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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19節

    來了來了。

    謝謝寶兒。

    下周定個更新的時間,等我定了在作話喊一聲。

    比心。希望你們喜歡。

    -

    第29章 鐲兒

    福臨把個大紅色的錦盒遞給金花:“皇后瞧瞧。”

    她小心打開, 錦盒里并排擺著一對和田玉的鐲兒。細膩、白、脂粉濃,當真如羊脂一般。一對圓條兒,器型渾厚, 古樸。兩只皆質地勻凈,沒有花點兒啊線的。同料出兩件一模一樣的全品鐲兒, 珍貴少見。

    就著燈細細看完,她把鐲兒重收回錦盒里, 坐著不動了。

    他早發現她今日腕上沒戴鐲兒, 一揪袖子是空蕩蕩細瘦的腕子,他總覺得今日忘了什么,剛剛靈光一閃終于想起來,他給她千挑萬選的鐲兒沒帶過來。特地擱在案上, 生怕忘了, 走得急, 偏偏忘了, 心底是兩日不見,他先“近鄉情怯”。

    是她繃不住先去招的他,可是他照舊沒底,不曉得她什么路數。結果不出所料,這一餐食不下咽,點心味道怪異,佐的事體也堵在心里。她花了那許多心思要給他往宮里抬人, 倒是事事想著他,聽到有個好姑娘先心心念念給他收著。

    一邊想著一邊下榻踱到金花那一側去,福臨先拿了鐲兒, 又牽起金花的右手:“試試尺寸, 朕想你手小又軟, 特別選了個小圈兒,省的戴上打手背。”

    金花坐著不吭聲,溫順地由著他把手拉過去,那鐲兒只在手骨上緊蹭了一下,沒費勁兒滑到腕上。

    他拽著她的手晃兩下,又托在手心里,掌心相接,捧著看了看她手腕。她尖尖的手指輕輕搭在他腕上,怪哉,平日涼巴巴的手,指尖卻是熱的,福臨一握,她又把手捏成個虛拳。虛拳他也攥著。

    “喜歡?”他盯著她的眼,本就一坐一站,居高臨下,她不抬頭,他只看到密密的睫毛,眼波都遮住了。

    “嗯。”她趁機晃了晃腕子,手還是沒掙出來。

    “那只戴不戴?”

    “戴兩只像銬。”金花向來不戴兩只,她心里真這么想。

    “屬表外甥女兒怪,不戴就不戴。這兩只一起賞你。”福臨頓了頓,又說:“石頭,就不能收回去熔了,再打成別的,賞這個,賞那個。”

    這原是為了她那句“今日手上鐲兒,明日頭上釵”選的。

    他命內務府送了好些首飾,前朝政事忙得腳不點地,可他還是偷出空閑看了幾天,終于挑中這對鐲兒。極好的山料,白度、脂粉鼎好,離最極品的籽料也只差一口氣。外行絕瞧不出來。而且一開始就滿級了也不好,下次有了正事的時候送什么?

    只是心里的這些計較要不要說給她知道?原是她隨口說說,他就當了真,又費上這許多心思。“不能賞這個,賞那個”那句,在心里翻滾了太多遍,幾乎沖口而出。倒是不用在心里悶著了。

    金花聽了,抬臉一笑:“謝表舅舅賞。石頭我戴了就沾著我的魂兒,再想從我這兒要了賞人不能夠,表外甥女兒必不給。”

    她戴確實好看,白腕環一圈油潤的白玉,兩白交襯,更顯得玉白腕潤,石頭也染了人的生氣。

    不過好像是現代人的狷介回潮,她聽他說“賞”有點刺耳,想送就送,偏賞來賞去的,這般居高臨下,上位者的優越感一覽無余。不過想到這又悟了,可不就是上位者,她現在的一切不過是他一句話。

    于是心思復雜地抬眼對他一笑,濃密的睫毛撐起來,露出眼里流轉的眼波。

    福臨錯覺這次的笑里終于有了些來由,送出去的心意算是有了個錐子尖兒那么大的著落,心里暗搓搓不曉得是欣喜還是失落。

    不過,與錐子尖相對的是更濃的一股不好受在心里刺喇喇的,他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總是心里不好受。她不在眼前時想著等她在眼前就好了,如今她在眼前,他的不好受更烈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好好養著,朕再來看你。”是他從奏章里抽身出來,硬撥了個時辰來嘗坤寧宮的新式樣兒點心。如今瞧了她沒事兒,送了鐲兒,他還要回養心殿。

