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93節
謝岐被問住了,他本以為在□□之后走失,恒王的人回來尋他, 可都經過好幾日了, 一直都無事發生。 走之前, 恒王可是擔保過, 鹽稅很快就能收上來,底下的那些官員都是些既聽話能力又強的人, 可到了這才知全然不是這樣, 眼下不是考慮恒王之事的時候, 他更疑惑, 魏臨為何出現在這里。 “你不是被父皇撤職了嗎?為何能來淮南查案。” “不管是貶職, 還是擢升,都是陛下一句話的事,難道殿下對陛下的決定存在異議?” 竟然拿父皇壓他,謝岐揉了揉眉心, 道:“當然不是。” 魏臨坐在一張椅子上,繼續說道:“那就好, 臣也只是聽命辦事,青川縣真是個好地方,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百姓淳樸,最主要是的沒有那么多的勾心獨角的事, 臣之妻又陪在身邊, 日子美哉, 若不是聽聞殿下遭難, 這會,臣還在青川縣為百姓排憂解難呢。” 謝岐嗤笑一聲:這么看來,魏大人是喜歡青川縣了,如此,明日你就回吧。” “去年因為鹽稅,查出了上一任巡鹽御史中飽私囊,如今這淮安一帶的官員又蛇鼠一窩,殿下若能把這些人繩之以法,又將這鹽稅全部收上,且不壓榨百姓,這些完全不需要臣協助,對嗎?” 謝岐眉頭擰緊,這真不是一份好差事,可惡的恒王,真不該聽了他信的話。 “臣知道,殿下一直怨恨臣,明日自當離去。” “那是因為你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謝岐索性把話挑明了。 魏臨從椅子上起身,來到謝岐的面前:“臣一向如此,殿下之所以看不慣,起初是因為陳的五妹幡然醒悟,與殿下割舍關系,后又怨恨臣,是因為臣娶了自己的表妹,殿下覺得臣奪人所愛。” “孤才不是你想的這樣。”謝岐反駁道,他討厭這個一語擊中自己的家伙。 “鎮北侯府可以為朝廷賣命,可以舍生忘死的征戰沙場,但絕對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鎮北侯府的人,再者臣對表妹一往情深,在臣的心里,她就是稀世珍寶,此身也只愛慕她一人,不讓她受一點傷害,殿下怕是做不到。” 竟然跟他比深情,謝岐想不明白,如此脾氣古怪的魏臨,是怎么贏得沈云簌芳心的。 “你不是孤,又曾可知?” “殿下會為了她和皇后對抗嗎?會只娶她一個嗎?會一輩子都不厭棄嗎?” 謝岐被被問住了,在他的心里,權利始終占據第一,其二才是情感。 “既然真的是為了臣之妻好,當初就該斷了非分之想。”說完這句話,魏臨就離開了。 謝岐氣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碗摔了出去。 他因力道太大,導致身上的傷口撕裂,痛的呲牙咧嘴。 劉弓過來,端了一碗湯藥,勸慰道:“殿下,好生歇著,切勿動氣。” “這魏臨簡直是膽大妄為,仗著自己的那些權利,把孤都不放在眼里了。” “您有所不知,他在一些事上與陛下討論,也會這般咄咄逼人,不是只針對殿下一個人。” “是嗎?”謝岐將信將疑。 “是,奴才曾在御花園里無意中見過,但是陛下有容人之量,且這魏臨說的有道理,他也是全心全意為陛下做事的。” 謝岐道:“依你之見,又該當如何?” “還得留下魏大人,好讓他替我們辦事,這得罪人的事他做,殿下了坐享其成。” 謝岐皺了皺眉頭:“坐享其成?故事這等人嗎?” 劉弓想了一下又道:“坐收漁翁之利。” 