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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嫁紈绔 第93節

    蕭元河在門邊探頭:“王妃。”

    “干什么?娘讓我們早睡的。”

    “嗯嗯。”蕭元河點頭,“可是我的房間被子?好薄。”

    是夏被,還沒把?冬被收拾出來,以前?這院子?只住他一個,他現在住的屋子?都是夏天納涼用的。

    “我給你找一床新?冬被就?是了。”衛嫻上次住過這里,熟知屋里的格局,干凈被子?都放在一個置了干燥香的箱籠里。

    蕭元河略有些失望,撓著門框看她走來走去。

    難道,那些話本?子?真的會教壞人?他現在就?很想跟她躺在同一個暖暖的被窩里,讓她枕在他的手臂上入睡。

    或者,還能做一些別的事情。

    他的腦海里老是閃過書上的畫面,她的細腰,她的纖細頸項,她柔軟的手指……

    不行,不能再想了,蕭元河轉身就?走。

    “喂,你怎么不抱著被子?過去?”衛嫻氣得鼓臉。什么嘛,還要她抱過去,就?這還故意?跑過來。

    門外侍候的嬤嬤掩嘴而笑,每次福王殿下?和王妃來,這院子?又熱鬧起來。走廊要一直亮著燈,地?籠也要燒起來。其實并不冷,王爺怕是尋借口往王妃身邊湊呢。

    嬤嬤見衛嫻抱著厚厚的錦被跨過門檻,趕緊迎上去,接過來,“王妃,讓老奴來。”

    這是蕭元河原來住的院子?,里面的嬤嬤都是自小?看著他長大的,最明?白他的心思,替他說著好話,“咱們殿下?從小?就?不能著涼,今夜得蓋得厚實些,還得防他踢開被子?。王妃可要看好他,別讓他著了涼。”

    “病西?施不成?”怎么比她還容易生?病?

    “王妃,殿下?當年?出世時正是兵慌馬亂,陛下?正需要公主?支持,難免看顧不上,讓咱們殿下?未滿月就?著了一場大病,差點沒救回來。后來也是大病小?病不斷,武威王狠下?心讓他習武,情況才好些。”

    嬤嬤絮絮叨叨,衛嫻也聽過蕭元河小?時候的事情,好像還有道士說他活不過弱冠,是以太后還有陛下?以及長公主?都對他十分縱容,也就?武威王對他嚴厲些。

    也不知道那道士說的是真是假,她也有點擔心,索性?吩咐嬤嬤再去抱一床冬被過來。

    “怎么?”蕭元河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熱氣,長發濕漉漉地?披著,看著床上兩床厚被,一時沒反應過來,“現在還不到蓋兩床被子?的時候。”

    嬤嬤一邊鋪床一邊笑:“王妃也蓋一張呢。”

    說著趕緊取過干帕子?要替他擦頭發,想像他小?時候那樣包住他的頭,不過他長得太高了,嬤嬤已經包不住他的頭了。

    “我來吧。”衛嫻走過去,好笑地?取過帕子?。

    今晚,蕭元河難得的穿著一件淺水色的寢衣,略厚,袖口鑲了一圈白色絨毛,領子?也鑲了白絨毛,唇紅齒白,襯得他比實際年?紀看著還小?些,像是年?畫里長大的金童。

    只不過后背讓頭發洇濕了,他正抬手去撓。

    “快過來。”衛嫻鋪開帕子?朝他走過去。

    他扭頭就?跑。

    兩人一個追一個逃,在屋里上串下?跳,笑聲不斷。嬤嬤搖了搖頭,原來王妃也跟殿下?一個性?子?,愛玩愛鬧。

    嬤嬤悄悄退下?,還將門關好。

    終于追累了,衛嫻咸魚似地?躺在床上,把?手上的帕子?扔過去,“跑啊,你自己擦吧。”

    蕭元河披頭散發裝鬼,輕輕飄過來,他突然發現功夫好,在衛嫻面前?多有意?思,能讓她多動腳,多跑動,多動動身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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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嫻太累了,直接鉆進被窩,將自己蓋好,只露出眼睛,閉眼睡覺,忘了自己是來防止有人踢被子?的。

