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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嫁紈绔 第8節

    “jiejie回來了?我去看看。”衛嫻許久沒看到jiejie,轉身想出去,誰知門外,衛嫦已經帶著眾人進了庭院。

    她身邊跟著不少人,都跟衛府沾親帶故,明著說是來探病,暗里也不知道是來做什么。

    衛嫻暗暗搖頭,jiejie心性單純,容易被人說動,她沒打算跟她說出實情。

    “爹爹剛歇下,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衛嫻挽著衛嫦的手臂,親昵地蹭了蹭:“jiejie,咱們去你院中說話,也好請jiejie們飲茶敘話。”

    在場之人看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驚慌之色,不過她一直神色淡然,就像以前一樣,既沒有將要定親的喜悅,也沒有將要嫁給紈绔的憂慮。

    眾人心里難免失望,想看的沒看到。

    衛嫦的院子離得不遠,她出嫁后,院子沒再住人,不過也收拾得極干凈,庭院里還有些名品牡丹,這時也開得正好。姐妹倆攜手走在前面,其他人走在后面。

    她欲言又止,幾次想把話題引到meimei的親事上,都被衛嫻巧妙引開,其他人也xiele氣,散開賞花去了。

    兩人進屋之后,衛嫦拉著meimei坐自己身邊,輕聲問:“你的親事是怎么回事?怎的如此突然?我正尋思著替你找找合適的人家。”

    六皇子的同窗中有幾個家中有弟弟尚未婚配。

    “jiejie,我自有主張,爹爹也同意了的。”

    “你心悅福王?”衛嫦吃了一驚,除了這個,她想不出其他原因來。

    這怎么能成呢?福王頑劣不堪,鬧市縱馬還傷人,可見跋扈,meimei嫁過去還不得吃苦頭?

    “我還聽說,他專打世家子,如今京中有哪家公子沒跟他結仇,就宮里那幾個皇子,也是對他頗有怨言。”

    衛嫦也是真的擔心meimei。在她看來,蕭元河不是良配。

    “是不是他干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衛嫦往一個嚇人的方向想,頓時站起來,“不行,我得找六皇子去勸勸陛下,讓他收回旨意。”

    “jiejie。”衛嫻將她按坐下來,“他沒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是自愿的。”

    “真的沒有?”衛嫦上下打量她,發現她今天打扮的尤其漂亮,想起自己的貼身宮女打探來的消息,滿臉狐疑。

    衛嫻知道她沒有壞心,只是從小被祖母寵著,往端莊嫻靜世家女的方向培養著,想問題容易人云亦云。

    別人說蕭元河不好,她就覺得蕭元河不好,很少自己拿主意。

    “jiejie,放心吧,有爹爹在呢,我信得過爹爹的眼光。六殿下也來了嗎?”衛嫻沒讓她在這上面多想,轉移話題。jiejie眼里都是六皇子,無奈心意互不相通,兩人相敬如賓,想要的琴瑟和鳴是沒有的。

    衛嫦果然被繞開,臉上羞紅:“來了,不過找哥哥們去了。”

    來之前還跟她說了好一會兒軟話,她倒不知道他何時學得這些哄女孩子的話。

    *

    皇宮,景和帝召來欽天監,讓他測算吉日。蕭元河還沒走,站在殿中的九枝金燭臺邊,伸出手指去戳那些蠟燭。

    欽天監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被他一瞪,嚇得趕緊收回視線。

    “陛下,下個月才有個吉日。”

    他恭敬地將冊子遞上,春福上前接過,蕭元河挑了挑眉。

    這事不趕緊定下來,遲了恐怕有什么變數,他不相信下個月才有吉日,這不是剛月初。

    景和帝皺著眉頭接過冊子,打開一看,上面的日子讓他皺著的眉頭擰得更緊。

    “舅舅,我覺得吧,我跟衛六娘是天作之合,吉不吉日的,也不用那么鄭重,您想啊,當初您和舅母不也是擇日不如撞日定下的親事?后來不也恩愛得很?”

