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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嫁紈绔 第41節(jié)

    蕭元河松了口氣,趙笙笛果然沒讓他失望,蕭敬臣的一個晚上換一條密道入口,這交易劃算。

    衛(wèi)府護(hù)院到達(dá)時,只看到滿地黑衣死尸,沒找到福王,心?頭一緊,要是福王出了事,那可是天都會塌。

    “快去找!”

    護(hù)院統(tǒng)領(lǐng)又慌又急,趕緊返回衛(wèi)國公身邊,在他耳邊低語。

    “你說人不見了?”衛(wèi)國公也急了。

    今夜要是救不回蕭元河,天下會大亂,“你們?所有人都去找!”

    蕭元河拽著周緒像拽一條死狗,招遠(yuǎn)侯被他拖著在漆黑的密道里奔跑,皮膚擦過凹凸不平的巖壁,疼得他嚎叫不已。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終于跑出密道,跑到了外面,四周靜悄悄的,月光清冷灑下,從高處望去,一片低矮瓦房在山下排開。

    “殿下你看那邊,射月臺!王府在那邊。”

    從山上能看到福王府,射月臺上的大鼓在月色下清晰可見。

    寅時末,大家都困到了極限,這時候看到熟悉的王府,都放松下來,東倒西歪坐在地上。

    “殿下,你的傷怎么樣了?”蕭保寧看著蕭元河身上的血跡和蒼白?的臉,憂心?重重。

    “怕是要留疤。”

    蕭元河咬牙褪下半邊衣袖,忍痛往肩膀上見骨的傷處灑了點(diǎn)金創(chuàng)藥粉,“還好沒毒。”

    兩?個暗衛(wèi)執(zhí)弓警惕地望著四周,直到確認(rèn)安全。

    “還好及時趕上了,小舟哥果然是條英雄好漢!”蕭保寧一邊替他披好衣服,一邊興奮道。

    蕭元河背靠山石,閉目養(yǎng)神:“你找到他了?”

    “嗯,他說隱崖接手生意不能壞了規(guī)矩,他佩服王爺?shù)乃鶠椋?派出來的死士不多?,只是他沒想到會另外有別的殺手組織,他的人現(xiàn)?在還被扣在刑部。”

    “多?少人。”

    “三個。”

    “銀針拿到手了嗎?”

    “他要三個死士活著回去再送來。”

    *

    夜色明暗相間?,窗前合歡樹搖晃不止,落花無數(shù)。

    衛(wèi)嫻翻來覆去睡不踏實(shí),最后逼得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這才漸漸睡得沉了,夢里又被蕭元河帶血的臉驚醒,喘息著猛然睜開眼睛。

    抬手時發(fā)現(xiàn)?被子被壓住一角,側(cè)頭一看,蕭元河趴在床邊,睡得正香,墨發(fā)鋪在錦被上,柔黑順滑,猶帶著濕潤的水汽與若有似無的皂角香氣。

    “你怎么在這?越獄?”

    她伸手搖了搖他。

    “嗯,越獄了。”蕭元河抬頭朝她燦然一笑,“王妃害怕嗎?”

    他的眼睛很亮,像漆黑的夜,帶著一絲黎明前的純粹黑暗,靜靜地凝望著她。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要被這樣純粹的黑色吸進(jìn)去,迷失自?我。

    “我怕什么,反正是你要自?己跑回來的,又不是我劫獄。”

    所幸她很快就清醒過來,擁被坐起?,月光從窗格灑入,昨夜飛入的螢火蟲熟門熟路地在房中飛舞,然后停在床邊帳子的金鉤上,探頭探腦的望著房中的兩?個人。

    蕭元河哈哈大笑,伸手緊緊將她擁進(jìn)懷里。

    第41章

    窗外月色清冷, 屋里卻?是暖意融融,一顆夜明珠擺在榻邊小方桌上,柔和白?光灑滿屋, 映得床榻上擁抱在一起的人。

    “干嘛呀?”衛(wèi)嫻不高興地推開他,端正坐直, 杏眼?圓瞪。

    蕭元河隨意往坐屏邊的美人榻上一坐, 咧嘴一笑,顯出幾分無?賴模樣,“我高興。”

