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說是江東集團發家是靠酒店業,后來江憫行爺爺江成東執掌集團時,把集團發展重心放在了房地產上,本以為是小試牛刀,誰曾想江東集團就此聲名赫赫,很快在房地產行業站穩腳跟并迅速成為龍頭企業。 最近幾年,江東集團又在江憫行父親的掌局下,集團又開始在智能家居和汽車行業試水,雖說并不能像江成東試水房地產一樣聲名鵲起,但也算穩扎穩打,在這兩個行業有了一席之地。 誠然如江憫行所說,江家是爺爺和父親掙來的家產,他跟江宥禮不過是在上一輩上上一輩的庇蔭下坐享其成。 不過江魚魚覺得江憫行還是謙虛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他現在做大學老師做的如此出色,如果去做集團總裁,也不一定會比父輩遜色。 優秀的人無論在哪一行都會如魚得水。 想到這,江魚魚好奇,繼續問:“江老師,您家有公司,您怎么不去公司上班反倒老老實實做個大學老師啊?您父親竟然也贊同?” 按照常理來說,江憫行應該比江宥禮更有資格管理集團,一個是年紀,另一個是智商,江憫行的學歷優秀到同齡人看到都會自卑的程度,況且又是金融學相關。 江憫行說道:“相比較于爾虞我詐的商海,鉆研學術和教書育人這種平和的職業更適合我,不過跟你想的一樣,我父親一開始并不贊同我做大學老師,他跟我母親都支持我去集團學習管理集團,但那個時候,宥禮剛畢業在集團展現出了不同于常人的商人思維,我也因此能繼續在堰京大學做大學老師。” 江魚魚說:“人各有志,您跟您弟弟都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一條路,不過您有沒有一丁點后悔當老師?” 江憫行偏了偏頭,瞧她一眼,說:“沒有。” 江魚魚并沒深想江憫行這毫不停頓的一句話的背后原因是什么,她坐在副駕駛,隨口接話道:“您也確實沒必要后悔,畢竟有自己喜歡的職業,還有集團的股份,到了年底直接坐享數不清小數點的分紅,您的人生除了未來愛情給您帶來的未知坎坷,完全就是一片坦途。” 她沉吟片刻,又補充道:“也不對,您這么有錢又博學多識,未來的愛情道路用錢砸也能砸出一條通天大道,哪來的坎坷。” 江憫行不知道想到什么,道了一句,“是這樣嗎?” 江魚魚見他對自己的話持有懷疑,她立即側著身坐直,一臉認真地給他舉例,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當然會是這樣!江老師,假設,是假設您喜歡我,我不喜歡您,但是您要是用一個億砸我,我可能堅守本心不為所動,但是您用十個億二十個億三十個億砸我,別說喜歡您了,我都能愛死您!并且甘愿給您生一堆孩子那種!” 正巧等紅綠燈,江憫行將車子停在人行道線外,他騰出空,偏頭瞧她:“按照你的說法,錢買的是你的身體,不是你的感情,如果我要的不止是你的身體,還要你的感情呢?這不是花錢可以解決的問題。” 江魚魚順著他的思路,想當然地說,“我的身體都是您的了,感情早晚都會有的嘛,俗話說‘日久生情’嘛~” 江憫行語氣淡淡地重復,“日久生情?” 江魚魚下意識點頭,“對啊,只要男人別太丑,錢上千萬上千萬地給女人花,唔,身材再好點,最好有腹肌,gg大,日久了,誰不動心啊?” 話落,她想到完全符合這些形容詞的江憫行,扭頭驚道:“江老師,您更是完全不用擔心好吧,您這模樣,帥的人神共憤,身材又高又瘦還有腹肌,有錢大方,關鍵是gg……咳咳咳……” 江魚魚說到關鍵地方,被江憫行這么看著,她突然反應過來,日久生情與唧/唧……救命……她在對她的大學老師大放什么厥詞,她真該死啊——于是她忙假裝咳嗽,試圖跳過這個話題。 江憫行打開儲物柜,拿出一小瓶沒開口的水,擰松瓶蓋遞了過去,“喝點。” 