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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嫁紈绔 第17節

    衛嫻見他臉紅,起身走近打量,嘖嘖兩聲,還沒等她再說話,蕭元河就捂住她的嘴巴,手指豎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時候,衛嫻也察覺到有人在聽墻角,她眼神示意蕭元河快把她放了。

    兩人摟在一起,蕭元河灼氣的氣息拂過她的頸側,還帶著淡淡的酒香,令她不由得微微顫著。

    不過,他們沒培養出默契,蕭元河看不懂她的眼神,低頭湊在她耳邊小聲說:“有幾批人,看來,我們得演一場戲。”

    灼熱帶著酒氣沖刷耳廓,衛嫻臉頰發燙,用力掙脫,瞪大眼睛站在床榻邊,壓低聲音:“演戲就演戲,你靠這么近干什么?”

    “不靠近怎么作戲?”蕭元河突然喘了一聲。

    衛嫻一手抵在他胸前:“停。”

    同時輕哼一聲,那聲音婉轉嬌媚,能讓聽到的人酥掉半邊身子。

    寢殿所有的窗下都有幾道身影,他們聽了一會兒又互相對視。

    窗紙上燭火搖曳,聲音斷斷續續,有個人大著膽子戳破窗紙望進去,只見紅紗帳動,帳中人影起起伏伏。

    第21章

    衛府一地的紅色炮竹紙皮被夜風吹得揚起,在庭院角燈的照射下,像花瓣飛舞,衛嫻原來住的院子冷清了下來,屋內沒有燈光,只有院里的四角宮燈被點燃。

    衛國公低著頭,背著雙手緩步走在庭院中,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委屈。

    對女兒出嫁十分不舍且不習慣,白日里沒表現出來,到了夜晚就睡不著了。

    “國公爺。”突然一道黑影從房頂飄下,落在他面前,拱手行禮。竟是衛嫻的車夫。

    江湖中人輕功了得,來去自如,衛府的護衛們完全沒有察覺,就連站在院外的隨從都沒發現有人出現。

    “老何,你怎么回來了?阿嫻可好?”

    “國公爺放心,小姐沒事。”

    老何恭敬地立在那里,他是六年前來到衛府的,那時候衛嫻年紀還小,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他女兒若是不死,如今應該也有這么大了。

    兩個老父親在寂靜地庭院里相對無言,站了一會兒,衛國公才召人送來兩壺酒,與老何坐在庭院那顆巨大的海棠樹下對飲。

    夜風吹落的花瓣飛舞著,有一片飄落在圓石桌上,色澤嬌艷。

    衛嫻小時候喜歡在花樹下賞月,看他們在夜里偷偷喝酒,還會惡作劇一般把丫鬟們撿的花瓣從迎風處拋散過來,快樂大笑。

    老何看著她,總會想起自己的女兒。

    “老何,你之前說過六年之后你要走,現在還走嗎?”

    衛國公覺得有些可惜,老何的武功高強,他本想留下他傳授幾招給府中護院,無奈老何挑了挑去沒看到滿意的。

    現在他要去找人尋仇肯定是有去無回,還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老何緩緩放下酒杯:“我始終欠國公爺一條命。”

    衛國公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當初救你也是阿嫻的主意。”

    那年,他們父女郊外踏青,偏偏阿嫻眼尖,看到河邊有人躺著,叫隨從去救人。

    他們救人時倒是沒想過要人報恩,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老何到底是因他們獲救,對他們一直十分感激。

    只是他一直不肯說仇人是誰。江湖和朝堂從來都是涇渭分明。

    老何沉默不言。

    “喝酒喝酒,今天是阿嫻的大喜日子,也該請你喝杯喜酒。”

    衛國公把空了的酒杯滿上,沒再提掃興的事。江湖到底不是他熟悉的領域。

    *

    福王府,寢殿。

    衛嫻一邊犯困,一邊意思意思發出點聲音,趁兩人靠近的時候小聲問:“還有人嗎?”

    怎么沒完沒了的?

    蕭元河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側耳傾聽,外面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趕緊翻身下床。

    “人都走了。”

    衛嫻松了口氣,癱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喂。”蕭元河彎腰伸手指戳了戳她的臉,沒有反應,“這么快就睡著了?”

    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想把她直接卷著鋪蓋放到矮榻上,又覺得不夠光明磊落,不是大丈夫所為,可是讓他睡矮榻又不服氣,最后他只好坐到桌邊,盯著桌上的酒。

    他們合巹酒都還沒喝呢。

    一夜過去,衛嫻神清氣爽,八個宮女捧著東西進來侍候,盡圓盡方兩個陪嫁丫鬟將托盤放在床邊的腳榻上,暗暗打量她,盡圓心里有些納悶,她聽說新婚夜特別累人,怎么看姑娘精神這么好,倒是王爺精神萎靡。

    其他宮女也悄悄對視一眼。

    這些宮女以前都是在公主府侍候,因為蕭元河大婚,長公主才派過來的,這八個是在屋里侍候,還有更多的在院里聽命。

    “你怎么回事?”

