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現在很自在很輕松？”

    她也不知道感覺對不對。

    不過舒予和她的感覺一樣，她想，方掌柜果然是不適合當掌柜的，他應該更喜歡別人下決策讓他來執行的那種人。

    前幾日他是掌柜時，整個人束手束腳愁眉苦臉的。如今知道自己不用當了，反倒干勁十足。

    舒予笑了笑，帶著應西在鋪子里轉了轉。

    就同方掌柜說的那樣，鋪子里的存貨確實不多了，看來這兩天的生意很不錯。

    她和應西轉了一小會，就見到好幾波客人付了錢買了不少胭脂水粉離開。

    而且因為大促銷，很多普通百姓也能消費的起。就算沒有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也是不缺客人的。

    樓下人太多，舒予干脆上了樓。

    二樓雖然沒多少人，但各個雅間都有客戶。

    還有幾位年輕的姑娘在外邊的花廳等著,一邊等一邊挑選柜臺上的胭脂盒。

    舒予看得差不多了，就打算離開。

    然而就在她轉身想下樓的時候，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

    “這鋪子啊，聽說是那位文安縣主給買去了。”

    舒予腳步一頓，看向說話的兩位姑娘。

    那兩個姑娘背對著自己，坐在花廳的一個角落里。雖然這里不是雅間，但也有珠簾垂下來隔出幾個位置。

    兩個姑娘一邊喝茶一邊說話，她們似乎并不介意這話被人聽去了。

    也是，在這些京中貴女的眼里，舒予就算是縣主，那也是小地方來的縣主，她們并不覺得有什么值得人避諱的。

    “說起來有意思，這周少夫人的鋪子，竟然賣給了文安縣主。文安縣主又是宮家以前那位大少爺未過門的妻子，這關系……”說話的姑娘低聲笑了起來，“可真夠復雜的。”

    “不是吧，岑宜的鋪子賣給了孟允崢的未婚妻？武苓，你是在逗我吧。”另一個姑娘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事，話里話外很是驚訝。

    “我逗你做什么,這事都傳遍了。你知道的,那王家的二兒媳一向和岑宜不對付,一直盯著呢。據她說就是前幾天的事,好像是那位文安縣主想在京城開鋪子，看到了福泰街的這間胭脂鋪，然后找上了東家，這不巧了嗎？東家就是岑宜。”

    “文安縣主要在京城開鋪子？她跑這來開什么鋪子？”

    第2161章 蕭若珺并沒有和離

    武苓覺得對方問了個傻問題，“為什么來京城開鋪子？這還用問，她肯定是覺得孟允崢能在這回的春闈中高中唄，到時候那孟允崢就會留在京城當官了，她以后就要在京城當官太太了，這不得提前在京城置業，好穩住腳跟嘛。”

    “那她太想當然了,不說那孟允崢能不能高中吧，就算能高中，也不一定會留在京城。”

    “哈哈哈哈，你我能明白，那文安縣主一個鄉下來的，哪里懂得這些。你不知道,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寒門子弟,家里人都覺得只要考上進士，就能飛黃騰達，以后都不愁吃喝，還能一腳邁入官家夫人的圈子了。”

    說著，武苓輕哼了一聲，“殊不知啊，這才僅僅只是個開頭而已。就算考上了進士當了官，有的是人家租住在小小一間院子里，幾年都出不了頭的。”

    “可是我看文安縣主眼睛都不眨的就把這鋪子買下來了，想來是家里不缺銀子的。”

    說起這個，武苓倒是有些酸溜溜的，“有錢又怎么樣？到時候還不是融入不進咱們的圈子？沒權沒勢的，將來在那孟允崢的官途上也幫不上多大的忙。也不知道岑宜是怎么想的，她竟然會把鋪子賣給她。把個情敵留在京城，對她有什么好處。”

    “如此說來文安縣主也挺可憐的，她大概還不知道岑宜和孟允崢曾經還有那么一段吧。日后若是聽說了這事，看到這鋪子還不得膈應死？”

