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氣死左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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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崇禎真的很愚蠢嗎? 至少,左良玉對此有著截然相反的看法。 就在多爾袞、多鐸兄弟與洪承疇等三個鐵桿漢jian商議滅國大戰(zhàn)之時,大明朝的新晉楚國公左良玉卻在他的府邸中咆哮。 “騙子,崇禎你就是個騙子!” “欺人太甚,屬實欺人太甚!” “居然誆走了老子的兩萬精兵!” “那可是整整兩萬人,兩萬精兵哪!” 接到崇禎的旨意之后,左良玉肺都要氣炸。 雖說金聲桓的這兩萬精兵并不是他的老營,但是也心疼。 在他麾下的十萬大軍之中,金聲桓的這兩萬人算能打的,僅次于他的兩萬老營,早知崇禎這么無恥,就不該讓金聲桓帶著兩萬精兵去。 【注:只是左良玉的精兵,戰(zhàn)斗力堪比流賊雜兵】 “主上,是老朽的錯。”野路子軍師柳敬亭紅著臉說道,“老朽猜到了崇禎可能會扣下公子做人質(zhì),卻沒有猜到崇禎比想象中更無恥!他不僅把公子給扣下了,還把金聲桓以及金聲桓麾下的兩萬精兵也給扣下。” 這一點,柳敬亭屬實沒有想到。 “算了,此事怪不著軍師。”左良玉長嘆一聲,又說道,“我估計多半是因為金聲桓這廝有了別樣心思,要不然他打定主意要回武昌的話,僅憑崇禎麾下那八百夷丁還有那六千多個士子是斷然不可能攔得住的。” 左良玉心下哀嘆,現(xiàn)如今還能相信誰?誰的話都不可信。 “主上所言極是。”柳敬亭連忙附和,“老朽也早就看出來金聲桓有不臣之心,只是擔(dān)心有疏不間親之嫌疑,因而沒敢稟明主上。” 柳敬亭這話原本就是托詞,左良玉卻居然信了。 “軍師以后須得知無不言。”左良玉有些埋怨的道。 柳敬亭忙道:“是,今后老朽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走,繼續(xù)喝酒去。”左良玉說著便站起身,然而才剛剛站起身便猛的感到一陣劇烈的頭暈?zāi)垦#S即一跤摔跌在地。 “主上。”柳敬亭嚇了一跳。 就這片刻,左良玉臉色便煞白。 柳敬亭便本能的感到大事不妙。 主公這病,貌似病得還不輕啊。 偏偏這個時候公子還不在武昌? …… 與此同時,崇禎已經(jīng)率領(lǐng)夷丁、士子營及金聲桓的兩萬人馬,從安慶府的太湖縣移駐廬州府的英山縣。 英山縣距離武昌更近。 直線距離只有百余里。 急行軍一晝夜便能趕到。 崇禎此舉絕非無的放矢。 直說了吧,崇禎選在這個時間點帶著士子營跑到安慶府及廬州府,而且挖空心思的將左夢庚和金聲桓的兩萬人誆來,就只是為了一個意圖。 崇禎的意圖就是借左夢庚和金聲桓的這兩萬人,活活氣死左良玉。 根據(jù)史料,左良玉應(yīng)該就是這段時間得的重病,然后第二年三月病死在起兵清君側(cè)的中途,享年46歲。 左良玉是武人出身,身體健壯如牛,卻在短短不到半年時間病死,而且咳血。 再結(jié)合左良玉嗜酒如命這一點事實,崇禎推測,左良玉得的很有可能是酒精肝導(dǎo)致的肝癌,這種病沒發(fā)現(xiàn)之前就跟沒事人似的,一旦出現(xiàn)癥狀就基本到晚期,而且病情進(jìn)展速度極快,很少有超過半年的。 而且這種惡病最忌諱生氣。 不出意外,左良玉還有半年的壽命。 但是如果氣一氣他,就能極大的縮短他的壽命。 所以崇禎就覺得這是個極好的抓手,最好直接氣死這個亂臣賊子。 如果能夠借左夢庚以及金聲桓的這兩萬人馬,提前將左良玉氣死,那他就能提前半年對湖廣進(jìn)行布局。 湖廣在大明的未來格局中至關(guān)重要。 如果將中華大地比作一個棋枰的話,那么湖廣或者更確切一點說,就是武昌,是整個棋枰的天元位置。 九省通衢,說的就是武昌。 現(xiàn)在這步棋已走出,就看結(jié)果如何。 此時此刻,崇禎正和方以智在帳篷之中閑聊。 自從那天談話之后,方以智就隔三岔五覲見。 有時候崇禎已經(jīng)很不耐煩,可方以智卻還是死皮賴臉的不肯離開,個中原因,就是崇禎替方以智推開了一扇窗。 方以智發(fā)現(xiàn)跟崇禎的交流,每次都能有所得。 比如現(xiàn)在,方以智又從崇禎這里有了新發(fā)現(xiàn)。 “燒開的水竟然能夠拉車?”方以智難以置信。 恰好這時,朱慈炯架在篝火堆上燒的茶壺?zé)_了。 