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黑蓮花徒弟踢出師門了嗎 第16節
江懷玉冷冷看謝眠一眼,抬手想要扶起謝眠,道:“還不起來,跪在地上做什么?你為師我還沒死。” 江懷玉的靠近帶著點淡淡的小蒼蘭香,謝眠身體一僵,本能抗拒。 但他忽然發現江懷玉的手是溫暖的。 像江懷玉這種惡名昭彰的人,他們手上沾染的更多是血氣、戾氣、怨氣,種種糅合在一起,應該是陰寒的。 謝眠本性貪戀溫暖,他強制住貪戀,扯出笑容,笑意虛假,從謝眠眉梢一直滑落到眼尾。 借著江懷玉扶他的手站起,謝眠抬手捂住傷口,聲音溫順,喊到,“師尊。” 手碰上傷口的時候,謝眠輕嘶了一聲。 魏延見狀也想站起,還沒站起來,就被江懷玉敲打,重新癱軟在地。 魏延不可置信地望著江懷玉,“尊者……你……你為什么這樣對我?” 江懷玉心里已經把魏延劃出自己人名單,魏延這人jian詐又善妒,不適合作為自己人,不值得信任。 江懷玉斟酌了措詞,不耐煩道: “本尊為什么這樣你不清楚?你以為你平時吃本尊的;蹭本尊的;用本尊的資源獲取修為,還到處在背后說本尊壞話,本尊不知道?本尊只是覺得你偶爾有一點用,所以才想留你。” 瞳孔猛縮,魏延沒想到江懷玉竟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他顫抖的手從衣袋里摸出乾坤袋遞給江懷玉。 臉色慘白,道:“我以后一定不會再犯了,求尊者再給我一個機會。” 江懷玉接過乾坤袋,手指在乾坤袋上打轉。 魏延見江懷玉接過乾坤袋,心道有戲,繼續說,“尊者,我跟了你這么久,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一定不會再犯了!你就念在我以往服侍你的情分上就放過我吧。” “我發誓以后會盡心盡力的服侍,絕對不會再起任何二心。” 見江懷玉不說話,魏延覺得希望有點大,他再接再厲,說,“尊者,我還會想辦法幫你追林尊者,我經驗豐富……” 謝眠站在一邊,眼神陰沉,他放下捂著傷口的手,用指腹捏了捏指尖的血。 血液特別腥。 江懷玉轉乾坤袋的手指一頓。他半蹲下身,撿起地上碎片敲地面,臉色陰郁。 “閉嘴。你以為我還會再給你多少的機會,以前給你了你機會你不珍惜,你現在來求情還有什么用? 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趁現在本尊還沒發脾氣,斷你手,斷你腳,立刻給我滾下山門。從此以后本尊不需要你來服侍。” 魏延囁嚅囁嚅,想說什么,看見江懷玉手中花瓶碎片閃著寒光,又不敢再說什么。 他頓了會,抬手狠狠打自己一耳光,癱在地上不肯走。 邊癱著,他目光邊漂浮不定,到處看,裝作沒聽見江懷玉的話,忽然他目光撞到謝眠臉上。 謝眠看著他,臉上揚起極其惡劣的笑容,那笑容帶著諷刺,配著臉上的鮮血,活脫脫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順從。 第15章 窮 魏延忽然反應了過來,信鳥就是謝眠殺了的,從一開始就是他污蔑自己殺了信鳥,而不是自己污蔑他。 他只是個被謝眠玩弄鼓掌之中的獵物。 魏延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無法抑制的怒火從胸腔一直飆到了腦門,氣得他一下子從地上站起。 只是他腿先前被江懷玉嚇軟了,還站不太起來,剛站起,又坐了下去,臉紅脖子怒道。 “謝眠就是你!尊者就是他!” 江懷玉就沒見過這么難纏的人,還纏著信鳥一事說著不放,企圖轉移人注意力,不趕他出去。 江懷玉正欲說些什么。 下一刻,令江懷玉沒有想到的是,一直站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謝眠忽然出現在魏延身后,拎起魏延的衣領。 被謝眠拎住衣領的一瞬間,魏延感覺自己嗓子好像被一塊什么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嗬嗬嗬嗬的聲音。 然后,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謝眠這個心狠手辣的獵人拖出殿門。 江懷玉見狀,連忙抬腳追上去,卻見謝眠掐起一個靈咒帶著魏延消失不見。 謝眠將魏延丟下山門,很快便重新掐了個靈訣回來。 看見站在殿門口的江懷玉,他彎起眼睛笑。鮮血未干,順著額角流到下巴再滴落在衣襟上,將黑色衣襟染得更加深沉。 謝眠笑著朝江懷玉走來,行走間,銀白色宮鈴叮叮當當的響,極為悅耳。 “師尊,我覺得魏前輩實在是太吵了,影響你心情。所以弟子就自作主張,請魏前輩離開了,還請師尊勿怪。” 江懷玉覺得謝眠這純粹是報復,報復魏延先前拿花瓶砸他,壓根不是他口頭說的那么好聽,是為了什么不影響自己心情。 不過江懷玉沒有說穿。 “對了,乾坤袋,拿著。本尊說話算話,給你的便是你的。” 