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們不可能這么乖! 第95節
“好耶,以后我們都有新名字啦!” 小狼崽得瑟極了,因為給小伙伴爭取到一個好聽的名字而高興,這時,見蘇詞將兩張紙遞過來,他連忙幫小征星接過。 “星星,你把這個收好哦,上面寫著你的名字,還有你剛剛畫的圖,我和呦呦都有的!” 小狼崽拉過小孩的手,將那兩頁紙小心地放在他手上,讓他拿好。 “星星?”小孩有些疑惑,不是征星嗎? “對!”小瑯澤伸手揉揉他的腦袋,“這是小名,呦呦就是七號的小名,是一個方便別人叫的名字。” 他熱心地給小孩做著科普,“呦呦的大名是鹿皎,不是鹿角角那個角,是矮腳的腳哦!” 本來安靜聽著的小白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急急地糾正道:“不是不是,那句詩是——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 稚嫩文靜的童音,再次重復了一遍詩文。 然后,他對三號正式自我介紹道:“星星,我的大名是鹿皎,白銀麋鹿的鹿,皎若云間月的皎,皎是潔白明亮的意思。” 小征星聽著他的話,微微愣了一愣。 潔白明亮的…… 他的眼前,浮現那次驚鴻一瞥的世界,他知道,牧童哥哥頭頂上的是天,在天上飄著的是云。 那…… 月,又是長什么樣子的呢? 所以七號,是潔白明亮的月嗎? 小征星兀自發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他可以感覺到,七號正在看著他。 七號身上的氣息,也在發生著變化,變得愈發平和、柔軟,讓人覺得很舒服。 想到他剛剛給他的半塊薯片,想到小瑯澤對他的友好,小征星還是揪著手指頭,輕輕開口:“我是……征星。” 說完,他就安靜下來,又恢復了自閉狀態。 然而僅僅是這四個字的回應,已經足夠讓小白鹿驚喜的了。 這是不是說明,征星接納他了?他可以留下來跟他們一起吹笛子了?他欣喜地看向飼養員,想得到他的確認。 然而,小瑯澤已經開始安排了起來。 “三號也取好名字啦,那我們一起吹笛子吧!” 少年說道,“竹笛給小星星玩,我用活動室的笛子教呦呦……對啦!既然是呦呦的第一節課,那蘇蘇是不是可以再吹一次笛子給我們聽?” 小征星本來還在疑惑,自己怎么又變成“小星星”了?聽到這話,他頓時就把疑問忘在了腦后。 對的對的,第一節課的時候,飼養員給他們吹笛子了!那呦呦的第一節課,肯定也有笛子可以聽! 這下子,小征星完全不抗拒小白鹿留在他房間了,只要可以再聽到飼養員的笛聲,他要留多久都可以的! 蘇詞看著精神明顯亢奮起來的小征星,再看看大大咧咧給自己和小伙伴們爭取福利的小瑯澤,不由失笑。 這小狼崽子,真有看上去那么傻嗎? 只有小白鹿的神情,微微有些茫然,難道飼養員的笛聲特別好聽嗎?怎么好像連小征星都那么期待? 第60章 蘇詞還沒有答應,小狼崽已經拿著活動室那支笛子,跑去洗手間沖了一下水,然后仔細擦干水漬。 “喏,蘇蘇,已經擦干凈啦!” 他獻寶似的將笛子捧到蘇詞面前,之前飼養員吹笛子前,就用帕子擦了笛身,他還記得呢。這次他拿去洗一下,飼養員就沒理由拒絕了吧? 蘇詞看著小孩那雙充滿殷切的綠眼睛,再看看其他兩個小孩,只能嘆息一聲,將笛子接了過來。 “征星手上那支竹笛,別用水洗。”他坐下來,想了想,還是對少年提醒道。 雖然加持了術法,但本質還是紙做的,碰水后,術法估計就破了。 “哦哦!那支笛子不能碰水嗎?我知道啦!”小瑯澤滿口答應,然后拉著小白鹿,在蘇詞面前的地板上坐了下來。 而本來蜷縮在床邊的小征星,也站起身,噠噠噠跑過來,在小狼崽身邊坐下。 三個小孩排排坐,仰著腦袋一起望著蘇詞。 蘇詞從空間鈕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口,然后問他們:“還是上次那首嗎?” 小瑯澤本來想問還有其他的嗎?但看到一向慢吞吞地小征星,已經點了點小腦袋,他只好改口:“對!要騎大黃牛!” 小鹿皎微微一愣,雖然不知道“騎大黃牛”是什么意思,但還是忙不迭地跟著一起點頭,“嗯……對!” 行叭。 蘇詞將笛子打橫,然后回憶著之前的旋律,開始吹奏了起來。 不過,上次本來就是隨性演奏,要蘇詞完全重復之前的笛聲是不可能的,而用樂聲呈現給小孩們的畫面,也跟之前的有所不同。 還是那片山野田地,還是那條清澈蜿蜒的小溪,還是那個騎在大黃牛身上的牧童,只不過,他已經慢悠悠地走下了石橋,正往茂密的樹林中走去。 看到牧童和大黃牛離去的背影,小征星正有些失望,然后便看到—— 伴隨著那歡快的牧笛聲,一陣涼爽的帶著青草香氣的風吹過,兩只撲打著翅膀的鳥兒,乘著風,追逐打鬧著從他身邊飛了過去。 