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發(fā)兵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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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膽量。” 崇禎開始有些欣賞這兩個年輕商人,又道:“現(xiàn)在報個價吧,需要多少銀子?或者折算成糧食等物資也行。” 汪平山又問道:“敢問圣上,這60萬石軍糧是全部從武昌倉庫起運,還是可以從沿途購糧再轉(zhuǎn)運至普安州?” “這個隨你們。”崇禎說道,“你們?nèi)羰怯X得沿途能買到足夠的糧食,那就買糧,若是沿途買不到太多糧食,那么從武昌起運也可以,反正武昌的糧食是足夠的。” 左良玉盤踞在武昌時,就囤了不少糧食,新軍開來武昌之時又帶過來不少軍糧。 到現(xiàn)在囤積在武昌官倉里的糧食已經(jīng)超過了100萬石,調(diào)60萬石前往普安州用于平定沙定洲之亂完全沒有問題。 汪平山道:“圣上,能否容草民等先行核算?” “沒問題。”崇禎說道,“你們就在這里核算。” 汪平山和胡仁之便解下背囊,從中各取出一架精致的小算盤。 兩人當著崇禎的面噼里啪啦的撥算了許久,又互相低語幾句。 最后由汪平山說道:“圣上,總計需要240萬兩紋銀,或者交付相應(yīng)價值的糧食、棉布或者絲綢也行。” “什么?”朱慈炯勃然大怒。 “轉(zhuǎn)運60萬石糧食,你們就敢要240萬兩紋銀?!” “定王殿下容稟。”汪平山鎮(zhèn)定的道,“在三個月內(nèi)將60萬石糧食運到普安,240萬紋銀的耗費已經(jīng)很低了,已經(jīng)低到不能再低。” “簡直就是笑話。”朱慈炯冷笑一聲說,“60萬石糧食不過價值60萬兩紋銀,你們卻開口要240萬兩,這豈不是說把60萬石糧食全部白送給你們還不夠,朝廷還要倒找給你們倆180萬石糧食,天底下哪兒有這等荒誕之事。” 汪平山道:“定王,賬不是像你這么算的。” 胡仁之道:“一石糧食在武昌固然只賣一兩紋銀,但若是水路旱路千里迢迢的轉(zhuǎn)運到了普安,那就不再是一石一兩的價,至少得五兩。” “一石五兩?”朱慈炯怒道,“普安百姓瘋了嗎,會買這么貴的糧食?” 汪平山說道:“所以從武昌往普安販糧無利可圖,只可販茶、販酒、販棉布或者絲綢等貨物才有利可圖。” 朱慈炯不再說話了。 通過這件事,他對轉(zhuǎn)運糧食到邊境已經(jīng)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 崇禎笑了笑,這才對汪平山兩人說道:“說定了,240萬兩紋銀的總價,三個月之內(nèi)將60萬石軍糧轉(zhuǎn)運至普安!但是朕有話在先,若是三個月之內(nèi)你們無法將60萬石軍糧轉(zhuǎn)運到普安,朕絕不會輕饒你們。” “草民等領(lǐng)旨。”汪平山和胡仁之肅然應(yīng)道,“若三個月內(nèi)不能將60萬石軍糧轉(zhuǎn)運至普安州,草民等甘愿領(lǐng)軍法。” 崇禎輕輕頷首,又問道:“可還有其他要求?” “有。”汪平山猶豫了下,又問道,“圣上,能否先預(yù)支一部分費用?” “草民等打算將這60萬石軍糧分成兩部分,其中30萬石從武昌起運,另外30萬石則從沿途州縣的糧商手中購買。” “只是這么大宗的買賣,糧價肯定會上漲。” “即便是按市價翻一倍,30萬石糧食也需要60萬兩紋銀。” 稍稍一頓,汪平山又道:“再加上沿途雇用糧船、纖夫以及騾馬挑夫的費用,少說也得上百萬兩之巨,草民等實在是墊不了這么多。” “預(yù)支沒問題。”崇禎說完又對高起潛說,“高伴伴,從亂軍手中繳獲的絲綢、棉布以及古玩字畫等財物不是還在倉庫?你去清點一下,從其中拿出價值80萬兩的貨物,再從皇家銀號的戶頭上調(diào)40萬兩現(xiàn)銀交付給汪翁和胡甕。” “老奴領(lǐng)旨。”