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世子妃 第20節
時錦心更衣洗漱后,走出房間,于院中看見了徐玄玉。他站在清池邊,手里拿著一罐魚食,抓著一點往池中投入。 池中錦鯉爭先恐后的游過來聚集到一起,張嘴吃著他丟入池中的魚食。 時錦心走過去,在他身邊停下:“今日應無事,世子也起得如此早。” 徐玄玉將手里的魚食再次投入池中:“習慣了。” 他看向時錦心:“睡得好嗎?” 時錦心笑:“睡得還不錯。世子呢?” 徐玄玉道:“還可以。” 池中錦鯉聚集吃食,翻起水聲陣陣。 時錦心從那些錦鯉身上掃過一眼,而后將視線落在旁邊的杜鵑花叢上。她往那邊挪動腳步,俯身蹲下后伸手碰了碰杜鵑花的花瓣。 花瓣上露珠微涼,于她指腹間散開。 她淡淡眨了下眼:“世子,今日在時府用過午膳后再回王府嗎?” 徐玄玉點頭:“嗯。” 他又說:“你有什么要帶去王府的,讓人收拾一下,一并帶回去吧。” 時錦心起身:“好,那我去看看有什么要帶過去的。” 徐玄玉提醒:“吃過早飯后再去收拾吧。” 時錦心笑著點頭:“好。” 早膳后,時錦心回房間收拾東西,時云漓和時慕依過來,一邊幫忙一邊與她說著話。 徐玄玉則在院中小涼亭坐著看書。 左寒沙從院門處小跑著跑向徐玄玉所在,拱手行禮后道:“世子。您昨日讓我打聽的事,已打聽清楚。” 徐玄玉視線仍在書上,沒抬眼:“說。” 左寒沙道:“我去蘇記酒莊打聽了下關于那枚翠玉葉子吊墜的事,酒莊老板確實認識那枚吊墜,但對其來歷卻有些支支吾吾的,經過我的不懈努力,最終打聽清楚了那枚翠玉葉子吊墜的主人。” 他看著徐玄玉:“世子,是您的親戚,宣王府的小公子,趙蘇葉。” 徐玄玉準備翻頁的動作一頓。 宣王是皇帝的第三個兒子,早年被封宣王,宣王膝下有三個兒子,趙蘇葉年紀最小,也最受父母疼愛。而他性子喜靜,平日里和城中權貴沒多少來往,但喜愛釀酒,故而宣王給他買了一座酒莊,讓他去做想做的事。 蘇記酒莊,選的只是趙蘇葉名字中的一個字,而非其主人姓蘇。 徐玄玉看向左寒沙,左寒沙眼神堅定,確定自己打聽到的消息無誤。 “知道了,”徐玄玉道:“辛苦你了。” 左寒沙拱了拱手,而后站至一旁。 徐玄玉將書放下,起身走向房間。 房內三姐妹聊著什么有趣的話題,有笑聲從臥房響起。徐玄玉站在門口,伸手敲了敲門提醒里面的人。 時錦心先走出來:“世子。” 徐玄玉道:“有事和你說。” 時錦心忽有恍然:“正好,我也有個東西要給你。稍等。” 不等徐玄玉再說別的,時錦心快速轉身回了房間拿了個錦盒出來,而后與徐玄玉去到小廳屏風后方茶臺所在處。 時錦心將手中的錦盒遞給徐玄玉,眼中笑意盈盈。 徐玄玉有點意外,伸手接過時錦心遞來的錦盒,將其打開。錦盒中,安靜躺著一個由三十六顆菩提玉打磨成圓珠制成的手串。 他愣住,眼神一瞬詫異。 時錦心道:“今年年初時,祖母送了我一些白玉菩提原石,我閑來無事,自己磨了磨,打磨出了一些圓珠子,然后串在一起制成了一副手串。” “白玉菩提質地冰涼,觸摸涼爽,正適宜夏日佩戴。” “世子幫忙打聽那翠玉吊墜的事,怎么也得回報一下。” 徐玄玉眼底快速蔓延出驚喜之意。他看著時錦心,眼眸微微顫動。 時錦心將錦盒中的手串拿出來,而后牽起徐玄玉的左手,將手串戴在他手腕上。 白玉菩提圓珠指甲蓋大小,三十六顆,正好在徐玄玉手腕上圈兩圈。 時錦心道:“我自己磨的,可能有些粗糙,你別嫌棄。” 徐玄玉低頭望著已佩戴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玉菩提手串,視線稍稍移動,看向時錦心牽著自己尚未放下的手,眼中閃過一抹異樣情緒。 他眨了下眼,將其斂回。 而后他道:“不會。” “我很喜歡。” 第十八章 午膳后,徐玄玉和時錦心就要回長安王府了。 臨走前,時錦心去拜別祖母。顧紫竹拉著她的手說了些話,心中雖有不舍,卻也不能久留,交代了句讓她照顧好自己便松開了她的手。 時錦心在顧紫竹面前恭敬著行禮后,才轉身離去。 院外,瞧見了在那兒等著的時云漓。 早些時候,徐玄玉告知了時錦心那枚翠玉葉子吊墜的事,而時錦心將原話一五一十轉告給了時云漓。 時云漓得知她那心心念念的蘇公子真實身份的時候,很是震驚,直到現在,她神色也還未完全恢復到尋常模樣,看起來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時錦心走到時云漓身前,柔聲喚她:“云漓。” 時云漓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抬頭看向時錦心時下意識露出笑容:“jiejie。” 時錦心問:“還在想先前的事?” 