江魚魚臉微微紅著,她接過,小聲說謝謝,然后喝了兩口,蓋上蓋把水放在了膝蓋上,她試圖挑起別的話題,卻聽見江憫行問她:“好點了嗎?” “嗯……好點了。” 江憫行:“繼續說。” “……咳咳咳!” 江魚魚一口水真的嗆住了喉嚨,她扒著車窗往外咳得臉紅脖子粗,毫無女明星的形象可言。 第13章 江魚魚因禍得福,江憫行見她咳成這模樣,沒再讓她繼續說“日久生情”的事,江憫行應她的話,把她送回了她之前住的小區便回學校上課去了。 她之前小區房子租期快要到了,她本來不打算續租,這里房子房租太貴,她又沒了工作,想換個小點的,但江憫行給她的兩千萬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她又把這里房子續了半年,一是東西太多,搬家很累,二是因為在這里住久了,有點感情,不想換新的環境。 輸入密碼進門時,客廳冷氣四溢,鄔歌敞著房間的門睡的四仰八叉。 江魚魚被解約那段時期,鄔歌整天地出門應酬,喝酒喝到上醫院才給她整來一個大佬的手機號,雖然還搞錯成了江憫行的號……但那段時間鄔歌為了她的事情忙的暈頭轉向腳不沾地,眼下江魚魚事業誤打誤撞翻紅有望,鄔歌難得有機會喘息一下,江魚魚不想吵醒她,惦著腳進了門。 誰知鄔歌睡覺淺,一丁點外來動靜就驚醒了她,她從床上爬起來,頭發似雞窩揉著眼看江魚魚,她一秒清醒,朝江魚魚招手,“過來,給姐匯報下你昨天演戲情況。” “……”江魚魚放了包包,見她醒了,也不踮腳,大喇喇走過去,一頭躺倒鄔歌的床上,仰著頭看著鄔歌,喜滋滋道:“還成,第一天成功瞞過了江家所有人,兩千萬和兩部ip保住了。” 鄔歌點點她的額頭,并沒松懈地叮囑道:“你別這么得意忘形,這才第一天而已,滿打滿算還有八十九天,你演你大學老師的熱戀女友演的敬業點,不然一露餡,你的資源就是打水漂!” 江魚魚知道,她開玩笑道:“就算沒了資源,但是錢到手了嘛~” 鄔歌恨鐵不成鋼一般道:“到時候事情一敗露,你那位有錢的大學老師不開心了,打官司也得把給你的兩千萬收走!到時候錢沒資源沒,竹籃打水空的不能再空,我看你還高興地起來!” “……”江魚魚泄氣道,“人家知道輕重,開個玩笑嘛!鄔姐,您都不知道,我演江憫行的女友,演的多心驚膽戰,你知道,我嘴巴一直把不住門,什么話都說,要是江憫行記得我是他的學生,見我對他說那么多沒輕沒重的話,我覺得他都會忍不住把我這個大逆不道的學生掛在學校官網上讓我被萬千學生唾罵!” “他不是不記得你,你就說你的唄,也別太拘謹了,不然熱戀女友可不好演。” 江魚魚長嘆一口氣,“他不記得我,但是我記得他,說一些大尺度的話做點逾矩的事,內心罪惡感就蹭蹭蹭地起來了。” 鄔歌:“你天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在心里自言自語三遍,給自己洗腦那位江老師不是你的老師,久而久之,你就徹底會把這件事拋之腦后了。” 江魚魚:“我努努力吧。” 鄔歌:“你別努努力,江魚魚,請你一定要!這三個月熱戀女友演好了,那位江老師應允給你的資源到了位,你就該收拾收拾進組拍戲準備翻紅了,所以演熱戀女友的事,你一定要傾盡全力去做,必要時候一定要放得開!” 江魚魚在鄔歌床上翻了個身,趴著,手托著腮看她,“放得開?您指的是?” 鄔歌又點她的額頭,“你還是個演員呢,琢磨劇本琢磨角色,你半年沒戲拍是都忘了拍戲前的基本功了是嗎?你演熱戀女友,不得琢磨透熱戀女友該做什么。” 江魚魚心大地說:“我知道,不就是牽手擁抱接吻嗎?這些我又不是做不來。” “你別光說,就你剛才那狀態,跟你那位江老師說幾句大逆不道的話,你內心罪惡感就上來了,我還指望你能不卡頓地演其他親密戲?江魚魚你今天最好就給我把你身上的道德感徹底收起來,演戲敬業點。”