    她反手拉住他袖口:“表舅舅。”她給他把兩邊袖口挽回原樣,理平了,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他見她如此,忍不住彎腰湊到她面前,結果她心里盤算戲過了,垂著頭一扭臉,眼神也躲了,不看他:“表舅舅早回,早忙完了早歇著……”

    福臨聽完,只得走了。

    他前腳走,金花一疊聲叫小宮女:“烏蘭、呼和,快,扶我去耳房,胖大橘怎么樣?”那一夜胖大橘生了三只小貓貓,“復制黏貼”的三只小瘦橘。金花開“盲盒”開出來一模一樣的三胞胎,起初非常失落。她計劃著要黑棕雜色的玳瑁、黑白的警長,棕白黃黑的三花……結果她現在有了大橘!四只!

    當夜,胖大橘生好,金花在耳房扇著扇子看小貓貓吃奶,小宮女呼和說:“竟然三只,一模一樣,不對,是四只……”金花已經接受了,是她千挑萬選的貓貓,生出什么樣的小貓貓她都歡喜。笑瞇瞇盯著小貓貓閉著眼睛在胖大橘身邊爬來爬去,她的失落一掃而空,這么可愛,這么軟萌,又這么脆弱,如今這些貓貓都是她的,需要她關心、愛護,不離不棄。她把魚rou和雞rou細細剁碎了碾成泥,放到胖大橘臉前,撓撓它的腦袋頂:“吃吧,自制貓罐頭。”

    *

    孔四貞進京比預想的順利,只行了半個多月,到七月下旬,一行人先到京外良鄉,良鄉的地方官接到人,把他們安排在驛館休整,另外派人進京報信。

    消息一層一層遞到宮里,慈寧宮忙碌起來。太后跟蘇墨爾商量:“咱們不走那些繁文縟節挑日子,只看看皇歷,選個吉利日子。予想到那孩子目睹父母家人的慘禍,心里疼,只想她早日入宮,能寬慰寬慰她也好。”

    蘇墨爾忙拿皇歷來,兩人在燈下湊頭看,月底二十八就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太后當機立斷:“傳懿旨,二十八日冊封孔四貞和碩格格。”

    太后是個干脆利落的急脾氣,早早預備好冊封用的公主金冊等禮制物品,儀典的細節也都提前敲定,所以事事齊備,說辦就辦。

    另一邊安排博穆博果爾相看福晉。

    慈寧宮從太后到小宮女,人人身上系著幾樣事兒,多虧太后經過多少大事歷練,強主無弱仆,蘇墨爾也利落能干,小宮女小太監被她倆指揮得井井有條,兩樣事兒齊頭并進,有條不紊。

    到了二十八日,早上按禮向孔四貞授公主金冊,下午在慈寧宮家宴,四貞格格在宴上“認親”。

    順治帝的兄弟都參加,皇弟博穆博果爾自然要來;當日人多,慈寧宮的小宮女小太監忙不過來,太后專門點了幾個留牌子的秀女執侍,鑲白旗鄂碩的女兒董鄂氏也在其中:博穆博果爾就不著痕跡在宴上相個親。

    金花一早著朝服到慈寧宮伺候,頭上是鳳冠,身上著朝袍、朝褂、朝珠、披肩,披掛十分沉重,又是暑日。等到福臨下了朝跟她見面時,她臉紅撲撲,滿臉霧著汗,貼身的衣裳已經濕透了,黏在身上。

    他倆有幾日沒見了。究竟幾日?福臨往回想了下竟然沒數明白,這些天事多,一天恨不能當兩天使,他只覺得好些天沒見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是好多個秋了,多到數不清。

    本來他還能撥個空去瞧瞧她,來不及吃點心倆人就一起吃個茶,自孔四貞到京忙亂得徹底沒閑兒:他除了政事還要親見護送孔四貞的廣西地方官,詢問廣西的戰事和民情;另外還召見博果爾,兄弟商議家宴“相親”的細節……

    太后畢竟是金花的本家,又是婆婆,念著她腳傷,加恩允她中午在慈寧宮偏殿的梢間兒歇歇,福臨到慈寧宮見過太后,趕忙去梢間找金花。

    進去見她在榻上挺著背坐得端端正正。

    “腳還好?”

    “嗯。就是熱。”

    “表外甥女兒不是不怕熱?”