它們追逐在牧童和大黃牛的身后,盤旋著,舞動著,清脆的鳥叫聲與笛聲相和,再加上樹葉的摩擦聲,潺潺流水聲…… 各種聲音交匯,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春日景色,不僅充滿豐富多姿的色彩,還像是一場聽覺的盛宴。 三個孩子都忍不住沉醉在了其中。 與此同時,303號房間里,正在認真練習陣法的阿衍,不由得仰起小腦袋,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又聽到笛聲了…… 是飼養員在吹笛子嗎?阿衍聽著那充滿活力和生機的笛曲,忍不住閉上眼睛,側耳去認真傾聽。 不需要蘇詞用魂力和音修的技法引導,他便從那美妙的笛聲中,聽出了很多東西。 同時,他的眼前也浮現一幅幅模糊的畫面。 阿衍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些畫面并沒有消失,像是曾經發生過的一樣,那每一幕中都有一道身影,朦朧遙遠,只能隱約看到那人垂在身后的淺金色長發,被風輕輕吹起。 伴隨著笛聲,那人的身影時而散漫、時而溫柔,時而又落滿了孤寂…… 是誰? 阿衍看著其中的一幕——漫天大雪紛飛之中,那人坐在枯萎的桃花樹下,笛聲清越活潑,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歡樂。 心口的位置,又開始泛疼起來。 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個人,想要安慰地拍拍他,然而,他的手還沒有碰到,那悠揚的笛聲便停了。 他沒能觸碰到那個人,就好像一直如此。 阿衍的眼中浮現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感到疑惑起來,那個人究竟是誰呢?為什么他會覺得這樣熟悉? 小孩迷茫地想著,一低頭,看到紙上一個個已經成型的陣法結果,忽然回過神來。 不能再走神啦,這是飼養員布置的作業,要認真地完成! 阿衍握著筆,繼續在白紙上畫出一個個陣法結構,他一開始畫得很慢,但并不是吃力的那種慢,他的每一筆,筆鋒都很正,線條流暢,幾乎完美復刻了蘇詞畫下的例圖。 等第一個畫完之后,接下來的,成型速度便越來越快了。 只是越往后面,他畫下的陣法結構,就越和例圖的偏離,然而從成型之后散發出的靈韻來看,卻是偏離后的,要更強一些。 阿衍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 當他再根據例圖勾勒的時候,卻總覺得怎么畫,心里的感覺都不對,可是飼養員留給他的例圖,怎么可能出錯呢? 阿衍心中充滿了矛盾,就在他想著,暫時放下這個陣法結構,等飼養員回來再問他的時候…… 他忽然站起身,然后下一刻,手上還握著筆的他,已經來到了育崽所的電梯之中。 阿衍沒有絲毫的驚慌,他抬起頭,就看到飼養員站在他的身側,正低頭望著他,他下意識地露出一個欣喜的笑來。 腦袋上已經變成純白色的毛耳朵,也跟著支楞起來,頂在他一頭黑發上,看著像毛發褪色了一樣。 蘇詞伸手摸摸他的發頂,又在他的毛耳朵上揉了揉。 他本以為阿衍腦袋上的毛耳朵會很快消失,沒想到發色竟是越來越精純,毛質也愈來愈好,摸上去的手感,已經不比小狼崽的遜色多少了。 “有認真練習陣法結構嗎?”蘇詞問道。 阿衍頓了頓,遲疑地點了下頭。 除了中間走神了一下下,其余時候都很認真的…… 蘇詞頷首,并沒有深究他的遲疑,而是道:“和我出去一趟吧。” 學了一天,也該休息休息了。 “嗯!” 聽到可以和飼養員一起外出,小孩那雙黑紅色的眼睛,一下子變得亮晶晶的,他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臉上的表情樂滋滋的,笑得很開心。 看他這么高興,蘇詞的心情也被感染了,他問道:“阿衍很喜歡外出嗎?” 阿衍搖搖頭,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蘇詞一眼,試探著朝他伸出手,在發現蘇詞并未阻止時,才抱上他的腿,瞇眼笑著,用臉頰蹭了蹭他。 不是喜歡外出,而是喜歡飼養員。 明明不能說話,然而小孩的行為,卻清楚地傳達出了他的想法。 蘇詞看著他,最終,沒有再選擇推開兩人的距離。 電梯緩緩下行。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阿衍主動松開了手,等蘇詞先走,然后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后,滿心歡喜地當著飼養員的小尾巴。 不過剛走出幾步路,他就看到自己手上還握著的筆,連忙收回空間鈕里,這才繼續邁開小短腿,繼續跟著蘇詞。 蘇詞離開育崽所,倒也不是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