鄔歌盡職盡責地教導完,又看著好江魚魚的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白日做夢道:“臉在江山在,江魚魚,我倒希望,你有本事能把那位江老師拿下,然后不就一直有資源可拿,到時候別說翻紅,你長紅不落都不在話下!” “……打住鄔姐,您說什么呢?”江魚魚揪著自己的幾綹頭發,頭大如牛道:“我演我大學老師的熱戀女友都快竭盡全力了,您還讓我拿下他?雖說我也沒什么道德,但玷污大學老師的事,我真的做不來,江憫行可是個很好很牛逼的大學老師。” 鄔歌也就是隨口一說,她道:“不想拿下就算了,我昨晚就在想三個月后你有了資源可拍戲之后該怎么走?你肯定要簽公司的,不然沒公司保你,等你稍稍紅了一點,有的是紅眼病藝人喪心病狂地搞你,但是簽哪家公司是最讓我憂愁的,你估計還被那位肥頭大耳的資方記恨著,小公司不可能敢簽你,大公司礙著那資方人脈,估計也不想簽你,我們依舊還困在死局中。” 說罷,鄔歌又改為掐她的臉蛋,一臉郁悶道:“你的臉還真的會給你惹事,接二連三讓臭男人圍上來。” “……”江魚魚拍掉鄔歌的手,無語道:“鄔姐,您剛才還說我臉在江山就在呢!您這變得也忒快了吧。” 鄔歌肅著臉,不跟她胡侃了,她道:“江魚魚,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跟你那位江老師演熱戀女友期間,看看能不能跟著那位江大佬認識認識一些有錢的主,最好是有開傳媒公司的,有的話,你盡你所能看看能不能哄或者求你那位江老師讓他給你牽個線,進個正兒八經規模又不小不害怕那資方的經紀公司。” 江魚魚點頭,神情有點蔫,但語氣很認真,“知道了,鄔姐。” 利用江憫行拓寬人脈圈確實有點不那么道德,但是她也是走投無路,兩部資源是雪中送炭,但并不能讓她徹底永久地擺脫困境,她也得為自己努力爭取一點生機。 江魚魚在鄔歌房間陪她睡了個回籠覺,中午的時候,跟鄔歌一同去了超市大采購,回家江魚魚親自下廚給自己和鄔歌煮了一頓大餐,用餐的時候又開了瓶香檳,灰頭土臉快半年,第一次跟鄔歌這么暢快吃一頓飯,兩人遙想著翻紅后的日子,吃的很熱鬧,香檳空了,又開了兩瓶紅酒,最后江魚魚喝多了人暈乎乎地躺進了沙發里睡覺。 不一會,鄔歌晃醒她,把手機遞了過去,“你那位江老師發消息了,別是需要你過去演戲了,你看看。” 江魚魚人暈乎乎地平躺著,腦袋枕著抱枕,臉蛋薄紅,半瞇著眼點進微信。 江憫行:【晚上有時間?朋友想一起吃個飯,順便見見你。】 江魚魚暈乎乎地回:【好的江老師,時間跟地點發給我~】 江憫行隨即發來了一條地理定位:【晚上九點。】 江魚魚:【好~今晚我會打扮很漂亮,不給江老師丟臉~】 她一喝飄,消息末端就喜歡用波浪號,像是撒嬌。 不過幾秒,江憫行又發來一條。 【還在小區?我晚上八點半去接你。】 江魚魚:【在的~我等江老師~】 鄔歌坐地毯上,看她一連串波浪號,忍不住扶額,幸虧對面是江魚魚曾經的大學老師,不會瞎想,不然擱誰,都會覺得江魚魚這人是在故意撒嬌撩撥。 敲定時間地點后,江憫行沒再回,江魚魚撂下手機,直接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鄔歌在晚上八點喊醒了她。 江魚魚睡了快八個小時,兩瓶紅酒帶來的微醺已經消弭不見,她腦子清醒了過來,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一場喝了足足紅酒的下午覺,睡得她腮紅臉潤,氣色極好。 鄔歌從主臥出來,往她腿上扔了一件連衣裙和帆布款的包包,催促道:“那位江老師快來接你了,趕緊換衣服下樓。” 窗簾拉著,江魚魚干脆就在沙發上換了。 