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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才不是歌伎 第42節(jié)

    莊澤野戳了戳杯子里的檸檬, 打量他:“在想什么?”

    溫辭述的臉色略顯凝重:“沒什么,想起一個故人。”

    莊澤野的表情變得跟檸檬一樣酸溜溜,陰陽怪氣地說:“我每次問你以前的事,你總是不愿意多說。行吧,看出來了,義結(jié)金蘭什么的都是表面說辭罷了,你在一千年前有那么多故人,我連一個人都不知道。”

    “哎,終究是錯付了。”他故意嘆道。

    他陰陽的語氣,雖然可憐兮兮,但聽得讓人想呼一巴掌。

    “……”

    溫辭述本來不想提封效滿,見狀只得將前因后果大致說了一遍。

    末了搖頭道:“并非所有故人都是朋友,他是敵不是友,倘若那個保鏢真的是他,那事情就嚴(yán)重了。”

    若是真的有人和他一起穿越,那么一切都變得復(fù)雜起來。

    莊澤野收起嬉笑:“居然有這種事,是他想殺你,還是那個皇帝想殺你?”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溫辭述不是好端端穿過來的,他來到這個時空,是經(jīng)歷了幾乎喪命的兇險,在命懸一線之際才陰差陽錯穿越。

    溫辭述仍是搖頭:“不清楚,史書上沒有記載,我不知道是誰想讓我死,總之如果封效滿真的在這個時空,他肯定會找上門來。不過不用擔(dān)心,就算真是他,也不敢在現(xiàn)代社會對我怎么樣。”

    他小聲說:“其實我到現(xiàn)在依然難以相信,是辭鏡讓他動的手。”

    盡管早已知道溫辭鏡的殘暴,但想到那天封效滿提著劍走進(jìn)來的畫面,溫辭述的內(nèi)心還是感到麻木和刺痛。

    都說帝王之家沒有親情,可小時候的溫辭鏡明明那么粘他,是個到哪里都要跟著哥哥的小哭包。

    莊澤野沉默半晌,說:“所以向晚生日那天晚上,你說羨慕我和顧鳴赫,是這個意思。”

    當(dāng)時他沒有多想,現(xiàn)在得知溫家兄弟的關(guān)系,才明白那天的溫辭述心情有多酸澀。

    溫辭述點頭:“我有很多兄弟,可是和他們都沒什么感情,接觸最多的就是溫辭鏡。”

    莊澤野心臟猛然抽緊,眼神出現(xiàn)變化,身在帝王家有多少無奈和遺憾,他不從得知,他只知道最慶幸的是,溫辭述不用忍受一輩子。

    因為他來到了一千年后,來到了他身邊。

    莊澤野輕聲說:“你要是真想認(rèn)個兄弟,我給你當(dāng)哥哥也不是不行。”

    雖然他不是很想“義結(jié)金蘭”。

    溫辭述哂笑:“省省吧,你叫我聲太太太爺爺還差不多。就算拜把子,也得是你叫我哥。”

    莊澤野:“……”

    溫辭述喝光檸檬水,說:“你中午自己吃飯吧,我要去趟公司。”

    莊澤野詫異:“等等,休息日你還要偷偷卷?過分了啊,溫郗。”

    他最近很沉迷私底下叫“溫郗”這個名字,好像在炫耀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一樣。

    但溫辭述沒告訴他,在大靖,只有長輩或者很親密的人才能直呼大名,否則會讓人感到冒犯。

    溫辭述說:“找瞿總商量點事。”

    他逐漸適應(yīng)了這種“冒犯”。

    等人離開后,莊澤野拿出手機(jī),找到一個備注“蕭宇”的號碼撥了過去。

    那邊響了很久才接通,傳來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小野?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莊澤野看了眼窗外毒辣的太陽,嘲諷道:“十一點了,舅舅。”

    說完才想起來,他在國外。

    蕭宇笑得很浪蕩:“我的好侄子,你那邊十一點關(guān)我什么事,有事說事,別耽誤我打`炮。”

    莊澤野啐了一口,蕭宇是他mama蕭瀾的弟弟,只比他大幾歲,二人從小打架打到大,后來蕭老太公覺得這個逆子欠管束,把他扔到國外分公司去流放了三年,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

