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生們的想法也很好理解，池植在初舞臺的表現實在叫人心里膈應，不想投他；至于張宸，大家都知道他不會跳舞啊，他因為這個還錯過了首a呢。

    就算他這次進步超大，但初c是要代表全體練習生的，大家還是選個更穩妥的人吧。

    張宸大概會后悔，但許令儀覺得他活該。

    玩什么扮豬吃老虎啊，小心真的被當成豬給吃了！

    說實話，這兩人的實力都足以擔任主題曲c位，卻因自己種下的孽根與之錯失。不用許令儀多說，他們也該狠狠吃到教訓了。

    選秀辦了好幾屆，選手和粉絲都很熟悉大概流程了。主題曲任務結束后，練習生們沒怎么休息，就投入到第一次公演舞臺的籌備中。

    據pd許令儀透露，這次公演的場地是能容納一千多名觀眾的劇場舞臺。

    別看它和前段時間剛結束的巨星運動會比起來，規模略顯寒酸，但也得看看在舞臺上當主角的對象是誰?。】刹皇钦l都有在萬人場館開演唱會的號召力。

    以歷年選秀的平均公演觀眾數量，一千多人已經能排進前列了。

    要不是許令儀開啟了初舞臺直播，這些練習生都會擔心，以正片還沒上線的時間，真的會有觀眾來看他們的表演嗎？

    還好，這季節目的pd是許令儀。有她在，選手們只管埋頭練習，刻苦訓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當卷王。

    交給許令儀，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那可是在娛樂圈無所不能的許令儀啊。

    ——這些被斷網的孩子們并不知道，他們很安心，粉絲很焦慮。

    他們知道哪天公演，但粉絲完全沒消息。

    這顯然是違背選秀常理的，著急的粉絲天天跑到節目組官博下面去問，綠果那邊一直在賣公演黃牛票，還是打骨折價在賣，怎么你白鵝視頻一點動靜都沒有？公演不需要觀眾入場嗎？票呢？時間地點安排呢？！

    是申請制、抽獎制還是購票制，你們倒是出去說句話??！

    粉絲鬧了半天，節目官博毫無動靜，只有被攻擊到的綠果視頻惱羞成怒，十分受傷。

    別再說了，不知道專注自家嗎，他們公演票賣不出去關你們*事??！煩死了！

    不過，綠果視頻那邊也很好奇，難道許令儀不打算搞第一次公演，還是她不準備讓觀眾進場？

    她這消息捂得也太嚴實了，別說粉絲不知道，就連同行都不知道，問白鵝視頻的人，也說不知道，難怪全網悄無聲息，沒有一點聲音呢。

    直到公演的前一天，許令儀出現在錄制地，她把所有練習生召集到一起，宣布了這則消息。

    公演現場共安排了1010個座位，平均到你們每個選手頭上，就是一人10個。

    現在，立刻，跟著她走。大巴車會將他們載向城市的各個角落，他們需要在街頭表演主題曲，吸引路人圍觀，并邀請她們以xx粉絲的身份，來參加明天的公演。

    練習生們聽完都驚呆了，什么，一公還需要他們自己出去拉觀眾，難道沒有粉絲愿意來嗎？不至于吧？不是說他們的直播很紅嗎？

    但他們有什么疑惑還沒問出口，許令儀就大手一揮。沒時間解釋了，先上車吧。

    一群懵懵懂懂的練習生們，就這樣在保安的押送（？）下，連身上的訓練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被分別送上了開往不同目的地的大巴車。

    到了車上，他們才看到許令儀事先錄好的vcr解釋。

    第八季節目的主題曲叫做《重要的約定》，第一次公演的主題也是“重要的約定”。請各位練習生從棚內走到現實，去尋找愿意為你加油的粉絲，和ta定下明天見的約定吧！

    導演在車里解釋，他們這次還帶了實名制錄入的設備，今天在現場約好的粉絲，直接讓對方錄身份證信息，明天憑證件入場，從源頭就斷絕了黃牛票的可能性。

    當然，所有門票都是免費贈送的。練習生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決定要送給誰，是否相信ta明天真的會來，會不會為自己而來。