    武苓幸災樂禍，“那咱們不是有好戲看了嗎？現在那周家得了皇上的重用，回頭孟允崢想要升官有前途,指不定還得求到周家去。岑宜看在他那張臉上,說不定還真的會去求公公幫一把呢。”

    “不能吧，孟允崢怎么求也求不到周家頭上去吧。”

    “怎么不能？我聽我爹說啊，孟允崢剛來京城的時候，去拜訪了戚大人，姚大人，荊大人他們，顯然是沒什么門路，才會廣撒網的。可你想想，那幾位大人向來不摻和考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幫他呢？”

    “話是這么說，可……對了，不是還有向大人嗎？我聽說他和向大人關系挺好的。向大人曾經外放幾年的縣城，就是那文安縣主的家鄉。之前向夫人生病，就是去的東安府養病的。”

    武苓突然冷哼，“你別給我提蕭若珺，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臉面，還霸著向大人不放。”

    舒予瞇起眼,蕭氏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就如同她猜測的那樣,向衛南并沒有同她和離。即使蕭氏和他分析了利弊,甚至十分堅持,也被向衛南給拒絕了。

    蕭若珺到底還是喜歡向衛南，向衛南一說這個節骨眼上和離對他名聲有影響，蕭若珺就沒再提了。

    但還是說給他時間，讓他再好好的考慮清楚。

    甚至她還搬到了城外的莊子上去住了，就指望著時間沖淡那些過往，兩人再商議和離的事。

    她搬出去，向衛南倒是沒有阻止。

    第2162章 你們對我很好奇

    蕭家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一年，可蕭若珺當初回到京城的時候，還是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不僅是她，還有蕭家父母。

    蕭父本就大病初愈，面對那些流言蜚語和滿懷惡意的探視，對他來說實在不是養身體的好環境。

    于是蕭家三口決定暫時住在了城外。

    蕭家其他財產都被充公了，但蕭父他們一家本身也有產業,他們在此次事件中是立了功的。皇帝當然不會沒收他們的家產，甚至還給了獎勵。

    因此蕭家在城外還有莊子，不僅如此，他們在城內也有四五家鋪子。

    再加上蕭若珺出嫁時的陪嫁，手里的產業還是不少的。

    至少就算他們什么都不做，憑著幾家鋪子的收益,只要花錢不是大手大腳的,完全吃穿不愁,日子過得還是舒坦的。

    舒予來京城后，原本要去向家拜訪。

    不過孟允崢說蕭若珺不在城內，舒予就沒去了。

    但也聽說蕭若珺現在在城外過得還不錯，以前她在東安府養病的時候，不管是在東清觀還是在莊子上，都過過農戶生活。

    如今在莊子上，她也自個兒開始種起了蔬菜水果，原本還想養雞的，可是太吵了，影響她爹娘休息。而且到底比較臟，蕭若珺是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也實在看不得那些雞屎鴨糞的。

    向衛南偶爾會去城外看看她，目前就這么平靜的處著。

    舒予還沒來得及去，她打算等孟允崢這邊考完了再出城見她。

    沒想到這會兒，會從別人口中聽到蕭若珺的名字。

    那個叫武苓的姑娘還在說，“向大人真是的，他就算和蕭若珺和離也沒人會說他什么。當初蕭若珺嫁給他，就是仗著那蕭罪妃硬是強求來的。如今蕭家犯罪，向大人就是休了蕭若珺都使得。”

    “你干嘛那么盼著向大人休妻？難不成……你有什么想法？”另外一個姑娘取笑道。

    武苓臉色微紅,嗔道，“胡說八道什么呢你？”緊跟著嘆了一口氣，“向大人這樣博學多才，文韜武略的人，盯著他的人多著呢。”

    “再多也沒用，蕭若珺還在那呢，人家正妻原配好好的，那些盯著她的人總不能去做妾吧。”