    他手上把玩著一塊翠綠的玉扳指,墨發(fā)披在身后,懶洋洋坐在那里,眼?角眉稍皆是笑意。

    衛(wèi)嫻也不知道他越個獄還這么高興,簡直是天不怕地不怕。

    “王妃, 你真聰明,幸虧有?你。”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承諾,“明天我就替你看賬冊。”

    “怎么是替你,是福王府的賬冊。”衛(wèi)嫻犯困, 不想理他半夜發(fā)瘋,躺了下去,拉高錦被, 只?露出一雙眼?睛。

    蕭元河也在美人榻上躺好了,單手支著下巴, 后來臉一白?,悶哼一聲,換到另一頭。@無限好文,盡在

    漸漸地, 屋里安靜下去,衛(wèi)嫻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醒來時,蕭元河已經(jīng)不見了。

    等她收拾好出來,發(fā)現(xiàn)他居然真的在偏廳看賬冊。廳里坐著十幾位老?者,見她進(jìn)?來,紛紛起身行禮,“見過王妃。”

    他們都是店鋪掌柜,賬冊早就理好堆在案頭,這時候只?是等她出來認(rèn)個人。

    衛(wèi)嫻這才發(fā)現(xiàn)時辰已晚,巳時過半臨近午時。雖然以前她經(jīng)常睡這么晚,但是如今情況不同,這些掌柜最年輕的也有?六十,讓老?人候著,她臉頰都羞愧得發(fā)燙,更?何況他們還要給她行大禮,驚得她側(cè)開身。

    “諸位都是老?掌柜,我年輕,往日里也沒學(xué)?過執(zhí)家之道,以后還要仰仗掌柜們。”

    掌柜們望了眼?端坐主位的王爺,心里嘀咕,以往這位爺可從來不管賬冊的事,今日卻?召他們來,沒幾個時辰就把?賬對好了,著實(shí)讓他們吃了一驚,心里更?是忐忑不安,還以為王爺年輕,不懂庶務(wù),在些許小事情上他們也有?疏忽,這下是再?也不敢怠慢。

    “過幾日你們把?往年的賬冊都送來。”

    蕭元河朝衛(wèi)嫻伸手,牽著她的手拉到自己身邊。

    今日他打扮得有?些隆重,雖然沒換成親王禮服,但是那一身玄色外裳絕不是普通人能穿的料子,衣擺用?金線繡著海浪紋,金色浪花若是穿在別人身上定然顯得俗氣,而他卻?不同,更?增添威武嚴(yán)肅。

    衛(wèi)嫻收回目光,在他身側(cè)落座。

    煙霞端上熱茶,她輕輕端起,以茶盞遮擋,瞄了身邊人一眼?。

    這是在做什么?

    蕭元河湊過來咬耳朵:“我說話算話,不像有?些人,不守信用?。”

    “我怎么不講信用?了?”

    兩人在主位交頭接耳,掌柜們面面相覷。聽說衛(wèi)家六姑娘也是個不懂管家的,這府里以后不會是王爺看賬本吧?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所有?人都提心吊膽,想起福王用?鞭子抽人的混世魔王樣,頭皮發(fā)麻,現(xiàn)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們都下去吧。”

    終于,上頭傳來懶洋洋的聲音,于他們而言當(dāng)真有?如聽到了仙音。

    掌柜們趕緊起身,就怕起晚了被叫住問話。

    等人走遠(yuǎn),衛(wèi)嫻才出聲,顧左右而言他,“他們這么怕你,肯定不敢干壞事。”

    “這可難說。”蕭元河揪住剛才的問題不放,“有?些人不守信用?,當(dāng)然會怕。”

    “我哪有?不守信用??”夜里還說她做得好,結(jié)果現(xiàn)在就興師問罪,果然心思難測。

    蕭敬臣看著兩人又要開始斗嘴,趕緊上前,“殿下,您該喝藥了。”

    衛(wèi)嫻豎起耳朵,喝藥?