    春福大吃一驚。我的祖宗,也就只有你敢口無遮攔當著陛下的面提起皇后娘娘。

    帝后不和也有好幾年了,如今陛下說盡好話,皇后娘娘都是冷冰冰的,已經沒人敢提了。

    欽天監豎著耳朵,心中一喜,福王這下可算是犯了帝王忌諱,怪不得他。

    “罷了,雖然這個日子大吉,月中不是還有一個宜婚嫁的日子?”

    景和帝嘆了口氣。他剛才也翻過歷書。

    外甥難得有了成親的心思,誰知道他這心思能起多久,萬一過幾天又不愿意了,這不是讓武威王和衛國公結仇嗎?

    欽天監的笑容僵在臉上,有些滑稽,不過他也算反應得快,連忙躬身行禮,“四月初十確實也合適。”

    不是他不幫忙,老宣候的話跟皇帝的話,他還是分得出誰輕誰重的。

    說完,他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九枝金盞燭臺邊的身影,見到邊上的人似笑非笑,趕緊低頭。

    既然選好了定親的日子,還得選大婚的吉日,蕭元河一直等到欽天監把大婚日子選出之后才離開。

    離開前,景和帝將他招到面前,“如今你也要定親,算是大人了,行事不要那么魯莽,宋家估計還會鬧騰,這幾日你就在府里別出門了,城外的事情有你六哥。”

    “舅舅,你還是要出巡的?不帶我?”蕭元河瞪大眼睛。

    “帶你做什么,你會種地?”景和帝哈哈大笑地擺了擺手,“行了,你回去做準備吧。”

    “我前幾日去探過舅母,她挺好的,舅舅不用擔心。”

    誰也不知道皇后在城外皇覺寺禮佛,帝后不和是真,但也沒外面傳的那么嚴重,蕭元河就是他們之間的紐帶,來回互相帶話。

    他擠眉弄眼:“等我大婚,舅母肯定就會回宮了。”

    說完,沒等景和帝發怒,一溜煙跑了。看著他跑遠的背影,景和帝失笑,這孩子就是心細。

    蕭元河出宮上了馬車,想了想,讓車夫去了福滿樓。

    “好小子,真有你的!”馬車還沒停穩,就有道身影竄上來,“我下個月大婚,你就這個月定親,還說你不是嫉妒我!”

    十一皇子謝梧朗聲大笑,笑完又朝他比了比大拇指,“你不知道,老四氣得呀,臉都綠了。我們也沒想到,居然是你娶了京城里最美的姑娘。”

    第9章

    衛嫻對自己的親事不在意,可是衛國公府卻是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因為親事定了下來,雖然福王名聲不咋滴,但是身份擺在那里,老夫人即便再不高興,也只能接受了,今日圍在她身邊的夫人們比往常多些,大家都在湊趣說好話,恭喜府中好事將近,她也樂呵呵地笑著,場面也是輕松愉快。

    她膝下兒孫甚多,孫子孫女的親事都是一等一的好,如今被人吹棒,心情自然好得很,對衛嫻也就眼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大家沒打聽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閑聊一會兒就各自散去賞花。

    衛國公府里以要準備喜事為由,賞花宴今天就結束了,滿園的牡丹花這才吸引大家的注意。

    另一邊,在衛嫦的院子里,姐妹倆說了不少體己話,衛嫦也不像剛才那般憂愁。

    正說著話,有丫鬟來報說是極東閣那邊出了事,六皇子暈倒了。

    衛嫦一聽,猛地站起,又腿發軟站不穩,差點摔了,還好衛嫻扶了她一把,“jiejie別急,這會府醫應該過去了,會沒事的。”

    “好端端的怎么會暈倒?”

