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王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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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回到徐州時,已經(jīng)是正月月底。 朱慈烺帶著太子妃康曦已經(jīng)在徐州等了快三個月了。 “父皇新年安康,萬壽無疆。”朱慈烺帶著康曦給崇禎獻上新年祝福。 “好好,父皇也祝你們百年好合,爭取早日誕下皇孫。”崇禎笑著上前扶起朱慈烺和康曦,又吩咐王承恩道,“王大伴,打賞。” 王承恩便趕緊請出崇禎事先準備的新年禮物。 朱慈烺、康曦還有在場的勤王士子定睛看時,只見托盤上孤伶伶的放著兩個銀錠,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 看到這,不光是太子妃,勤王士子們都懵掉。 圣上準備的這兩個銀錠,頂天也就三十兩吧? 跟在崇禎身后的胡國柱、金鉉卻是啞然失笑,心說圣上的手筆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氣磅礴啊,之前給少林寺的賞賜也是感天動地。 崇禎卻絲毫不覺得尷尬,對太子夫婦倆說道:“這倆銀錠是朕特意為你們準備的,左邊銀錠十三兩,右邊的十四兩,喻意就是一生一世。” “太子你要一生珍愛太子妃,且不可喜新厭舊。” “太子妃你要侍奉太子一世,亦不可因怨生出外心。” 頓了頓,崇禎又道:“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只要你夫妻二人一條心,大明的國勢就必然蒸蒸日上,萬邦來朝之盛世不遠矣。” 聽到這,在場的士子們瞬間覺得這兩錠小小的銀子變得非同凡響起來,這兩錠銀子竟還有這等寓意? 朱慈烺和康曦也再一次大禮拜謝。 一邊的朱慈炯看了眼熱,笑問道:“父皇,我的呢?” “你呀。”崇禎略一思忖,解下自己的腰刀遞給朱慈炯說,“這把刀賞你了。” 朱慈炯見狀不免有些失望,心說這不是大明兵工廠剛送來徐州的制式腰刀?一把腰刀好像就值3錢銀子,這也太摳了。 皇兄皇嫂好歹還得了十幾兩賞銀呢。 在場士子則紛紛開始猜測,這把腰刀又有什么寓意? 崇禎很快就把謎底給揭開,說道:“漢書韋賢傳有云,遺子黃金滿瀛,不如教子一經(jīng),朕今天把這句話改一改,改成遺子封國萬里,不如贈子一刀,你雖貴為皇子之尊,但是朕不會賞賜你一寸土地,今后的藩王也休想再從朝廷得到一寸土地,想要藩國可以,拿著朕賞賜你們的腰刀,自己去海外開拓。” 朱慈炯的眼睛一下就亮起來。 在場的勤王士子也是神情一振。 這才是大明天子該有的格局啊,此誠千古未有之圣君者也! 相比之下,太祖高皇帝只是將自己的龍子龍孫封在大明國境之內(nèi),卻是格局小了,還是今上的格局大! 而同樣在場的堵胤錫、路振飛以及金鉉等則想得更遠,圣上此話,似乎并不僅僅只是針對定王一人,而是針對大明朝的整個宗室! 難道說,皇明祖訓的宗室法度要有變? 不過此時倒真是革新宗室法度的良機。 …… “哈啾!哈啾哈啾!” 朱由崧連打兩個響亮的噴嚏,險些從小毛驢上摔下來。 聽到得得的驢蹄聲,鈔庫街兩側的窗戶便一個接一個支開,然后一顆顆的臻首從窗戶里探出來往下看。 “大官人,您來了?” “呀,是福王殿下,來玩呀。” “福王,奴家身子今天正好方便。” 濃妝艷抹的姑娘們紛紛發(fā)出盛情的邀請。 朱由崧卻是雙手連搖,不是他不想上去,實在是囊中羞澀。 去年底,聽說明軍光復歸德府和開封府,朱由崧便趕緊派了自己的管家北上去跟開封府和歸德府的官員索要莊田。 卻不曾想挨了一頓毒打。 老管家回到南京就一病不起。 想到這,朱由崧就忍不住傷心落淚。 別的朝代頂多民不聊生,可大明朝卻是王不聊生。 不要說是那些中尉將軍,就是他們這些郡王親王,都快要餓死了,堂堂大明朝卻居然連親王都餓死,此誠咄咄怪事! 想到這,朱由崧莫名生出一等怨氣。 當今圣上茍待宗室太甚,屬實太甚! 然后朱由崧就來到了市易所那恢弘氣派的大門前。 看著市易所雄偉的門樓,朱由崧不禁又有些感慨,半個多月沒來,市易所居然又有了新的變化,大門前的這兩排民房已經(jīng)拆掉,連同中間的鈔庫街平整為一個巨大的廣場,這么大的廣場,再多不敢說,容納一兩萬人肯定是綽綽有余。 但即便是這么大的廣場,此刻也被形形式式的人群給擠了個半滿。 