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48節
早睡早起,保重身體。 第89章 捌玖 “您說呢?” 福臨拿了酸梅子罐子, 撿顆大的喂到金花嘴里,翻回床上,重新躺好了, 摟著她的肩膀,說:“餓了?吃這個可吃不飽。朕讓御膳茶房送些點心來?”說著, 半闔著丹鳳眼盯著她。下床去給她拿梅子,又幫她傳御膳, 他這么體貼, 不曉得她要怎么謝他。這么想著,他心里得意,等著她一雙唇再送上來。 金花苦笑,她盼著他猜出來, 若他猜中了, 他一定護著她, 讓她安心保著養著。那她也不用猶豫:還可以找借口, 不是她沒有科學精神,硬要生養近親孕的娃娃,是他看她看得太緊,她沒機會猶豫。非不愿也,實不能耳??伤搅岁P鍵時候反而鈍鈍的,之前偷眼看她摸一下肚子就興奮地猜是喜事;如今喜事落實,大手焐得她雙身子暖烘烘的, 他反而不往那處想了,只惦記著莫餓著她。 陰差陽錯。 他看她神情落寞,想她下午還暈過一記, 現在這樣子, 又不舒服?于是頭碰上她的額頭, 試了試,說:“風寒還難受?倒是不燒?!睉牙锏纳碜优谌?,溫軟香,他搖搖她,“起來吧,好歹吃點兒再歇。哪怕只喝兩口湯。” 她嬌柔臥在他懷里,默著不吭聲。正僵著,小宮女呼和在殿外試探著回稟:“萬歲爺,慈寧宮的蘇墨爾姑姑來了?!?/br> 皇后聽了,笑笑看到皇帝臉上,說:“蘇墨爾姑姑回來了?萬歲一定早知道。好些日子沒見,我得去見見?!庇谑菕暝鹕?。她如今不同了,動作皆輕輕緩緩,唯恐牽累了肚里的現在還弱弱的“豆兒”。在皇帝看來就是嬌不勝力。于是說:“不過是個老奴,你還病著……” 她正捧著肚兒從床上往下探腿,說:“是太后從小一處長大的,雖有主仆的身份之別,這么多年的情分在,若是普通的富貴人家,遣回去養老也要當個親戚走動。咱們是皇家,怎么反而苛待人。而且,我剛進宮時,一個人也不認識,姑姑待我挺好?!闭f著帶著意味深長地笑看到他臉上。 她在宮里待嫁半年,他從來沒見過她。人不到,賞賜也沒有,大約權當沒這個人,更沒婚約這回事兒。從大婚,他頭一次見到她本人才轉了性兒。是為著阿拉坦琪琪格的美貌?金花上輩子并沒有這么驚人的美艷,打眼看類似,細看就是頂配和低配的區別。 低頭看看這副身子,寬肩膀細胳膊細腿兒的衣裳架子,柔若無骨的rou,緞般絲滑的皮,該豐處豐,應細處細,配上她現代人的爽快性子,舉動常出人意料,樣子和里子的反差讓人忍不住地喜歡。怨不得他日日黏在她身邊,須臾不舍得撂開。若她是金花上輩子的臉呢?他還這樣愛她?問題之復雜,不啻拷問該選有趣的靈魂還是姣好的容貌。 這一看把他看呆了,她一向紅潤,就算是崴了腳閉門養傷那陣子,也只是因為不出門,愈加白里透紅;今兒卻面兒蒼白,睡飽了眼神橫波流轉,但身姿嬌怯,唇色也淡了,只穿著單衣,伸著一雙白胖的足去夠鞋。淡淡月白色的褲子里伸出來一截潤白的小腿,突出的腳踝孤拐后是一雙靈巧的天足,小小的指甲上涂了紅色,更顯得從腳到踝玉白透亮,引得他止不住想她身上的光景,掌心里豐潤的蜜桃兒,淡紅的直往人心里鉆的桃尖兒,吸一口兩個身子都止不住地顫,還有細碎的人聲兒…… 她又怨他大婚前對她不好。