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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獨攬君心 第75節(jié)

    自己一旦成了法喀的老丈人,皇后再怎么也會留自己一命吧!

    未慮勝先慮敗,可以,很謹慎。

    法保既然想要撬走索額圖的族長之位,決定保住自己小命的前提下,出頭為太子殿下東奔西走,那他肯定不會提前告訴索額圖自己的打算。

    法保瞞著索額圖動用了宮里的暗子,只跟女兒分說一二。

    寶琪也十分認同阿瑪?shù)南敕ǎ以趯氱餍闹锈o祜祿家的希望更大,她也想嫁給法喀以后能坐一坐國舅爺夫人的位子。

    所以當索額圖知道此事時,六弟已經(jīng)全都干完了。

    索額圖怒發(fā)沖冠地沖進法保的院子,大罵“豎子無謀!”

    法保自然不服氣,覺得此計甚妙呢——為赫舍里家留了條退路。

    “三哥,你之前不也贊同寶琪嫁給法喀的嗎?去年還托人上門說和?!?/br>
    索額圖抖了抖衣袖:“那是堂堂正正地請媒人說親??!跟你這耍陰謀詭計賴上鈕祜祿家能一樣嗎?”

    索額圖揉了揉腦門暴起的青筋:“而且此一時彼一時,去年皇后還有可能同意這門親事,但是上次事發(fā)過后,皇后就跟咱們撕破臉了,她不可能愿意自己有個赫舍里氏的嫂子!”

    法保毫不害怕,反而自覺聰慧至極:“就是因為清楚皇后不可能答應,所以我才兵行險著,直接大庭廣眾之下落定此事?!?/br>
    法保心里還埋怨呢,咱們?yōu)樯陡屎篝[翻,不還是因為三哥你亂來嘛!

    法保一心期盼著嫁女兒:“三哥你放心,這次定然換成鈕祜祿家上門求親!”

    索額圖怒不可遏:“蠢貨!你現(xiàn)在該盼著皇后受不得委屈,不許兩家結(jié)親才是!”

    法保摸了摸耳垂,瞪大眼睛。

    “三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謀劃這么多就是為了把寶琪嫁進鈕祜祿家,若是皇后不同意,那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寶琪怎么辦?”

    索額圖看著弟弟這副天真的蠢樣子,終于忍不住上手狠狠拍了拍法保的后腦勺。

    “寶琪嫁給法喀又如何,她用這種手段進門,法喀難不成還會憐惜她?更別提皇后的態(tài)度,鈕祜祿府上兩位福晉的不滿,寶琪難道會有好日子過嗎?”

    “若是皇后狠狠心,過個一年半載,輕輕就能瞞過所有人要了寶琪的命,那時候法喀作為皇后的親兄長,就算喪妻再娶也多的是高門貴女搶著嫁?!?/br>
    “而且皇后若是忍下這口氣,也會從其他方面找補回來,可不會白白吃虧。最后損失的還是赫舍里家?!?/br>
    索額圖看著呆呆楞楞、不言不語的六弟,深深嘆了口氣。

    法?;剡^神來期期艾艾:“若是,若是皇后忍不下這口氣呢?”

    索額圖避開六弟灼灼的目光,瞇了瞇眼睛,陰翳的眼神投在遠處零落成泥、殘破不堪的梨花上。

    “那你就算立了大功,給鈕祜祿氏狠狠添了一筆‘忘恩負義’的污名,朝中的御史老臣們也會攻訐皇后不賢不慈?!?/br>
    索額圖閉上眼,狠了狠心:“當然,要想這把火徹底地燒起來,還需要填上寶琪的命?!?/br>
    “只有寶琪一心赤誠、不顧惜自身去救人,卻反而因為對方拒娶、失了清白,不堪受辱、含冤自盡,才能點燃那些正義之士的怒火,才能打擊到皇后和她身后的鈕祜祿一族?!?/br>
    法保聽得此言雙腿一軟,坐在地上,一時不知道該盼著皇后拒絕還是答應。

    作者有話說:

    事實證明,雖然索額圖也經(jīng)常辦瞎事,但他的智商確實是幾兄弟里最高的,索尼沒有選錯人。

    為小太子點蠟,身邊一群拖后腿的豬隊友。

    小太子(嚶嚶啜泣):孤是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招惹大魔王!

    小太子(閉眼蹬腿):你們?nèi)谴竽醯臅r候有沒有想過,孤就在大魔王的眼皮子底下,她打擊你們可能還要拐個彎兒,但是拿捏起孤來豈不是輕輕松松?

    你們是想要孤的命嗎?