也就是說,此刻聚集在市易所廣場上的各色人群,至少有上萬人! 想到這里,朱由崧便不禁有些咋舌,要知道市易所可是有限制的,沒有五百兩以上的身家是不能進的。 至于這個標準怎么來的? 說出來其實很簡單,你得在大明皇家銀號有存銀。 只有你在大明皇家銀號有五百兩以上的存銀,才有資格進入廣場,參與市易所的債券買賣,否則的話會被人趕出來。 這不,朱由崧前腳剛到,一個土棍就被人扔出來。 “滾!”一個身穿勁裝明顯就是家丁武師的壯漢一腳踹過來,又將剛剛爬起身的土棍踹了個狗吃屎,“再讓我看到你,直接打斷狗腿!” 土棍往前爬了好幾步才敢坐起身,叫囂道:“入娘賊神氣個啥?等爺爺正在做的生意成了,非在皇家銀號存入幾千兩足色銀,非讓你把我當成祖宗供起來!” “討打!”壯漢怫然作色,作勢就要沖過來,土棍嚇得轉(zhuǎn)身就跑。 壯漢見狀便也收住腳,一轉(zhuǎn)眼卻又看到了朱由崧,便直接攔住去路。 “福王,您老人家就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真不是小人不讓你進,實在是上面交待下來,我們也是難辦得很。” 壯漢嘴上說得慫,腳下卻沒有半點讓開的意思。 不得不說,老朱的龍子龍孫在南京混的是真慘,根本沒人拿他他當回事。 朱由崧心下大怒,心說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還不是仗著國舅家的權勢?背后要沒有國舅給你撐腰,你敢在本王面前作妖? 不幸的是,朱由崧心下再生氣也不敢表露出來。 甚至還得流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小王不進去,就是想勞煩大官人給國舅或者哪位大掌柜通報一聲,就說小王只是想謀一分交易員的差使。” 市易所自從開通債券買賣之后,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火爆。 半個月不到,能夠同時容納上千人的交易大廳就已經(jīng)裝不下。 于是,康百萬就召集一百多個大小股東開了個會,會議決定在市易所大門口的廣場上開設一個更大的露天交易大廳。 這個露天廣場足以容納五千人。 但是這么大的廣場,又有這么多的縉紳商賈參與債券的買賣,對于交易員(伙計)的需求量也就幾何級數(shù)增加。 朱由崧上次就想來應募,可是拉不下面子。 結果只猶豫了一天,五百個崗位就被人一搶而空,悔之晚矣。 所以這次市易所廣場再次擴大,交易員再次擴招,朱由崧第一時間就趕來,想著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當上交易員,一個月足足有五兩銀子底薪,還有賞錢,油水足得很。 據(jù)說有的交易員因為眼光犀利,身手敏捷,每個月能得上百兩銀子的賞錢。 這要是擱以前,區(qū)區(qū)幾百兩銀子朱由崧連正眼都不會瞟一下,但現(xiàn)在不行,現(xiàn)在朱由崧是一兩銀子都想要。 沒見他的小毛驢都瘦得只剩骨架了么? 要是再不能找個營生,說不好就只能把這頭小毛驢賣了換錢。 “交易員?”壯漢似笑非笑的看著朱由崧,說道,“福王你不會是在說笑吧?你堂堂一個親王怎么可能做得來這種伺候人的營生?再說朝廷也不會允許。” 朱由崧很想說管他狗屁祖宗家法,眼看都要餓死了,誰還管那些? 但是話到朱由崧嘴邊卻又變成了:“皇明祖訓是規(guī)定宗室成員不準cao賤業(yè),不準參加科舉出仕,也不準經(jīng)商務農(nóng)當兵,但是似乎并沒有規(guī)定不準當債券交易員,所以,還望大官人無論如何也要替小王通報一聲。” “好吧,那我就替你說一聲,不過成不成可不敢說。”壯漢說完就走。 不提朱由崧在這里千恩萬謝,那壯漢進去通稟之后,康百萬卻沒出來。 一直到日頭西斜,聚集在廣場上的縉費商賈或高興、或沮喪的四散而去,康百萬和方文箴等幾個大掌柜都沒有露面,甚至連個小伙計也沒露面。 朱由崧一張臉便徹底垮下來,這是不給宗留活路了啊! 崇禎,你就不怕本王造反嗎?真把本王逼急了,就造反! 不過造反這種事,也就想想,真讓朱由崧造反是萬萬不敢的。 腹誹了幾句,朱由崧便又牽著瘦得快脫形的小毛驢又往回走。 往租住的寓所走的時候,正好跟兩個小商販同路,就聽到兩人在那興高采烈的討論債券買賣的事,兩人似乎都買入不少。 朱由崧頓時羨慕不已。 買到就是賺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