是不好,他從來沒召見過她。從冬末到夏初,他知道她住在宮里學規矩,又是親戚,可家宴從不宣她,更沒主動見過她,甚至連個果子也沒賞過她。也是沒緣法,不知她住在宮里哪一處,他連“碰巧”都沒見過她。可是誰能想到她一個博爾濟吉特氏的姑娘,長一張這樣的俏臉,又是一副常常出人意表的性情。 他麻利起身拽著被子先把她籠住了:“剛焐熱了,當心再著涼。你先披著,今兒朕給你穿衣裳?!?/br> 她跟他一處時,不習慣讓小宮女進來伺候,總覺得閨房里就該只有他們倆人,就算不能像船上那夜似的跟別人都遠遠隔開,她也不愿意外人輕踏進他們旖旎的臥房。烏蘭和呼和也都熟悉她的脾性,自從她跟他合帳,總是站在外間兒遠遠回稟,輕易不進來。 他也習慣了,只有她跟他時,都是她伺候他;間或她一靠近她,鼻息撲過來,勾得他心猿意馬,或者她忙著顧不上,那他自己動手。譬如穿衣裳,他自己穿比她伺候更快當,穿個七七八八再去外間讓“靴帽袍褂”四執事修飾。 今兒看她臉色白白,他心疼她,屋里生著火也涼嘰嘰的,只穿一身月白的衫子就出被窩兒,再閃著風可如何是好,前月為了船上那夜感涼,剛喝了大半個月的苦藥,再鬧起病來,寒冬臘月,更該難好了。他下床穿了袍子,又去拿她的衣裳:“怪道受了寒,大冬天的穿這么薄的衣裳。”他抖著衣裳袖子在她面前展開,“一會兒外頭套個毛兒對襟褂子,再添火來?!?/br> 她心里存著事兒,想說,覺得自己不應當說,想留,復認為實在留不得,心亂如麻,就嬌氣起來。他說涼,她覺得背上一陣一陣冒風;他說薄,她想了想是該穿厚衣裳了。身上也越發懶,由著他給她穿衣裳系裙子,她只伸伸胳膊,抬抬腳。 她閑閑往肚腹上瞧,上衣正好遮到腰下,走路一晃,什么也顯不出來。本來嘛,一兩個月能有多大一點兒。等再換了厚衣裳,一擋,越發看不出來了。再看他,彎著腰趴在她肚腹上系裙子,臉就在“豆兒”兩寸處,炯炯的一雙丹鳳眼,離得那么近,關鍵處,摸都摸了那么多次,看反倒視而不見。 “萬歲,踅摸兩句詩吟一吟。我想聽?!彼齼墒执钤谒缟?,低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愛嬌地說了這一句。 “花樣越來越多了,竟要朕吟詩給你聽,多虧朕背了唐詩宋詞,要不還給你考問住了?!彼鹀ao著那把好聽的聲音笑著說了一句。之前總覺得他聲音深沉有磁性,耳朵要懷孕。如今人也有孕,她克制著才沒把手摸上小腹,也笑了,她想他念給肚里的“豆兒”聽,哪怕哪天娃娃沒了,權當曾聽過父親的“胎教”。 “井上轱轆床上轉。水聲繁,弦聲淺。情若何,荀奉倩。城頭日,長向城頭住,一日作千年,不須流下去?!?他念著在她身邊坐下,摟著她,晶晶亮的眼睛盯著她,念完了,又在她臉上親了親,湊到她耳邊說,“床上轉,水聲繁?!?/br> 她終于忍不住,手捂上小肚子,心想不要聽你爹爹胡教,瞎斷亂解,胡謅。從小學這些,長大了可怎么得了。于是紅著臉站起身,說:“萬歲也去見見姑姑?。俊?