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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嫁紈绔 第145節

    蕭元河實在?太?累了,一覺睡到天黑,醒過來時想起身?才?發現被子被壓住了,衛嫻趴在?被子上?,睡得很沉,臉頰壓在?被子上?,壓得她圓臉變形。

    他剛想將她弄上?床,她就醒了,氣呼呼地望著?他。

    “吵醒你了?怎么跑到這邊來了?”他試圖無視她生氣的臉。

    衛嫻不說話?,就看著?他,眼睛又黑又亮,看得他心底發毛,忐忑不安。

    “怎么這樣看著?我,我會害怕。”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衛嫻才?問:“你為什么吃那些?藥?”

    蕭元河知道瞞不過去?,只好老實交代?,“我們又不急著?要孩子。”

    他怕自己總是忍不住。

    “你不是說順其自然嗎?”怪不得年前她沒吃藥,也沒什么動靜,她還有點擔心自己身?體是不是不行。

    “也不是每次都吃。”他小聲反駁,試圖蒙混過關,“偶爾吃一粒。”

    事實上?,他天天吃。

    “以后不許再吃了,知道嗎?”她伸出指頭戳他額頭,“傷身?體的,你知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怕傷身?體?”他知道她每次都喝避子湯,無意中發現之?后,把她的湯藥全換成補藥了,最后甚至還威脅趙笙笛,要是他夫人再給他的王妃買藥,他就把那些?藥從他的鼻子里全灌進。

    兩人頓在?狹小的艙房里,開誠布公的直面這個問題。

    “我……”衛嫻啞口?無言。這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妥當,換個人都會鬧得夫妻不睦。

    這事起因在?于她對生孩子十分恐懼。

    “那不是你的錯。”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我們是夫妻,是我做得不好才?讓你害怕。”

    有時候他也在?想,從來沒聽過她說喜歡他,到底現在?是因為她懶到得過且過湊和?著?過,還是真心喜歡他,想和?他過一輩子,在?不確定她的心意之?前,他又怎么能讓她多一層牽絆呢。

    當他知道她喝的是什么藥的時候,也有一陣子不知所措。

    思來想去?,這藥都得是他來吃。

    衛嫻當然不知道他的復雜心思,只被那一句我們是夫妻震在?那里。回想成親幾個月,最初她是覺得這樣過著?也可以,后來發現蕭元河這個人還不錯,這么過一輩子也行,但是后來,大家或明或暗打聽他們想什么時候生個孩子。

    雖然他們年紀不大,但相比其他人年紀輕輕已有子嗣的人來講,他們被更多人關注。

    她若是想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得有一個孩子,要不然他們的親人都得為他們憂愁。

    直到出游之?后,她依舊覺得生孩子是為了讓大家閉上?嘴巴不再催生。

    “嗯,我知道不是我的錯。你費盡心思帶我出京,我知道你是想為我找治病良方。”

    衛嫻湊近他:“為了出來,你一連忙了一個多月,說什么年禮加倍,其實就是在?躲著?我,是不是?”

    終于找到機會問,她可不會放過。

    “忙是一個原因,慕容玖說只要離你遠些?就不會太?想那種事。”蕭元河撓了撓頭,“可是,我離得越遠,就越想你。只好把活都攬到身?上?了。”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個禽獸,明明她那么擔心懷上?孩子,他還老纏著?她,特別是出來玩的這段時間,還不告訴她實情。

    本來他是想說的,但是每次話?到嘴邊又害怕說了讓她有壓力。

    她是多敏感的人,有幾次都察覺到他的異常。

    “最好忙死你。”衛嫻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躺上?去?。

    兩人擠在?小小的床上?,并排躺著?。窗外是大河入口?,他們的船停靠的岸邊,遠處有燈火,還傳來幾聲狗吠。

    他們的心靈在?此刻離對方很近,近到親密無間,無話?不談。

    “我們扯平了,以后都不吃藥了。”

    她窩在?他懷里,用額頭頂了頂他的下巴。許久,黑暗里才?傳來一道輕輕的聲音。

    “嗯。”

    *

    揚州的繁華讓每個第一次走進揚州城的人驚嘆,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車水馬龍,絡繹不絕,街邊店鋪人滿為患,衛嫻想擠進去?看一眼都擠不進去?。

    “好多人!”簡直是人山人海。

    他們的船停在?碼頭就發現了,這里有錢的商人真的太?多了,各種船只涌進碼頭,貨物一箱一箱往下搬,那繁忙的景像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

    “太?后一定特別想念故鄉,不知道她小時候這里怎么樣?”