    “衣裳穿太多了。”她一邊說一邊擦了把汗,站起身,手從脖子伸進去,疊拽著所有的衣裳往上提了提,讓身下透進去一絲風,“又沉。光這串大珠子就不止一斤,哎,脖子疼。”她原來特別喜歡珍珠,而且只喜歡大的,如今頸上這串又大又亮,可她全無賞玩的心情,太重了,墜得頸椎疼。

    站著坐著渾身難受。實在忍不了了,跟福臨說:“表舅舅,您跟表外甥女兒坐一邊兒,給表外甥女兒靠靠?”

    他依言坐到她身邊,等著她靠過來。結果她從背后一手攀上他一側肩,一邊說:“表舅舅你矮矮身兒。”

    他一弓身,她趁勢把下巴搭在他右肩頭,擱牢了,吐氣如蘭:“呵,可算能歇一歇。這一身衣裳快把表外甥女兒壓垮了。”

    福臨從袖管里掏出一把折扇,左手執扇朝著右肩扇:“這不成,朕跟皇額娘商量下,下午家宴都把朝服換了吧,又沒有外人,穿成這樣子做什么。上午是為了冊封禮,下午都是自家親戚……”

    話還沒說完,金花輕拍下搭在他肩頭的手,說:“嗌,咱先不說這個,表舅舅你剛才見給博果爾皇弟選的那幾位秀女了嚒?”

    “朕沒留意。”他還惦記著讓她換衣裳,“先去跟皇額娘說下換朝服?換衣裳、梳頭不也要一會兒?說晚了來不及,表外甥女兒要穿這身兒立一下午規矩?還不熱壞了?”一邊說著,一邊側臉被金花的氣息拂著,她的臉就在他臉旁,他緊繃著不敢扭頭。

    “唔。”她的應和里含著濃重的倦意,天沒亮就起,亂了一上午,如今靠在他身上,把全身的重壓都過到他肩上,她驟然松了,仿佛也沒那么熱,就是一身骨|rou連不住,快散了,“表外甥女兒惦記董鄂氏的閨名,表舅舅一會兒想個法兒問問?”人散架兒了,正事兒不能耽擱。

    他繼續“吱嘎吱嘎”搖著折扇,沒理她。

    作者有話說:

    謝謝看我寫的。比心。

    -

    第30章 搖扇

    金花臉上吹過一陣一陣折扇搖送的熱風, 強撐開不由自主闔上的眼皮,小手又在福臨肩上拍了拍:“表舅舅?”

    “嗨。”他輕嘆了口氣,“哪兒又冒出個董鄂氏?倒叫表外甥女兒說糊涂了?”一邊空閑的右手摸上自己的左肩, 摸到她手上。其時,她手也熱, 平日溫涼的小手跟塊炭似的,灼在他肩上。他身上搭著這個層層疊疊華服的美人兒, 不過說了兩句話的工夫, 已經出了一身汗。

    “是表外甥女兒疏忽了,沒說明白。這次給博果爾選的秀女中,有一位是內大人鄂碩的女兒,董鄂氏, 就是上次……提到的才女。”說到“上次”, 她想起他說“不許再提”的話, 略有些吞吞吐吐, 聲音也越來越小。可是一直以來就盼著烏云珠現身,如今有個董鄂氏才女就在身邊,她總不能袖手看著機會溜過去,萬一就是烏云珠,無論如何要確認下。

    現在給她肩頭靠著的這位,除了初一、十五,沒事兒也要去坤寧宮吃個茶, 一個月統共三十日,她跟他要見二十多日,見了又見, 見面的頻率跟上一輩子共事的同事差不多, 而且他膩在她宮里, 她就要陪著坐、吃茶、聊天,這人還喜歡攥著她不撒手。

    這些都可以不論。

    她微微張開眼,從眼縫兒里斜眼瞧了瞧旁邊這張臉,面如冠玉,細白面皮上生著細長的丹鳳眼、高鼻梁、薄嘴唇,標致英俊,還有好胸好腰,一身腱子rou。如今天天在她眼前晃,她煩;他越珍惜她,越回護她,越事事由著她,她越躁。

    正瞧著,福臨握著她的左手從自己肩上松下來,棄了扇,拇指伸到她下巴,輕抬,把她的臉從肩頭端下來:“表外甥女兒穩住了?”右肩抖兩下,她的右手也從他肩上滑下來。他就把她從身上卸下來。

    一身重量重回金花身上,金花不得不扛著朝服坐正了,抬眼看,他肩上兩個濕漉漉的痕,是她手心的陳汗,混著她給他捂出來的汗,凝成了兩個汗印,在絲衣裳上格外顯眼。

    “等朕。”他把折扇重拾起來塞到她手里,“自己先搖著。”

