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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嫁紈绔 第141節

    “殿下,自從去年經過您的教化, 我都改好了,真的不用回憶了。”

    謝昭也算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拖著被酒色掏空的身體, 在蕭元河面?前點頭彎腰。

    去年五月,他被蕭元河打了個半死,怎么?敢再?對他如何,現在他只求這個混世魔王趕緊離開河西?地?界。

    他對他是又怕又恨,完全無力反抗。

    “原來你記得啊?傷好全了?”蕭元河大步走下棧橋,淡淡地?問。

    “好全了好全了。”

    “既然如此,就?把我的賀禮送到河西?軍營去。”蕭元河瞥了一眼那艘橫在運河上的大船, “去年我大婚,你們清河完全沒表示,我知道,這是給?我一個驚喜, 行了,我收下了,你還大老遠送來, 辛苦了,你回去跟你父王說, 我到了清河就?去拜訪他。”

    “是是是,我一定?跟他說。”謝昭欲哭無淚,白白損失一船糧食。

    誰讓他剛才口無遮攔, 告到哪里都他輸,要是讓他父王知道他辦事不力, 肯定?會打死他。

    河西?守將收到一船糧食,十分納悶,來人只說是福王妃犒賞河西?軍,別?的什?么?都不肯說。

    派人去打探才知道事情的經過,守將們都十分高興。

    “福王殿下這行事作風真絕!”

    “殿下南巡,我們總算又能松一口氣,清河是越來越囂張了。”

    “可不是,剛打完仗就?撈過界,他們要造反不成??”

    河西?與清河交界,但是清河地?廣人稀,沃土千里,清河王胃口太大,不滿足于清河,實際上把河西?和?豫州都想納入囊中。他們的日子也艱難,豫州的總督是個新人,更是被他刁難。

    去年打了小半年的仗,他們還在后方蠢蠢欲動,最后還是武威王壓制住他,聽說進京朝賀,他還參了武威王一本。

    這些皇親國戚一天到晚就?想著爭權奪位。

    “那些我們都不管,只是軍備之事一定?要讓殿下知道。”

    碼頭邊上,蕭元河看著船行遠了,才帶衛嫻出艙房。

    “這么?怕他,還不讓我看一眼。”衛嫻看著遠去的三層樓大船,“清河果然是天下富庶之地?,蘇杭怕都造不出這樣的船來。”

    “什?么?怕,我是覺得被他看了掉價。清河王現在這么?明目張膽,居然沒一個報到京城,當?皇帝也怕底下人欺瞞。”

    “你每年出來就?是看這些的?”

    衛嫻知道他每年都有幾個月是離京出巡。名目眾多?,有時候是查貪官,有時候是督造軍備,去年是丈量地?畝。今年帶著她出行,說是去玩,其實他還是在忙差事,每天消失一兩個時辰。

    “嗯,別?人來舅舅不放心,我來會看到更多?真實情況,只好給?他當?耳目。”蕭元河不正經地?摟住她的腰,“掙金珠給?你數。”

    他們坐在去往桃河縣城去的馬車上,馬車是謝昭準備的,也是僭越的大馬車,里面?布置得十分奢靡,地?面?鋪著紅色的絨毛毯子,一股nongnong的香味令衛嫻直皺眉頭。

    她忍不住往蕭元河身邊靠,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氣,安穩剛才受驚的小心臟。

    “你說清河王送這么?一船糧食往京城,是想干什?么??”

    “準沒好事,我半道截了,就?等著看他們怎么?做了。”

    *

    入夜,清河王府。

    因為世子即將大婚,府里張燈結彩,參天古木上都掛著彩綢,清河王世子剛從京城回來沒多?久,因為過于思念蕭詩繪而病倒了,請了不少名醫。

    清河王妃惱怒道:“你這樣子干脆當?上門女婿去吧!”

    “母妃,我都是按你說的做,你就?不能把婚禮提前嗎?”

    “你父王定?好的日子,你說改就?改?又沒幾天,你急什?么??”

    “我當?然著急,母妃難道不急?萬一出什?么?變故怎么?辦?”

    “還有什?么?變故?你別?想太多?。”

    “母妃是不知道嗎?蕭元河今年提前南巡,現在已?經到桃河縣。小弟的船都被他扣了去,幸虧說是送到蕭府的賀禮這才沒被他識破。丟糧事小,要是丟軍備,那就?事情鬧大了。”

    “這你就?別?管了,總之你就?按時前往京城迎娶新娘就?是了。”

    母子兩人關著房門說了半天,清河王在書?房也與幕僚們議了半天。

    “王爺,這可如何是好?”

    “糧食本就?少,現在被奪一船,少不得又再?往南準備,可是就?與福王同道了。”

    清河王也十分惱火:“怎么?偏偏今年來這么?早,還想著在他出來之前悄悄成?事。”

    “要不趁他在外邊,一不做二不休……”幕僚做了個切脖子的動作。

    “風險太大,再?說,他們一行光明正大,很多?人都知道福王攜王妃南游,每個地?方都準備著接駕,哪天到哪地?都有人傳回京城,倉促起事怕是不妥。”

    “可惜!魏家已?經不足為奇,好不容易讓皇帝出手剪去親子的羽翼,這機會太難得了。”

    “沒事,只要謝淙還依賴我們,我們就?有勝算。只是,最近他被困在皇宮,怕是得找個由頭讓他出來才是。”

    “魏家現在到哪了?”

