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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獨攬君心 第90節(jié)

    青璃微微頷首:“請進(jìn)來吧。”

    宜嬪見此也知道皇后娘娘或有要事,順勢行禮告退。還未步出東暖閣,便看見惠妃神色焦急地匆匆走了進(jìn)來。

    惠妃顧不得宜嬪還在,見到青璃就跪地行了大禮,出口的那一瞬間也泄露了她嗓子里的哭腔。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胤禔,皇上罰胤禔跪上兩個時辰,還要挨二十大板,胤禔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宜嬪聽到此處急忙加快腳步,離開了坤寧宮。

    青璃示意墨竹把惠妃拉起來:“你先跟本宮說說胤禔因何受罰?”

    惠妃立馬說明前因后果:“回皇后娘娘的話,太子今日跟胤禔一同賽馬,胤禔勝出后說了些不大好聽的話,太子惱怒就拿起鞭子朝胤禔揮過去。”

    “胤禔彎腰避開后立馬還了回去,太子躲過了鞭子,但是太子的馬被抽到受驚。”

    青璃聽到此處有了猜測:“太子可是落馬出事了?”——不然兩個孩子的打鬧康熙帝也不會重罰至此。

    惠妃臉上露出夾雜著快意和擔(dān)憂的復(fù)雜神色,點了點頭:“太子磕到了腦門。”

    又急忙補充道:“太子落馬時,有侍衛(wèi)攔了一下,太子的傷不嚴(yán)重,太醫(yī)看過后也說沒有大礙,不會留疤。”

    青璃也不知該說什么好,是太子先動的手,可太子動手也是因為胤禔出言不遜在先,最重要的是太子的身份,他跟胤禔雖是兄弟卻也有君臣之別,更何況儲君還受傷了。

    惠妃見青璃沉默,生怕青璃不愿管此事,急忙再次跪下:“皇后娘娘,此事是胤禔莽撞,皇上罰跪、罰禁足、罰抄書臣妾都認(rèn),可二十大板……”

    青璃抬了抬手,惠妃立馬閉嘴不言。

    “你先回延禧宮吧,本宮去一趟乾清宮。”

    惠妃聽得此言重新精神起來,雙眸帶著萬般期待看向青璃,一步三回頭地退下了。

    作者有話說:

    *:毛爺爺說的

    *:康熙年間剛開海的時候關(guān)稅確實混亂了一段時間,但是到乾隆刊發(fā)《欽定戶部則例》之時,以上所說都已做到,甚至針對不同的貿(mào)易國家設(shè)定不同的稅率,清代海關(guān)征稅其實已有一定技術(shù)水平。

    宜嬪和郭絡(luò)羅貴人,可惜了~

    各自額娘的矛盾斗爭還是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她們的身上。

    第65章

    青璃走近乾清宮時, 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門口青石臺階處,跪著的脊背筆直卻垂頭耷腦的小少年。

    青璃特意走到他跟前,示意墨竹將食盒遞給他身邊的小太監(jiān)。

    胤禔看著出現(xiàn)在青石板上,墜著圓潤東珠的蜀錦花盆底, 就知道是皇額娘來了。

    原本喪氣沉沉的胤禔立馬抬起頭來, 精神十足地咧嘴笑:“皇額娘, 您是來給兒臣求情的對嗎?”

    青璃見他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伸出食指狠狠戳了戳他的眉心:“你可長點心吧!魯莽沖動要不得!”

    胤禔摸著后腦勺嘿嘿傻笑,青璃拿他這副“死皮賴臉”的模樣沒辦法。

    甩了甩帕子換個話題 :“本宮帶了你最愛的山楂涼糕, 還有百合綠豆湯,你趕緊用一些!”

    六月中旬的日頭正毒, 青璃還真怕這孩子中暑。

    不等胤禔道謝, 青璃就轉(zhuǎn)身離開:“本宮還要去哄你皇阿瑪, 你自己悠著點別曬暈了!”

    胤禔中氣十足的應(yīng)答聲回蕩在青璃身后:“謝皇額娘, 您別擔(dān)心, 兒臣好著呢!”

    青璃沒回頭,心里卻覺得這孩子傻透了, 這個時候不裝虛弱博同情, 竟還大嗓門嚷嚷,這要被他皇阿瑪聽見不得加罰?

    果不其然, 等青璃步入御書房后,康熙帝看著青璃帶來的食盒,冷哼一聲:“阿璃怎么給胤禔也帶了茶點,就該餓他一餓, 免得他整天有勁兒沒處使!”