/br> 他拿了自己的斗篷給她披上,說:“也去見見,主要把膳傳過來,想吃什么?” 說到吃,她肚里“咕?!币宦?,真餓了。現在的情形,自己先嬌氣地緊,真的也不禁餓,于是輕輕坐下,轉了轉墨黑的眸,說:“要上次四貞meimei教著御膳茶房做的那個酸湯,羊烏叉怪膻的?!毕肓讼?,“酸湯魚?嘴里淡淡的,要酸酸的辣辣的?!彼釡f能,下次做雞rou也好吃。可惜宮里不吃牛,要不酸湯肥牛。 “越發刁鉆了,咱們滿蒙的菜都不夠吃,專門要吃廣西菜。吃這么酸辣能行嚒?下午還跟個小病貓兒似的。”福臨刮刮她的翹鼻子。 “再要個銀耳煮雞蛋,別擱糖,等我自己攪一勺蜜。”想著酸湯的酸辣重味、銀耳細滑的口感,金花咽了口口水,摟著皇帝的寬肩膀說,“萬歲命他們快些,餓了,餓壞了。” 傍晚皇后沒去慈寧宮請安,說是病了,蘇墨爾奉太后的懿旨來探皇后的病。等見到皇后,沒說兩句,先看皇后端著碗仰脖喝了一大碗熱牛乳,又眼巴巴等著皇帝傳點心?;屎竽樕钢?,不像是拿喬躲懶。胃口顯見的極好,一邊同她嘮家常,一邊喝牛乳,又摳什么吃食的罐子,還是皇帝看到,修長的大手接過去,“噌”地輕松拔開蓋兒,又給她遞回來,她看也不看伸手摸了一顆塞在嘴里,原來是漬的酸梅子。 蘇墨爾暗暗納罕,皇后何時變得口壯了?以往在慈寧宮跟著吃點心,她都是略進兩樣就坐著不動,連奶茶都不肯多喝一口。聽坤寧宮的小太監說,她平日在吃上最克制,晚上一般餓得肚兒“咕嚕咕嚕”也不過喝個熱牛乳,常嚷著要“減肥”,現在變了?這吃喝勁頭才是草原女子的氣度??上А?/br> 蘇墨爾說回了趟科爾沁草原,金花問:“姑姑,見到我父親母親???他們還好?” 蘇墨爾說:“不僅見了親王夫婦,還見了好些皇后以前的小友。” 金花納罕,既是見了阿拉坦琪琪格的父母,怎么不見姑姑捎個話兒,只干巴巴說這么幾句,她不信她父母會這么輕飄飄見了宮中的姑姑,又一言不發放了京城的人走。蘇墨爾走了,她跟福臨吃點心的時候,還在琢磨這事兒,筷子戳著魚不動。 皇帝見她不動筷子,以為她嫌刺兒,于是把她的碟子端在面前,細細挑了刺兒又給她遞回去,說:“剛不就餓了,快嘗嘗是不是你要的味道?!闭f著又夾了一塊挑刺兒,預備著她吃完一塊再給她續一塊。 她心不在焉試了一口,就被這酸辣味道勾了魂兒回來。魚兒肥美,浸在酸辣湯汁里,一口一塊蒜瓣兒rou,口感滋味都極好,激得額角起了汗霧,嘴上卻停不下來??诶镒涛哆^烈,就舀一勺銀耳羹,清潤。吃過一大盤魚,她又捧著銀耳羹里的煮蛋吃。福臨給她夾菌絲、爐鴨、燕窩絲這些,她碰都不碰,固執地只吃自己選的這兩樣。 吃完,對面福臨正捧著盞熱老酒“啯”地一飲而盡,看她盯著他出神,他倒了一盞送到她面前,她搖搖頭,推回他面前,說:“最近老鬧病,不敢飲。”又問,“萬歲,咱們游船那幾日,您飲過酒?。俊崩先丝傉f吃了酒生娃娃也是生傻子。 作者有話說: 1《后園鑿井歌》,唐,李賀。 - 體會到了斷更的樂趣(我以后每月斷一天,這本沒機會了快完結了)。 大暑愉快,多喝水哦。 - 我會努力加油的??! 第90章 玖拾 “萬歲, 咱們游船那幾日,您飲過酒???” 