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給雞娃幼崽當爸爸后 第47節
這讓沈卿想起今天外面下的雪,還有他們出門時,那些砸在車窗上的冰霜。 莫名地,他覺得大佬今天的心情似乎有些不爽利。 是身體又不舒服的緣故么?…… “法語班報完了?” 觀察著顧淮遇的時候,沈卿聽見顧淮遇忽然問他。 他便老實回答:“是的。” 盡管出門前自己并沒有給大佬報備過,但他剛剛出門時有請管家安排了司機,沈卿不意外管家會將這件事報給顧先生。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起見,這兩天沈卿還苦苦回憶了一番原著中的劇情,最終想起了一個小細節:即便后期病入膏肓,但顧淮遇臨終前也還是察覺到了原主的貓膩,在家里布下了監控和監視。 只不過棋差一著,原主和凌醫生“結盟”加快了他的死亡,這才讓“沈卿”成功繼承了家產。 雖然按時間線來說,那些都應該發生在顧淮遇真的快死的時候,自己目前還是安全的。 但沈卿也不可能盲目自信,情況一定如此。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考慮到自己剛穿來時,顧鐸還來套自己的話,并安排他舅舅在屋外偷聽…… 盡管當時哆哆似乎并沒有告訴他們小舅舅什么真相,但顧淮遇只要不是個傻的——事實證明,通過這幾次的接觸,沈卿覺得他不僅還沒有病傻,也完全不像書里描述的那么容易對付和容易噶…… 只要不是個傻的、或者不是全然不在乎崽崽們,就會多想想當時的場景,從而發現了什么貓膩。 更何況之后顧淮遇就更換了整個醫療隊…… 所以綜上考慮,沈卿猜想,大佬很可能已經開始懷疑什么了。 唔,因為忽然更換了醫療隊,這些日子家里的傭人們都有點人心惶惶。 畢竟至今仍沒人知道醫療隊做錯了什么事惹到了顧總,而且顧總最近都住家里,也沒回醫院,他的存在本身就會叫人無端覺得緊張。 誰也摸不透老板的脾氣,大家又都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尤其是失去工作是小,得罪了顧總事兒就大了。 那能不慌嘛。 然而那些緊張的人中,獨獨不包括沈卿在內。 不是說沈卿是心理素質有多強的人。 他只是一個……地地道道擺爛人罷遼。 而擺爛也不是因為主觀上想擺爛,只是很多時候不得不擺爛——要不然還能怎么辦呢。 原主以前干的那些事都已經發生了,沈卿也已經奮力彌補了。 力所能及的、能想到的,盡量能做的都做了。他也就是個普通人,肯定會有做不到的和考慮不到的。 可那還能怎么辦呢。 既然也不能怎么辦,那緊張也沒用。 每多cao心一次就是無畏的精神內耗,太內耗就會像他上輩子一樣,累死、暈倒! 擺爛人,是不需要任何心理素質和生存技巧滴。 就是盡人事、聽天命,把能做的做好,然后躺平就完事兒! 于是沈卿假意什么異常都沒有,也不恐慌和心虛,就用很平常的語氣說:“哆哆想學法語,又只想報班,我就在附近找了個給他報上了。” 果然,他這么平常的語氣,落在顧淮遇耳中就成了他只是做了一件身為舅媽理所應當做的事。 仿佛他的的確確是在履行著當初的承諾——會把兩個孩子帶好,大佬專心養病就好,別的都不用cao心。 反而讓顧淮遇說不出什么來了。 更換了醫療團隊和藥物,顧淮遇這兩天都沒什么氣力,但今天醒來精神意外的還不錯。 他上午處理了工作,午后就聽說沈卿帶著孩子們出門了。 顧淮遇得知這點,當即便找來人問他們做什么去了。 