    衛嫻洗了臉,換了衣裳,神清氣爽地繞過屏風看見蕭元河眼下淤青地坐在那里,宮女也不敢催他。

    新婚第二日要給婆婆敬茶,還要去武威王府請安,事情多著呢,現在時辰都晚了。

    雖然長公主對她很好,但是,她不想讓別人說她壞話,況且她聽說武威王府里的祖母很嚴厲,搞不好會被立規矩。

    她可不想被立規矩。

    “殿下請更衣。”兩個宮女手里捧著托盤,恭恭敬敬行禮,隱約有催促的意思,看她們的穿著打扮,應該是長公主身邊的宮女。

    衛嫻掃了一眼屋里的八個宮女,她們手腳麻利,有序地忙碌著。

    而宮女們也悄悄觀察她,兩個宮女將銅盆等物放到架上,兩個收拾燭臺開窗通氣,另有兩個宮女迅速到床邊收拾疊被,掀開大紅錦被,愣住了,互相對視。

    衛嫻坐在梳妝臺前,由著盡圓將她的墨發梳成婦人髻。盡圓上下打量她,手上棒著牙梳,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機靈勁哪去了?難道是因為換了地方睡不好?

    “姑娘,真的不需要沐浴?”她昨夜沒聽到叫熱水,真的不需要嗎?盡圓壓低聲音悄悄問。

    衛嫻擺了擺手,她從不在早上沐浴。本以為她會認床,結果昨夜倒是睡得挺好,蕭元河挺會享受的,躺在那張床上仿佛躺在云堆里。

    反應慢半拍,過一會兒她才意識到盡圓在擔心什么,臉頰飛速發燙,很顯然,昨夜的戲很成功。

    那應該是能忽悠過去的吧?

    衛嫻這么想著,余光瞥向蕭元河,正好撞上他瞪過來的目光,狡黠且蔫壞,她剛想開口就被他搶了先。

    “王妃,過來,侍候本王更衣。”

    蕭元河想到怎么扳回一城的法子,心情好轉,起身立在那里,身姿挺拔,俊臉帶笑,得意洋洋。

    衛嫻:“……”

    長這么大,她就沒侍候過人,都是人侍候她。果然成親沒好事!

    殿里宮女們面面相覷,盡圓盡方兩個小丫鬟心里更是緊張。姑娘連衣裳都沒縫過,怎么會知道男子的衣裳如何穿著?

    “嗯?”發現她不動,蕭元河微皺眉頭站在那里,紅色里衣包裹著他挺拔的身姿,里衣紋底繁復,樣式華麗,他張開手臂時,還能看到身側系著結扣的絲帶。

    婚服比常服還復雜,上面絲帶結扣都有寓意,更不用說,蕭元河的婚服是宮中嬤嬤親自穿上去的,對于沒縫過衣裳的衛嫻而言那是難上加難。

    她心里暗暗咬牙,但是顧及面子,只能忍了,她緩步上前,伸手環住他的腰身,指尖觸及里衣下擺,發頂抵在他的下巴。

    一陣馨香襲向蕭元河,他只好往后仰頭,身體發僵,心跳加速控制不住想要逃,手指不自覺蜷起,呼吸也急促起來。

    心怦怦直跳。

    衛嫻正在懊惱,有個結扣怎么也解不開,手指不好著力,貼著他的腰身,她手指一沾上,蕭元河就亂動,里衣料子絲滑,結扣系得緊些,他一動就她的手滑掉了。

    “別動。”

    衛嫻環得緊些,語氣微微帶著點壓制不住的笑意,溫聲軟語,她發現蕭元河怕癢,下意識去捏他的癢癢rou。

    “你來!”蕭元河終于受不了,轉頭對候在一旁的宮女下令,末了還故意氣衛嫻,“王妃笨手笨腳。”

    看著全程的宮女們抿嘴憋笑。王爺和王妃真般配!

    第22章

    長公主府,喜慶的紅絳還綁在樹上,宮女們在灑掃,地上的鞭炮紙堆了好高,雖然新房不在這邊,但是蕭元河原本住的院子還是打扮一新,窗明幾凈,屋里都換了新物件。

    正院里的桂花盛開,花香甚濃,長公主今日起得早了,如今在房中翻看昨日的禮單。

    嬤嬤附在她耳邊一陣耳語,她初時微訝,聽到后來,苦笑搖頭:“這個小滑頭,倒是會作戲。”

    “那外頭有人傳了閑話如何處理?”嬤嬤拿不定主意。

    昨夜聽墻角的人不少,有老王妃的,有陛下的,還有太后的,最令人沒想到的是還有蕭家幾位爺的屋里人。

    長公主淡淡瞥了嬤嬤一眼,嚇得嬤嬤自己打自己一嘴巴:“瞧老奴糊涂了,殿下勿怪,老奴這就去安排。”

    福王府里侍候的人是該換新的了,什么人都能混進去,沒的亂嚼舌根。

    “王爺在哪里?”長公主放下禮單。

    她難得與夫君團聚,怎么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了?

    “回殿下,北郊大營張將軍請王爺閱兵。”貼身宮女映荷捧茶上前,輕聲回話。

    長公主嘆了口氣,沒說什么,她身邊幾個宮女臉上憤憤不平。

    誰不知道張將軍是老王妃的親侄兒?每次王爺回京,總會上折子說京郊守衛擔子重,怕有疏漏,請久經沙場的王爺幫忙訓練,軍國大事,陛下自然不能不管,向來會同意,只是一去就待好些天,一來二去,京郊大營倒是兵強將勇,士氣大漲,獨留長公主吃這悶虧。

    王爺也真是的,一提到用兵,就什么都忘了,若不是福王殿下大婚,說不定還會被他拎去軍營歷練。

    “殿下,福王殿下和王妃來請安。”

    門外小宮女來報,站在屋外傳了消息進來。

    “請他們進來吧。”長公主示意映荷收拾桌面。

    門外,衛嫻鼓著眼睛不理蕭元河,就在剛才,這家伙說她笨手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