福臨聽她問,送到唇邊的盞顧不上飲, 只盯著桌上的黃底龍酒壺出神,想了想, 說:“當夜咱們酒壺還沒見,先……”先互相脫了衣裳。他想到這兒勾了勾唇, 帶著笑意, “之后我們日夜一處,只有一夜在皇額娘那兒吃了幾杯藥酒?!?/br> 不知是什么勞什子藥酒,吃了龍精虎猛,鬧個不住的, 金花記得, 歪著頭不看他:“那游船前幾天呢?” “記不得了。勞神想這些, 讓敬事房拿檔來, 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也是臨時想起來要問他飲沒飲酒,預外也不愛去敬事房傳檔?;橐隼锵鄲鄣膬蓚€人仍應有自己的空間和自由,她不想無限侵入到他的生活,點點滴滴,別人能記,她卻不想看。不似太后,對兒子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夜了, 兩人團團對著臉躺在寢帳里,他看她轉著晶亮的眸子全無睡意,問:“想什么?” 不料她打了個飽嗝, 在被窩兒里揉著肚子, 說:“想想明天早膳吃什么?!?/br> “不是剛吃飽……”他愕然, 從來對她都是“勸膳”,布一碟子只吃一口,牛乳也不肯多喝。今兒反常,下午還鬧風寒,晚上就催著他傳膳,又據案大嚼,看得他胃口都比往常更好,自斟自飲,喝了小半壺的熱老酒。她還說:“是吃飽了,所以心口堵著,萬歲給我揉揉。”自己翻身兒,把個柔軟的脊背填送到他懷里,拉著他的手捂到胸下,多半是撒著嬌的:“就這兒。揉揉。” 她一把濃厚的黑頭發散在枕上,幾縷青絲掃到他臉上,撓得他心里癢癢的,兩只手抱著懷里的嬌人兒不得空,他只得在枕上蹭蹭臉,又吐了吐舌頭,她的甜香氣直往他鼻尖沖,一截瑩白的玉頸也隨著呼呼跳的燈往他眼睛里撞,他忍不住湊上去用唇貼了貼那片溫涼的皮膚,說:“這塊兒露著冷么?”一邊就要往她身上縱壓。 她躲了,還摁著他的手繼續在上腹揉著:“不冷,嗌,萬歲別鬧,人家鬧病正難受。” 兩個人來回揉搓兩下,互相的氣息都更濃了,他被她身上的香引得呼吸先粗了,又聽她說:“萬歲身上這香肯定換過,現在聞著就別扭?!彼闪耸?,護著小腹,在他懷里輕柔挪轉過身兒,面對著他,鼻尖戳了戳他的胸,深嗅了一口,皺著眉說,“要不咱倆分被窩兒睡,這味兒熏著我頭昏?!?/br> 他伸手把她摟緊了,讓她緊緊窩在懷里。趁著她仰起粉白的小臉透氣,他親親她尖翹的鼻尖,說:“朕不分,朕不挨著你睡不著。”挪著嘴唇去湊她的唇,“新婚燕爾,你怎么舍得。朕明天命他們把熏香撤了,然后再細細洗洗……” 她被他親住了,他的唇齒間的氣息侵進來,迷得她不停地暈眩。原是沒有比你愛的人剛好也愛你更合意的事兒,勾著他的舌尖兒,她手摸上他胸肌發達的胸,抓著他的衣裳,生怕他跑了似的,在手心兒里越攥越緊。她的,現在是她的,就她知道的,這一陣兒,都獨獨是她的。 親了約一盞茶的功夫,他停了,喘著氣用一手撫她的背。小聲說:“沒預備‘那個’?!庇钟锰骄康难凵駜嚎此?。以前次次都試探她愿不愿意解紐子,現在回回惦記問她樂不樂意生娃娃。她果真松了手,護上自己白馥馥、顫巍巍的胸,低著頭,小聲說:“最近渾身酸,伺候不了?!