    “外公要是知道你在國外還這么玩,估計得氣得多長兩個血栓。”莊澤野說。

    蕭宇伸了個懶腰,拍拍旁邊的人:“寶貝,先去洗個澡。長兩個算什么事兒,沒準(zhǔn)兒等他躺在床上動不了的時候,才會讓我回去呢。”

    “你少胡說八道。”莊澤野說,“我找你有正事,幫我查查一個人的底,順便給我安排個靠譜的私家偵探。”

    蕭宇大笑:“你搞什么?前幾天讓我整熱搜,查什么老師的賬,現(xiàn)在又讓我安排偵探,你在國內(nèi)當(dāng)上特`工了?我記得你不是學(xué)地質(zhì)學(xué)的嗎,還是說內(nèi)娛已經(jīng)進(jìn)化到這種程度了?”

    莊澤野不耐煩道:“別廢話,讓你辦你就辦,好處少不了你的。”

    “人家好奇嘛,人家想知道。”蕭宇不依不饒,“舅舅不收你好處,舅舅只是關(guān)心你。”

    莊澤野嫌棄:“你再用這種惡心腔調(diào)說話,我就把你的床`照放到外公桌上。”

    蕭宇吸了口氣:“你好狠啊,大侄子。”

    “誰叫我認(rèn)識的人里面,就你最混蛋,對付混蛋總得用混蛋的辦法。”莊澤野喝了口檸檬水,酸得直舔嘴唇。

    “我把那人的基礎(chǔ)信息發(fā)你,查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直接處理,不用問我。”

    蕭宇更感興趣了:“這么絕情,嘖,真想知道這家伙怎么得罪你了。”

    莊澤野沒跟他閑聊,直接掛斷了電話。

    得罪嗎?

    或許吧。

    只要是讓溫辭述不爽的人,即使他沒見過也覺得不爽。

    *

    溫辭述剛進(jìn)公司,就感受到大眾的矚目,無論走到哪里都有人在看他。

    正覺得奇怪,鐘可欣走過來說:“瞿總在辦公室,我?guī)氵^去。”

    溫辭述問她:“你有沒有覺得大家都怪怪的。”

    鐘可欣噗嗤笑了:“你還不知道自己一戰(zhàn)成名了吧。”

    “什么意思?”

    她邊走邊解釋:“你離開《人海之聲》以后,節(jié)目組贊助商也走了兩個,其中一個是何氏集團(tuán),珠寶行業(yè)的龍頭老大,他們都在猜是不是節(jié)目組得罪什么人了。根據(jù)這幾天的形勢來看,后續(xù)收視率估計不容樂觀,現(xiàn)在他們對外硬撐,實際上私下又求了我們一次,說是想見瞿總。”

    “還有這回事。”溫辭述道。

    別的不說,這些人能屈能伸的本事倒是挺厲害,一見不妙立馬服軟,絲毫不帶猶豫的。

    鐘可欣哼笑:“可是這回瞿總生氣了,讓我直接拒絕他們,還在電話里說他們沒有職業(yè)cao守,這種人你救了他他也不會感激。”

    她笑瞇瞇道:“現(xiàn)在公司都傳開了,你以一己之力整頓整個惡剪行業(yè),大家還開玩笑說,讓你什么時候把星耀也給整頓整頓。”

    溫辭述這才明白他們那些崇拜的眼神,頓時哭笑不得:“與我無關(guān),這事兒又不是我做的。”

    莊澤野不想太過聲張,他自然也沒有告訴其他人。

    鐘可欣琢磨道:“惡人自有惡人磨,看來老天還是有眼的,得虧有那個工作人員,才會出現(xiàn)反轉(zhuǎn),不然還得繞一個大圈子。”

    她把溫辭述帶到總裁辦公室,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眦膽衙竦穆曇簟?/br>
    “請進(jìn)。”

    溫辭述推門進(jìn)去。

    這是他第二次來這個辦公室,第一次還是去南島之前,瞿懷民坐在一整塊黑檀木桌后面,身后的古董架上放滿各種價值不菲的擺件。

    中年老男人的最愛,第一眼暴發(fā)戶,第二眼還是暴發(fā)戶。

    上次溫辭述沒有細(xì)看,這回乍一眼看見幾件眼熟的文物,其中桌上的硯臺正是大靖流行的款式,和他當(dāng)年在學(xué)堂用的幾乎差不多。

    瞿懷民邀請他坐下,說:“聽小鐘說你最近在練書法,喜歡這個硯臺?”