    “應該沒這么熱鬧,當時西狄還是個強勁的對手,那時候的皇帝懦弱,俯首稱臣,朝政由?世家把執,朝堂上?幾乎沒有寒門官員。”蕭元河牽著?她的手,跟她說著?他們都未出生前的事情。

    當時爭位最激烈,各自拉攏外族為助力,朝堂上?亂成一團,花家白家各自為政,民不聊生,世家趁機占地,豢養很多家奴私斗,每年都有很多人餓死。

    公主們都被送去?和?親,大多悲慘死去?。

    他不喜歡那樣的日子,還是現在?好。

    “嗯,我爹也跟我說過當時很亂,他小時候在?宮里看到皇帝都被花家的大公子指著?鼻子罵。”

    “他們覺得皇帝是可以換的,而且人選由?他們定,誰也沒想到出了舅舅這么個狠人,直接把花家白家滅了。這才?震懾住那些?人,安分這么多年。”

    “父王也很厲害呀,百勝戰神,大家都把他當門神來著?。”

    衛嫻揚起眉尾,視線落在?街邊一戶人家的門上?,那扇木門就貼著?門神,其中一張就是武威王著?甲的模樣,畫得還有幾分傳神,雖然過了幾個月,紅紙有些?褪色,畫像還是清晰的。

    “岳父就是這個吃虧,他的厲害之?處沒人見識到,要是沒有他,哪來那么多銀子打仗。”蕭元河替衛國公抱不平,現在?的盛世苗頭還多虧他在?十幾年前的計劃,可惜現在?大家都只知道皇帝和?武威王,沒人會知道他的好。

    “我們知道就好。”衛嫻抱住他的胳膊,“走,去?看看你的舅爺爺。”

    太?后娘家姓楊,在?揚州沒人不知道,大宅子門頭也氣派,階前石獅威武,白墻黛瓦,皇親國戚的派頭擺得足足的,但是門前冷清,因為大門緊閉著?。

    蕭元河熟門熟路地去?敲門,往年他到揚州總會來這里一趟,門子都認識他,趕緊打開正門迎他進去?,還能寒喧兩句。

    “殿下和?王妃一起來,老太?爺這下高興了。”

    楊家老爺子高壽,腿腳不太?利索,人還算精神,兒孫滿堂,蕭元河是孫輩,沒端王爺的架子,到了床邊也老老實實行了晚輩禮。

    衛嫻也照著?行了禮,老爺子打量她一眼,笑瞇瞇地點頭。

    “好。”

    聲音十分蒼老。他的模樣與太?后有幾分相似,書卷氣很濃,可以想像年輕時應該也是風度翩翩的書生。他給衛嫻的見面禮是一套刻著?生肖像的金珠。珠子有大拇指大,雕工精美,恰到好處,既符合了她的喜好,又沒太?過貴重,看來一家子沒少打聽京城的事。

    表舅們都是普通商紳,只有兩個表哥中了秀才?,準備來年秋闈科考,表姐妹們大都已經出嫁,聽聞蕭元河帶著?王妃到了,都從夫家回娘家探望。

    楊家的接風宴辦得熱鬧,宴后蕭元河就被幾個小孩子圍住,纏著?他講打仗的事。

    衛嫻看著?他像孩子王似的一手拎一個帶他們去?演武場。

    楊家書香門第,但是孫輩沒一個喜歡科考的,個個都想當大將軍,老爺子迫不得已在?后院建了個演武場,請了幾個教?頭陪這些?小少爺們練武,他們與蕭元河都很親近,他們一邊對練,一邊說著?最近的新鮮事。