毕袷侵浪囂绞裁矗鹉?,皺著眉說:“我們往上數有親戚,不能生娃娃?!卑讯滟N上他的胸,聽著他“撲通撲通”跳得正急的心,“我能跟您在一起就滿足了,不敢奢望太多?,F在,都是賒來的……” 她正無限靠近她的理想,家,他,肚兒里還懷著他們的娃娃。這樣三人團聚的日子,每一日,就是賒來的。原本只能有他和她,不料意外又有了肚兒里這個。他們三個一處時她盡量不想以后怎么辦,拖一刻是一刻。兩輩子都沒過過的甜美日子,是摻著黃連的蜜她也飲了,只是糖里混著玻璃碴兒,剌得她心上冒血。 胡思亂想間,被他漸漸緩下去的心跳催盹著,她竟懷著滿腹心事甜甜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福臨走了她也沒知沒覺,還是后來被窩涼,她覺得冷,才醒轉來,撩起帳子看外頭一片光,喊了呼和進來伺候穿衣裳,想起來問:“嬪妃都來了?” “萬歲爺讓散了。說如果娘娘沒醒,不讓叫,傳個口諭讓嬪妃散了。”呼和手里忙活著給皇后穿衣裳,小聲回稟。 金花呆呆坐著,說:“一會兒去楊庶妃宮里叫寶音姑姑,我有話問她。”她還是沒有泛酸作嘔。除了疲累嗜睡,胸酸酸的,肚子脹脹的,她再沒有特別的感覺。她想不準,這個娃娃是去還是留。 等寶音姑姑來了,她把烏蘭呼和一眾人都遣到廊下,又囑咐不準人近殿跟前,在里間兒跟寶音說話。 “姑姑,有孕的事兒您沒告訴旁人吧?您千萬別說?!?/br> 寶音確實沒說。一來,皇后雖然暈得突然,可她診過脈無礙,就是有孕又大喜大悲,暈暈昏昏都不值當大驚小怪;二來,入宮前,哈斯琪琪格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宮中錯綜復雜,佟妃剛生了三阿哥,寧妃有二阿哥,還有幾位有孕的,太后的脾性摸不著,要她不可擅作主張,事事聽皇后的驅遣;三嘛,有孕是喜事,大概皇后想自己把這個喜信兒說給皇帝聽。還有一層是金花胎相弱,萬一鬧嚷起來,坤寧宮一片喧囂,反而對養胎不好。所以她三緘其口,皇帝急的什么似的,她也沒透露一個字兒。 拍著皇后的手:“放心,娘娘想何時說,自己宣太醫來診了再說,我肯定不說。” 金花像小時候一樣,手摟著寶音,臉埋在她腰間,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像是青草又像是陽光的味道,說:“姑姑,我昨夜吃了好多,今早又努力吃了一頓,一點兒也不嘔。這個娃娃也快兩個月了,是不是伊有什么不好?” “每個人孕事的反應都不同,有人嘔,有人不嘔,原是不能一概而論?!睂氁羧嘀屎蟮募绨颍耄鄶蹬畠旱姆磻赣H類似,那皇后該是泛酸作嘔反應極大才對。終究胎相弱,反應不動??墒钦f出來無益,還是要寬著皇后的心,好好將養。 “若是伊不好,我會不會懷不?。俊被屎笤囂街鴨柫诉@一句。她還有句更叫人傷心的,預備著下句問出來。 作者有話說: 早睡! 比心。 周一開開心心哦。 第91章 玖壹 “若是伊不好, 我會不會懷不???” 