    順治帝重回慈寧宮側殿。家宴的親戚還在別宮候著,慈寧宮只太后帶著四貞格格和先帝的大妃們在,他重見一次禮,跟太后說:“皇額娘,今兒都是親戚,天兒又熱,把朝服都換了吧,家宴也不必拘泥這些虛禮。”

    懿靖大貴妃也熱得不成,相看兒媳婦都有些沒心緒,難得附和順治帝一回,說:“太后,皇帝說得是,meimei就命他們換了吧。”

    太后一點頭,順治帝又去找蘇墨爾:“姑姑,內大臣鄂碩的女兒是哪個?命她給皇后奉盞茶。”一邊說一邊用下巴點點金花坐的梢間兒。

    蘇墨爾應著,又說:“今日可把董鄂氏姑娘忙壞了,太后拉著她說話罷了,皇上也來湊熱鬧,皇后自己的小宮女呢?”蘇墨爾以為是順治帝自己想盤問人家,用皇后做幌子。

    “皇后的小宮女正預備換的衣裳。姑姑,您心疼皇后一回,她念叨這位董鄂氏姑娘幾次了,太后在她又臉皮薄,不敢吭聲。”

    蘇墨爾想想,也對。上次皇后就對這位才女特別好奇,嘆口氣應了。

    細瞧了皇帝的衣裳,說:“皇上的衣裳也得換,伺候的人這么馬虎,這汗印子。”說著利落地出去找董鄂氏和皇帝隨身的太監。

    福臨回梢間兒,金花的小宮女呼和正伺候她換衣裳,兩人剛卸了鳳冠和朝珠,現在解披肩。

    見福臨進來,金花嬌聲說:“萬歲爺,臣妾換衣裳。”一邊扭身兒背對著他。

    他轉個身作勢要出去,說:“不換衣裳求朕來靠著,如今給你求了便裝,要換衣裳就攆人出去。”

    走到門口又停了,說:“皇后慢點兒換,一會兒董鄂氏來奉茶,你要問什么自己問她。”

    呼和給金花解了披肩,金花正解朝褂的扣子,聽說董鄂氏要來,想福臨怎么能不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還有好幾層,脫了朝褂也是衣冠楚楚,忙喊他:“萬歲爺站站,一起吃盞茶,臣妾的衣裳還要去坤寧宮現取。”一邊站起來,腳一點地又對著他浮夸地“哎呦”兩聲。

    他聽她在身后喚他,果真回轉了,說:“今日還有得忙,皇后省著點兒用那腳。”他重回榻上坐下,拿起扇子在兩人之間搖。

    把福臨哄回來,金花想起來,剛摘了鳳冠,還沒梳頭,本想著一會兒換好衣裳再料理頭發,她摸了下頭發:“哎,這髻兒還得重新梳。”

    若是以往她沒這么在乎,今日董鄂氏來了,她莫名地被捆上偶像包袱,不過董鄂氏馬上過來,這會兒梳頭像是來不及。福臨看了眼說:“還好,簪了花就好。”一眼看到她摸頭發那只手上露出來的羊脂玉鐲,忍不住笑,這鐲兒他送她之后,她一直戴著,哪次見她都戴著。

    兩人正對著笑,聽外頭有個軟糯甜美的聲音說:“娘娘,民女董鄂氏進茶。”金花對著福臨眨眨眼,應著:“進來。”

    一個穿藍褂子的美人兒捧著茶壺茶盞翩然而來,約十六七歲的年紀,矚目的一張小巧的瓜子兒臉。纖瘦,靈巧,姿態風流。

    等她行過禮,斟了茶走到近前,金花細細打量她,窄窄的溜肩,走起路來如扶風弱柳般搖搖曳曳,瓜子兒臉上眉毛彎彎的,眼睛圓圓的,細挺的鼻子,到鼻頭略頓了頓,中和了臉型的尖,紅紅艷艷的唇,讓臉一下鮮活起來。

    是個淡色中攙了幾絲濃麗的美人兒,濃淡都恰到好處。

    金花捏了盞看福臨,他也正看金花,只是有外人在,給她搖扇的姿勢收斂許多,只在自己身前搖,見她看他,忙跟金花說:“出了許多汗,多飲兩盞茶。”

    金花朝他使眼色,哎,你看我做什么,看董鄂氏。他只不理她,金花沒法子,只得說:“萬歲爺,喝茶。”

    他還是不往董鄂氏身上瞧,說:“都給皇后,朕來前兒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