    衛嫻則被女眷們簇擁著?逛園子,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不給他丟臉。

    到揚州的第一天,兩人都累得癱倒在?床上?不想動。

    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起床,衛嫻賴在?床上?不肯定起。

    “難得到了這里,你不想逛逛嗎?”蕭元河挖她起來。

    楊府沒那么奢華,都是由?小丫鬟端著?熱水讓他們洗漱,兩個小丫鬟看到他們親親蜜蜜掀開珠簾走出來,不由?得臉紅。她們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般配的一對,以前見過福王,覺得沒人配得上?他,現在?發現,果然還是京城有美人兒,雖說揚州也有,不過到了福王跟前,還不如他長得好看呢。

    小丫鬟們偷偷拿眼瞧著?他們,看見以往冷冰冰的王爺陪著?笑臉哄王妃,好話?說一籮筐。

    王妃真美,不上?妝都美成這樣,怪不得昨日府里幾個少爺看得眼睛都直了,連連失態。

    其中一個小丫鬟愣了神,差點打翻水盆。

    “你們出去?吧。”蕭元河不想讓旁人在?跟前吸引衛嫻的注意力。

    小丫鬟們福身?應是,退了出去?,衛嫻迷迷糊糊還沒醒,正在?鬧脾氣,“水好燙。”

    “哪里燙?”蕭元河直接上?手,擰一擰巾帕替她洗臉。

    她鬧脾氣的時候挺少,只有被人吵醒才?這樣,變得特別嬌氣難伺候,不過蕭元河不管這些?,直接把她收拾妥當后,她也清醒了。

    在?別人府上?做客,是不能睡太?晚。

    剛想溜出門玩,楊家表舅們就帶著?小輩們過來請安,老爺子是長輩,他們倒不會自大到輕視這位皇帝寵臣,位高權重的王爺,等寒喧完,都過去?了大半個時辰,直到蕭元河借口?有差事要辦,這些?人才?離開。

    與他們應酬還是有些?累,衛嫻擔心拿捏不好,全程附和?蕭元河,表演了個夫唱婦隨。

    “倒也不用這樣。”蕭元河暗暗開心,心里美得冒泡,面上?卻?裝模作樣。

    他們手牽手逛揚州城,去?了幾處文人墨客們留跡最多的地方,臨近清明節,不少文人追思先賢,那些?前朝文人留下的刻在?巖石上?的書畫面前都供著?酒,撒有紙錢,地面上?飄著?不少圓圈紙錢。

    衛嫻想起剛去?世的嬤嬤心里不好受,不太?想看這樣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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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你去?個地方,那里肯定沒有這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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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主動摟住他的脖子,他打橫將她抱起,縱身?掠上?樹梢。以前她還會害怕,現在?已經習慣了,還能淡定地從高處俯視山林。

    蕭元河抱著?她落在?一處山頂,那里沒有人,還能看到對前刻在?山壁上?顏色鮮艷的佛像。

    山頂的風很舒服,視野也很好,還十分清靜,他們緊挨著?坐在?巖石上?,安靜地看著?遠處起伏的群山,還有山間奔涌的河流,小得像螞蟻的農人在?田間勞作。

    “要是我們能在?那邊蓋一座別苑多好!”衛嫻突然轉頭看他。

    “我有別苑在?這里。”

    “你怎么哪里都有別苑?”

    “因為我要替舅舅南巡呀,我之?前跟他說不住他的行宮,他就每個城池都給我一座別苑。這次是專門帶你來給舅爺爺畫小像的,這才?住在?楊家,以前我來是住別苑。”

    “那些?孩子怎么跟你這么熟?”

    “誰知道呢,他們一點都不怕我,是不是我還不夠威嚴?”

    蕭元河擺出一個嚴肅表情,衛嫻哈哈大笑。他再怎么嚴肅,在?孩子們眼里就是個有趣的哥哥,并不會怕他,也只有大人們才?害怕他的權勢和?實力。

    “明天開始你要給他們挨個畫像,這么多人,得畫好幾天的。”

    “太?后想看,我只好畫了,回去?之?后就只畫你,好不好?”

    衛嫻知道他不太?喜歡她給別人畫小像,他沒明說,只會亂吃醋。

    楊家老太?爺是個風趣的老人,看到自家妹子的小像,眼睛濕潤,打開話?匣子,說起很多以前的事情,他口?才?不錯,像講故事一樣跌宕起伏,往往讓衛嫻愣住沒往下畫,所以他的小像畫得最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