寶音在金花腳邊的矮凳坐下,捧著金花的手腕,兩手都細細號過, 說:“月份小,娘娘寬心, 養也不是一日能養好的,最急不來。這脈, 雖弱, 也不是難保的相。” 金花聽了黯然。這個意外的小娃娃,若是弱,先棄了自己,就不用她猶豫;若是一直好好坐在肚里, 她要生???近親孕的小娃娃, 說不準的千奇百怪的疾畸, 生活已然這么苦。“姑姑, 日子淺,是不是吃個藥就落了?”她垂著頭,不敢直視自己的乳娘,眼睛盯著地上的磚縫兒,壓低了小聲,猶猶豫豫問了一句。 寶音疑心自己聽差了,“啊”了一聲, 轉頭看皇后,她眼里蓄著將落未落的淚,別扭地別著頭, 寶音才知道自己聽的、想的都沒錯。只是好端端的, 不過是胎氣弱些, 如何就有不要的心思;退一萬步,宮里那么多女人,爭奇斗艷,哈斯琪琪格正擔心她被佟妃寧妃那些有兒子的嬪妃爭了寵,就算懷相不好,她也該能保就保才對,更何況這胎哪就壞到那地步……于是問:“娘娘怎么生出這樣的心思,大婚小半年才結了個寶貝疙瘩,又是頭胎,可不能胡亂作敗。之前是沒有,才惦記著要多過兩年小夫妻的安生日子,避子也就避了。如今喝著藥還有了孕,千難萬難,都一個多月了。好生養著慢慢也就好了,先生一個,叫宮里的太后和科爾沁的親王放心,之后你們要隔三年隔五年也就由著你們了?!?/br> “姑姑,我也想留著。可是我跟萬歲是親戚?!被屎罄鴮氁糇谧约荷磉?,下巴頦兒擱在寶音肩上,湊到寶音耳邊小聲說,又怕她不明白,“我母親跟萬歲是表親,我父親跟太后是一個姓氏的遠親,我們兩個無論是從父親處論還是從母親處論都有親,兩親戚本不該結婚,不得已結了婚,也不應生小娃娃?!?/br> 寶音起初聽著還點點頭,等到她說到“親戚不該結婚”時,忍不住接住:“可是表親結婚的多著,‘親上做親’講究的就是要有親才好。咱們科爾沁王公貴族,誰家不是沾親帶故。還不是照舊議親?!?/br> “所以他們的娃娃出生的多,立住的少。姑姑你常年幫他們接生,最知道,他們不停地生,夭折的也多,平安長大的稀少。平安長大的中還有許多盲的啞的聾的傻的……”金花搜了下阿拉坦琪琪格的小腦瓜,族人對小兒夭折見怪不怪。 寶音訝異,不過一年沒見,她從小養大的阿拉坦琪琪格如何生出這許多怪異的念頭,而且這一年都是在宮中,從哪兒聽這些野言村語:“就因為這個?還有那么多妥妥當當長大的娃娃。況且……”寶音頓住,若是能輕松勸她收了這念頭,她不預備多說;若是勸不住時,恐怕要把守了十幾年的隱秘說給她聽?!澳锬锴野残酿B著,若是腹中胎兒有恙,自然懷不??;既能懷住,多半能養大。而且,娘娘從小身子嬌弱,胎相弱也是相當的?!甭犨^皇后這一番話,寶音恨不得時刻守著她,這丫頭,這么大膽子,連龍嗣都敢謀算著落了。 再看她,仍趴在自己肩上,垂著眼睛不說話,尖尖的濃眉毛,長長的睫毛垂著,輕遮著眼中的波光,柔白緊致的鵝蛋臉,還泛著茸茸的光?;▋阂粯拥哪昙o,剛嫁了人,又有了孕,原該歡天喜地,小心翼翼護著肚兒里的龍子,她卻愁腸百結地,一會兒擔心懷不住,一會兒惦記著棄了不要。路原是走出來的,不踏出腳去試試怎么知道結果。寶音自己還不是硬著頭皮行到今日,不光保全了自身,還養住了那個孩子,如今,她的孩子也要有孩子了。 