是一件溫柔的柔紗吊帶長裙,露著纖細的脖頸和雪白的雙臂,江魚魚抬著手臂,沖鄔歌比了個飛吻,“鄔姐,你不做經紀人去做造型師也行,這搭配,誰見了不夸一句清純可愛小白花,他朋友見了都得贊江老師眼光好~” 江魚魚是一個對自己美貌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人,做這種飛吻擠眉弄眼的動作,給鄔歌整的渾身一激靈,臉龐都羞紅,不消片刻,她回過神來,無語著拽她起來,“行了,別勾引我了!趕緊下樓,別讓那位江老師等你!!!” 江魚魚被鄔歌推搡著出門,剛出小區,江憫行的車子正巧從街尾開進來,仍舊是那輛價值約大幾百萬的黑色奔馳。 車子一停下,江魚魚立即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 即便晚上八點多,空氣仍舊燥熱,夏日獨有的季節特點,江魚魚只在外面站了一會,額頭身上就出了薄汗。 她進了空調車舒服了,靠著椅背跟江憫行打招呼,“江老師,晚上好!您今天上課順利嗎?” 江憫行是早上出門前那身白色暗紋襯衣深色西褲,西裝外套沒穿,丟在后排座位上,即便上了一天課,他襯衣領帶一絲不茍,就連西裝也沒一絲褶皺,整個人從頭到尾端方無比。 “還好。”江憫行答了她一句后,像是嗅到什么,偏頭看她,“喝酒了嗎?” 江魚魚低頭嗅了嗅手指,就剩一丁點味道,“中午喝了點紅酒,江老師您鼻子好靈。” 江憫行打著方向盤,問:“身體有不舒服的嗎?有的話,今天可以不去。” “沒有!”江魚魚晃晃腦袋,“您別太小瞧我,我要是喝一點酒就要躺著不動,那我就別在娛樂圈干了。” 江憫行瞧她一眼,眸底漆黑,“你做這行工作會需要很多應酬?” 江魚魚點頭道:“對啊,其實我還好,是我經紀人很好,什么事情都沖在我前面,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讓我自己去跟資方喝酒的,您做老師不接觸娛樂圈可能不知道,有些女藝人為了資源得哄制片人開心,喝酒能喝到胃出血。” 江憫行并沒接話。 江魚魚自顧自道:“當然喝到胃出血還是小問題,就怕女藝人喝暈了,被男制片人扛到酒店房間欺負了,不過有些女藝人也不在乎這,只要能搞到資源,被睡一次就被睡了,反正資源到手錢有了,戲播了名氣粉絲和代言全都有了,誰都不會在乎這點損失。” 江憫行默了一會,問道:“為什么想做這行?” “我長得很漂亮,您不這么覺得嗎?”江魚魚打開副駕駛上的鏡子,自戀地戳了戳臉頰,語氣輕松道。 江憫行并不吝嗇夸贊:“嗯,漂亮。” 江魚魚笑了聲,看向車窗外,手指繞著一截卷發,她聲音低了點,“其實也不是非要做演員,只不過當年還年輕,半路上被一個星探給忽悠了拐去公司簽了合約,還在大學讀書時就要時不時請假去外地演戲,因為合約簽的年限不到,違約費又昂貴,只能繼續在這條路上繼續走。” “不過歸根結底,我還挺喜歡演戲的。”江魚魚扭頭沖江憫行笑笑,“也沒在這條路上迷失自我,江老師,跟您說句實話,我到現在還是個處呢,也沒有為了資源讓那些爛臭資方摸過屁股揉過胸。” 江憫行好一會沒說話,江魚魚后知后覺,她剛才那些話說出來是不是有點過于直白和交淺言深了,畢竟江憫行沒認出她,兩人充其量就是才認識不到三天的陌生人,對個陌生人說她不是處……江魚魚懊惱地拍了拍腦袋,這嘴巴怎么就不能把住門呢! 她咳了咳,想把話頭扯到正常話題上,還沒出聲,江憫行反倒開了口,問她:“沒交過男朋友嗎?” “啊……”江魚魚沒料到江憫行會接著剛才“處”的話題聊,她撓了撓鼻尖,不能不答,她老實道:“交往過一個,高中認識的,其實也算不上交往啦……” 話說到這,再往下說,似乎又到了交淺言深的地步,江魚魚干脆終止這個話題,她道:“但是還沒發生關系,我跟他就因為家庭原因分開了。” 江憫行嗓音淡淡“嗯”了聲,好似剛才那一問只是隨口好奇。 車子再開幾分鐘便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