    有人緊張地問：“萬一觀眾都臨時改主意不來怎么辦！”

    “那你們就對著空曠的舞臺表演咯?！睂а萋柤纾拔覀兪菬o所謂的，難受的應該是你們吧?！?/br>
    練習生：……

    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這突然襲擊搞得大家好緊張??！

    導演還交代：“每人都是十個名額，你們等會見到路人后，一定要注意甄別啊，可別把票隨便給出去了?！?/br>
    這場活動的前期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導致很多練習生剛下車時，根本沒人為了他們停留，甚至還有小孩在他們唱歌的時候丟下了一枚硬幣（……）

    好嘛，其實他出道前在天橋唱歌的賣慘經歷是編的，但從今天之后，可以變成真的。

    練習生們狠狠地體驗了一番人情冷暖，生存不易。他們當中很多人都覺得自己來這檔節目必爆，但殘酷的事實是，很多路人只認識他們的節目logo，知道許令儀，知道導師團，卻根本叫不出他們的名字。

    第n次想要發公演傳單，卻被路過的行人看都不看一眼就拒絕時，有練習生悄悄擦起了眼淚。

    許令儀透過車窗玻璃看著他，什么都沒說。

    系統：“宿主，你有時候還挺狠心的。”

    “不，我只是讓他們在享受爆紅的喜悅前，先記住無人問津的滋味?！?/br>
    許令儀平靜地說：“你知道被資本和流量選中的藝人，都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歧途的嗎？第一步，就是錯誤地把時代的紅利，歸于個人努力的成果。”

    “打壓pua是不可取的，但讓他們看清自己，卻是很有必要的?！?/br>
    何況——他們這苦也吃不了太久。

    這邊的練習生屢屢受挫，但只要等到一個粉絲，局面就會好轉。

    愿意來的粉絲不僅自己拿身份證報了名，還在社交平臺上呼朋喚友，召喚她們火速趕到。

    最初只是好友私信，然后變成朋友圈、大眼、紅豆……從練習生下車到#白鵝視頻公演線下贈票#沖上熱搜榜首，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大多數練習生都達成了十個粉絲信息錄入的kpi，他們忐忑不安地返回大巴，只希望她們說話算話，明天一定要來?。?/br>
    剩下部分練習生，已經被熱情的粉絲團團圍住，正在隨機挑選幸運兒。在很多粉絲的手機鏡頭下，他們又撒嬌又拉鉤，雙手合十拜托大家說話算話，得來啊，千萬不能放鴿子??！

