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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官難撩在線閱讀 - 女官難撩 第87節

女官難撩 第87節

    “夫人是獨自撐起的這家店么?”

    元蘅試著搭話。

    梁夫人一怔,停了筆抬眸:“當家的早年病死了,我的孩子也病死了,自然是我一人撐著。”

    她的坦率令元蘅一驚,這才覺得自己問話冒犯了,忙道:“對不住,是我不該問。”

    “這沒什么,亂世里討生活,就是這樣的。”

    算盤珠劈啪作響,梁夫人卻輕淡地繼續閑聊,“一個人謀生不算苦,前些年被大將軍強娶做續弦才叫苦。我們這些市井中人,無權無勢,還不是被人拿捏么?后來眼淚都熬干了,才謀得一封和離書,如此才能做些小生意,倒也清閑……”

    “大將軍?”

    梁夫人笑答:“他已死了,不必再提。”

    瑯州已死的將軍,還能有誰,自然是當年被元蘅親手所殺的柳全。

    元蘅倒是從不知道柳全還做過這樣強娶的混蛋事。但他人已經死了,梁夫人看著也不像沉溺于過去的不夠灑脫之人,確實沒必要再說下去。

    飲盡碗中的水,元蘅正準備告辭去歇息,卻被梁夫人叫住了。她起身繞出柜臺,走近元蘅,看著她發間的玉簪,若有所思道:“姑娘這簪子是何處得來的?”

    元蘅隨手簪上的,也沒顧上瞧是哪一支。她撫摸了下,明白這是當日她從聞澈的發間取下的那支。

    她隨口敷衍:“家中郎君給的。”

    聞言,梁夫人的神色微變。

    本要碰到的手驟然收回,目光重新落回元蘅的身上,許久才道:“那郎君是啟都人氏?”

    這下換成元蘅吃了一驚。

    方才她只以為梁夫人是覺得簪子好看,才多問了一句的,可是能說出啟都,便足夠證明她認得這支簪子,也認得聞澈。

    明白自己多話了,梁夫人忙解釋道:“上等玉石,雕工精致,尋常地方不好找。郎君應當是達官貴人罷?此行怎么沒有與你同來?”

    就算梁夫人再找補圓話,元蘅也確信她就是認得聞澈了。

    尋常人認得熟人,從不會連人頭上的簪子都看得清楚,可知是格外熟悉,或者這發簪與她有何種牽扯。

    距離近了,元蘅并不遮掩對梁夫人的注視。就是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認得聞澈,她也見過。

    又能是何人呢?

    “是了,他有要事忙,便沒有同行。”

    元蘅說罷,將瓷碗放回原處,笑著點頭示意。上樓之時她微微側目,便瞧見梁夫人一直在看她,目光久久沒有收回。

    簾布落下,隔斷了這束目光,元蘅才恍然想起了什么。

    就是見過。

    在一副畫像上。

    那副畫像上所繪的女子正值茂齡,與如今的梁夫人差別不小,所以元蘅才一時無法想起。

    可是那女子在記載中已經死了。

    翌日晨起,元蘅醒得早,她出了房門時正好瞧見了梁夫人。她與昨日的盛裝不同,長發披散在肩上,雖隨意亦可見儀容之端正。她還在撥算珠填補賬簿,看著倦容面滿,顯然是昨夜沒能睡好。

    元蘅也沒睡好。

    她臨出門,梁夫人叫住她多交待了一句:“小心行事,如今瑯州挺亂的。”

    元蘅轉身看過來,笑道:“瑯州之絲帛天下聞名,我等也是慕名而來,想采買一些回去。若是夫人不忙,能否邀夫人同行?”

    沒想到她會忽然邀約,梁夫人的笑意凝在面上,看了她片刻,道:“好。”

    梁夫人換衣挽發就費去了小半柱香,之后便與元蘅同行挑選絲帛。兩人各懷心事,說話都是彼此的試探。

    絲帛選好,她又去給元蘅瞧制衣之綢布。她將元蘅手中正在撫摸的青黛色綢布擱了回去,柔聲道:“這等顏色太沉,上面的花紋更是多此一舉,若是換成鳳紋,那才叫華貴漂亮。”

    “鳳紋……”

    元蘅反問,“瑯州絲帛供官宦不供后妃,夫人見過皇后的鳳紋么?”