    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蕭元河自己弄干頭發換了衣裳之后,才發現這家伙睡得正香。

    “你就?是來折磨我的吧?”他無奈苦笑,彎腰蹲在床邊,仔細端詳她的睡臉。軟被之下?,她露出個腦袋,面容雪白,在燭火下?線條柔和。

    她睡覺時,嘴巴會微微張開,露出潔白小?巧的門牙,挺俏的鼻子?一起一伏,圓眼閉起來了,濃密的睫毛在臉上留下?陰影。

    看得久了,他喉結滾動,胸腔被躁意?填充,喉嚨癢得難受。

    迅速起身,跑進凈室沖了個涼水澡,瑟瑟發抖的鉆進被窩,用被子?把?自己卷成條蟲形狀,緊緊束住自己的手腳。

    “衛六,你等著!”他咬牙切齒,碎碎念,直到睡著。

    天光將亮的時候,衛嫻醒來,察覺到身邊暖烘烘的,猛地?睜眼,這才意?識到昨夜為了防止蕭元河踢被子?而在他房中歇下?,結果睡得沉沉的。

    側頭一看,好嘛,這家伙把?自己卷得緊緊的,這時候正老老實實的睡著。

    睡著的蕭元河沒有平時那么讓人牙癢,很乖巧。

    衛嫻湊過去,仔細打量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此時無害極了,眉骨鋒利,鼻梁高挺,似乎是做了不好的夢,嘴角下?彎,時不時嘀咕一聲,臉上皮膚白凈,臉部輪廓很深,下?巴略尖,衛嫻感覺他有點瘦了。

    她伸指描了一下?他的臉,指腹在他臉頰上捏捏戳戳。

    “干什么?”本?來沒醒的人也被她戳醒了,起床氣略重。

    衛嫻被抓包,有些尷尬,趕緊收回手,卻被他啃住指尖。

    本?來,蕭元河想抓住她的手腕的,但?是把?自己卷得太緊,手沒能快速伸出,只好上嘴。

    衛嫻只覺得溫熱從指尖傳來,轟燃在腦海里炸出煙花燦爛,暈暈乎乎了。

    蕭元河緩過神來,放開她,若無其事地?滾了兩下?,從被子?里鉆出來,揉了揉眼睛抱怨,“這么早就?起。”

    平時他才不會現在起床。

    “今天要搓圓子?過冬至。”衛嫻趕緊翻身下?床,遠離他。

    這家伙聽說起床氣很大。

    蕭元河見她閃得快,也下?了床,走到她跟前?,“王妃,侍候本?王洗漱。”

    “你自己做。”衛嫻嫌棄到不行,“多大的人了,還要人侍候。”

    話雖這么說,她還是跟在他身后去了凈室,發現里面一片凌亂,“怎么回事?”

    昨晚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她進來放置巾帕的時候有收拾了一下?。

    蕭元河掩飾著快速收拾,“不用你侍候。”

    邊說邊飛快洗臉。他忙完輪到衛嫻,她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經收拾整齊了。

    他們兩人其實都不需要人近身侍候。

    收拾好去給長公主?請安,三人一起用了朝食,然后開始搓圓子?。

    午膳吃湯圓,午后蕭元河就?拎著兩盒圓子?帶著衛嫻進宮謝恩。

    畢竟挑了大船,還是要意?思一下?。

    冬至是個大節,宮里也熱鬧,準備的宴席也很豐盛,因為還沒散朝,他們先去看了太后,陪她用了朝食。

    太后有陣子?沒見他們,拉過兩人一通打量,滿意?道:“胖了。”

    “祖母,哪胖了?”蕭元河不服氣。怎么他覺得自己瘦了。

    “不說你,阿嫻是圓潤了些。”

    他抿嘴一笑:“可別這么說。”