    蕭元河就坐在那里等她發(fā)問,結(jié)果她什么都沒問,起身道:“既然王爺把?賬本都看完了,此間沒我什么事,先告退了。”

    說完趕緊走了。

    蕭元河:“……”

    怎么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哪怕問他是不是受傷了,昨晚怎么越獄的,這些她居然都不問!

    他伸手端起藥碗一飲而盡,爽快得蕭敬臣愣在原地。

    以前讓殿下喝藥簡直像是軍營被敵襲,兵慌馬亂,這次居然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看什么?”蕭元河放下藥碗,起身理了理寬大的袍袖。

    蕭敬臣結(jié)結(jié)巴巴:“沒,沒看什么。”

    昨夜的行動他沒參加,但也知道當(dāng)時的兇險,本以為殿下今日定然會很忙,誰知道他居然跑這里來看賬冊,完全不提昨夜的事情,奇怪的是,宮里也沒消息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衛(wèi)嫻回到正殿,還沒坐穩(wěn),外面就傳長公主來了,趕緊起身去迎。

    “娘,你怎么來了?”

    提裙跑下石階,扶著長公主的手臂緊挨著。

    “來看看你們,被嚇壞了吧?元河那混賬小子呢?”長公主氣得不輕,即便壓下怒氣,也是威嚴(yán)氣勢十足,“我昨日就去了趟普渡寺,回來聽到這等大事,差點(diǎn)沒嚇得暈過去。”

    “娘是剛回來?”衛(wèi)嫻示意盡圓趕緊去通風(fēng)報信。

    長公主在椅上坐定,嘆了口氣,“本來還想齋戒幾日,去去你父王身上的殺伐之氣,誰知他半夜就被急召入宮,我就是想齋戒祈福也不是這個時候。”

    “娘,你別急,王爺很好,沒事的。”

    “我怎么聽說他傷著了?傷得可嚴(yán)重?”

    “我……”衛(wèi)嫻還沒回答,蕭元河的聲音就從外面?zhèn)鱽恚澳铮憧苫貋砹耍≡?不回來您可見不著我了。”

    “混賬東西,一天都不得安寧!”長公主氣得起身,到處尋找稱手的東西抽打他,“這親是白?成了吧?”

    她實(shí)在是不知道自己這兒子像誰,她自幼守禮,武威王也是克己復(fù)禮之人,唯一兒子卻?是天不怕地不怕。

    “娘,我好著呢。”這次蕭元河主動伸臉過去。

    長公主反而舍不得打了,輕輕扇了扇他的臉,“孽障。”

    衛(wèi)嫻總算知道蕭元河是怎么養(yǎng)成現(xiàn)在的性子了,長公主根本舍不得打他。

    沒過多久,六皇子和十一皇子也來了,三人進(jìn)?了書房,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午膳也沒吃,衛(wèi)嫻和長公主終于同桌吃了一頓飯。

    “娘,今日是jiejie生辰,我能不能進(jìn)?宮?”

    午膳過后,衛(wèi)嫻乖巧地陪著長公主在庭院合歡樹下閑聊,輕聲哀求。

    “我也要進(jìn)?宮,一同去就是了。”長公主摸了摸她的發(fā)頂,“你放心吧,元河既然出來了,我就不會讓他再?進(jìn)?牢里去。”

    衛(wèi)嫻懸起的心總算落下去,挨著長公主坐著,臉頰貼在她膝上,“娘,你真好。”

    這種有?靠山的感覺真是好極了,就像以前她在家里時,爹爹會不問緣由地站她這邊,她永遠(yuǎn)可以依靠他,現(xiàn)在,她可以依靠長公主。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不行,總要自己一個人面對困難,但是她希望自己沒有?足夠能力自保的時候,有?人護(hù)著她。

    “傻孩子。”長公主捏了捏她的臉,“你昨日做得很好,即便是我在,也不能做得比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