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始皇一起造反 第223節(jié)
嬴政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個信念——他要熬到見到不息,親手把大秦的皇位傳給她,讓他的大秦千秋萬代的傳下去。 等到伺候嬴政睡下之后,趙高走出咸陽殿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竟然都是冷的,后背也出了一層冷汗。 他內(nèi)心惶恐不安極了。 可是開弓已經(jīng)沒有回頭箭了,在他欺瞞嬴政的那一刻起,他已經(jīng)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第246章 有“大宋車神”和“天可汗”技能加持,黑石的戰(zhàn)馬都十分強壯,行路速度也要快一截,盡管比趙高排出的刺客晚走了一日,可最后還是差不多時間到達懷縣。 “報,咸陽有十萬火急的信送來。”信使連著奔襲了數(shù)日,整個人嘴唇都干裂了,連滾帶爬地下馬被兩個人攙扶著來到議事廳,從懷中掏出密封得嚴嚴實實的密信。 趙不息霍然起身,三步并作兩步邁到信使身前,接過信展開,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她離開咸陽的時候她爹還好好的,怎么一個月不到就“陛下病重,主君速歸”了? 她爹現(xiàn)在也沒吃丹藥啊,還隔三差五做健身cao,這幾年連小病都沒怎么生過,怎么就忽然病重了? 難道就算躲過了上一年七月,也躲不過今年,命數(shù)如此嗎? 趙不息的心跳斷了一拍,隨后迅速像只被火燒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躥了起來。 不行,她得回去,她可就剩下這一個親生的爹了啊! “溪,溪,快備馬,我要回咸陽!”趙不息扯著嗓子喊溪。 溪向來是趙不息說什么就做什么的,聽到趙不息的吩咐之后匆匆就要離開大廳去馬圈把玄兔馬牽過來。 迎面卻正好撞上聽到消息之后急匆匆趕回來的張良。 張良攔下了溪,也攔下了準備立刻回咸陽的趙不息。 “主君切莫激動。”盡管張良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他知道人在激動的時候就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所以他攔下了趙不息。 “不是我激動……我爹快死了啊!”趙不息覺得自己慌張極了。 她仿佛又回到了八歲那年。 那天,她本來高高興興在泥堆里打完滾回家找她娘親補被樹枝劃開的裙子,但是娘親不在家里,然后她又出去找娘親,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娘親。 她以為娘親是遇到急事出門了,可她總是心神不寧,然后天黑了也沒有找到,她就先回家睡覺了,想著第二天肯定一睜眼她娘就回家了,說不準已經(jīng)把她的裙子給補好等著她醒就可以吃飯了。 結(jié)果她剛一躺下,就覺得枕頭不對勁,然后就在枕頭下面摸到了她娘留下來的遺書…… 那天正好是秦滅掉了六國最后一個國家齊國的消息傳到黑石的日子。 后來她就沒有娘了。 她娘在遺書里說艾老和溪會陪著她長大,她娘給了留了足夠她花到長大的錢,她娘還給她留下了一本自己默寫的李牧兵書…… 可她還是沒有娘了。 那條裙子最后是溪給她補好的,溪縫的很好看,不像她娘只會縫比蜈蚣還丑的線,可是趙不息還是更喜歡她娘給她縫衣服。 “我得回咸陽,我爹還在咸陽呢。”趙不息幾乎快要哭出來。 她不能再失去一個親人了。 張良在這一刻才真切感受到了自家的小主君的年紀的確還是遇到事會慌張的年紀,只是趙不息平日表現(xiàn)得太成熟了,所以才總讓人忽略她的年紀。 十八歲,他十八歲的時候還在青澀地四處游學(xué)呢。 “陛下只是病重,消息是否準確尚且還不一定,況且即便消息準確,現(xiàn)在我們也什么確切消息都不知道,關(guān)心則亂啊,主君。”張良語氣更溫柔了一些,諄諄勸說著趙不息。 趙不息焦急地在廳內(nèi)踱步,轉(zhuǎn)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之后,她心情才緩緩平靜下來。 沒錯,現(xiàn)在她什么都還不清楚,若是貿(mào)然回去被人甕中捉鱉了就不好了。 “讓溪和白芷先回去,帶著艾爺爺,直接去見我爹。”