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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把黑蓮花徒弟踢出師門了嗎 第116節

    “你說誰歪門邪道一堆?我們所做,皆是為捍衛正道,護天下蒼生!清清白白,豈容你污蔑?”

    聲音擲地有力,伴隨著聲音,一股灼熱感席卷玄魏宗弟子。灼熱感只持續一瞬便消失,取而代之地是強大威壓,壓得玄魏宗弟子幾乎喘不過氣,胸口如同被刀絞,鈍痛。

    眼看要被強大威壓壓著跪倒在地,威壓忽然被一道劍光刺破,向四周激蕩開來。

    “啪!”一聲,有什么東西被激蕩開的威壓掀翻在地。

    掀翻在地的瞬間,周圍景物變了。他們根本沒有回到原處,而是來到了玄魏宗宗塔內。

    剛才掀翻的東西正是謝眠的命燈。

    數萬盞跳動的火光下,只見鐫刻有親傳弟子的墻面缺少一盞命燈。

    缺少那盞命燈燈底寫有謝眠二字,此刻已經摔在地面。

    摔在地上不過幾息,燈火熄滅,儲于燈火中的那滴心頭血隨著燈火熄滅,干涸、消失。

    在場各派世家見此,臉色皆難堪下來,他們看向劍光的主人。

    “江懷玉!”

    第103章 陷入沉寂

    江懷玉一挽霜寒劍,還劍入鞘,單手扶起那玄魏宗弟子。

    扶起后,他才抬眸看向對面一行人,“諸位這是做什么?欺負我玄魏宗無人?”

    窺天圣門那名白衣弟子聞言,兩步作三步走到江懷玉面前,在離江懷玉兩臂遠時,停駐了腳步。

    他蹙起俊秀眉頭,搖頭,“非……非也……江……尊者……事情……”

    他話沒說完,又又又又被身后門派世家打斷。

    “欺負你玄魏宗?”以繡飛魚深紅衣袍的男子為首,一行人怒而發笑,“江尊者怎么說得出這話!”

    “明明是你玄魏宗欺負我等。先是繞路,現在又把命燈弄碎!”

    “是極!弄碎命燈叫我等如何是好,叫被那龍族余孽生擒者如何是好!”

    宗塔內溫度不高,一行人說話時呼出一陣白霧。

    一陣風從宗塔外吹入,吹散白霧,吹得整整齊齊擺放于塔壁上的命燈左右搖曳。

    江懷玉聞言,道:“弄碎命燈?”

    仿佛剛注意到地上摔碎的命燈,江懷玉罵道:“一個二個,死不臉!”

    一行人被江懷玉不按常理出牌的罵聲罵懵了。

    反應過來,氣得手都在抖,他們指著地上摔碎的命燈,你……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命燈是你們威壓掀翻打碎的,怪得了誰?”

    江懷玉冷笑,“你們是一群蠢貨嗎?!把命燈弄碎了還怎么制衡謝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真的太讓本尊失望了,早知你們這么廢物,本尊就親自來取。”

    玄魏宗弟子也跟著附和,“就是,命燈從頭至尾江尊者都沒說不給,不僅沒說不給,還派小輩帶諸位來取。諸位倒好,狗咬呂洞賓!”

    江懷玉及其玄魏宗弟子一副我為天下,攜手共同除龍族余孽“謝眠”的模樣,讓在場所有人被罵了也無處反駁。

    ——事實就是如江懷玉和玄魏宗弟子所說,從頭至尾沒有不給命燈,更沒有打碎命燈。是他們自己把命燈打碎的。

    一行人深吸一口氣,滿腔怒火沉甸甸壓于心中。

    “好你個江懷玉,好你個玄魏宗!”

    抬手狠狠一拂袖,一行人轉身就想走,命燈已碎,留在此地也沒有意義。

    然而,一行人轉身沒走兩步,眼前景物一晃,來到玄魏宗宗塔外。

    冰涼的劍意布滿整個宗塔外圍,直指一行人。見狀,一行人臉色難堪,他們看向不急不緩同玄魏宗弟子從宗塔內走出來的江懷玉。

    “你這是什么意思?”

    江懷玉歪頭一笑,笑容薄涼。

    虛空仿佛有根線似的,他抬指繃緊纖細五指,漫天劍意化作飛雨,朝一行人籠去。

    “看不出來?揍你們呢。”

    一行人:“???”

    容不得他們多想什么,飛雨化作的劍意已經鋪面而來。

    這里是玄魏宗,地界之上皆布有劍陣,劍意一經出現,頓時激發玄魏宗地界上的劍陣,威力疊加數十倍。一行人即便修為不俗,也被其傷到筋骨。

    捂嘴咽下血,一行人半跪在地上,死死盯著江懷玉,他們正要罵江懷玉瘋了。又是鋪面蓋地的劍意殺來。

    眼見要殺得他們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劍意盡數被星光吞噬。

    白發老者“窺星老祖”出現在不遠處的空中,他在空中如履平地一般,緩慢來到一行人之上,抬手,輕飄飄扯起自己門下的白衣弟子。

    而后,落于地面,目光銳利,注視江懷玉。

    “玄魏宗江懷玉是么?不知他們做錯了什么,你要出手傷人。”

    窺星老祖是大乘初期,被他注視著,江懷玉頓感壓力。這種壓力宛如山溪,起先溫和,而后越來越激烈,激烈如洶涌河流,沖得江懷玉血氣翻滾。

    江懷玉是化神中期,距離中間還有個合體期,合體期之上才是大乘期。

    大乘期是修仙界頂尖存在,屈指可數。

    江懷玉護住身后的那位玄魏宗弟子,頂著壓力站直,理直氣壯道:“不知前輩是?”

