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鉤
她想起第一次在樹下見他時他鏡片后的眼睛,想起他銳利的眼神,想到自己第一次在他面前邁上講臺時,電光火石間的對視。 她總也找不到這獨占的欲望從哪里來,又往哪里走,這件事本就令人不安,沒有緣由、無法斬斷便更可怕。 許萍汝眼前浮現出母親笑瞇瞇的眼睛忽然瞪起來變嚴肅起來的樣子,這是不被母親的規則允許的,于是也變成了自己不希望發生的。 一個男學生……許萍汝咂摸著其中的滋味,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總也睡不著。 頭天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上課自然精力不濟,好不容易熬到把中午,吃飯的時候,腦袋重得幾乎隨時都要栽在飯桌上。 好在下午天氣好,又沒多少課,索性去cao場上走走,走到一半又覺得不對勁,好像三班現在正好是在上體育課。 太陽掛在白晝晴朗的天空上,樹下仍有未消的積雪,融融的太陽讓冬天冷冽的空氣都參雜進一絲陽光的味道。 她轉身要走,又覺得樹下有些異常的響動。 “別鬧了……”少女的嬌吟聲猝不及防地闖進許萍汝的耳朵,聽得許萍汝心中一蕩。 她屏住了呼吸往那小屋子里一看,正看見一個男生把一個女孩子逼到架子底下,撩起女孩子的校服上衣。 自然下垂的布料掩住男生的手腕,只露出女孩子一截嫩白的腰,再往上便是曖昧異常的隆起。男孩的手指潛在衣服下一下一下撥弄著。 許萍汝看得雙頰發熱,剛要向后一退,又驚覺身后撞到了實處,一只帶著涼意的手還不等她驚呼出聲便捂住了她的嘴巴。 “噓”來人俯身在她耳邊悄聲道,溫熱的氣體噴灑在耳邊,許萍汝凍得有些失去知覺的耳朵終于蘇醒過來。 癢,像是小小的螞蟻在嚙咬著耳垂上的軟rou,整個僵直的身子禁不住也有些發軟。 “不許說話?!眮砣擞衷谒呡p聲說道。 許萍汝的胸口不住地起伏著,終于點了點頭。 比起讓四個人發現彼此,許萍汝知道,默默離開才能換來更好的結果。 等到身后的人松開手,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向遠處走去。 許萍汝心里并沒有一個目的地,但是兩個人的影子卻并排走在一起,氣氛竟然也有些曖昧。 她不知道怎么解釋自己剛剛的行為,在偷窺?真是說不出口啊……但是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一種使命,不解釋清楚就不能離開身邊的這個人似的。 等到走到另一棵樹下,終于有勇氣看清身邊這個人的臉時,卻又不知道說什么了。 最終還是等到他開口,“我看見老師從那邊走過來了?!?/br> 還是那副悠然的樣子,他像個人生的觀光客,既不嬉笑也不諂媚地對她道,眼睛像是一潭平靜幽深的湖水般散發著粼粼水光。 不知道為什么,見到是他,她竟然也放松下來,覺得沒了解釋的必要。 但是他的話是沒說完的,看見她走過來了又怎么樣,也要走過來是因為想要來找她嗎。 她看著他的眼睛,知道這是明鉤,微微瞇著眼睛笑著對他道:“謝謝?!?/br> 然而這件事請卻并沒有在這時候便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