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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71節

    很長一段時間,她覺得魏臨不是好人,即便知道他是為了查案,為了任務,也覺得他是手段殘忍、心機叵測之人,能躲著就躲著,可如今看,她對魏臨的了解依舊只是表面。

    徐清音說了許多邊關的事,沈云簌聽了之后,才第一次因他的經歷心疼他。

    浴血奮戰,保衛家國,愛憎分明,對待敵人絕不手軟,原來他的夫君這樣的人。

    見沈云簌一直沉默不語,問道:“你還好嗎?”

    “謝謝王妃跟我說這些。”

    這時,一丫鬟過來說道:“王妃,小世子哭鬧的厲害。”

    沈云簌也作別徐清音:“王妃,叨擾多時,我也該回了。”

    “好,往后我這襄王府里隨時都能來。”

    沈云簌回去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

    云霞的瑰麗的光芒灑在京都城的個個角落,北院也沉浸在夕陽的光輝里。

    沈云簌踏入北院之時,長易小跑著過來:“少夫人,您回來了。”

    “世子他回來了嗎?”

    “是,奴才多一句嘴,今日世子和官復原職的御史大人吵起來,從午后到現在臉色就沒好過,世子在官署用過晚膳了,今晚估計挺忙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云簌讓秋蕊煮了一碗降火氣的湯,回到房里換了身衣物,收拾妥當端著小案子來到書房外。

    書房的門開著,沈云簌直接走了進去。

    魏臨抬眼,瞧見一抹倩影,幽暗的眸光漸漸舒緩。

    沈云簌把小案子放在桌子上道:“秋蕊做的湯,里面有銀耳綠豆,和百合,有降火的功效。”

    魏臨從長案前起身,來到方桌前坐下。

    沈云簌把小勺子放到小碗內:“里面加了些糖,味道會很甜。”

    魏臨一面用勺子攪動碗里的湯,一面問:“今日去襄王府了?”

    “嗯。”沈云簌點了點頭。

    魏臨看著沈云簌,一副安靜乖巧的模樣,又主動踏入他的書房,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甚少見你這么主動?可是有事要跟我說?”

    “只是覺得夫君每日里挺辛苦的,從官署回來也不能歇息,你記得把這湯喝完,我先走了。”

    沈云簌起身離開,被魏臨看到不自在,因今日知道了魏臨不少的事情,莫名有些心虛,想和他關系再近一些,可主動靠近后又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今日段世昌恢復官職,回了御史臺,因這段時日代職,魏臨做了許多改革和調整,把以前容易出紕漏的事情重新制定規章,讓官員們互相監管。

    段世昌得知御史臺調整后,氣的抓狂,魏臨也沒讓著他,就事論事的吵了一架,險些沒把段世昌氣暈過去。

    雖然吵贏了,可魏臨心情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如今的朝廷需要革新,一眾老臣頑固腐朽,軟硬不吃,若是戰場上,一刀就能解決的事,如今卻不得不步步退讓。

    魏臨揉著眉心,目光望向窗外,房外亦是暮色四合。

    喝完了碗里的湯,魏臨重新坐到長案忙碌前,等他看完最后一摞卷宗后,忽然想到沈云簌說的話,從官署回來也不能歇息,她是不是想讓自己作陪了。

    想到這里,魏臨起身招呼長易收拾書房,兀自去了正房里。

    房里的沈云簌正在絞發,妙圓和春羅打趣沈云簌,主仆三人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

    春羅眼尖,先看到屏風后面有人來,提醒妙圓后兩人不言而喻的都離開了。

    魏臨繞過屏風,在沈云簌旁邊的高凳上坐下,看她絞發,一頭青絲垂落到腰際,身著淡青色薄衫,腰肢如柳,鎖骨瑩白,看得久了,便有些失神。

    沈云簌從榻上起身,把妝奩前擺口脂、螺黛及一些首飾釵環收拾了一下,平日里不做這些事,可魏臨一雙眼睛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樣,看的她心里十分慌亂。

    魏臨道:“忘了跟你說了,三叔要回京都了,算下日子,四月底或是五月初。”

    這位三叔魏啟安,沈云簌還未見過他,以前不甚在意,可自從曹氏那里聽到他與母親有瓜葛,心里就不太舒服,只淡淡的應了一聲:“哦。”

    魏臨起身道:“我去凈室,你在床上等我。”

    沈云簌挑滅了兩盞燭臺,來到床上翻看昨日未看完的話本,翻看沒幾頁,魏臨就出來了。

    沈云簌很想和魏臨好好聊聊,今日也瞧出他心情不佳。

    好在對他一如如常,沒有不耐煩,見魏臨過來,沈云簌趿鞋從床上起身,主動幫著魏臨擦拭臉上的水珠。

    魏臨也察覺沈云簌有些殷勤,總感覺她有某種目的,可直到滅了燭臺,也未見她說什么。

    只是隔了一會,她的小手在他身上來回摸索,直到把手停在他腹部受傷的地方。

    等了半晌,也沒見下一步進展,魏臨握住沈云簌這只不安分的手道:“你把手放在這里作甚?”

    “夫君,你心情不好對嗎,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不用你安慰。”

    “可我想盡一個做妻子的本分,不想看你鎖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有嗎?”

    “有,我感覺的出來。”

    魏臨側身過來,湊到沈云簌的耳邊說道:“既然你這么了解我,那你可知道我現在想干什么?”

