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109節
謝岐被恒王所害,謝琰的腿站起來的希望也十分渺茫,如今的他身體宛然不如以前,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 如今的大燕需要一個能穩定四方的君王,他這段日子都在考慮這件事。 “朕已經老了,想要在最后的時間了,好好歇一歇。” 魏臨了然于心,永徽帝怕是要退位了,只是不知道,下一個人君王會是誰。 “明日早朝,你幫朕宣讀圣旨。”永徽帝對魏臨道,又轉臉看了楊公公:“把襄王召過來。” 襄王雖然是他的侄子,但也在膝下養了許多年,襄王的父親,亦是他同父同母的皇兄,皇兄貴為太子,因病離世,年幼的襄王曾被他照料好些年,兩人也曾宛如父子,只是后來他主動去了邊關城池鎮守。 謝岐離世后,他一直都在考察襄王,這次陵州之事,足可以看出他處事的能力。 翌日,魏臨在朝中宣讀圣旨后,底下的大臣們一多半的人抗議。 段世昌一眾人尤為的強烈:“皇位怎么能有侄子繼任,這不符合常理,陛下怎得如此……” 愚昧兩個字,到了嘴邊,被他止住了。 “襄王雖然能力出眾,但他不合符儲君的資格。” “年輕的大臣們不知,難道你們這些老臣還不知道嗎?陛下的同父同母的親皇兄,是曾經的太子,都是皇家的子嗣,為何不可。” 魏臨明白,圣旨為何要他來宣讀,顯然是要他與這些老臣們對峙。 “陛下還有兩位皇子,怎么也輪不到襄王。” 謝琰且不說受了腿上,即便身體無礙,永徽帝也要好好掂量,為人魯莽耿直,面對這些老謀深算的老臣,自當只有吃虧的份,而六皇子年紀小,身體又弱,會被大臣們拿捏。 “既然輪不到襄王,那該輪到誰?陛下的旨意,不得違抗。” “魏臨,休要口出狂言。” “違抗圣明,就是對陛下的不敬,若有異議者,三日后,陛下早朝再議。” 沒給這些大臣反駁的機會,魏臨提前撤離,頓時,朝堂上就炸開了鍋。 這三日,不少大臣聯盟上疏,永徽帝看著那些折子,只犯頭疼。 有的老臣是從先帝就跟隨了,得知繼承皇位之人是襄王,一個個氣的臉紅脖子粗。 襄王進京之后,一直受到他們的排擠,若他當了皇帝,他們這些大臣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大臣們聚在一起想法子,思來想去后,一個人出了一個大膽的提議:“以某之見,不如把魏大人請到攬月樓里,讓他一睹花魁的風姿,就不信他不為所動,屆時,咱們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荒謬,魏大人家有賢妻,怎么可能。” “那又怎樣,娶妻也快兩年了,以某的經歷來看,早已過了新鮮勁了,若是能把魏臨拉攏過來,助我等一臂之力,豈不勝算更大一些。” “說的倒是輕巧,若不愿呢,我可聽說,魏大人對家里的小妻子寵的很,” 這時,鴻臚寺卿梁大人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讓花魁把他灌醉,咱們就趁著他酒醉的時候,讓他在奏折里畫押就好。” 這廂沈云簌正要去貨鋪,剛出北院的門,就見長易急匆匆的跑來,喘著氣說道:“夫人,有人相邀世子去攬月樓里。” 沈云簌早就聽說過,攬月樓里的頭牌花魁名動京城,容貌不俗,且多才多藝,被一些官夫人們深惡痛疾。 第102章 第102章 ◎心悅你(正文完)◎ 沈云簌冷聲道:“哦, 那就去吧,還要回來跟我說什么。” “奴才是擔心世子被那些老謀深算的家伙給坑了。” 沈云簌不以為然,向來都是他去坑別人, 不知道魏臨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長易能來報信, 絕對是魏臨同意的, 主仆一條心,沒有他的示意長易也不敢這么做。 “知道了, 你下去吧。” 沈云簌折身回了北院, 讓春羅重新幫自己梳妝打扮。 整裝待發后, 乘著馬車來到攬月樓的所處的街上, 這里是從官署到攬月樓的必經之路。 此刻正值散值的時辰, 想來等不了多久,那些人都會從這里經過。 不多時,就見一行人朝著這邊過來,她本來是想直接去攬月樓里揪人的, 思慮再三,總覺得不體面, 不如直接將他們攔下,彼此都好看一些。 “夫人他們來了。”妙圓來到馬車旁道。 本來眾人都是做轎子的,唯有魏臨騎著馬,來到人流繁多的地方,魏臨要下馬走路,其他官員只好也下了轎子。 幾位大人勸著魏臨往前走, 說著各種恭維的話。 等到走到街口時, 只聽嬌俏的一聲:“夫君!” 魏臨嘴角微揚, 側過身去, 看到路旁的馬車里沈云簌掀開車簾望著他。 魏臨走過去,把沈云簌從馬車上接下來。 這時她才發,今日的裝扮與往日明顯不同,以往打扮都是干凈利索,今日瞧著有幾分雍容華貴的味道,她梳著傾云髻,頭上帶著幾支青玉簪子,臉上的妝也比平日里濃了一些,身著一件狐貍毛領子的斗篷,看的他微微一愣。 “這位是……” 魏臨回過神解釋道:“這位是本官的夫人。” “哦,原來是世子夫人呀,有禮了。” 沈云簌笑盈盈的說道:“見過各位大人。” 