”瞿式耜的眼睛驀然瞪大,圣上這么狠? 陳邦彥說道:“另一位兵科給事中陳子壯已經(jīng)去了靖江王府,若不出意外的話,靖江王這會應(yīng)該已收到上諭,所以中丞大人不用再為耕地的事情而擔(dān)心。” 瞿式耜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問道:“可是,靖江王他會同意嗎?” “靖江王當(dāng)然會同意。”陳邦彥道,“因為新軍會努力做好說服工作。” 瞿式耜聞言凜然,什么說服工作,分明就是武力恫嚇么,可是為什么我很開心?話說圣上早就應(yīng)該這么干了。 然而光是有田還不行。 瞿式耜又道:“陳小友,光是有田恐怕還不行,你不知道,那些壯民還有瑤民的身家性命都被土司控制,沒有土司的允許他們根本出不來。” “所以圣上才詔令我等帶了兩千新軍前來。”陳邦彥說道,“這兩千新軍就是專門用來收拾暗中作梗的土司老爺?shù)摹!?/br> 說到這一頓,又說道:“不過,中丞大人需做好教化工作,一定要讓大山中的壯民以及瑤民明白,官府沒有惡意,有惡意的是想永遠(yuǎn)奴役他們的土司,這一來,那些個土司喪失了廣大壯民以及瑤民的支持,也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教化工作沒有問題。”瞿式耜皺眉問道,“不過兩千新軍真的夠嗎?” “兩千足夠。”陳邦彥笑了笑,又接著說,“不過暫時只來了一千新軍,還有一千新軍去了南寧府,要在那邊截奪一批財物。” …… 此時在南寧郁江渡口。 左右江合流后為郁江,郁江則為西江(珠江)的一條支流。 從云南那邊過來的商旅馬隊要想經(jīng)由南寧府前往廣東,必須從這過,要是選擇繞道的話不光要多走好幾里路,道路也是崎區(qū)難行,路上還有山匪。 丁魁楚的心腹將家丁大帶著三百家丁,護(hù)衛(wèi)著一支由五百多匹騾馬、驢子組成的馬隊正逶迤向東,準(zhǔn)備經(jīng)由南寧府回廣東總督署。 一個探路的家將忽然折返回來稟報道:“大哥,前面渡口有官兵哨卡。” “這里什么時候設(shè)了個哨卡?”丁大眉頭一蹙,隨即又極為不屑的道,“不理他,把總督署的令牌給他們看,不信他們敢查總督衙門的人!” 說完又回頭喝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給總督衙門丟臉。” 一聲令下,三百多家丁便紛紛挺起胸膛,昂首闊步的往前走。 很快就來到渡口,領(lǐng)頭的一個士子喝道:“站住,請接受搜檢!” “你誰啊?”丁大冷哼一聲,厲聲喝道,“總督衙門的人你也敢查?” “總督衙門的人?”那士子哂然一笑道,“別說你是總督衙門的人,你就是當(dāng)今首輔的人,本士子也查定了,所有騾馬都牽到一邊接受搜檢!” “我看誰敢動?”丁大大喝一聲,又道,“想要搜檢總督署的馬隊,先問問我們手里的斬馬刀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三百多家丁便刷的亮出冷森森的斬馬刀。 “那本士子今天還就非問不可了。”那士子笑了笑,一下?lián)P起右手。 下一霎那,從渡口兩側(cè)的民房中、蘆葦叢中以及甘蔗地里便呼喇喇的涌出足足上千個荷槍實彈的新軍,舉槍瞄準(zhǔn)了丁大和三百家丁。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丁大一下子就慫了。 “都拿下!”那士子大喝一聲,新軍頓時一擁而上。 丁大和三百多個家丁不敢反抗,只能乖乖束手就縛。 不用多說,這個勤王士子自然是張家玉,他奉了崇禎旨意率領(lǐng)一千新軍晝夜兼程在三天之前趕到南寧,然后就等在了渡口。 今天果然等到了丁魁楚的馬隊。 圣上真是料事如神,早就料到丁魁楚會來這么一手。 這下真是人臟俱獲,丁魁楚就是想抵賴也沒有借口。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張家玉還是choucha了十幾匹騾馬背上的包裹,發(fā)現(xiàn)里邊裝的都是金銀細(xì)軟以及絲綢、人參、蜀錦等珍品。 當(dāng)下張家玉將一隊夷丁叫到近前。 “巴爵爺。”張家玉道,“有勞你回報圣上,就說兩廣總督丁魁楚從臨安府貪墨的贓財已經(jīng)被新軍截獲,一共裝了有五百多匹騾馬驢子。” “知道了。”巴含真當(dāng)即率領(lǐng)夷丁如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