    梁夫人的手一僵,將布料捏緊了幾分,眼角細紋因笑意更明顯了起來:“沒見過。”

    “沒見過怎知漂亮?”

    梁夫人的笑隱去了:“猜的。”

    元蘅道:“猜得好,我見過。皇后娘娘解禁足參加春賞宴之時,我有幸見過一面。鳳紋穿在娘娘的身上是真的好看極了。”

    說這番話時,元蘅一直在看她的神色。而梁夫人卻不似方才的緊繃,撫摸著一旁的布料,溫聲岔開了話:“這個顏色好看,我瞧著適合你這個年紀。”

    她仿佛知道元蘅心中所想了。

    重新回街巷中時,兩人并肩走著。梁夫人絲毫不再提鳳紋之事,反而看著陰沉不見日光的天色,沉沉地嘆了氣。

    走出好遠了,梁夫人漫不經心般隨口提起:“若姑娘只是來瑯州買絲帛的,那買完就快些走罷。瑯州此處,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若我不是來買絲帛的呢?”

    梁夫人止步,回眸看著元蘅:“那就多留些時日,什么都會明白的。”

    夜里起了風,窗外的枝椏被風吹得亂顫,瑯州城中分外空寂,除了呼嘯聲,旁的什么都聽不到。

    才飲了藥,漱玉看著元蘅手中多出的絲帛,不明白元蘅這一大早就跟著梁夫人出門,究竟去了何處,竟連她也不許跟著。

    “昨個你還說這個梁夫人不對勁,今日怎的就這般放心與她一同出門去?你若是在瑯州出點什么事,我也不必回去了。”

    元蘅抬眼看著面前正鬧情緒的漱玉,輕聲笑了,將絲帛推給她看:“下不為例嘛。我今日出門收獲頗豐,我就說了這個梁夫人絕非客棧掌柜這么簡單。如今我終于明白瑯州為何災情不重,卻又生出那么些流民了。從徐融還是知州之時,瑯州官府便多了一道命令,要瑯州絲帛。”

    “瑯州供絲帛不是應該的么?”

    元蘅搖了搖頭:“朝廷要絲帛,數額巨大,除了正常的朝貢,朝廷每年支出買絲帛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若是徐融看中了這一點,想要轉從桑蠶是常理,農田不被重視也是常理。可偏不是這個原由。今日我才知曉,當日的徐融偷天換日做下了何等的冤孽。”

    梁夫人帶著她沒走多久,便推脫頭疼癥犯了,回了客棧中休息。

    而元蘅就獨自在街巷中閑走,遇見了些家底還算殷實,不必奔走他鄉的桑農,元蘅才從只言片語間窺見當年的殘酷。

    “那時的瑯州尚且重農,瑯州米糧足以供給衍俞瑯三州。后來朝廷下了要絲帛的令,徐融想投巧,而那時的瑯州絲帛數量并不算多。徐融便逼迫百姓折糧為銀,再折銀為絲,從農戶中征收大量的絲,交不上者都要遭殃。那時糧賤絲貴,這生意做下來就是要命的。而他就從中牟利,還借此向朝廷賣了面子。國庫是充盈了,瑯州人是沒甚活路了……”

    聽罷這些話,漱玉的嘴唇被咬得發白,恨恨道:“徐融竟是這種人?虧我當年還覺得他不與柳全為伍,也算守正之人呢!不過他死了幾年了,與今時瑯州流民有何干系?”

    乍一看這種人死了是為瑯州除了禍,但其實并不然。

    元蘅道:“他這么做之后,名利雙收。后來者可不是要效仿么?”

    只不過有一事她沒想通。

    徐融能在瑯州作威作福,定然在朝中有人撐腰。既然此事牟利甚多,他又為何被人不明不白地殺死在啟都?

    漱玉問:“這些都是那個梁夫人告知的么?”

    元蘅搖了搖頭,將手畔的絲都收好,道:“她可不是什么梁夫人,得叫一聲梁大人呢。”

    “梁,梁大人?”

    漱玉怔愣許久,“那個梁大人?”

