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3節
大約強勢婆婆都不把弱勢媳婦放在眼里,翻不起浪,不必特意堤防著;但是封建婆婆又要維持家族的等級秩序,正妻自然比小妾尊貴,若是正妻又是婆婆的娘家人,那不僅比小妾尊貴,且理應比小妾得寵。 金花瞅準了這一點,準備貓在這個夾縫里,讓太后幫她出頭,她悠然躺平了咸魚到當太后。 萬一太后看她可憐再賜她個小娃娃教養,人生就完美了! 眼前太后給她出的法子竟然是去養心殿?金花媚眼如絲,臉埋在太后膝頭無聲笑了。 第4章 算計 福臨難得輟朝,決心好好散蕩幾日,一早同皇后行完禮,大婚的儀典總算全拜完了。 二婚頭,他嫌麻煩,打著國庫空、戰事緊的旗號,把正日子的整日禮樂都蠲了,只留了冊封禮、和巹禮和拜見太后、大妃們這三樣,就這樣他仍舊嫌累。 好處是三日輟朝從拜太后這日算,往后還有兩日閑適。 眼前的皇后從慈寧宮出來又恢復了乖巧溫柔的樣子,著禮服,像只小黃鸝鳥兒。他故意站直了受了她一拜,主要是想提醒她當了皇后又怎么樣,國是朕的,家也是朕的,貴為皇后也不過是妻,夫為妻綱,可別想錯了,以為當了皇后就能在后宮為所欲為。 回養心殿略坐了坐,想起來什么,跟身邊的大太監吳良輔說:“遣個人去坤寧宮守著,有事趕緊來報。” 吳良輔摸不到頭腦,今日新后受嬪妃的禮,能有什么事。正猶豫著往外退,順治帝又說:“散了叫佟妃來養心殿伺候。” 吳良輔才明白了,是怕佟妃娘娘吃虧。那萬歲爺昨夜非要去景仁宮,這不是把佟妃娘娘往風口浪尖上送嗎?皇后娘娘的臉面往哪擱。 事已至此,吳良輔讓自己的干兒子吳福和吳祿去坤寧宮守著,他倆一個老實,腿腳快,一個機靈,跟各宮的宮女太監都熟,萬一皇后娘娘要動家伙打人,一個通風報信,一個從旁照應。就佟妃娘娘那小身板兒,罰個跪她都受不了。唉。 結果只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兩人就跟著佟妃娘娘的便輿回來了。 吳良輔問:“怎么?” 吳祿答:“皇后娘娘怕佟妃娘娘累,讓先回宮,又讓尚乘轎預備了便輿,正好送來養心殿伺候了。” 吳良輔心想,這個皇后娘娘,知道輕重,可不是省油的燈。 佟妃進殿時,順治帝正在看書,聽到佟妃愛嬌的聲音才抬起頭來,正見她跪在地上,福臨皺皺眉:“不是不讓你跪嚒?還這么著……” 佟妃身板弱小,身子重,這一跪自己站不起來,佟妃的小宮女細竹見萬歲爺沒有要扶的意思,忙上前把佟妃扶起來。 順治帝釋了卷,讓佟妃去旁邊榻上坐,問:“今日皇后可說了什么?” 佟妃低著頭,委屈巴巴地說:“萬歲爺,皇后娘娘沒說什么。”可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看就是沒說真話。 順治帝想,這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敢對朕明言。又說:“今日散的倒快。” 佟妃沒接茬,她是領了金花恩典早回來歇著,但是她不想告訴眼前的男人,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她只告訴他被孟古青打了這種事,還要遮遮掩掩被他追問不過才告訴他。其實自從佟妃被打了,兩人歡好時,她被打的那側臉總在順治帝眼前晃,只是他沒留意,心思都在別處。好在印子全消下去前,他終于看到了。 福臨看了眼佟妃,小小窄窄的臉兒,臘黃的皮膚,只有那對眼睛,含情的一對杏眼兒,提醒他以前她是個多么愛嬌的俏人。 上次她被孟古青甩了個耳光,也沒跟他說,過了好多天,他偶然看到她臉上有個淺黃色的印子,蹭了蹭,蹭不掉,一碰她還躲,再三追問才知道,是孟古青因她承寵,甩了她一個耳光。 