高起潛領(lǐng)了旨意又對胡仁之和汪平山說,“兩位請隨咱家來吧。” 臨出行轅前,胡仁之卻忽又回頭問崇禎道:“圣上,草民還有個問題,去往云南昆明的這一路上,是跟著大軍一起嗎?” “那是當然。”崇禎不假思索的道。 “要不然朕可不放心把糧食交給你們轉(zhuǎn)運。” “如此草民等再沒有問題。”胡仁之兩人跟著高起潛離開。 朱慈炯卻輕嘆了一聲說道:“父皇,兒臣現(xiàn)在才知道打仗是真費銀子,為了將60萬石軍糧轉(zhuǎn)運到昆明,居然要耗費掉240萬石!” “這點耗費算個什么。”崇禎擺擺手說,“往草原或者從陸路往遼東轉(zhuǎn)運軍糧,那才真的叫做耗費巨大,隋唐年間,征討高句麗之時,一石軍糧轉(zhuǎn)運到遼東竟然只剩一升!為保障三十萬隋軍作戰(zhàn),隋煬帝竟征調(diào)了三百萬民夫!” 稍稍一頓,又道:“最后愣是把強大的大隋給活活拖垮掉。” 朱慈炯咋舌不已的道:“一石軍糧轉(zhuǎn)運到遼東竟只剩一升?這損耗也太高了。” 崇禎說道:“本朝往遼東轉(zhuǎn)運軍糧也是這般,只是后來開辟了登州海運之后,損耗才終于得以降下來,這次往昆明轉(zhuǎn)運軍糧主要也是走水路,要是從始至終一直走陸路,三千多里的陸路走下來,少說也得消耗掉十倍以上的軍糧才行!” 朱慈炯道:“也就是說,至少得準備600萬石軍糧。” “是的。”崇禎肅然道,“如果讓沿途官府來轉(zhuǎn)運,至少得準備600萬石軍糧,最終才能有60萬石軍糧轉(zhuǎn)運到昆明。” “父皇,這么說還節(jié)省了一半?” 朱慈炯聞言有些錯愕,這個屬實沒有想到。 崇禎道:“若不是這樣,父皇又何必找汪平山二人?” 找商人,一是為了省錢,二是為了提高效率,讓沿途官府轉(zhuǎn)運軍糧那是找死,到時候會被沿途官府的低效以及漂沒給玩死。 …… 回頭再說胡仁之及汪平山二人。 接了這單大生意之后,兩人便立刻分頭忙碌了起來。 “胡兄,為了搶時間,我們必須分頭行動。”汪平山說道,“武昌這邊的轉(zhuǎn)運就全部拜托你了,我先帶著商號的伙計去湖南及桂北購糧。” “除了從湖南以及桂北購糧外,還需要盡量多募集腳夫。” “這次要轉(zhuǎn)運的軍糧數(shù)額太大,時間又緊,所以至少得要二十萬腳夫才夠!” “然而銅鼓衛(wèi)那地方地狹人稀,所以我還得去鄰近的黎平、靖州等地找人,我估計等你們到銅鼓時,我也差不多也能找齊足夠的腳夫。” “好的,武昌這邊就交給我吧。”胡仁之道,“汪兄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哪,貴州那地方可是亂得很,千萬不要出什么岔子。” “沒事。”汪平山道,“只要不遇到土司造反這樣的倒霉事,只憑普通毛賊,恐怕還奈何不了我們汪家的家丁伙計,何況貴州銅鼓衛(wèi)我也不是第一次去,多少有點門路,總之胡兄你就只管處理好武昌的事情。” 胡仁之將汪平山送出了歙州會館,又將商號的十幾個掌柜、五十多個伙計還有一百多個家丁全部都召集到了一起。 這次來武漢,胡家也是傾巢出動。 不得不說,商人的眼光就是毒辣。 胡家和汪家都看出來,這是個機會。 能不能成為頂級商賈,就看這一票了。 碰完頭之后,胡家商號的掌柜、伙計和家丁便分頭離開,找船只的找船只,找纖夫的找纖夫,還有掌柜帶著伙計提前去前路打點,總之一百多個掌柜伙計還有家丁就像一部機器的零件,瞬間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通過糧商來轉(zhuǎn)運軍糧,之所更加高效,原因就在于這里。 因為官府辦事缺乏主觀能動性,上司讓找船,下僚就只會做到找船這一步,而絕不會主動把價格先談妥,更不會先定下來。 而糧商做事,就會以效率當先。 因為效率意味著時間,更意味著利潤。 …… 崇禎十九年六月初一,崇禎離開武昌。 跟著崇禎一道離開的,還有五千新軍、三千騎兵、八百夷丁以及五千女兵。 在崇禎離開武昌之前,湘鄂西的十萬多土兵就已經(jīng)提前開拔,走的是陸路,但是是沿著長江的南岸行軍。 大軍的前鋒則是徐應(yīng)偉、閻應(yīng)元率領(lǐng)的九千新軍。 