guntang的水蒸汽沖開茶壺蓋,發(fā)出了刺耳的嗚嗚聲響。 崇禎便指著茶壺說:“你看,這只茶壺的蓋子不就被熱汽沖開了?那么如果將茶壺放大成箱子般大小,燒開的熱汽是不是就能拉動幾百斤的車?” “還真是。”方以智眼睛亮起來,“好像真有可能。” 崇禎笑道:“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能,絕對可以。” 方以智一拍雙手說:“臣回頭得試一試,不,現(xiàn)在就試!” 說完,方以智就跳起身來,興沖沖走了,竟然都忘了拜別。 王承恩恰好從帳篷外進(jìn)來,險些跟方以智撞個滿懷,方以智嘴里嘀咕著,竟然也沒顧上跟王承恩道歉,顧自轉(zhuǎn)身走了。 王承恩笑:“這個方密之,都快魔怔了。” “魔怔好。”崇禎笑著說,“大明朝就需要這種魔怔的人。” 王承恩向著崇禎長長一揖,恭聲道:“圣上,何撫臺到了。” “何騰蛟終于到了。”崇禎欣然道,“快些讓他進(jìn)來見朕。” “臣湖廣總督兼右僉都御史何騰蛟叩見圣上。”何騰蛟進(jìn)帳來大禮參拜。 何騰蛟是新任的湖廣總督,經(jīng)由廷推而產(chǎn)生,剛上任不久,但他原本就是湖廣巡撫,衙署設(shè)在長沙縣,崇禎對于何騰蛟的感觀談不上好,但是也談不上壞,此人無疑是個能臣,有獨當(dāng)一面之能,但是剛愎自用氣量也小。 南明最好的一次續(xù)命機會,就葬送在他手里。 “起來吧。”崇禎示意何騰蛟起身,又問道,“何卿是從武昌過來的嗎?可曾到楚國公府覲見楚國公?” “回圣上,臣正是從武昌而來。”何騰蛟道,“不過臣不曾覲見楚國公。” “沒有啊。”崇禎有一些失望,又接著問道,“何卿可曾聽到什么風(fēng)聞?” “風(fēng)聞?”何騰蛟心下暗忖道,圣上莫非在懷疑左良玉此賊有不臣之心?此難道不是公開的秘密嗎?還需要懷疑和查證嗎? 崇禎兩次暗示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便有些不耐。 當(dāng)下崇禎直接就問道:“楚國公身體可好啊?” “啊哦。”何騰蛟這才如夢方醒,連忙說道,“據(jù)說病了,且病得極重。” “病了。”崇禎聞言卻有些遺憾,只是病重,可惜沒能把左良玉直接氣死,要不然他就能帶著軍隊直接開赴武昌,收編左軍。 但是現(xiàn)在左良玉沒死,那就不能夠貿(mào)然行事。 看來只能把武昌的這個爛攤子留給何騰蛟了。 當(dāng)下崇禎暗示何騰蛟:“何卿啊,湖廣乃是九省通衢,西扼四川,北接陜西河南,向東更是可以順長江直取南京,往南則是兩廣,地理位置極其重要,絕對不容有失,也不允許再次陷入兵亂,你務(wù)必謹(jǐn)記。” 何騰蛟一臉肅穆的道:“臣謹(jǐn)記圣訓(xùn)。” 崇禎又道:“武昌鎮(zhèn)的邊軍尤其重要,楚國公若是有不測,何卿你身為湖廣總督,就需要承擔(dān)起鎮(zhèn)守武昌之重任。” 這下何騰蛟終于聽懂了。 懂是懂了,但何騰蛟還是感覺有些懵。 心說左良玉僅只是病重,可是聽圣上的意思,好像左良玉這次就一定會病死似的,想到這,何騰蛟突然間有所明悟。 難道說左良玉這次病重,有其他隱情? 何騰蛟這是想岔了,還以為左良玉是被崇禎下了毒。 當(dāng)下何騰蛟嚴(yán)肅的說道:“臣回長沙之后即把總督行轅遷到武昌,這樣若是楚國公真的有個什么好歹,臣也能及時穩(wěn)住武昌局勢。” 崇禎欣然:“甚好,武昌就拜托何卿了。” “臣惶恐。”何騰蛟聞言慌忙跪伏在地上。 崇禎又對王承恩說:“王大伴,傳朕旨意,全軍拔營北上!” 這回,崇禎就不打算再在大別山中瞎轉(zhuǎn)悠,真要北上徐州,因為算算時間,建奴大軍差不多也該南下,就不知道還會不會轉(zhuǎn)道去潼關(guān)? …… 崇禎十七年十月初,順治攜八旗貴族、旗人及包衣奴才共50余萬人,經(jīng)由山海關(guān)遷居北京以及京畿。 隨即開始跑馬圈地。 就是八旗瓜分土地。 鑲黃旗果然吃了大虧。 五天之后,順治郊祀天地。 七日之后,順治在北京再次即皇帝位。 去年在盛京時,順治就已經(jīng)即皇帝位。 但是這兩次登基大典的意義截然不同。 去年那次即位,順治不過是關(guān)外一國的皇帝。 今年這次即位,就意味著順治已經(jīng)想當(dāng)華夏的共主。 這不僅是一種對外的政治宣傳,更是一種對內(nèi)的凝聚人心。 因為在此之前,不少八旗貴族始終只想著縮回關(guān)外過自己的小日子,而沒有想過要統(tǒng)一天下當(dāng)華夏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