福臨心里勃然大怒,表面上卻沒露出來,只是不入后宮則已,入后宮就翻佟妃的牌子,還公然讓她宿在養心殿,對佟妃有多寵愛,另一邊就對皇后多冷淡。 再過一陣子,他力排眾議將皇后孟古青降為靜妃,遷居永壽宮側宮。與靜妃形成鮮明對比的,佟妃有孕,身前多了個金貴的肚子。 可惜的是,福臨跟佟妃一向沒話,他跟她說超過十句就該厭了,佟妃識字,但是僅限于自己的名字和常用字,她不愛看書,聽戲也只喜歡熱鬧戲,以前覺得她年紀小,現在就覺得她是塊兒木頭。 福臨看佟妃委委屈屈坐著,突然就沒了興致,也不想問她今日嬪妃向皇后行禮的細節:“你身子沉,回去歇著吧。”轉頭對吳良輔說,“好好送佟妃回去。” 下午福臨領著皇后和嬪妃去慈寧宮請安,一進屋,先聞到一股rou香氣。行過禮,太后跟嬪妃說:“去吧。”獨留下福臨和金花。 眾嬪妃踩著花盆底兒垂著頭,臉上不約而同都是一臉不忿兒,昨兒是佟妃,今日該皇后啦?太后倒替萬歲爺翻了綠頭牌?怪不得人人想坐皇后的位子。 太后說:“在我這兒吃點點心吧?蘇墨爾做了酸湯羊烏叉,爽口又滋補。夏天吃正好。” 福臨本想請了安快點回去,如今母親這么殷勤,只得順著母親說:“正好餓了。”好在膳間太后并沒有說什么讓他難受的話,三扒兩扒吃完。金花就立在旁邊伺候。 膳后,蘇墨爾捧來一碗湯。 福臨接過來一聞,香氣有些古怪,端著碗頓了頓,太后說:“夏季喝的涼茶,味道有些香氣,我喝著倒還好。”福臨不想在這些小事上和母親起嫌隙,閉住氣喝了大半碗。金花一眼望到太后臉上,太后對著她抿抿嘴兒,笑而不語。 看看太陽快落了,太后說:“我的兒,早點回養心殿,皇后也跟著去。” 福臨心里厭惡,想著臨了還是說了,母親從小安排他的生活,當年他還小,后來他親政了,再后來他大婚了,如今他第二次大婚,娶了太后娘家的姑娘,她還是不滿足,還要安排他。 只是福臨入關后醉心漢學,以仁孝治天下,他不答,也不駁,行了禮出來,悶悶不樂上御輿回養心殿。 夕陽如血,北京的六月空氣中籠著一層霧氣,空氣濕噠噠的,混著暴曬了一日的熱空氣,悶熱,煩躁。仿佛要下雨。 來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太后的話勾起他的憤懣,福臨覺得渾身躁得慌,自己像裹在龍袍里的一尾魚,渾身滑膩膩的。滑膩下的皮里卻是一團火,兩相夾擊,他要窒息了。 到得養心殿,一回頭看到皇后,金花聽太后的囑咐,穿了一身嫩桃粉的旗裝,滾著艷桃粉的寬邊兒,簇簇新,在傍晚的夕陽里渾身寶光閃閃,直肩、細腰、寬袍身遮不住的突出的胸|脯……還有那張臉,也是粉撲撲的,眼角尖尖的桃花眼兒,眼中是一泓深深的秋水,細巧的鼻子,鮮艷欲滴的唇,微微張著,更顯得色|氣。 偏那張嘴里說出來的話,也那么不老實。 金花跟著福臨到養心殿西暖閣,一進殿行了禮,正起身,聽福臨問:“說吧,想怎么著?” 金花看了看廊下候著的太監和小宮女,垂著頭,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怯怯地說:“萬歲爺,臣妾想要個孩子……” 話還沒說完,金花眼前一黑,人已經被福臨打橫抱起來,殿里的柱子、匾、房頂、書架子、花瓶 、帳幔……一切都在她眼前又跳又晃,一雙有力的臂把她捧在懷里,她掙了掙,就像只貓兒似的,只不過讓他抱著她走得更快了。她抬頭只看到福臨的下頜角,微微的青,是剛長出來的胡子茬兒。 幾乎無聲地被扔在床上,身下是一領象牙絲編的涼席,再下是厚厚的錦褥,金花像是陷進了個綿綿的陷阱,福臨欺身上來,雙手捧著她的臉,一言不發,薄薄的唇嘬在她頸上,灼熱急促的呼吸噴在她臉下。