    溫辭述說:“略微了解一二,這是仿靖款?”

    瞿懷民有點意外:“好眼力,確實是近代仿靖的款式,我先前買過兩個大靖年代的,但基本上都老得用不了,只能用來收藏,平時就用這種仿制的寫寫字。”

    墻上掛了幾幅他的墨寶,溫辭述看了看說:“顏體大氣浩然,很適合掛在書房。”

    瞿懷民笑了:“你還真是下了點功夫,看來舞臺設(shè)計的確是你自己寫的。”

    “您也看舞臺了?”溫辭述看向他。

    這時秘書進(jìn)來送茶,瞿懷民端起茶杯道:“你以為呢,你們每個舞臺我都看,不然怎么當(dāng)你們老板。來,嘗嘗我新收的老班章。”

    溫辭述嘗了一口,味道很好,但不是他喝過年份最足的。

    他放下杯子:“好喝,不過我不太懂茶。”

    瞿懷民笑道:“這是我們中年人的愛好,你們年輕人都喜歡奶茶可樂之類的,不懂很正常。這兩天休息的怎么樣?我讓小鐘給你們放個假,在下次工作前好好調(diào)整幾天。”

    他口中的“幾天”其實也就一天而已,明天他們就要去拍商務(wù)廣告了。

    溫辭述點頭:“挺好的,謝謝瞿總。”

    瞿懷民說:“嗯,小鐘說你想找我聊后續(xù)發(fā)展的事情,說說你的想法吧。”

    他兜了半天圈子,總算進(jìn)入正題。

    溫辭述平靜地說:“是這樣的瞿總,經(jīng)過這次綜藝之后,我考慮了很久,或許舞擔(dān)這個定位并不適合我,我打算以后往歌手方向發(fā)展。”

    瞿懷民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不屑地笑道:“小溫啊,你知道嗎,有時候運氣并不代表實力。”

    溫辭述不作聲,看著他侃侃而談。

    他說:“或許你覺得這次綜藝效果不錯,但并不表明你適合走歌手的路線,綜藝效果是由很多復(fù)雜因素導(dǎo)致的,你確定自己能有這個實力嗎?而且男團(tuán)里面,最必不可少的就是舞擔(dān),公司制定的路線都是為你們量身打造的,讓你跳舞不是只把你局限在跳舞當(dāng)中,那完全是為你好。”

    “年輕人啊,就算你去了趟綜藝,想法多了、心思野了,也不能急在這一時,把目光放長遠(yuǎn)點。只要以后團(tuán)體的知名度打響,你還可以往其他方向發(fā)展啊,演戲、綜藝,什么都可以,上次不就讓你去演戲了嗎。”

    他說得模棱兩可,冠冕堂皇,但溫辭述還是捕捉到了潛在的意思。

    第一,他不想培養(yǎng)歌手,因為歌手太燒錢,其他路子來錢快。第二,他沒打算讓flora長線發(fā)展,而是準(zhǔn)備日后漸漸轉(zhuǎn)型,把他們送進(jìn)從團(tuán)體,到演戲/綜藝的流水線。

    不僅星耀,放眼望去,內(nèi)娛大部分公司都是這個路數(shù)。

    溫辭述此時才明白潘慧剛開始說的話——當(dāng)你明白唱歌意味著什么的時候,你或許不會選擇這條路。

    他現(xiàn)在選擇的路,意味著和公司對抗。

    瞿懷民緊盯著眼前的少年,志在必得地給與引導(dǎo)和施壓,來找他要求轉(zhuǎn)型的藝人多了去了,他當(dāng)然不可能因為一點點成績就輕易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因為這些年輕人通常缺乏對自我價值和市場喜好的認(rèn)知,要是每個人都滿足,那他還不如去做慈善機(jī)構(gòu)。

    他心里不屑地想,又是一個想眼高手低的小明星。

    溫辭述淡定地與他對視,眼里沒有絲毫這個年紀(jì)該有的猶豫和迷茫,仿佛多大的變故也無法讓他面色崩盤。

    他忽然笑了一下,說:“瞿總,要不我們重新簽個合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