    “朕看兩個時辰還不夠, 就該讓他跪四個時辰看他還有沒有力氣吵鬧!”

    青璃親自端起食盒里的百合綠豆湯遞到康熙帝的嘴邊:“好了好了, 胤禔也是太過敬愛我這個皇額娘, 不忍我擔(dān)心才強(qiáng)撐著精神應(yīng)答的,其實曬了這么久他如今有氣無力,很是虛弱了。”

    【胤禔啊胤禔,你沒有白叫我一聲皇額娘。】

    【我為你已經(jīng)絞盡腦汁編瞎話了!】

    康熙帝接過白釉描金青瓷碗,拉著青璃坐到一旁,意有所指地說道:“阿璃可真是個好額娘。”為了胤禔騙到朕頭上。

    青璃卻以為康熙帝看穿了自己的來意,拉著他的袖子撒嬌:“好嘛好嘛,你知道我是來求情的,那你要不要給我這個面子啊?”

    康熙帝屈指敲了敲御案:“朕也沒打算把他打壞。”

    青璃聽得此言馬上明白,這是暗示行刑太監(jiān)會放水。

    可青璃還是有點不放心:“胤禔虛歲才十一,筋骨都沒長好,就算輕輕打,那也是二十大板啊!”

    康熙帝干脆明說:“朕是做給天下人看的,胤禔再怎么說也是不敬儲君,若是不好好罰一罰,明日朕的御案上就會堆滿彈劾他的折子。”

    “二十大板不會真打到他身上,朕保證頂多紅腫泛青,擦點藥三天就好。”

    青璃這才放下心來,這是打算放一整海的水了。

    不過青璃有些好奇,康熙帝怎么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生胤禔的氣?

    康熙帝近兩年跟太子的關(guān)系雖不如以往,可跟其他孩子比起來,還是更偏愛太子一點。

    這次太子不管怎么說都受傷了,而且若不是侍衛(wèi)得力,太子要是實打?qū)嵉厮は聛恚瑪喔觳矓嗤榷际禽p的,康熙帝見了不該心疼萬分,然后對著胤禔怒火熊熊嗎?

    等青璃問出自己的疑問,康熙帝便冷哼一聲:“胤禔的那些話雖不好聽但也沒錯,太子的心胸也太小了些。”

    惠妃告知青璃事情緣由之時,沒說胤禔具體如何出言不遜,估計她也不知內(nèi)情——畢竟惠妃不在現(xiàn)場,應(yīng)該是匆匆趕去通知她的奴才沒說全乎。

    青璃轉(zhuǎn)動腦瓜子,胤禔究竟說了什么,激怒了太子,卻又讓康熙帝很是贊同?

    【胤禔不會是提到我了吧?甚至還踩了一腳仁孝皇后?】

    【聽到有人貶低他額娘,太子不得氣急敗壞么?】

    【聽到胤禔夸贊我,拉踩仁孝皇后,你怕不是只恨當(dāng)時沒在場不能鼓鼓掌吧?】

    康熙帝看著青璃頭頂?shù)慕鹕珰馀菪牢款h首,阿璃果然聰明,也果然懂朕。

    “胤禔說太子馬上功夫不怎么樣卻還敢得意,不過是仗著他是仁孝皇后之子。”

    “太子聽得胤禔直呼‘仁孝皇后’,很是生氣,訓(xùn)斥胤禔應(yīng)該稱呼一句‘皇額娘’。”

    “胤禔不以為意,說他的皇額娘只有阿璃一人,仁孝皇后怎能跟阿璃相比。”

    康熙帝說到此處頓了頓,微微頷首,可見他對胤禔的這句話很是認(rèn)可。

    青璃卻搖了搖頭,不用繼續(xù)聽下去,后續(xù)內(nèi)容青璃就能猜出個大概。

    無非是太子認(rèn)為他額娘是元后,理應(yīng)比自己尊貴,胤禔又不服氣,二人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

    果不其然,康熙帝瞇了瞇眼睛,把手上的紫檀木十八子摔在御案上。

    “太子竟敢類比民間繼室需在原配牌位前執(zhí)妾禮,說阿璃你才是不能跟他額娘相提并論的那一個!”*

    青璃見狀握住康熙帝的右手安慰:“好了好了,我都不在意你氣什么,太子是仁孝皇后親子,他維護(hù)自己的額娘也是人之常情。”

    青璃的溫聲軟語撫平了康熙帝心中的惱怒,康熙帝拉過青璃的手:“阿璃沒白疼胤禔,他當(dāng)時立馬就駁斥了回去,說太子白日做夢。”

    康熙帝重復(fù)了一遍胤禔的原話:“皇阿瑪是天子,皇額娘和仁孝皇后的地位孰輕孰重,該由皇阿瑪一言而決!在皇阿瑪心中,皇額娘是最重要的,仁孝皇后才該給皇額娘執(zhí)妾禮!”