    第57章

    青璃換了身家常的淺紫色馬面裙, 摘去華麗耀眼的鳳冠,一頭烏黑亮麗的云鬢半綰半披著,斜插一支鳳鳥銜珠的步搖。

    大小均勻,溫潤透亮的粉珠隨著青璃的蓮步輕移而微微搖晃, 裙褶間點綴的米珠金線也層層疊疊地上下起伏, 在夏日午后艷陽的照射下, 光芒四射,更襯得青璃眉眼灼灼,不可直視。

    可惜今日的神妃仙子不太開心, 玉顏上嬌俏的梨渦也不見蹤影,反倒是微蹙的娥眉更添三分清冷貴氣。

    坤寧宮小書房, 隨著青璃的走進, 飄來一陣似麝非麝, 既濃烈又淺淡的香氣, 神秘又矛盾, 悠長又絢爛。

    伏案疾書的康熙帝抬起頭來,示意隨侍的宮人們都退下, 大步迎上前去, 握住青璃的纖纖玉手,拉著她走到一旁的小榻邊落座。

    康熙帝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撫在青璃的眉心:“阿璃不要不開心, 有朕在,你不用在意旁人的看法,想做什么都可以?!?/br>
    青璃輕輕踢了踢康熙帝的龍靴:“什么叫想做什么都可以?說得好像我很無理取鬧一樣,今天的事情明明是我被算計了, 是我被欺負了!”

    康熙帝掩飾地摸了摸下巴:“是是是!都怪赫舍里家的那群壞家伙, 竟敢欺負朕的阿璃, 朕一定饒不得他們。”

    青璃丟了個嬌嬌的白眼給他:“那皇上打算怎么為我做主???”

    【突然出現(xiàn)的小太監(jiān)也投湖自盡, 這件事是說不清了。】

    【忍氣吞聲顧大局,還是肆意瀟灑出口氣?】

    【我的腦子選了前者,可我的心想要后者。】

    康熙帝當然明白青璃心里的糾結(jié)之處,思量再三,還是出于理智給了最佳建議,雖說青璃可以不在乎世人的態(tài)度,但康熙帝卻不想有人說青璃的不是,偏偏就算是言出法隨的帝王也管不住人心的議論。

    康熙帝捏了捏青璃的柔夷:“阿璃,要不先讓兩人定親,等到了年底就讓她‘病逝’,明年法喀就能再娶,朕跟你保證,這大清未出閣的女子,法喀以后可以隨便挑!”

    康熙帝看著青璃不言不語的模樣,也知道她還在氣頭上,畢竟小阿璃被自己養(yǎng)得嬌,自入宮以來就沒有半點不順心的地方,這次的事情對她來說確實算是栽了大跟頭。

    “阿璃,朕幼時登基,朝政被輔臣把持,鰲拜甚至直接抗旨不遵,矯旨濫殺重臣,視朕于無物。朕恨他入骨,可不得不暫時收斂鋒芒,就算最后勝了,朕礙于朝局也只將他禁錮起來。”

    “朕怎么可能不想殺他呢,他冒犯天威,試圖把持神器、謀朝纂位,朕每日每夜、無時無刻不想砍了他?!?/br>
    青璃知道康熙帝是在勸自己冷靜,不要只圖一時之氣,為此他不惜扒開自己的傷口,回憶起自己最不堪的往事,說給自己聽。

    青璃忽然笑了,染著紅色蔻丹的指甲點在康熙帝的肩膀上:“我還知道,皇上不止想砍了鰲拜,還想斬了我阿瑪,只是擔心人心惶惶才沒有株連,只把我阿瑪罷官。”

    康熙帝想著遏必隆這個墻頭草也笑了:“朕以前確實不待見遏必隆,這個只知道明哲保身的縮頭烏龜!”

    康熙帝罵了一通也舒服了:“不過朕現(xiàn)在發(fā)自內(nèi)心地原諒他了,就沖他有阿璃這個閨女,他不管犯了什么罪朕都愿意跟他和解。朕是女婿,對待岳父要大度寬容!”

    青璃不理會這個厚臉皮的家伙,迎著光欣賞自己指尖上的鮮艷蔻丹。

    【我阿瑪還不一定愿意接受你的和好申請呢,你這就叫上岳父了?】

    康熙帝心里哼了哼,朕是皇帝,朕說了算,朕叫他岳父他敢不應嗎?

    【前腳罵縮頭烏龜,后腳就親切地稱呼岳父,我還真是頭一次見這種女婿!】

    縮頭烏龜是朕作為君王對遏必隆這個輔政大臣的評價,岳父是朕作為阿璃夫君對阿璃父親的稱呼,有何不可?