也就是在這時,他無意中看了眼手機,發現了業主群中的熱鬧,才知道沈卿是帶孩子們去報輔導班了。 ……這與夢里對沈卿的描述,已經完全相反。 他那個夢里提到的是,沈卿不愿讓兩個孩子學習,想要毀掉他們,自然不可能帶他們去輔導班。 …… 片刻后,顧淮遇問:“哆哆想學法語?” 沈卿:“嗯,那天哆崽自己提的,我這兩天都在研究這個事兒呢。” 說話的時候,沈卿還打了個哈欠。 倒也不是他特意邀功故意表現出很累,主要是今天沒睡午覺,他是真的有點困。 顧淮遇說:“你辛苦了。” 沈卿說:“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顧淮遇:“……” 目光落在青年手上一直端著的小托盤上,顧淮遇暫時換了個話題:“你手里面拿的是什么?” 還站在房門不遠處的沈卿似乎這才想起自己手里還捧著東西。 他忙快步上前,直接將盛裝蛋糕的托盤放到了大佬的書桌上:“這個呀,是特意給你的。” “喏。” 顧淮遇低頭看著餐盤上精致的餐具,以及那一塊外形還不錯的甜品,不禁一怔。 近一步凝視那塊甜點,他問:“給我?” ……沈卿回來這么久,一直沒上來跟他打招呼做匯報,就是在準備這個? 沈卿已經笑著說:“是呀。” 擔心大佬不能亂吃東西,他特意說明:“這蛋糕是張嬸現做的,沒添加劑防腐劑,低糖低脂吃著也不甜,主要材料應該是面粉、胡蘿卜和蘋果泥……” 眼見顧淮遇的視線已經從蛋糕上移開,改為緩緩抬眸望向自己,沈卿驟然有些不自在。 ——大佬的眼神倒不像自己剛進這屋兒時那么冷肅了。反而一瞬間有了極大的回暖。 顯然他心情又變得不錯了。 但是為什么? 一晃神兒過后,沈卿繼續說:“所以我覺得你應該能吃這個的吧?” 說完以后沈卿稍稍停頓,覺得大佬此刻應該有什么反應了,但顧淮遇卻一味只是看他,并不說話。 沈卿就想繼續說點什么,可是這時,顧淮遇卻又主動開口了。 “你很希望我吃這個?” 沈卿:…… 嘶,這是什么問題? “也說不上希望不希望吧……”沈卿覺得大佬又想多了。 自己就是覺得這東西大佬應該能吃,就也想分享給他啊。 于是他也不愿勉強。伸手去摸托盤,嘴上說著:“你不吃就算了……” 話沒說完。 他手里的托盤也沒成功拿走。 ——顧淮遇抬手,以兩指按住了餐盤的另一側,驟然說:“等等。” “?” 沈卿:“怎么?” 顧淮遇低頭看著那塊蛋糕,眉宇輕擰,露出略微復雜的神色:“我從來不吃這個。” 沈卿:“啊,不吃就算了,我拿下去了。” 顧淮遇:“我是說,我不吃甜食。” 沈卿:“……哦,好,我記住了,下回絕不給您送這些了。” 顧淮遇聞言則驟然抬頭望向他,視線直勾勾落在他臉上,按著餐盤的兩根手指指骨突出,指尖發力。 沒有一點要放開的意思。 沈卿:……? 所以到底想哪樣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眉頭難得微微擰起的大佬忽然拿起盤中的小餐勺,在那塊蛋糕上挖了一勺。 然后送入他自己的口中。 沈卿:“???” 不是不吃嗎? 到底吃不吃啊! 實在搞不明白,沈卿也不跟他搶餐盤了,干脆直起了腰。 顧淮遇則在慢慢咀嚼。 ……一小小塊的蛋糕,大佬大概足足咀嚼了三十多下,前后花了一分多鐘…… 沈卿:不是,您是擱這榨汁兒呢還是嘗試驗毒呢? 一分鐘后,顧淮遇將口中的食物咽下。 ……感覺大佬應該是實在吞咽困難,特別不喜歡吃,沈卿很識時務,又要將托盤抽走。 顧淮遇卻再一次阻止了他。 這一次,大佬整只手都按在了托盤上。 顧淮遇說:“放這吧,不用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