九千新軍是最早開拔的,五月廿五便從武昌開拔,當六月初一崇禎動身時,徐應(yīng)偉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巴陵。 早在崇禎離開武昌之前,就已經(jīng)給兩廣總督丁魁楚下了詔令,命令丁魁楚從廣西征調(diào)十萬狼兵入滇助戰(zhàn)。 詔書上說的是十萬狼兵。 但是丁魁楚能征調(diào)多少狼兵就不好說。 崇禎甚至還給了丁魁楚一條錦囊秘計。 …… 從五月底一直到八月底,整整三個月,都是行軍。 到八月底時,徐應(yīng)偉和閻應(yīng)元所率領(lǐng)的前鋒新軍,終于抵達滇東的平夷衛(wèi)。 這時候除了楚雄州以西的小部分區(qū)域,整個云南的大部分區(qū)域都已經(jīng)被沙定洲的亂軍所攻取,又或者歸附了沙定洲。 沙定洲也早就防著朝廷會調(diào)兵來鎮(zhèn)壓。 所以在貴州進入云南的交通要沖平夷衛(wèi)駐扎了一千蒙自土兵。 看到東邊官道上出現(xiàn)了大明的日月旗,在平夷城城頭上放哨的蒙自土兵便趕緊吹響了牛角號,下一霎那,一隊隊的蒙自土兵便涌上平夷城頭。 上到城頭后,便看到烏泱烏泱的大明官軍沿著官道開了過來。 隊伍的前頭已經(jīng)開到平夷城外一里外,可是隊伍的末尾卻仍在群山中盤繞,看這陣勢少說也有好幾萬人。 這么多官軍,明顯不是區(qū)區(qū)一千蒙自土兵能抗衡。 為首的蒙自土官一邊令土兵嚴守城門,一邊往曲靖還有昆明派出快馬求援。 沙定洲這時候正率領(lǐng)大軍在圍攻楚雄,足足十五萬叛軍扎下七十二座連營,將整個楚雄城圍得水泄不通。 但是沙定洲這回碰上硬茬子了。 正所謂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就在沙定洲的叛軍像潮水般席卷滇中之時,大明金滄兵備道副使楊畏知卻成了擋在叛軍前進路上的一塊礁石。 沙定洲原本其實是有機會彈指之間解決楊畏知的。 去年十二月,沙定洲奇襲昆明,沐天波僅率少數(shù)親隨倉皇出逃。 沙定洲自然是不會放過沐天波,一路追殺了楚雄,這時候駐守楚雄的楊畏知僅有麾下標兵四百,而且楚雄的城防也未加固。 這個時候沙定洲如果攻擊楚雄,楊畏知必敗無疑。 然而沙定洲卻中了楊畏知的緩兵之計,楊畏知說,沐天波已經(jīng)逃往了建昌,你還是趕緊去追趕沐天波吧,至于楚雄,只要云南的其他州縣承認你是云南共主,我也會跟著承認,反正我是沒有膽子與你作對的,但是如果你現(xiàn)在就強攻,那我為了名節(jié),說不得就只能與你殊死一戰(zhàn),大人你想想清楚吧。 沙定洲一想覺得有道理,就繞過楚雄去追沐天波。 結(jié)果這一走就是一個月,楊畏知利用這段時間迅速募集三千土兵,同時加固了楚雄的城防設(shè)施,然后開始派兵襲擾沙定洲的糧道。 沙定洲這才知道上了當,大怒之下回頭來打楚雄。 結(jié)果勐攻多日也沒攻下,不得已經(jīng)解圍轉(zhuǎn)攻他處。 到了七月間,叛軍接連攻陷了大理府、蒙化府等,同時也迫降了滇東滇南各路土司,到這時候,沙定洲叛軍的數(shù)量就吹氣球般從三萬多人膨脹到了十五萬人。 于是沙定洲又帶著十五萬叛軍掉頭重新來打楚雄,并且在城外扎下了七十二座連營,將整個楚雄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然而在這半年多時間里,楊畏知再次加固了城防。 叛軍勐攻了楚雄一個多月直到八月底,仍未破城。 見遲遲沒辦法拿下楚雄,沙定洲便逐漸變得焦慮起來。 當平夷衛(wèi)的消息傳到時,沙定洲正在努力勸說王錫袞,要求王錫袞給朝廷上書,說是黔國公沐天波起兵作亂,然后由他沙定洲平定了沐天波之亂,然后再向朝廷提出建議,可以由沙家取代沐家世代鎮(zhèn)守云南。 必須得承認,沙定洲還是有點眼力的。 這家伙跟吾必奎還是有著本質(zhì)區(qū)別的,吾必奎就是個純粹的武夫,所以還沒撲騰幾下就被沐天波給鎮(zhèn)壓,但是沙定洲就厲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