    【你下次在遏必隆墳前這樣說試試,看看能不能把他氣活過來?】

    朕才不試,朕不太想他活過來。

    帝后二人在心里進行了一場電光火石的激烈交戰(zhàn),可惜只有康熙帝一個人能看完全場,青璃對此渾然不知。

    康熙帝頓了頓,再接再厲:“岳父膽小如鼠、瞻前顧后,岳母也糊涂愚蠢還偏心,他們倆怎么就能生出這么機靈可愛的小阿璃呢?”

    【還得寸進尺,沒完沒了啦?】

    【認了個岳父不算,岳母都捎上了?】

    【罵完岳父不攢勁,繼續(xù)罵岳母了是嗎?】

    青璃說著歪理:“你不懂了吧,這叫負負得正?!?/br>
    青璃盯著這個當著自己的面,肆無忌憚地說自己爹娘壞話的傻小子,想嚇他一下:“同理可得,咱倆都聰明,生的孩子可能很傻。”

    康熙帝簡直快要瞪出眼珠子,伸手捂住青璃的嘴又放下來,握住她的肩膀非常認真地提出請求:“阿璃,快‘呸呸呸’,百無禁忌,老天莫信??!”

    青璃一言難盡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又搞起了封建迷信,倔強地閉著嘴不說話。

    【果然傻眼了,這個表情真好看,保持住啊~】

    【我這也算給遏必隆報了一箭之仇,我可真孝順?!?/br>
    康熙帝拿調(diào)皮的小阿璃沒辦法,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又偷偷在心里反擊:是啊,你可真孝順,繼在心里直呼皇瑪法和皇阿瑪姓名之后,又解鎖了直呼你阿瑪大名的體驗。

    康熙帝看著不聽話的青璃,無奈使出了絕招——卷起袖子撓青璃的胳肢窩。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在小書房里回蕩,渾身癢癢rou的青璃笑出淚花,整個人癱在小榻上笑得小肚子酸軟,渾身無力。

    康熙帝不依不饒,仍然舉著自己的“龍抓手”,瞇著一雙丹鳳眼威脅青璃:“快‘呸呸呸’,不然……”

    瑟瑟發(fā)抖的小阿璃,溫順得如同一只乖巧的小兔子,小小聲地呸了又呸。

    康熙帝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把倒在小榻上的寶貝抱在懷里哄了又哄。

    帝后二人玩鬧了一會兒,青璃的壞心情也煙消云散。

    青璃心中已有定論,不過直到此時才能輕松地脫口而出:“請皇上下旨為法喀和赫舍里寶琪賜婚吧!”

    【我想通了,反正也不是我娶妻,對我影響不大。】

    康熙帝在心里假模假樣為法喀嘆了口氣,摸了摸青璃的頭:“放心吧阿璃,這都是權(quán)宜之計,朕明年再給法喀挑個好姑娘,甚至不用等她過門,備婚備個一年半載她也就‘病逝’了。”

    青璃搖了搖頭,突然竄出來的小太監(jiān)很明顯不是她能指使得動的,這一定是赫舍里家男人們的主意,她也許是順水推舟、也許是身不由己,但總歸做不了這個主。

    青璃還沒小心眼到要跟她較勁:“不用,就算法喀是被算計,那也是他自己失了警惕,讓他長長教訓也好?!?/br>
    青璃雖是這樣說,但是康熙帝卻知道她是不忍赫舍里寶琪丟了性命,就算是她先冒犯了阿璃,阿璃還是下不去狠手。

    康熙帝不明白,青璃出身煊赫的鈕祜祿家,高高在上的滿族貴女,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同情心。特別是對女子,更是容易心軟。

    可康熙帝知道,自己喜歡極了青璃這副可愛的小模樣,或許是因為自己生來缺少同理心,所以康熙帝格外珍惜這樣的小阿璃。

    康熙帝覺得青璃太過良善,可青璃卻認為自己的好心有限。

    “路是她自己選的,后果也由她自己承受,她若是能讓法喀上心維護,是她的福分,我不會阻攔。但她若是被法喀冷待,被額娘厭棄,那也是她的因果,我不會勸說?!?/br>
    【反正我不管她,她也別來招我,相安無事,最好不過。】

    阿璃,你愿意無視她已經(jīng)是最大的善意了。

    青璃想,鈕祜祿家其他男子以后若是敢行寵妾滅妻之事,自己一定會堅定地站在他們的福晉這邊,可若是法喀,自己只會不管不問。

    -

    青璃次日召見了母族親眷,進宮的依然是錦凰、巴雅拉氏和舒舒覺羅氏。

    舒舒覺羅氏揉著帕子,臉上滿是憔悴不安,青璃見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