    沈云簌想了一下,聯想今日聽到事,頓時明白了:“你想做個為百姓謀福的好官,是吧。”

    “……”

    魏臨還真以為沈云簌能猜透他心之所想,不知為何,只要看見她的細腰,和一雙溫婉動人的雙眸,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

    方才見她絞發,腦子里就閃出直接把她摁在榻上的畫面,可到底是忍住了。

    忍了這么久,就是想聽聽她有何事所求。

    她卻只是把手放在傷口處,他已經忍不了,偏她在耳邊溫言溫語的要安慰他,還以為她真的能猜的出來。

    聽不到魏臨回應,沈云簌追問:“我說的對嗎?”

    “對,夫人還真是了解我呢。”

    沈云簌趴在魏臨的耳旁,開始她的勸慰:“你若心里苦悶,不要憋在心里,時間久了,會把身體憋壞的,你以后就告訴我,好嗎?”

    “為夫心里已經不苦悶了。”

    “那就好,夫君,時間不早了,明日你應該還要上朝,早些歇息。”沈云簌適當的拉開一些距離,她感覺魏臨的身體很熱,跟火爐似的。

    只是拉開一些距離后,被魏臨握住了柔荑:“為夫是需要一些慰藉……你過來,我告訴你怎么做。”

    沈云簌把臉轉過去,正想詢問時,被魏臨翻身后禁錮的不能動彈。

    “你不是要安慰我嗎,成婚一個多月了,你夫君最想要那種安慰你還不明白嗎?”

    “……”

    “你說得對,憋得太久,身體會壞的,還是你最懂我。”魏臨捏著沈云簌的下巴,啄了一下她的唇。

    沈云簌一瞬間明白魏臨的話,小聲求道:“今日去了襄王府,實在乏累,改日可好。”

    “你覺得呢?”

    借著窗外的月光,可分辨出魏臨的臉,他的雙眸如深淵里盛開了一朵瑰麗無比又迷人心竅的花。

    沈云簌鬼使神差的把細長的雙臂攀附到魏臨的脖子上,主動吻了魏臨,她想吻他的唇,卻只碰到了他的下頜。

    今日沈云簌行為讓他越發的奇怪,以往她從未這般主動。

    魏臨問她:“你今日怎么了?”

    “我……沒事呀。”

    “你今日去了襄王府,可是知道了什么?”

    魏臨應該不希望她知道的太多,沈云簌沒回他的話,只是把坐在床邊的魏臨直接拉過來又摁下,把他以往用過的招數活學活用。

    這一刻的理智頃刻間徹底淪陷,管她什么目的,哪怕是要了他這條命。

    翌日一早,沈云簌虛弱的睜開眼睛,瞧見魏臨竟然也躺在床上,外面的天已經大亮,定是要錯過上朝了。

    “你平日里都不這樣,怎么今日也賴床呀。”

    魏臨只是閉著眼睛擁著沈云簌:“你和一起賴床的感覺真好,等手里的事忙完,咱們去竹水山莊里住著,每日里都睡到日上三竿,可好。”

    “是挺好,可你不怕陛下怪罪嗎?”

    “我已經讓人給宮里遞了消息,理由是被御史臺的段大人氣的急火攻心,病倒了,陛下不會怪罪,只會找段大人問清楚緣由。”

    原來魏臨是故意的,沈云簌松了口氣,這會房里亮堂的很,沒有夜色掩蓋,這么互相瞧著,沈云簌面頰微微泛紅。

    憶起昨夜種種行為,更加無地自容,把被子扯過,把自己包裹的嚴實,就只漏出一雙眼睛來。

    可沒了被子的魏臨就暴露無疑了,魏臨倒是不覺得害臊,只笑著說:“你若想看,那就好好看看。”

    “誰要看你,趕緊起來了,若被人知道你我睡到這個時辰……多難為情呀。”

    魏臨聽話的起床更衣,還不忘調侃沈云簌:“你我夫妻,睡到何時關別人什么事,不過想起你昨夜主動索吻,為夫心里現在還歡喜的很呢。”

    沈云簌沒理會他,只把臉全部蓋住。

    魏臨今日未出門,只在書房里繼續忙昨日未完成的事。

    宮里的消息也很快傳來,段大人被永徽帝訓斥一番,要他按照魏臨之前指定的規章做事。

    沈云簌則是去聽風巷,尋了秦悠,把薛夫人要見她的事轉達過去。

    得知薛齊光求薛夫人提親后遭拒絕,還以此絕食抗爭,秦悠很意外。

    她已能猜到薛夫人找她會說些什么話,她脾氣也不好,真怕急眼后,跟薛夫人吵起來,左思右想道:“是他們一廂情愿,不關我的事,我不想見她。”

    沈云簌總覺得薛齊光不是一時興起,秦悠沒少編排他,可他卻如打不死的小強一樣,越挫越勇。

    “他若真的為你在薛家爭得一席之地,你就不考慮他一下嗎?”

    秦悠微微嘆了口氣:“阿簌,我不想過寄人籬下的日子,即便他們真的不在意我的家世,我也達不到薛家人的要求,你跟薛夫人說,只要她管住她的兒子不要來尋我,我也絕不會主動湊上去,若和方遠行的婚事作罷,那我就會離開京都,回去尋我父母,尋個尋常百姓嫁了。”

    沈云簌明白了,無論秦悠做出什么決定,都該支持她的選擇。

    這邊薛夫人聽到回話,也是想不通,像他們這等高門,應該想方設法的嫁過來才對,但她也安心了,直接把秦悠的話對薛齊光闡明,好讓他死心。

    薛齊光聽了后更加心灰意冷,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出來,薛夫人心疼兒子,唯恐他有什么三場兩短,站在門外,好話說了一籮筐,薛齊光也表示理解薛夫人。

    只是第二日,這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