    他還記得她不喜歡別人說她胖。其實她也不是胖,就?是因為臉圓,令人誤會。她手臂很瘦,手指也纖細,抱起來很輕,還得再養胖些。

    衛嫻臉紅:“是王府的廚子?手藝太好。”

    “哎喲,宮里的廚子?不好?”太后嘖嘖道。

    陪坐的皇后與衛嫦也笑了起來。

    衛嫦小?腹微隆,披著一件厚披風安安靜靜地?坐著,此時以帕子?掩面,笑彎了眉眼。她也是知道自己meimei不喜歡人家說她圓潤。看到蕭元河護短的模樣,也替她高興。

    “你們就?留在宮中,宮宴之后再回去,你們的娘晚些時候也會來。”太后已經派人去公主?府,“熱鬧一回,我們也搓圓子?。”

    說著話,皇帝已經下?朝,來給太后請安,太后責怪他把?人派出去辦差,現在謝澈謝梧都不在宮中,也不能一起吃圓子?。

    “也不知道他們如?何了,天寒地?凍的,澈兒?身子?骨又不好,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回來。”太后絮叨著。

    衛嫦也偷偷瞥向皇帝,她實在太想念謝澈了,最近收的到信都是五天之前?的。

    “他們會回來的。”皇帝給了準話。

    *

    千里之外的白玉山脈,謝澈用千里鏡觀察西?狄王城。

    冬至是西?狄人的火神節,對他們來說也是個重要的節日,王城中燃起熊熊烈火,形成一個火焰圖騰,十分壯觀。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隊隊騎兵整裝待發,謝澈要看的就?是那些軍隊的動向。

    時間緩緩流淌,他趴在冰冷的山巖上,全神貫注,其他人也安靜屏息等待他下?令。

    寒風呼嘯,空氣中甚至帶著燃燒松脂的氣味,可見他們離王城有多近,稍有不慎就?會是滅頂之災,所有人都提起精神。

    蕭敬臣坐在一邊煉功,雙眼閉著,眉毛上落了不少雪粒。

    何御舟此刻也是激動異常,薄唇緊抿,手里緊緊握著一把?長刀,指尖泛白。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西?狄軍依舊沒有動靜,所有人都咬牙等著。難道計劃被識破了?

    風雪也越下?越大,所有人肩頭都落滿了雪。

    距此百里外的流沙關,衛國公坐在關口城樓上,前?面放著個火盆,他披著厚斗篷,精神抖擻,幾個副將圍坐一邊,火盆對面是一幅沙盤地?圖,上面插著小?旗。

    “馬匹情況。”他話剛出,負責馬匹的白袍小?將就?猛地?立起,“回大人,已經前?行至玉山東面,由茶道進入流沙河上游。”

    “好!”他擊掌,“今天至關重要,我們這邊也要提起精神來,嚴防有人從此處流串。”

    “大人,蕭二爺怎么處置?”有人問。

    前?天,這位功勛之后想沖關而逃,當場被抓獲。

    “看好了,別讓他搗亂,也不用給太好的吃食,就?讓他餓不死就?行,回頭將人送到流放地?。”

    “可是他在流放路上逃走,還送流放地??”有人不解地?問。

    衛國公擺了擺手:“要是回京,一來一回審來審去,老王妃必然會拖個兩三年?,還不如?直接送人過去,跟陛下?再討個刑名,讓他回不了京城。”

    “萬一有人以此彈劾國公怎么辦?”有人為他擔心。蕭家的事誰也不敢碰,若不是蕭二爺跑到這,估計還真讓他逍遙法外,也只有衛國公有膽子?抓他。

    “畢竟是武威王的親弟弟,陛下?也不能把?他如?何,眼不見心不煩,讓他好好呆在流放地?就?是了,派多些人看管,只要他不死,窗戶紙總還是在的。”

    衛國公捏了捏衣袖,那里面有封信,說衛嫦有孕,他也要為外孫積點福啊。

    他開始想念京城,想家了。他一個文臣跑來打仗,也就?陛下?對他如?此信任,但?凡換個皇帝,他就?是個罪臣。

    也不知道京中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