握著皇后柔軟溫熱的手,寶音告聲罪,輕輕托著護上她的小腹,在皇后耳邊說:“娘娘,是不是這里鼓脹鼓脹的?還像是‘砰砰’直跳?” 金花猶豫著點點頭,這樣好久了,從上月預備月信到,就一直墜脹。后來疑心有孕,再摸上去就“砰砰”然。 寶音說:“是龍嗣正扎根,攢著勁兒長???,都突出來了?!睂氁衾屎蟮氖稚舷螺p撫,肚腹上果真一個輕緩的突。頭胎肚皮緊,四五個月也不一定顯懷,金花年紀輕,小腹平坦,一有孕,馬上在瘦平的肚上頂出來個突,“豆兒”那么小的胎兒又在腹中“砰砰”地鼓?!斑@么生氣勃勃的一胎,娘娘舍得?” 她舍不得。昨兒聽寶音說她有孕起,她就小心翼翼護著,在床上翻個身兒也要一手扶著腰一手籠著腹,晚上睡時,下意識離福臨遠遠的,生怕他磕著碰著。她從上輩子就想要小娃娃,溫軟的rou團子,哭起來聲震屋瓦,一刻不停要人抱著摟著哄著,眼錯不見就活活潑潑闖禍。所以當知道穿來當福全的嫡母時,她高興壞了,從六個月抱到十個月,越來越沉,她也舍不得撒手,不是她生的也沒關系。又細心照料佟妃產子,就想她們都好好的如愿。愛屋及烏,也是護著福臨的孩子。 可是理智上,這是有血緣勾連的兩個人的孩子,有一點兒顯性隱性遺傳缺陷她都受不了。更別提福臨,千求萬盼來的娃娃,他想得同魔障了一般,行過事兒就捧著她,務要擺個最易有孕的姿勢,若是娃娃有一點不好,怕他更難受。生個娃娃反成了兩人的煩惱,那不如不生?,F在說好了只他倆好好互相守著過。更不該因她的好惡,就強帶一個人來世上受苦。 這都怨她,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要小娃娃,就要強打十二萬分的精神吃避子藥用避子法子,偏生不當心出了這紕漏,才生出無限的煩惱。心里一頭自怨,另一頭雙手都握上肚腹,乖乖的娃娃,連個孕吐都沒有,穩穩地就在她肚兒里生了這么些天。于是怯怯問寶音:“姑姑,要好好養,該怎么處?” 寶音見她臉上現出溫柔的神色,又這么問,才放心,說:“月份小,少動,別吃那些活血化瘀的食物,多喝水,多睡,別的,就愛點兒什么吃點什么。等穩了再說以后的。”臉上的神色難了難,“萬歲爺還是要早告訴他,胎相不穩,不可,不可行房中那些……都是很大的刺激,對胎相都極壞。” 一席話說得皇后紅了臉,把頭藏在寶音頸后,嬌嬌地說:“姑姑!” “我不同你說,誰同你說。還有活血化瘀的食物,紅糖、山楂、柿子、桂圓,這幾樣不到產前都不宜吃,余者愛吃什么也都點到即止?!彼椿屎箪o靜專心聽著,想來已經把皇后穩住了,才放下心。 “姑姑你保證不告訴人?”金花恢復了以往的神采奕奕,彎著眼角笑著拉寶音的手。見寶音溫厚笑而不語,她又摟著寶音的肩搖了兩下,“姑姑,怪羞的。旁人知道了肯定凈往我身上看,人家上月還是青春年少的小姑娘,這月就是大腹便便的婦人,羞也羞煞人。更別提太后,肯定要來摸我肚子。我的肚子,除了姑姑和他,我誰也不想給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