    武苓冷哼，“做妾當然不可能，不過……就算蕭若珺杵在那又怎么樣，她現在無權無勢的，有人想弄死她騰位置，你以為是多難的事情？”

    “你，你這話怎么能亂說？”

    “我可沒亂說。”

    舒予聽到這臉色猛地一變，這話什么意思？有人要對蕭若珺不利嗎？

    這個武苓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還想再聽得仔細點，但武苓身邊的那位姑娘卻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了，直接就轉移了話題,“對了，你說那文安縣主買下這個鋪子，打算做什么生意？”

    “這我哪里知道。”一個鄉下來的縣主,她可從來都不關注，“左不過就是些她們那邊的特產唄，我瞧著生意不會太好。”

    舒予緩緩的后退幾步，隨即像是一副剛過來的樣子站定在兩人面前，“你們對我，好像很好奇。”

    第2163章 茶水直接潑了過去

    舒予一出現，正在說話的兩人就愣住了，齊刷刷的抬頭看她。

    “你，你是誰？”

    “剛才還詛咒我生意不會太好，現在人就站在你們面前，倒是不知道我是誰了？”

    舒予干脆在兩人面前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也不喝，就這么端著晃了晃。

    武苓兩人瞬間反應過來，異口同聲的驚呼出聲，“你是文安縣主？！”

    這聲音有點響，二樓原本正在看胭脂水粉的其他姑娘都扭過頭來，看向這邊的三人。

    武苓急忙捂住嘴，等到其他人將視線挪開后才放下。

    知道舒予的身份后,她的神色就變得不以為然起來,挑眉打量她。

    倒是另外一個姑娘的眼神就隱晦多了,見武苓那般毫不掩飾的神態，還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袖子，讓她收斂點。

    舒予由著她看，片刻后抬眸笑道，“看夠了嗎？”

    武苓撇撇嘴，雖然不想承認，但面前這姑娘和她想像當中的鄉下女子似乎不太一樣。不止樣貌出眾，連帶著行為舉止似乎也沒那么上不了臺面。

    “你真是文安縣主？”

    “不像嗎？”舒予放下茶杯，“你們好像對我要做的生意很好奇，不如直接問問我吧，也不需要在背后猜測我生意會不會好。”

    聽了這話，另外一個姑娘心虛的垂了垂眸，武苓的面上卻十分不好看。

    她覺得舒予這是在諷刺她，當下嗤笑了一聲，“我們好奇你生意做什么？我們只是好奇你怎么會買下這間鋪子，你知道這鋪子原本的主人是岑宜吧，你知道岑宜以前做的事情嗎？”

    她身邊的姑娘立刻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勸，“別說了，我們還是走吧。”

    武苓一把拉回自己的衣袖，往前傾了傾身子，惡意滿滿的笑道，“我聽說你的未婚夫是孟允崢，那你知道孟允崢和岑宜以前有過一段嗎？就在孟允崢還是宮家大少爺的時候，他啊，跟岑宜那是兩情相悅，差點就要成親了。如今岑宜將鋪子賣給你，你想沒想過這是為什么？你還真是可憐，被他們兩個蒙在鼓里，是不是還很得意自己買到這么好的鋪子？”

    舒予表情冷了下來，她會出現在兩人面前，主要是想試著打聽一下蕭若珺的事情，看看這位叫武苓的姑娘，是不是知道誰想害她。

    然而她現在不想知道了，這姑娘心思是真的惡毒,明晃晃的挑撥離間，無中生有。

    看到舒予面色不善,武苓就高興了，“我勸你啊，還是不要想著生意好不好，想想……啊……”

    她話還沒說完，舒予手里的茶杯就往她臉上潑了過去。

    武苓尖叫一聲，她身邊的姑娘震驚的看著舒予，二樓花廳的其他人再度扭過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她們認識武苓，但不知道舒予到底是誰，方才倒是好像聽到什么縣主兩個字，可京城里的幾個縣主，她們應該都見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