趙不息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色,“若是有人阻攔,就從地道過去。” 趙不息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情緒焦躁,做決定很可能失去理智,所以她沒有選擇派張良回去,而是將溪派了回去。 她需要一顆冷靜的大腦,現(xiàn)在她的大腦不夠冷靜,所以張良要留在她身邊出謀劃策。 趙不息將溪喊到身邊:“你回去以后去找秦少府找朱老要咸陽殿和我宮內(nèi)居所那一片的圖紙,從嬴侯府到我宮內(nèi)居所有一條直連的地道,你帶著墨家弟子直接從地道盡頭接著挖,半日就能挖到我爹的寢殿。我再過兩天就回去找你們。” 從嬴侯府到她宮內(nèi)宮殿的那條密道早在她建造公主府的時候就順便挖通了,一直到公主府改名為嬴侯府也沒有用上,趙不息還以為用不上了,沒想到現(xiàn)在又用上了。 溪得了命令之后立刻就驅(qū)馬去找白芷了,一側(cè)的張良卻是自聽到趙不息的話之后就一直顰著眉心。 張良思考著趙不息話中的意思。 為什么主君會認為進入咸陽殿需要挖密道偷偷進去呢?始皇帝和主君關(guān)系一向親密,絕對不可能不允許主君手下的醫(yī)家為他診治的啊。 就算是始皇帝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為了天下和朝堂的穩(wěn)定選擇瞞著滿朝的文武大臣以免社稷動蕩,可他就算瞞著別人,也絕對不會瞞著自己看好的繼承人啊。 聽著主君話中的意思,怎么像是……始皇帝不是不愿意見他們,而是不能見他們呢? 張良的腦中瞬間閃過了很多種可能性。 有其他公子想要奪位?丞相李斯想要插手下一任帝王即位? 亦或者……張良眼睛緩緩睜大,面上的表情十分錯愕。 他想到了一個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可能——消息傳不進始皇帝的耳朵了。 始皇帝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消息,所以也不會召見主君的門客。 可是怎么可能呢? 作為曾經(jīng)視嬴政為仇敵的人,始皇帝嬴政有多大的能耐張良可能比很多秦朝大臣都要清楚。 始皇帝要是那么輕松就能被人糊弄住,那他們六國豈不是成了笑話,六國余孽刺殺了那么多次始皇帝甚至連嬴政的皮都沒有擦破過豈不是更是廢物中的廢物? 只是還沒有等到張良用他那顆聰明至極的腦子梳理出思路來,一道通報聲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主君。”懷縣的亭長氣喘吁吁跑進來稟告,“有八個刺客被當街打死了。” 趙不息扭頭,萬分疑惑:“懷縣還能有刺客?” 懷縣是她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的大本營,現(xiàn)在正當年紀的這些年輕人都是在黑石學(xué)堂讀過書的,年紀略大的中年人各個都受過趙不息的救命之恩,年紀不大的孩童更是聽著黑石子的故事長大的。 這種情況下還有不長眼的刺客敢來懷縣刺殺她?這不得一冒頭就被群眾打死啊。 在咸陽刺殺她也比在懷縣刺殺她容易啊。 亭長撓撓頭,很實誠:“現(xiàn)在沒有了,那八個刺客都被打死了,尸體正躺在縣衙大堂上呢。” 趙不息想了想,干脆讓亭長帶路帶著張良親自去看尸體。她前腳才得知了她爹病重,后腳刺客就到了懷縣,其中要是沒什么干系,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只是到了縣衙大堂,看到了那一地七零八散的“尸體”以后,趙不息沉默了。 她指著地上一塊臉都被拍平的半個腦袋:“你們管這叫尸體?” 這不就是一堆碎rou嗎? 原來是趙高派來的這堆刺客,本來憑借著手頭上趙高給辦的驗傳一路通暢地來到了懷縣,能成為趙高信任的刺客,這些人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們來到懷縣之后并沒有貿(mào)然就到懷縣縣衙尋找趙不息,而是選擇先假裝商賈潛入到懷縣內(nèi),打算先摸清楚趙不息的行蹤和習(xí)慣再想辦法刺殺趙不息。 但是沒想到他們一說自己是商賈以后,縣衙的小吏就萬分熱情地拉著他們非要幫他們注冊“商賈”身份,還說什么只要有這個身份就能合法在懷縣什么交易中心里面交易。 這一行刺客哪里懂什么商賈的行話啊,小官吏問他們是買賣什么貨物的時候這些刺客更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然后自然而然就被接受過“如何識別騙子的一百個小技巧”的官吏懷疑了,當場就要壓著他們把他們關(guān)進牢獄。 