時云漓抿了下唇,雙手拿著那枚翠玉葉子吊墜,指腹在其上輕輕的摩挲著。她似是有些猶豫,也有點緊張:“jiejie,你說,蘇公子真的是宣王府的小公子嗎?” 時錦心道:“消息是世子派人打聽到的,我想應該不會有錯。如若你不完全相信,可以下次與蘇公子見面時問問他。” 時云漓眨了下眼,心跳加快,緊張感明顯。她拿著吊墜的雙手不自覺握緊了些:“jiejie,如果他真的是宣王府的小公子,那我是不是……” “云漓,”時錦心輕輕打斷她的話,伸手將她的手握住:“你想知道的答案,只有蘇公子能告訴你。下次見他的時候,把想問的都問了吧,心中疑惑越多,便容易滋生隔閡、產生各種猜疑。” “你若真喜歡他,就不要讓那些猜疑蠱惑你的心神,想問的,就開口,憋在心里,容易悶壞的。” 時云漓看著時錦心,眼神閃爍了下,擠出個笑來。 時錦心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時云漓的臉:“如果你需要我幫你什么,來長安王府找我就是。” 時云漓笑著點了點頭:“嗯,好。” 時云漓和時錦心一道去往時府門前,目送她和徐玄玉先后上了馬車,而后漸行漸遠去。 她站在府門前,望著只能看見一點模糊模樣的馬車,慢慢低下頭看回自己緊緊握在手中的吊墜,若有所思著。 長安王府。 徐玄玉才將時錦心從馬車上扶下來,提前一會兒等著的文習琴和徐若影邁出府門,快步走到他們面前。 文習琴瞇起眼,快速將徐玄玉和時錦心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們兩人神色皆未有異常,想來是相處得還不錯,才卸下緊張感,轉而露出微笑。 徐若影走過去挽起時錦心的手臂,卻是笑著看向徐玄玉,帶著些八卦之意問他:“大哥,你跟嫂嫂回時府,還留宿了一夜,感覺如何?跟在家里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 徐玄玉道:“你想知道感覺如何,下次也跟著過去住一夜就知道了。” 徐若影撇了撇嘴,悶哼一聲后,看回時錦心:“嫂嫂,我們不理大哥了,我帶你去看些好玩兒的。” 說著,也不等時錦心說點什么,徐若影直接將她給拽走了。 徐玄玉輕搖了下頭,讓人將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搬回房間去。 文習琴站在徐玄玉身邊,問:“說真的,你和錦心回了趟時府,還在那邊留宿,感覺如何?” 徐玄玉淡淡答話:“也就那樣,沒什么感覺。” 文習琴稍稍皺眉:“什么叫做沒什么感覺?你第一次跟你的世子妃去她家過夜,難道就沒點不一樣的感覺?你和她就沒有發生點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 徐玄玉眨了下眼,眼簾微垂。值得在意的事?是有。 但他并不想說。 徐玄玉道:“娘,你現在要是有空的話,去賬房那邊給時錦心撥一筆銀子吧,修繕院子所用。” 文習琴一愣,微詫:“你讓她修繕你們住的那個院子?” 徐玄玉點頭:“嗯。” 文習琴瞇了下眼,意味深長的看了徐玄玉一眼,眉頭輕挑后,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她笑了下,道:“行。” 徐玄玉似是想到什么,又說:“如若她想出府,不必攔她。” 文習琴笑:“我也不準備攔著她。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徐玄玉道:“沒了。” 文習琴卻道:“可是我有想和你說的事。你和錦心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你和她有沒有……” “對了!”徐玄玉像是猜到她要說什么,立即開口打斷她的話:“這兩日在時府待著,還有好些事沒處理,得去處理了。” 而后不等文習琴阻止,他毫不猶豫邁開腿大步帶著點跑的進了王府大門。 文習琴望著他很快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府中下人將幾個箱子搬回徐玄玉和時錦心住的房間,他打開箱蓋看了下,一箱書籍,一箱零碎的小物件,分裝在大小不同的盒子里,還有一箱衣物。 徐玄玉看了眼房中書架處。 那里的書都是他之前放的,自從他接任掌管審刑司后,其實都沒怎么看過,即使以前看過其中的幾本,也不記得內容是什么了。 他又看向箱子里屬于時錦心的一箱書籍,想了想,往外喚了聲:“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