江懷玉說著,掂了掂手上的乾坤袋,打開乾坤袋,準備看一下乾坤袋還剩多少東西,若是被魏延拿走了些,就補上一點給謝眠,畢竟以前已經給過謝眠。 打開的瞬間江懷玉沉默了。 里面居然只有可憐巴巴的兩塊靈石。 [怎么會如此?!] [我這么窮的嗎?] 第16章 待修 江懷玉瞬間猜到是都被原主拿去討好林湛,和跟那些狐朋狗友奢侈揮霍掉了。 [幸好!幸好!謝眠沒有打開就被魏延搶走,若是打開了,我的臉就丟到太平洋去了。] 早已打開乾坤袋的謝眠:“……” 裝作不知,謝眠抬手就要去接乾坤帶,被丟臉丟到太平平洋的江懷玉一把推開。 江懷玉清咳兩聲,一臉嫌棄道:“本尊明天再給你吧,這乾坤袋這么臟啊,怎么能用,本尊明天給你換個新的。” 謝眠目光落在乾坤袋上,乾坤袋上確實有點污漬。他移開目光,垂下眼簾,聲音又輕又乖,根根分明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師尊,弟子先前問的事,你還未回復弟子。請問弟子……” 謝眠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江懷玉,“可以去飛星沙城秘境嗎?師兄師姐都去北海宮了,只弟子一人在宗。若是長明殿沒有一個弟子參與飛星沙城秘境,難免會叫人笑話,說長明殿沒人。” 言下之意,師兄師姐都不在宗,名額總該輪到我了吧? 江懷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了。 “誰敢說長明殿沒人?”江懷玉皺起眉,“想找死不成?” 謝眠不語。 原主針對刁難謝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若是直接把名額給謝眠,謝眠這朵黑蓮花不知道要想什么,他心眼多,少不了要覺得自己在坑他,拒絕進入飛星沙城秘境的名額。 江懷玉這樣想著,無聲嘆了口氣,走到一旁隨手折了枝桃花枝,架到謝眠脖子上,貫徹惡毒師尊人設,為難謝眠。 道:“想去飛星沙城秘境,簡單,打贏本尊。本尊不使用靈力,也不使用劍。你區區一個筑基,本尊便允許你使劍,但不許用靈力。” 謝眠偏頭看向脖間花枝,花枝上桃花稠濃,花瓣在接近酉時,邊緣微卷,已經有點萎萎不振。如果架在他脖子上的是把利劍,此刻已經隔開他皮膚,鮮血染紅劍刃,順著滑到地面。 “多謝師尊。”謝眠點頭,他抬手擦去額角鮮血,目光凌厲,結印祭出佩劍。“得罪了。” 佩劍脫離劍鞘,雪白劍身在夕陽照耀下,折射出冷兵器的寒光。 祭出佩劍下一刻,江懷玉眼前白光一閃,謝眠挑開桃花枝,徑直朝江懷玉刺來。那白光是劍身速度太快的殘影。 空氣被劍刃割破,劃出爆破聲。 江懷玉沒有原主記憶,卻可以輕易運轉這具身體,憑借身體本能,輕點地面,往后滑退幾步,避開刺來的佩劍。 江懷玉畢竟是化神修士,就算不使用靈力,不使用劍,折桃花當武器,純武力也相當于凡界高手。 謝眠一個筑基,只使用劍,江懷玉心想,這壓根不是他對手。 謝眠一刺不成,再度殺來。他出招又狠又快,帶著不死不休的毒辣,江懷玉看得眼皮直跳,桃花枝勾住利劍,轉手一揚,扯掉佩劍,襲謝眠胸口。 謝眠基礎很扎實,一腳掃向江懷玉,江懷玉閃避時,謝眠已經接回被扯掉的佩劍。 謝眠帶著股狠勁,江懷玉覺得謝眠不是他對手,本來是想給謝眠放水,拿出六七分就好,但現在顯然需要盡全力。兩人交手,震得不遠處的桃花樹枝干搖動,桃花瓣如受到重擊,簌簌直落。 片刻,謝眠落于下風,江懷玉正準備放水,讓自己落與謝眠下風時,謝眠抬眼看向他,眸子漆黑。 瞬間,局勢翻轉,本來落于下風的謝眠逆風翻盤。 劍鋒凌厲,比寒冬臘月的霜雪更冷,冷光擦過桃花枝,削掉桃花枝皮葉與因打斗而殘缺的桃花,落在江懷玉脖子上。 江懷玉沒想到謝眠剛才落于下風是故意的,故意使他放松警惕。來不及躲避,劍已經落在他脖間,江懷玉感到微弱疼痛。 側頭一看,劍刃割破皮膚,一顆鮮血如珠,滾落在地上。 謝眠看著這滴鮮血,眼中閃過嗜血的暗芒。禁地時,咬破對方皮膚,血液滾入,灼熱的感覺仿佛又在嘴里彌漫開來,微甜,清香,帶著很輕的血腥味。 謝眠遮掩住眼中暗芒,收回劍,退后兩步,半跪在地,“師尊抱歉,弟子沒控制好力度。” 江懷玉抬手擦去脖間血液,心說,小崽子還真狠。丟掉手里桃花枝,江懷玉冷嗤一聲,“算你贏了,飛星沙城秘境你去吧。” 謝眠狠慣了,他從小就知道,自己不狠,死得就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謝眠收緊拿著劍柄的手指,“是。” “還跪著做什么,起來。”江懷玉道,謝眠愣了下,站起身。 十六七的少年郎,比身為師尊的高上一點,用不了兩年就會比身為師尊的更挺拔,更出彩。 “挺好。”江懷玉看著跟他高一點的少年,想起他出神入化的劍法,忍不住夸贊。 “什么?”耳邊閃過夸贊,那一瞬間,謝眠以為自己聽錯。 江懷玉從來不會夸他,陰陽怪氣的諷刺是江懷玉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