金花心里一空,癢起來,這個帥男人,昨夜他的帥臉在她眼前晃,濃眉、丹鳳眼、高鼻子……還有剛剛抱著她的那個英偉勁兒,顏狗金花十分動心起來,若不然,就隨波逐流罷了。 “哧……”衣裳裂了個口子,金花頸下被一只灼熱的手拂過,金花闔上眼睛“唔”了一聲:“表舅舅……” 福臨聽了,仿佛更增了他的興致,臉上和下巴的胡子茬撓在她頸下,他重膩上她的脖頸,手又捧上她的臉,這個嬌花一般的人兒,像美玉一樣在他手下顫。 淡淡的痛楚從頸項上的皮膚傳過來,金花瞬間清醒了,那碗湯!剛吃飯時候那碗湯,太后那個抿緊了嘴唇的笑,那股子得意,金花要夫君的寵愛還要靠這些下作手段嚒? 何況他有那么多花紅柳綠的嬪妃,坦誠相見的女人比中學生明戀暗戀的對象還多…… 她不是打定主意不同這人如何,只做個壁花皇后? 只是太掙扎,我們做人,慣常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眼前這杯茶,她劇烈渴望就這么一閉眼飲下去,不思前,更不想后。 多虧她還有一絲清醒,想想那一屋子密密麻麻的美人兒,今夜是她,明晚就有其他人……這張牙席上,不知滾過多少癡纏的玉體。 涼意終于從心底升上來。上輩子學的防狼招數在心里過了一遍:龍根,她不敢;小腿上的迎風骨,也許可以一試。 “表舅舅……”金花張嘴才發現自己聲音都變了,這一聲又啞又弱,不像制止,更像慫恿,只得凝起力,用手像撓小貓兒一樣撓了撓福臨的下巴。 福臨松開捧著金花的臉,雙手鉗住金花的手,嘴還迷戀在金花頸子,喑啞的聲音,斷斷續續說:“別……鬧。朕……給你個孩子。” 金花蠕動下身子,他這句說得極性|感,可惜,她僅余的一點理智,打定主意把兩人的關系宣了死|刑。 想好了,剛才身體的僵硬緩了,她柔身躺在床上,生無可戀似地把頭一扭,終于把那根玉頸從福臨唇線分明的唇下解救出來。又嘗試著用膝蓋,干脆利落地頂在福臨小腿的迎風骨,撞上的時候,一身玉碎珠沉…… 第5章 狗口 福臨悶“哼"了一聲,撒了金花,撐起手臂停下來。 剛像飲著甘露一樣嘬的玉頸彎陳在面前,玉白膚色上是片片紅斑。 眼下是她精致的側臉,小巧的下頜,厚厚的兩片唇,翹挺的鼻梁,閃爍的一雙桃花眼,額上起了汗,整張臉閃著粉色的水光。 只是那眼神……其他嬪妃此情此景都嫵媚迷離,她們看他像看天神,生怕自己不夠惑,唯恐他溜了,身子也是大開大合的逢迎。 她卻帶著一股生無可戀的淡然,起初繃得緊緊的,聲氣都亂了,可也不知是哪一瞬間,突然松了,像一泓泉泄在枕席間,掬也掬不起,更不給他就和,手還在他脖項間亂撓,被他攥住后又抬腿踢了他。 他小心翼翼伸手把她的正臉掰過來,溫涼的手握上粉面才發現已熱燒透了,頸下的血管狂跳,大婚結為夫妻的兩個人仿佛頭一回面對面。還是昨日那個人,桃花似的臉鋪陳在象牙色的席上,小巧的鵝蛋臉,經過了剛才的一番亂,粉面含春,混亂里門齒咬過下唇,如今櫻紅的唇上還有一對齒印。 他從來不吻別人,這次卻想撫平那對齒印,把她嘴里的氣息都收進自己嘴里,還有她時不時就蹦出口的“表舅舅”…… 對上她的眸子,心思就都熄了。比昨夜更敷衍,昨夜是警惕和審視的神色,至少還有幾分好奇,如今才一天,又是如此千鈞一發之際,她竟然在他身|下出神,眼睛微微瞇著,眉頭緊緊,看到他才恍然大悟,轉了一副對長輩的敬重眼光,只差再怯生生喚一句“表舅舅”。 這一下的打擊非同小可,他徹底停了。坐直了,一條腿盤在床上,另一條腿曲立著支住手,袍子就在身下支棱著,他這一身邪火…… 轉眼瞥了躺在一旁的她,頸下的衣裳給他生扯開,露著一片白花花的脖項,他心里火正撲閃,她果真怯生生叫了句:“表舅舅……”這火就“噗”地滅了。 他不屑對她用強。昨夜,她嬌柔的手指“咯嗤” 捏開堅牢的花生殼的時候他就被她撩撥得火起,且是正日子,他還不是說走就走了。 