怎么聽都覺得別扭:“你去跟他說,明日要他趕緊把白陽和甘河的兩個知州查辦了,這兩人陰險狡詐,什么齷齪事都做的出來,連孤都不放在眼里。” “話說回來,他們也并不知道殿下的身份。” 翌日,魏臨來到太子住的宅子里,并沒有質問為何謝岐又愿意留下他。 只跟謝岐分析眼下的事,白陽和甘河一帶靠著販鹽發家的的鹽商特別多,他昨日讓人放出了消息,大理寺正在調查鹽稅一事,今年的鹽稅補不上來,就得由人頭擔保,且又抄了兩個知州的家。 “抄家之事臣來做,讓那些鹽商上交鹽稅之事交給殿下。” 與鹽商們打交道不難,只是謝岐心里十分不爽,總感覺被魏臨安排的感覺,正要跟他重申注意言情和分寸時,只見魏臨拿出一份名單,還有一個女子的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生的明眸皓齒,國色天香,手里抱著一個琵琶,只一幅畫,就瞧著令人想要憐惜 “這是誰?” “這是白陽城的名妓柳雪姬,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一些鹽商最喜歡聽她彈琴,從她哪里,可打探到鹽商的底細,此事,需得殿下來做。” 謝岐臉都被氣綠了:“魏臨,你是吃了雄心豹子了嗎?你讓孤去找名妓……” 魏臨看著謝岐道:“此事,就當我沒說過,反正,這些鹽商一到交稅的時候,就會哭窮,有的甚至演一出上吊的戲碼,最好的辦法,是知道他們有多少囤鹽,在這名妓身上砸了多少銀子,一旦一人漏出破綻,那么他們就不能抱團取暖了。” “你為何不去。”謝岐反問。 魏臨笑了:“殿下也算儀表堂堂,在吸引女子這方面,確實不如你,且殿下之前就有經驗,這美男計,非你莫屬。” 謝岐沒搭話,算是應允了,只魏臨去他還怕他把人給嚇到了。 翌日,魏臨調了當地的一隊官兵,直接抄了黃大人和賈大人的家,收繳了所有財物。 而謝岐這邊用了三日,終于和那位名妓搭上了話。 照此速度,這鹽稅一事紀要耽擱了,但魏臨也不好催促,只能另辟蹊徑。 今日,溫言從青川縣趕了過來。 兩人不敢光明正大的接頭,只待到夜里,在白陽城一條河邊見面。 離河岸不遠處有一條船舫,此時,謝岐就在船舫內,已經第五日了,不知道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溫言把沈云簌的信交給魏臨:“這是夫人讓屬下轉交的。” 魏臨看了信件問:“怎么不早拿出來。” “見您對著船舫內映出的倩影目不轉睛,不敢叨擾。” 聽出溫言陰陽怪氣,魏臨道:“太子殿下在里面,正在做誘餌套話呢,這么多天,一點動靜都沒有,若他不行,你去如何?” 他眾位屬下中,唯有溫言長相不俗。 溫言直接拒絕道:“屬下絕不出賣色相。” 魏臨也只是隨口一說,只是他這個屬下跟隨他多年,也不知心里有沒有人,年已弱冠,早該定親了,如今他雙親不在,作為上司,應該關心一下他的婚姻大事,忍不住問道:“你可有想娶的姑娘。” “……”溫言很是詫異。 “若有,等鹽稅一事了解,我幫你去提親。” “沒有。” “那回頭讓我的夫人幫你物色,她結識了的姑娘多。” 溫言搖頭道:“大人,此生屬下不打算成婚,屬下先回客棧了,若有事,可隨時召回。” 魏臨不由的多看了溫言兩眼,說起議親之事,他竟然黑臉了。 既然溫言不愿,也不能硬塞給他一個女子為妻。 船舫里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一陣琵琶聲從船舫里傳來,今日,謝岐說那女子對他十分信任,結果也就這一兩日了。 