    “窺天圣門老祖窺星。”窺星老祖微微點了下頭,以示禮貌。

    “窺星老祖,晚輩為何要出手傷他們,這就問他們了。”江懷玉目光落在半跪在地,被他用劍意傷得半天沒回過神的一行人,“出手傷我宗弟子,污蔑我宗是歪門邪道。”

    江懷玉頓了一下,緩緩道,“給點教訓很合理吧?”

    窺星老祖聞言,瞇起眼睛,他抬手輕撫白胡,一身白衣在風中飛揚,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風而去。

    “合理?”窺星老祖緩緩問了這么兩個字。

    江懷玉本就在硬撐,頂著壓力站直,這兩個字一出,瞬間感覺到更大的壓力,胸口發悶,肩膀微痛。咬著牙,江懷玉笑道:“不合理嗎?”

    “合理。”身后傳來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

    地面宛如一汪湖,快速結冰。

    冰出現的瞬間,江懷玉全身陡然一輕,再感覺不到窺星老祖施加的壓力,他扭頭看向背后,眼睛一亮。“師尊、宗主大師兄、二師兄。”

    宗塔灰暗,易不平自灰暗中現身,他白發用白玉冠束起,紅繩在一身白衣中分外搶眼。半攏著廣袖,步劃平穩,易不平來到江懷玉身側,抬起雪白眼簾。

    “窺星老祖覺得哪里不合理?說與本尊聽聽。”

    符無相扇開了潑墨折扇,笑瞇瞇和越沉水站在易不平身后。

    “易劍尊,多年不見。”窺星老祖拱手,眼神不再凌厲,他緩和道,“近來可好?”

    易不平是大乘中期,修仙界十二境第一劍修,世人皆尊稱劍尊。

    易不平淡聲道:“很好。窺星老祖還是說說,哪里不合理。”

    他向來不冷不淡,世間萬物仿佛沒什么能入眼。

    窺星老祖聞言直皺眉頭,他看向江懷玉,江懷玉跟只狐貍一樣,退后幾步,縮到易不平身后,壓著聲音,小聲告狀。

    “師尊,他們不講理,欺負人。”

    玄魏宗弟子也跟只小狐貍一樣,小聲巴巴,“江尊者說得不錯,欺負人。”

    窺星老祖眉頭皺緊,他移開視線,看向地上被江懷玉揍了一頓的一行人,“即便他們有錯,江懷玉也不能出手傷人吧?在場之人都是各宗派世家舉足輕重之人,出手傷他們,太過分,破壞和氣,豈合理?”

    江懷玉聞言,輕聲罵道:“老頭。”

    窺星老祖視線落在易不平身上,江懷玉從易不平身后探出個頭,儼然一副有人撐腰的模樣。也確實有人撐腰。

    “傷了又如何?自找的,活該。”

    窺星老祖:“……”

    易不平把江懷玉探出的頭按了回去,“小徒頑劣,讓窺星老祖見笑了。”

    窺星老祖動了動嘴角,在一行人表情痛苦,站起來,來到他身邊時,側頭道:“你們確實有錯,如今易劍尊在此……”

    一行人立刻反應過來,認了錯。

    表面認錯,心里卻記恨,他們如今被傷成這樣,少說也要修養四十年,不過是說了點錯話,至于傷他們這么重?

    但他們都不敢在易不平面前造次,易不平可是一劍破昆山斷往生河的恐怖存在,只得打碎牙和血咽。

    易不平仿佛看透他們所想,垂下眼簾,眼簾上泛著銀光,“江懷玉,面壁思過二十年,下手太重了,傷了和氣。”

    江懷玉當即應下,“弟子知錯,領罰。”

    易不平應該只是說給各派世家聽得,消消他們心中氣,畢竟玄魏宗還要處世,不可能把他們都得罪死了。

    畢竟易不平沒說他有錯,只說下手太重,傷了和氣。

    窺星老祖聞言,蹙起眉。

    一行人也不著痕跡蹙起眉,但飛快又收攏了這種情緒,嘴里苦澀,道了句易劍尊公正。

    區區面壁思過二十年,怎么比得上他們修養三四十年?受苦受痛還受罪。

    可易不平明顯偏袒江懷玉。

    至于其后的越沉水越宗主,符無相,也是一副偏袒的模樣。

    如此偏袒,他們再咬著不放,也討不到好,畢竟是他們先有錯。

    易不平在他們說完公正后,身影如風雪,帶著江懷玉就離開了,跟傳說中一樣孤傲,不近人情。

    符無相目送易不平帶著江懷玉離開,一扇折扇,瞇起眼睛,跟越沉水對視一眼,帶著藥香,走到一行人面前。

    道:“我送送諸位,玄魏宗地形復雜,又不能御劍,若是不識路就不好了。”

    一行人正要說不必,只見符無相指間出現一個白瓷瓶,白瓷瓶在指間轉動,光澤感十足。

    瞬間什么話都咽了下去,一行人憋屈地被符無相送離玄魏宗。早知取命燈會出這些事,就不該來。

    玄魏宗這群護短家伙,沒一個講道理。這么護短,遲早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