    “大約已?到蘇州,這些書?生怕是吃盡苦頭,對謝錚恨之入骨吧。”

    書?房人互相對視著,這樣的局面?是他們樂于看到的。

    “還是王爺高明,把謝沐攥在手里。”@無限好文,盡在

    清河王自得一笑?。他父王做不到的事情,他必將做到,那個位置本來就?是他們的。

    夜深人靜,一道高挑的身影自清河王府側門進去,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又原路出去,緊接著,又有一隊王府侍衛悄悄出府,馬匹都用布包著蹄,一路奔到碼頭。

    另有一半人帶著幾百個黑衣蒙面?人往桃河縣去了。

    *

    衛嫻晚上吃遍桃河當?地?的美食,與蕭元河走在客棧門外的夜市上消食。他們扮成?普通的少年夫妻,投宿在客棧,她興致勃勃要暗訪民情。

    剛剛開春,夜市還算熱鬧,不過與京城沒法比,一條街從頭逛到尾也不過一個時辰,縣城不大,老百姓的生活也不算富余,時不時看到小乞丐沿街討飯。

    衛嫻心善,給?了其中一個,很快就?被圍起來,好在盡圓提前給?她準備了銅板,她一人給?一個銅板。

    小叫花子們不太滿意,又去圍蕭元河,當?然是什?么?都沒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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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給?他們銅板?”衛嫻不滿地?問。

    “誰讓他們不知足,一個銅板足夠他們今晚吃頓好的了。”

    “一個銅板就?能了嗎?這么?便宜?”衛嫻知道京城里,一個銅板只能聽個響兒,什?么?都買不起。

    “這里是個小縣城,若是他們往遠一些的地?方去買糧食,一文能得兩碗大米。”

    蕭元河經常出巡,各地?物價他是清楚的。若小叫花子不是被人支使過來乞討,那就?是有人故意殘害誘拐孩子來乞討,對這樣的事他是狠心不給?銀子,只給?吃食。

    他招手叫過蕭保寧吩附道:“你去附近買五十個饅頭發給?他們,看著他們吃下。”

    “是,主子。”

    沒一會兒,饅頭分發下去,小乞丐們也散去了,只有一個臟兮兮的小孩子呆呆站在路邊,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剛才他的銅板被大孩子搶走,饅頭也被搶走。

    這小孩不過三歲大,穿著單薄打補丁的衣服,沒穿鞋子,小腳磨出水泡,盡圓趕緊給?他一個饅頭,又塞給?他五個銅板。

    “拿好了,別?再?讓人搶了。”衛嫻彎腰與他對視,“你的爹娘呢?”

    小孩子看著呆,其實口齒還算清晰,“沒有爹爹了,娘病了。”

    “好可憐的小孩。”盡方祈求著望向衛嫻,“夫人,我們送他回去吧。”

    他們僑裝打扮,兩個丫鬟只叫她夫人。

    “老爺覺得如何?”衛嫻對僑裝打扮十分投入,特別?喜歡叫蕭元河老爺。

    年紀輕輕的老爺望了望天,對自己的稱呼十分不滿意,“為什?么?不是爺,還加個老字。”

    “這樣叫比較沉穩。”衛嫻湊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裳。

    他今天穿著一件灰色不起眼的長衫,但是貴氣天成?,所以給?自己加了兩撇假胡子,讓自己變丑一些。這扮相衛嫻笑?了半天,胡子是她親自畫上去的,用掉她半根螺子黛。

    “本老爺同意了,走吧,去看看。”

    小乞丐帶著他們到一處破屋,衛嫻還沒來得及看,就?被他往外推,“你先在外面?等著,我收拾好你再?進來。”

    “是什?么??”衛嫻好奇,偏偏盡圓盡方兩人也幫著蕭元河攔她。

    里面?隱約傳來痛苦的低吟,看來就?是病人痛得受不了但又無力哀嚎。

    蕭元河給?盡圓使了個眼神,讓她先帶衛嫻走,他和?盡方走進那間破土屋。

    “王爺,怎么?辦?”盡方也慌了,萬萬沒想到這里有個產婦。

    “你替她接生。”蕭元河扭頭望向一邊,沒敢看里邊那張破床。

    “我……奴婢不會啊。”盡方傻眼了。

    血腥味彌漫,那產婦看著奄奄一息,都不會用力了。

    “讓她掙到穩婆來就?好。”蕭元河對著暗處做了個手勢,一道黑影飄向遠方。

    衛嫻被盡圓拉到街上閑逛,她把盡圓堵在角落,“剛才那屋里有什?么??”

    “沒什?么?,就?是那婦人病得重?,怕過病氣給?王妃。”盡圓眼珠亂闖,不敢看她。

    “你騙人的時候就?不敢看我,老實點,要不我真把你扔在這里不帶你走了。”衛嫻威脅。

    盡圓害怕她真的丟掉自己,趕緊道:“是臨產的婦人。”

    “情況很危險?”她快步往那邊跑。

    盡圓在后面?追,不敢大聲嚷嚷王妃,只好叫著:“夫人,等等我。”

    她一口氣跑回剛才的小巷,結果被蕭保寧攔住,“王妃,王爺不讓我放你過去。”

    “他要替人接生?”衛嫻好奇起來,“他一個男人能干啥?”

    “穩婆很快就?來,現在盡方正按著他的指導給?產婦接生。”

    “他這都會?”

    “看過書?,”蕭保寧望了望她,“自從六皇子妃有孕之后,主子他就?在看這方面?的書?。”

    “他看這些做什?么??”衛嫻在小巷走來走去,那家伙到底還有什?么?事瞞著她。

    蕭保寧抬頭望天,他怎么?知道主子看這些做什?么?呢。想起被他逼著買這些書?時,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后來還是找了個借口說是大夫學著瞧病,這才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