    衛嫦六神無主,衛嫻只好扶著她出門,往極東閣去了。

    到了地方,看到一團亂,閣里橫著一張供人休息的矮榻,六皇子謝澈雙眼緊閉地躺著,邊上人兩個府醫滿臉凝重地蹲在他身邊診脈,其余看熱鬧的人被兩道身影攔著。

    一個是十一皇子謝梧,另一個就是最近大出風頭的福王蕭元河。

    眾人的視線停在他們身上,看熱鬧的居多。

    衛嫦一看到自己的夫君躺在那里,六神無主,眼淚直接就流下來了,顫抖著奔過去,又不敢靠近,只愣愣地看著他。

    “怎會如此?”

    她哭得梨花帶雨。

    皇子暈倒是大事,搞不好衛國公府都要遭殃,衛嫻心中飛快轉了一轉,回頭掃了看熱鬧的人一眼,都是一些世家子弟,從表情上看不出什么,謝澈的貼身太監嚇壞了,跪在一邊大氣都不敢透。

    大夫們望聞問切了一番,兩人又低聲交談一會兒,才起身朝著謝梧和蕭元河躬身作揖,“十一殿下,王爺,六殿下只是脾胃弱些又吃了些不利腸胃之物。”

    蕭元河皺眉:“本王竟不知六哥身子骨這么弱,十一,你覺得呢?”

    他壓根不相信這種胡言亂語。

    “剛才我們沒吃什么呀,就喝了兩盞茶,吃了一塊牡丹糕。”

    牡丹糕是衛府所創,主料是山楂、紅棗、牡丹花,味道甜糥,極受女眷歡迎,只不過,男客們不太喜歡這些甜食。

    以前,衛嫦與謝澈一起回府時,也吃過,不至于吃一塊就暈。

    此時,躺著的謝澈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是醒了。

    “殿下,你覺得怎么樣?”衛嫦趕緊跪坐在榻邊,用帕子輕輕擦拭他額上的冷汗。

    “沒事,不用擔心。”謝澈握住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也許是只顧著賞花,顧不上用膳,老毛病了。”

    他不是很在意,他的脾胃弱些,以前也暈倒過,不值得大驚小怪。

    閣里人都松了口氣,要是他真出什么事,今天在場的人都得脫層皮。

    雖然如今帝后不和,但是六皇子謝澈是唯一的嫡皇子。

    “都散了吧。”蕭元河轉身對那些看熱鬧的人沉聲道。

    眾人迫于他的權勢,本想好好表現一番,也只得不情不愿地離開了。

    很快閣里就只剩下幾個人,蕭元河蹲到榻邊,有些憂心:“六哥,你還是好好看一看,身體之事還是馬虎不得。”

    “是啊,六哥,今年你都暈兩次了。”謝梧也很擔心。

    在場的只有衛嫻不太清楚狀況,她擔心地問:“六殿下以前也這樣?”

    她喜歡多想。

    自從先太子歿后,陛下再也沒立太子,反而看著越來越寵愛宋貴妃的兩個兒子,立儲的折子時不時就堆滿案頭,就連她爹都被裹挾著上了一道折子,結果通通石沉大海。

    權力使人瘋狂,六皇子在衛國公府暈倒的事要是讓有心人運作一下,很可能直接把衛府,卷進爭儲的風波里。

    難怪他們攔著不讓人靠近。

    衛嫻看了看蕭元河的后背,感覺他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什么都不懂的紈绔草包。

    蕭元河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側頭,兩人視線對上,頓了一會,他笑道:“六姑娘有什么想法?”

    敢找他合作,那就試試看她值不值得。

    “想法說不上,但是尋找名醫還是幫得上忙。”碰巧今天她就遇到一位,那人醫術了得,若不是他,她還不知道爹爹舊疾復發。其他大夫都沒看出來,以為他們故意戲弄,一大早就在醫館沒病也要強行看病。

    是那位年輕的大夫說爹爹有暗疾。

    “六meimei無需尋找名醫,宮中太醫的醫術也不錯。”謝澈坐直身體,溫和地望了她一眼。

    他氣質矜貴,眉眼清雋端正,與四皇子有些像,但是目光清澈很多,有一種浩然的書卷氣,為人沒什么架子,是那種讓人不由得從心里敬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