    “就是她。”

    傳聞中那個謀逆案的始作俑者,按理說早就被處死了的,越權輔政的尚儀梁蘭清。

    第83章 滅門

    從元蘅看到她的第一眼, 心中就生了隱隱的懷疑,那支聞澈的簪子更加篤定了元蘅的看法。所以她才會在次日清晨主動邀她同行。

    果然不出元蘅所料,她就是梁蘭清。

    她問元蘅來瑯州是否意在絲帛, 便證明她也猜出了元蘅的身份。

    不過也是,曾經在內廷之中跟隨太后做事, 一步步走到朝堂, 傳聞中行事干凈利落且狠絕的梁蘭清,又怎會是愚鈍之輩?

    內廷女官一生最難碰到前朝政事, 尤其她姓梁, 生來就與陸家對立, 而她偏就成了陸太后最信賴之人。

    在太后垂簾聽政的這些年, 梁蘭清的幫助功不可沒。只是后來太后自戕, 傳聞中的這位女官也被揚灰, 從此再無人提及。

    可在距離啟都的千里之外, 她竟隱藏身份好好地活著,連她的親人都不知曉。

    聽她透露的只言片語, 也能猜出她的日子并不好過。

    不過生了一身傲骨的前女官,就算是離開了家族的蔭蔽, 離開了那些滔天的權力, 她依舊讓自己在亂糟糟的瑯州活了下去。單是這一點, 就足夠讓元蘅欽佩。

    “若真與你所說的那般,她既已活了下來, 這些年梁晉將軍和殿下就在俞州,她為何不去投奔?哪怕隱姓埋名, 待在家人身邊不比什么都強么?”

    元蘅許久沒說話。

    梁蘭清不知是為何活了下來, 或許是被人暗中相救,亦或許是皇帝心軟。至于她為何不肯回到家人的身邊, 元蘅不確定,但卻想起一些傳聞來。

    在啟都世家之中,閨閣中的女子入內廷做女官的是少數。畢竟好的姻緣便能一勞永逸,他們更傾向于將女兒送入宮中做后妃,或者許配好的人家。

    當時皇帝已然及冠,太后依舊不放心還政于他。皇帝意欲臨政卻不能,便在氣頭上拒絕了迎娶陸氏女,轉而立了梁氏女為皇后,也就是聞澈的母后。

    而那時的梁蘭清,是梁皇后的胞妹,明明可以倚靠jiejie議一樁好親事,但她卻入了宮中做了女官。兩姐妹都在宮中,相護照拂。聞澈在年幼之時也甚至依賴于梁蘭清。

    后來不知為何,連宮中之人都不知緣由,梁蘭清與皇后逐漸疏遠。

    再然后她便留在了太后身邊做事。

    在極長的時日之中,她都將宮規視若無物,接手許多前朝的政事。她在那時執意于興辦女子官學,太后也格外聽從她的話,不顧眾臣反對,興辦女學。甚至梁蘭清還提出了讓女子科考,只不過被朝臣駁回了,從此這樁事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在太后死后,女學也被廢止了。

    這樣的女子,在史官筆下就是禍害朝堂的妖女。

    史書上記——梁氏次女蘭清,蠹政害民,后凌遲。

    所有的事,都被一筆帶過,只有茶余飯后,偶有人提及些不知真假的傳聞,從中可窺得她當年風采。就連元蘅也不知孰真孰假。

    元蘅猜測,她那般驕傲,頂著如此惡名,只怕是不想再回家去的。就因為她,整個梁家遭的難已經夠多了,她可能不想再“禍害”下去。

    這位昔日女官,眼下就在樓下撥著算珠,記著這家小客棧的銀兩開銷。梁氏蘭清已死,窗外亂世與否和瑯州梁夫人實在沒什么干系。她的所有從容淡定,未嘗不是一種心死。

    而只在元蘅的追問試探之下,她才展露一星半點的心軟,引元蘅去看瑯州的桑農,去看那些在水深火熱中苦苦掙扎的人。待元蘅看過了,知道了,梁夫人又換回自己的素衣,坐回小客棧的角落中,繼續她的水深火熱。

    所以她才會在街邊與元蘅分別之時說了那一句:“我什么都改變不了,你試試呢?”

    元蘅的動作一滯,看向漱玉,道:“梁夫人之事暫且不說,畢竟僅靠猜測來下定論著實太片面。不過今日出門時,我瞧見了一個人的背影。他怎么會在瑯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