    練習生們發完票就走了，網上對搶到票的幸運兒是各種羨慕嫉妒恨，還有樂子人開了大盤，猜猜明天有多少能來，百分之五十的上座率能達到嗎？

    這個話題引發了一眾熱議，很多人表示五十的上座率太少了。

    明天可是周六，不要錢的演出怎么會不去看呢，而且錄信息的粉絲還和選手們又拉鉤又合影的，這要是不去，簡直太過分了吧。

    可惡，這種追星體驗在內娛竟然是真實存在的，下一場公演能不能換個城市贈票啊，建議該模式全國推廣！

    有人真情實感，有人冷嘲熱諷，有人渾水摸魚，許令儀都不為所動，沒有一點著急的意思。

    沒必要心急，一切答案，很快就會在明天揭曉。

    公演沒有固定門票座位，所有觀眾先到先得隨便坐。練習生們坐在休息室里，許令儀走進來，告訴他們打開電視就能看到場館外的拍攝畫面。

    有沒有人排隊，來的人多不多……都將會以最直白明確的回答告知他們。

    練習生們各個緊張得不行，甚至有人開始祈禱。當電視開機，畫面中出現人山人海時，休息室里瞬間爆發出快要將屋頂掀翻的歡呼聲。

    她們來了，她們真的來了，這些粉絲愿意來奔赴這場“重要的約定”！

    許令儀捂著耳朵走出去，將空間留給這些躁動的年輕人。

    她其實還準備了其他驚喜——比如說，每個登記了信息的觀眾，都能領到一塊寫有藝人名字的燈牌。

    別搞燈牌大戰了，許令儀不想和粉絲斗智斗勇。但她承認，像這種拼盤演出，想完全杜絕燈牌真的很難很難，那索性直接由她提供吧。

    至少，顏色和字體都是統一的。也別要求什么應援色了，要是真上演百家燈牌混戰，臺下打翻的顏料盒能把臺上選手的眼睛給閃瞎。

    許令儀來到機房，和導演組溝通相關事項。

    她隨便找個椅子坐下，巧了，旁邊這個戴著帽子低著頭，完全不敢和她對視的男生是向星。

    哦，今天周六，他學校沒課，還能來節目組當劇照師。

    許令儀沖他伸出手：“相機拿來我看看，突擊檢查你的工作?！?/br>
    向星的表情變化有點精彩，他先是乖巧點頭，又想到了什么非常猶豫，但還是在許令儀的眼神催促下，慢吞吞地將相機遞給她。

    向星同學工作確實認真，里面全是節目劇照，完全沒有摸魚劃水，就是有一個小問題。

    “這節目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錄?！痹S令儀把相機還給他，“多拍點別人，好嗎？要是少了哪個練習生的物料，粉絲會天天問候我的?！?/br>
    知道什么是秀粉嗎，這批人是連歌詞字數、鏡頭幀數都要精確計較的秀粉??！你少他們一張照片，粉絲能跟你鬧上三天三夜！

    雖然許令儀只是節目pd，管不了那么多事，但誰叫她最紅呢。

    好吧，許令儀只是逗一逗向星，就算粉絲問候她也無所謂的，系統能計算名氣值就行。

    但向星好像當真了，他變得格外緊張，應答時也非常鄭重。

    許令儀笑了笑，有工作人員和她匯報：“從排隊信息來看，目前的上座率已經有百分之八十，預計在開場前能達到九十。樂觀一點，九十五、九十八都有可能?！?/br>
    這個數據很好了，畢竟是免費送票的演出嘛。在一千多人的基數下，有部分人臨時有事來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問：“燈牌都發給粉絲了嗎？”

    “都發了，印有節目logo的應援棒也發了，也和她們說過什么時候能舉，什么時候該放下。”

    那就好，許令儀放心了。

    等工作人員去忙別的事，向星就湊過來問她：

    “許總，雖然我覺得這次燈牌設計得很漂亮，但只發應援棒，從畫面上不是更好看嗎？”

    是啊，但是——

    許令儀說：“第一次公演過后，就是淘汰了，注定會有人離開。我想在他們還留在星光熠熠時，至少看到一次，有粉絲為他舉著燈牌?！?/br>
    哪怕是限定一次。

    第33章

    等觀眾入場結束后， 工作人員統計出最終上座率是百分之九十六。

    對于這個數據，許令儀還是比較滿意的。練習生在線下贈票，本來就是為了把票發給真正的路人， 讓選秀從小圈子內的事，蔓延到大眾的現實圈層。

    有那么幾十個人沒來，也是情有可原。普通人的生活， 是很忙碌的。

    許令儀和向星說：“舞臺環節應該不是你負責拍照吧？等會拍完休息室之后，你就去劇場找個座位坐吧，幫我們把空座填滿。”

    向星還挺高興，他問許令儀：“那我也可以舉燈牌嗎？”

    喲，這小子也追星呢。男愛豆的男粉絲，這可不多見。

    許令儀點頭：“可以啊，你喜歡的是哪個？”

    向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不是這些練習生……選手燈牌是宣傳部做的樣式圖， 他們做的時候還順便給你也做了，我就自己掏錢，買了一個……”

    他從包里拿出一卷燈牌，打開之后確實是許令儀的“儀”字。

    向星還說：“我買了之后， 身邊很多同事都跟著買了，大家都很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