他們是來刺殺趙不息的,若是他們被關(guān)了起來,那還刺殺什么啊?反正身份已經(jīng)被懷疑了,那也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了。 所以這些刺客就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挾持住小官吏逼問出趙不息的行蹤。 可沒想到這個小官吏先是假意答應(yīng)他們,結(jié)果一到了街上就開始扯著嗓子大喊:“他們是刺殺黑石子的刺客!” 刺客頭子都愣住了,他的匕首還抵在這個官吏的腰后,他這時候喊出來豈不是連命都不要了? 可就在這瞬間,原本正被抵著腰的小官吏一個扭身就拼著腰被劃出一大條口子的代價竄到了人群里。 而此時,聽到有人要來刺殺他們的黑石子的黔首們已經(jīng)轟動了,路邊的賣rou的攤販殺氣騰騰地拿起了殺豬刀,路上路過的農(nóng)夫抽出了扁擔,連路邊上賣雞蛋的老嫗都把籃子里的雞蛋往刺客們身上扔…… 等到縣衙的衙役趕到的時候,地上就只剩下八灘rou餅了。 沒辦法,在懷縣,趙不息就是所有黔首的再生父母,聽到有人敢刺殺趙不息,所有黔首只要腿腳好的都想上來踹一腳。 再加上在懷縣采取的是軍屯制度,所有身體沒有殘疾的黔首都要在沒有農(nóng)忙的時候分批去黑石訓(xùn)練,這些黔首明面上是黔首,可都是接受過精兵訓(xùn)練的,以多打少就是很欺負人,要不是衙役來得早,估計這些碎尸都要被憤怒的黔首踐踏成rou泥了。 趙不息聽著這個解釋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笑了。 還得是懷縣黔首給力啊。 “這些刺客身上可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東西?”張良皺著眉詢問衙役。 已經(jīng)碎成了這樣,想要憑借相貌認人已經(jīng)不可能了,只能從身上的衣物等辨別了。 衙役搖了搖頭:“沒有,這些刺客身上穿的衣服就是普通麻衣,身上帶的匕首也沒有絲毫印記。” 趙不息輕哼一聲:“肯定是趙高那條老狗派來的人,我都不用想,畢竟他就是個那么壞的壞東西。” 張良面色一肅,揮手讓一側(cè)的衙役下去,待到大堂中只剩下他和趙不息二人之后,張良才嚴肅道:“主君有多少把握?” 趙不息看了張良一眼,輕飄飄道:“九成把握。” “給咱們報信的信使騎著的是千里良駒,一路上拿著黑石的通行證暢通無阻,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路狂奔來的懷縣,刺客只帶著驗傳,要排隊入關(guān),為了降低關(guān)注騎著的估計也不會是什么好馬,兩批人到達懷縣的時間差不多,那刺客至少要比來報信的嬴侯府信使早走一日。” 就算是不看歷史經(jīng)驗,單憑在咸陽中消息靈通程度能比她還高這一點,趙不息就能確定是誰動的手腳。 張良心中先前那個不可能的猜測也得到了驗證,他心中頓時掀起一陣驚濤駭浪:“竟然是他,趙高怎么敢?”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趙高的地位都是來自嬴政對他的寵信,要不然就憑借趙高那點本事他能坐上中車府令的位置? 要是趙高真有本事,那憑借嬴政對他的寵信,他也早該位列三公九卿了,而中車府令才只不過是九卿之一太仆的屬官而已。他那點本事也就是錦上添花,真正讓他位列高位的,是嬴政的寵信。 這種情況下趙高怎么敢違背嬴政的意思,甚至還敢派刺客來行刺嬴政最寵愛的小女兒呢?“趙高這個人,你別小看他,他的膽子可是大得很。”趙不息幽幽道。 趙高的膽子可是太大了,他可太敢違背嬴政的意思了,遺詔他都敢篡改,讓胡亥繼位,矯詔賜死扶蘇,指使胡亥誅戮宗室和大臣,然后誣陷李斯將他腰斬,沒幾年又殺了胡亥企圖篡位,最后被百官逼得立子嬰為帝…… 放在整個中外歷史上,這也是數(shù)得著的膽大包天了。 更巧的這些不可能的事情他還都做成功了…… “先整兵,聚十五萬軍于潁川郡,若有不對,則起兵勤王。”趙不息琢磨了一下趙高這個人。 然后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是個瘋子,他的腦回路誰都想不明白,于是就放棄了猜測趙高的心思。 “先讓三千騎兵分批潛入咸陽附近駐扎在咸陽郊外。我得先弄清楚我爹現(xiàn)在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