看著手里的信,魏臨回身騎上了馬,回到暫住的宅子里看沈云簌給他的信。 信上叮囑他注意飲食起居,莫要因為公務忘了用膳,最后,則是對他的埋怨,走時都不叫醒她。 魏臨不自覺嘴角微揚,走時,他抱著沈云簌親了又親,奈何她睡的很沉,始終都沒有睜開眼睛,魏臨把信放在貼身衣物里,弱的看,再拿出來翻看。 謝岐這邊有了消息,柳雪姬把一鹽商囤貨倉庫地點供了出來,把所知道的鹽商的家底多少說了出來。 魏臨把鹽商召集到官府里,把事情挑明了說,國庫空虧,需要眾人鼎力支持。 他們又是上次一套說辭,謝岐直接把一些人的家底有多少錢款都說了出來。 其中一個叫王開的鹽商想要拿銀子賄賂,還說朝廷打仗是朝廷的事,氣的謝岐差一點吐血。 并指著那鹽商的鼻子打罵:“蠢貨,若國破,何來你這安逸悠哉的日子,每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做最輕的活,賺取最多的錢財,還有臉哭,鹽田里那些人,那個不比你們苦,他們有幾個身上的皮rou是好的。莫要說自己苦這等話。” 鹽商們議論紛紛。 “我們有上萬兩的鹽稅要上繳,壓力不必他們小呀。” “巡鹽御史是不是太激動了,我等也沒說不配合,只是眼下沒銀子,鹽田里的鹽還在提煉,可否通融一下,等上一段時日,放心,這段時日,好吃好喝的伺候,您若喜歡那位柳姑娘,咱們給你安排到宅子里。” 謝岐看了一眼魏臨,見他神色淡淡,說好的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現在白臉黑臉他一個人都快唱完了,也不見魏臨搭腔。 “魏大人,這段時日,你查獲贓款時,可有什么其他線索?” 魏臨道:“有,就是鹽稅上的賬冊,怎么和當初的有些對不上。” 此話一出,眾人都慌了神,這本就是有兩份賬,一個糊弄朝廷的明賬,還有重新做到暗賬。 魏臨又道:“你們說沒有囤鹽,還在鹽田里需要提煉,可城郊三十里外的莊子上,是誰的囤鹽?” 此話一出,眾人驚了,那個叫囂最厲害的王開直接嚇出一身冷汗,他戰戰兢兢的出來認罪,說了一通搪塞人的鬼話,最后,愿意上繳鹽稅,也包括去年的。 所謂殺雞儆猴,其他人也不敢再叫囂。 謝岐道: “今年國庫吃力,前方打仗吃緊,我等要做將士們的后盾,爾等都是有功之人。” 與這些jian詐之人周旋,謝岐也是心累的很。 索性鹽稅落實,只等下個月把鹽稅運送回京都。 接下來的日子,魏臨清閑了許多,但也不忘給自己找點事做,體察當地民情,又處決了鹽田的幾個監工,他們利用職位之便,欺壓百姓。 而謝岐也沒閑著,那位柳姑娘時不時的找上門來。 與那些鹽商相比,她更喜歡這位長相俊朗的巡鹽御史。 謝岐很明白,他若帶名妓回了京都,必定會把母后氣的吐血,盡管她花容月貌,又懂得詩詞歌賦,也不愿給自己招惹一些麻煩事,但是前些日子他上趕著給人作畫,寫詩,又描眉,就差生米煮成熟飯了,好在關鍵時刻,他挺住了。 但若直接把人打發走,顯得他無情,也把自己的本質暴露了,只能找各種事情推脫,漸漸遠離。 終于清閑了兩日,謝岐又接到了恒王的信,解釋他背后做了哪些努力,可這回謝岐不怎么相信他了。 緊接著收到第二封,信中說要派人在白陽徹底解決了魏臨,替謝岐掃清一切障礙,要他配合一下,讓所有人都相信,魏臨的死是個意外,怪不得他們。 第87章 第87章 ◎有緣無份◎ 謝岐看著恒王的信凝神了許久。 連日來, 魏臨為了鹽稅一事竭盡全力,又親自安撫百姓高漲的情緒,親力親為的做好每一件事, 民反之事再無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