眾人都傻了眼,一來是因為沈云簌突然來訪,搞的眾人都措手不及,二來是因為第一次見魏臨的夫人,只聽說魏臨娶的妻子貌美如花,今日得見,眾人都好奇的多看了幾眼,這比傳聞中還要驚艷,和魏臨站在一處,這么一看,郎才女貌,還真有些賞心悅目。 起初叫魏臨去攬月樓他還推脫不去,現在終于明白,家有仙妻,何故去外面沾染風塵。 魏臨深表歉意的對幾位大臣笑了笑,又轉臉問沈云簌:“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今日你可是說要陪我去布莊看一看,等你許久都不回來,原來是和幾位大人在一處呢,把我的事全都忘了嗎?”沈云簌埋怨道,又轉過身來對幾人問道:“都這個時辰了,不知幾位大人要帶我夫君做什么事?” “這……” 其中一人反應的最快,答道:“我等只是四處走走,體察一下京都百姓的生活,順便尋一處酒館,坐下聊聊。” 這話一出口,反而讓其他大人無地自容,這等理由,狗都不信。 “那實在可惜了,夫君喝不得酒,他在陵州受了傷,還沒好利索,郎中可是叮囑飲食要清淡,更不能喝烈酒,幾位大人,可否讓我帶我家夫君回去。”沈云簌的懇求道。 “原來是這樣,魏大人也不早說,那就不打擾了,等魏大人改日好了再說。” 有人欲要再同沈云簌理論幾句,就一旁的官員制止。 沈云簌八成是看出來他們要去往何處,想來故意在這里等他們,這計劃有變,幾位官員識相的離開。 馬車里的光線昏暗,魏臨把掛在車壁上的油燈點亮。 沈云簌的臉也清晰起來,她低著頭無話,魏臨抓著她的手道:“等久了吧,冷不冷?” “冷,守株待兔了快半個時辰,你明明可以直接回絕那些大臣,為何非要繞這么大一個彎子。” “你吃醋了?” 沈云簌生氣的轉過臉:“我才沒吃呢,若你進了那樓里,我們兩個就和離,我沈云簌的眼里可不揉沙子。” 聽到和離兩個字,魏臨心里咯噔一下:“假意都不行嗎?你明知道你夫君的難處。” “不行。”她必須把底線再抬高一些,免得魏臨胡來,到時候大家都不好收場。 魏臨握著沈云簌手道:“若今日我直接拒絕,他們一定會想別得辦法,夫人你出面,也就不用撕破臉,兩方都體面些,想必也知道為夫的意思。” 不出所料,魏臨還真是這樣想的,她這才愿意轉過身來。 魏臨繼續道:“說不定明日,就有人給你送禮,要你在我耳邊吹枕邊風了,我已經叫人放話,說你喜愛金銀珠寶。” 沈云簌忽然明白了,他是把那些官員的所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鎮北侯府這里,確切的說,本來借著攬月樓對魏臨下手,行不通后,就會在她這里是使一些手段。 “那我收不收?” “當然要收,記住不要拆封,回頭交給陛下,這些大臣滑頭的很,大理寺都查不到他們,只憑著行事作風就覺得有問題,只是苦于沒證據。” 沈云簌不可思議的看著魏臨:“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你我夫妻一體,共進共退,我自然什么事都會告訴你,我以后,不會瞞著你任何事。” 這時,馬車外傳來溫言的聲音,他遞上一封信就離開了。 魏臨把信件拆開看了一下,又直接放到油燈上燃盡,這封信是襄王的,但卻讓魏臨想起另外一件事:“差一點忘了,我在陵州時,你給為夫寄了一封信,信上還特地問了溫言先生?不知……” “你怎么亂吃飛醋。” “沒有,只是一點小小的疑惑。” “我幫魏惜問的,她想讓溫言先生帶她看打鐵花,夫君,你該不會多想了吧。” 魏臨笑了笑:“怎么會呢。” 他未多想,也未懷疑過,只是不知道為何,只要瞧見沈云簌對別的男子笑,或者問候時,他就不舒服,方才見她和幾位官員客氣有禮,他就有些后悔,真不該讓沈云簌出來。 隔了兩日,果真如魏臨所說,有人拿銀子過來,想要她在魏臨耳邊的美言幾句。 沈云簌沒有收下,并對那些個送禮的說道:“只幾百兩紋銀就要本夫人開金口,還是算了吧。” 那些人沒想到沈云簌的胃口這么大,無奈,只能含淚出點血了。 兩日的早朝后,永徽帝大發雷霆,連帶魏臨也一起吵了。 當初國庫空虛時,一個個都叫窮,原來用到私相授受上了。 借著這次機會,又查處一些官員,他們不知,在算計別人的時候,也正被人算計著。 這些人苦叫連連,只想著法的收拾自己的爛攤子,哪里有空顧及襄王登基,這剩下的那些就好對付,一番威逼利誘后,就未有人敢公然反對了。 登基大典選在臘月中旬,時間很是匆忙,只有永徽帝知道,自己身體每況愈下,他擔心自己撐不了多久,更擔心死后有人爭奪皇位,互相殘殺。 臘月中旬,下了一場大雪,紛紛揚揚了兩日,雪停后,登基大典順利舉行。 襄王謝禹為帝,襄王妃徐清音成了皇后。 沈云簌有幸被徐皇后邀請到宮里,從徐皇后的口中得知,之所以抓住那些抗議新皇登基人的把柄,她這個誘餌功不可沒。 沈云簌才知,魏臨竟然把功勞都算到她頭上,那日叫她出來跟那些官員周旋還不樂意,還怪魏臨太會算計,原來,他事事都在為她考慮。 三日后,宮里人來宣讀圣旨,她被封了誥命,仔細想想,魏臨本可以快刀斬亂麻的,但她有了功勞這誥命就封的快一些。 臘月底,天氣越發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