    康熙帝忽然輕笑出聲:“朕覺得胤禔所言甚是,若不是太子受傷了,朕看該受罰的是太子才對!”

    青璃算是明白了太子為何突然動手,胤禔這話真是直接戳到太子的肺管子,太子本就因為康熙帝愛重自己輕忽仁孝皇后而憤憤不平,聽得胤禔把此事嚷嚷出來怕是恨不得縫了他的嘴吧!

    “胤禔還是太過沖動了,罰他跪一跪長長記性也好。”

    康熙帝卻皺著眉頭不大贊同:“胤禔不過是心直口快。”

    “我知道皇上心里只有我就夠了,這些虛名我并不在意。”

    青璃是真的不在意也不想讓康熙帝在意:“皇上,咱們沒法改變世人的看法和時代的禮法,你若非要讓我凌駕于仁孝皇后之上,反而容易給我招致罵名。”

    “仁孝皇后不過一個死人罷了,咱們不跟她計較好不好?反正到最后能陪你一輩子的只有我。”

    康熙帝聽到青璃的后半句話,仿佛冬日遇暖陽,又恰似干旱逢春雨。

    康熙帝展顏笑了:“朕都聽阿璃的。”

    -

    青璃探得康熙帝的態(tài)度后,在御書房待到胤禔跪完兩個時辰,就親自跑去監(jiān)行了。

    青璃邁出乾清宮就發(fā)現(xiàn)天不怕地不怕的胤禔,臉上一派驚慌失措、恐懼難言。

    胤禔之前那么精神,正是因為出于他對青璃的信任——皇額娘來幫我求情,我的屁股保住了。

    可胤禔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是逃不過這二十大板,胤禔捕捉到青璃的身影,立馬大喊大叫:“皇額娘,救命!救救兒臣啊!”

    青璃卻不打算提前告訴他行刑的真相——這口無遮攔的小屁孩,就得好生嚇一嚇!

    青璃慢悠悠地踱步到胤禔身前,看了眼被牢牢摁在板凳上趴著的胤禔,彎腰伸手摸摸他的腦門,故意嚇唬他:“你皇阿瑪氣大了,皇額娘也沒辦法。”

    “不過胤禔你放心,皇額娘定會為你宣最好的太醫(yī),給你用最好的傷藥,你躺在床上歇三個月就能起身的。”

    對于生性好動的胤禔來說,躺在床上三個月還不如直接打死他。

    不等胤禔繼續(xù)掙扎,青璃就朝行刑太監(jiān)點點頭。

    隨著厚重的木板高高揚起,胤禔緊閉雙眼發(fā)出了痛苦的嘶吼:“別別別!痛痛痛!……啊?”

    厚木板在接觸到胤禔的屁股前猛地一停,然后若無其事地輕輕蹭了蹭他的臀部。

    胤禔悄悄睜開眼睛,對上青璃含笑的眸子。

    難怪一點兒都不疼呢,原來皇額娘是嚇我的啊,皇額娘果然舍不得我被打,皇額娘太好了嗚嗚嗚~

    青璃看著笑出一口大白牙的胤禔,拍拍他亮晶晶的大腦門,嗔怪道:“你得配合著喊起來啊!”

    莫不是想讓太子收到消息,知道你“打假賽”,然后不依不饒么?

    胤禔接到青璃的暗示,擠眉弄眼一番就“哎喲哎喲”地叫起來。

    等在乾東五所的惠妃心憂不已,在東頭所坐不住,起身走到宮門口站定,眼巴巴望著乾清宮的方向。

    大阿哥入學(xué)已近四年,自然早就從延禧宮搬到阿哥所了,東頭所正是大阿哥起居的地方。

    直到宮道上出現(xiàn)了皇后的鳳輿,以及跟在后面趟在轎子上的胤禔,惠妃才松口氣放下心來。

    一群人走進(jìn)東頭所正殿,墨竹帶著宮人們退下后,胤禔看著眼眶含淚的惠妃,立即站起身來走了兩步:“額娘,兒子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