理智回潮,想起她是太后選的,為了蒙古四十九旗抬進大清門的正宮皇后,號稱大清朝第一門至親的博爾濟吉特氏,母親母族的女子,他的表外甥女,就算一表三千里……他心里對她的厭惡壓過了邪火,他最恨太后安排他。 醞釀了一下午的暴風驟雨從天而降,殿外電閃雷鳴,閃電劈空而下,照得屋子里雪亮。 金花躺著覺得兩人都怪沒趣兒,捋平了胸口的衣裳,從床上滾到地上跪著:“萬歲爺,臣妾還沒說完,臣妾想過繼簡純親王濟度的小女兒……”奏回所請簡單直接。 完了又小聲委屈巴巴說:“有姑母在前,臣妾也不敢指望別的……”到這兒又黏糊起來。 福臨揣測這句的意思,竟是倒打一耙,怨他停在此時了?好一個不敢有別的指望,他給的她推三阻四,反而另外過繼個孩子……只是,他現在心亂如麻,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迫在身上,也顧不得多想,只啞著嗓子說:“出去。” 她眼睛在他腿間袍子上轉了轉,這會兒正是提過繼小外甥女之事的最佳時機,于是掩著嘴兒一笑:“臣妾當您允了。”也不等他應,爬起來退出去。 過了約半個時辰,吳良輔才在門外探頭探腦:“萬歲爺?” “皇后呢?” “娘娘回宮了。 “萬歲爺,娘娘還穿了您的風兜……” 走了個何樣的人出去?風兜從頭遮到腳,吳良輔也不知道。最可疑的是外頭風雨如晦,電閃雷鳴,皇后卻冒著雨走了,也不知兩人剛剛是不是不協? 且這時辰對不上號,吳良輔是伺候老了的,這位從少時就不是這樣速戰速決的…… “敬事房記檔嚒?”只得戰戰兢兢變著法兒問。 “記。”福臨咬著后槽牙說了一句,省的太后管頭管腳。大清朝第一門至親家的皇后,這也是他給皇后的恩典了,權當補她昨夜的難堪。原來,順治帝也知道大婚夜從坤寧宮走了對皇后是多大的沒臉…… 順治帝只念叨著不讓太后插手與皇后的關系,卻不想,這一出也正中皇后的下懷。她也不想太后再用這些下作手段扶持她。 最關鍵的,皇后只要給嬪妃率先垂范,順治帝的寵愛會從天而降嚒?當然不會,還是要自己去爭取。順便雪了大婚夜的恥。 翌日一早,金花左選右選,最后選定了只有皇后才能穿的一身黃色旗裝,雨后的太陽一照,她在朝陽下光彩耀眼,閃閃發亮,讓人沒法看不到。 興致勃勃去慈寧宮。等到了,她收了那股鮮活,變得綿軟柔弱,腿也邁不動,手搭在烏蘭臂上,借著烏蘭的力才勉強從輿上起身,又強打著精神蹣跚走到慈寧宮門口,站定后倚在烏蘭和呼和身上,打眼看,力竭的弱嬌美人,偏這個美人兒穿著只有皇后才能穿的黃色。 皇后這副樣子,早早等在慈寧宮的嬪妃當然都看在眼里,這里的姐妹,除了靜妃,誰都曾有過這一遭兒。不過等皇后站定了,眾人看清她頸上淡淡的粉印,心里又嫉恨起來,大婚夜沒有,如今愛寵成這般。 夜里回宮,烏蘭和呼和伺候她脫了風兜,看到她的脖子,呼和驚呼了一聲:"娘娘,您的脖子?" 烏蘭比呼和年紀大,舉著燈一照,低頭笑,說:“怎么在這個位置,衣裳也遮不住,娘娘明天可怎么見人。” 金花在妝臺前坐下,就著燈一看,可不是。左側脖頸上一溜兒深深淺淺的紫紅,這皇帝,屬狗的? 福臨這次走偏了,早年間他至多沿著領子印出一條若有若無的邊兒,這次卻邪火撩撥,也是多年不做這樣蓋章做記號的幼稚事兒……不過金花不怕它顯眼,只怕嬪妃不嫉妒,火拱得不夠高,可怎么讓她們努著勁兒去撩撥皇帝。早上對著鏡子妝了半天,務必能看清這有個印兒,又別太顯眼,宮里那么多宮女太監,頂著這么一顆大“草莓”到處晃,丟人。 請安時太后細看了看皇后,小鵝蛋臉有點蒼白,眼下還籠著淡淡的青,脖子上一塊若有若無的淡粉色,這就是順治帝寵幸過的女人的明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