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始皇一起造反 第86節
這逆女,為何“暴秦”“暴君”會說的如此順口? 趙不息想了想,整理好思緒:“今日我們去見的只有韓國義士,其他人都不重要,唯有張良此人你要小心,他極其聰明敏銳,是六國義士之中少有的聰明人,只要能糊弄得了他那剩下的六國之人問題就不大。” “不過韓國在六國之中最為弱小,就算是擁有一個頂尖謀士也無法強大起來。實力最強的應當是楚國,楚國和秦國大貴族世代聯姻,在被秦國滅國之后依然有許多貴族憑借姻親殘留了下來,并沒有如其他幾國貴族一樣被屠殺干凈,實力保存的也最完整?!?/br> 嬴政頷首,秦的確和楚國世代聯姻,曾經的秦宣太后就是楚國貴女,自宣太后起,楚國的許多貴族就在秦朝堂上擔任大臣。昌平君就是例子,身為楚人但是在秦國朝堂上擔任重臣,還曾跟隨他平定了嫪毐之亂,可惜最后還是反叛…… 趙不息笑笑,打算和便宜爹分享一點帶有奇幻色彩的八卦,她蹭到嬴政身邊。 “你知道那個預言嗎?” 嬴政看了趙不息一眼,收回了視線,旁若無事:“哪個?” “就是項燕臨死之前說的那句話‘楚雖三戶,亡秦必楚’?!?/br> 嬴政淡淡道:“不過是將死之人的詛咒罷了。” 可歷史上亡秦的就是項羽劉邦兩個楚人。項羽將嬴氏滅族,劉邦建立的漢朝取代秦朝,再加上第一個舉起反秦大旗的陳勝也是楚人。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一是說這個三戶指的是楚國的三個大姓,二是說三戶是代指,指楚國雖然人少可是也一定會反抗秦朝。三則是有點玄幻的陳勝項羽劉邦三人正好都是楚人,而秦朝也可以說是亡在這三個人手中的。 趙不息笑了笑:“不過據我所知,項燕并不是第一個說出這句話的人,他是從另一人口中得知的這句話?!?/br> “哦?”嬴政略微提起了一點興趣。 “楚國的陰陽家大賢南公,他也說過這句話?!壁w不息還特意向張良打聽過,張良也告訴她這句話的確是南公所說的。 嬴政的面色頓時變了,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陰陽家。 秦以黑色為尊,崇尚水德,就是因為陰陽家鄒衍提出的五德始終說。周為火德,秦代替周,秦自然應當是水德。 南公的名聲嬴政也曾聽聞過,只是他在幾年前已經去世了,所以嬴政無緣得見這位陰陽家的當世大賢。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辟⑦@句話緩緩重復了數遍,心中已經開始思考起該如何處理楚國那些舊貴族了。 先前他看在秦楚世交的份上放了楚國舊貴族一馬,除了實在太過分的幾個貴族被他誅殺了,剩下的大部分舊楚貴族他都沒有動。 可那是在舊楚貴族對秦朝沒有威脅的時候,現在嬴政既然已經知道了有“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個說法,那自然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了。 那六國余孽這一邊他就要改一下想法了,到不妨和他們耗一耗,等他將楚國所有余孽一一滅掉之后再將剩余五國余孽處理掉也不遲。 嬴政心中思緒萬千飛快掠過,面上卻依然平靜地靠在身后的軟枕上。 “如今只有韓國余……義士,那個唯一的聰明人張良本事如何?” “他的智謀堪比姜太公?!壁w不息道。 嬴政詫異:“有姜尚那樣的智謀?那為何有這樣一位頂尖謀士為其謀劃的六國余孽還如此不成氣候呢?” “他以后是有姜太公的那樣的智謀的,不過現在年紀還輕考慮肯定還不太周全嘛?!?/br> 趙不息撓撓頭,現在的張良二十幾歲,盡管天資聰穎,可還沒有遇上改變他一生的黃石公,還是個有點任俠氣的美青年,跟日后的謀圣沒法比。 就像現在的陳平蕭何和呂雉等人,都是聰明有潛力,也都不是完全體。像韓信項羽這種不用吃經驗發育、一出場就是天下無敵的天才太少了。 嬴政也只當是自家女兒一向夸張慣了。畢竟在趙不息口中,她周圍那一群老弱婦孺都是“大才”,嬴政時常懷疑,是不是自家女兒只要看到一個略有些本事的人,就會將其夸的天花亂墜。 “等日后你就知道張良有多聰明了?!壁w不息看出了嬴政的不信,只撇撇嘴道。 數十里的路途很快就到了,張良已經派人在門前等候趙不息一行人了。 從馬車上下來以后,嬴政跟在趙不息身后,用余光打量著這座有些荒蕪的宅院。 得出了一個結論。 六國余孽的確很窮啊。 都躲在荒山野嶺之中,難怪秦找不到他們的行蹤。 見到張良和鄭交之后,趙不息向雙方介紹彼此。 “這是我的一個親戚,趙便,是一個商賈。” 又給嬴政介紹張良和鄭交。 張良略微有些警惕的打量嬴政,他覺得這個高大的男人很危險,可又說不上來哪里危險。 嬴政臉上則帶著親切的笑容,親切的同張良和鄭交打招呼。 和趙不息熟悉的那副愛答不理看不起人的模樣截然不同,仿佛瞬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憑借著高超的情商,嬴政幾句話就同鄭交聊熟了,無論鄭交說什么,嬴政涉獵廣泛,幾乎都能和他聊上兩句,偶爾鄭交提到嬴政不知道的事情,嬴政也會含笑傾聽,時不時附和兩句。 更讓鄭交好感大增,幾乎立刻就要將嬴政引為知己。 張良落后幾個身位,和趙不息并肩緩步走著,他輕聲詢問:“趙公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先前賣馬,后來秦趙戰事一起,馬匹便賣不了了,現在是在做賣糖和香料的生意?!壁w不息聽出了張良的擔憂,畢竟造反事關重大,無緣無故有一個陌生人進來總歸是不讓人放心的。 趙不息安撫的對張良笑笑:“放心吧,他和我的血緣在三代之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br> 張良愕然,又仔細看了看趙不息和趙便,二人的相貌果然有些相似。 這才欣然一笑,放下心來。 至于再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私密之事,再問就不禮貌了。張良只要知道此人也是和他們休戚與共的便夠了。 應當是自己多疑了吧。張良暗付,現在的六國之舊貴族人人喊打,他只聽聞某人改名換姓逃脫秦的追捕,從未聽聞過有人愿意壓上身家性命來做六國遺民。 趙不息一行人有馬車又離得近,收到消息之后來的最早,魏、齊二國之人則要再等幾日才能趕到。 于是趙不息一行人就先住了下來。 “哎,我看你也不是不會說話嘛?!壁w不息扒著嬴政的胳膊,戲謔道,“和鄭交那糟老頭子聊得那么愉快,怎么對著我就冷臉了?” 嬴政淡淡瞥了趙不息一眼,沒有回答趙不息的問題,而是反問:“那你為何對我如此不客氣,對那個張良就禮數十分周全呢?” 行吧。 他們兩個人一個覬覦鄭交腦中的情報,一個饞張良的才華,誰也別說誰了。 “你知道這宅院的后院藏著的人是誰嗎?”嬴政忽然發問。 趙不息挑眉:“你從那個姓鄭的口中套出來的情報吧?!?/br> 對嬴政幾句話就能從鄭交口中套到情報,趙不息絲毫不感到詫異。 “張良嘴比鄭交嚴多了,他想要隱瞞的東西我沒法從他嘴里套出來?!壁w不息話鋒一轉,又得意笑了笑,“不過我能猜到是誰?!?/br> 嬴政好整以暇的凝視著趙不息,等著她往下說。 趙不息撇撇嘴,不滿道:“你好歹要追問幾句嘛。” 這樣等著她主動開口,讓她很沒有成就感的! “行吧,那你猜此人是誰呢?”嬴政敷衍的應付了一下趙不息,權當是哄女兒了。 趙不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嬴政身上的衣服。 “我和你身材不一樣,衣服大小也不同,而且我們的飯量也不一樣?!?/br> 嬴政戲謔:“你吃的比我可要多不少。” “我天生神力!懂不懂天生神力一天要消耗多少熱量……”趙不息不滿的輕輕踢了一下嬴政的腳跟。 “我是說可以從衣服和飯量上猜出一個人的大致體型。今日我們在府中看風景的時候,不是正巧經過婢女晾曬衣服的地方嗎,繩上掛著的衣服有幾件出奇的大,要是只看衣服,此人得有兩米多高,而且身寬體壯,絕不是個瘦子。” 這個描述瞬間就讓嬴政想到了不太美好的記憶。 趙不息接著道:“而且我去廚房找飯吃的看到了廚娘正要去后院送飯,用很大一個籃子,籃子里裝了一整只雞和半條羊腿,可只裝了一雙筷子。根據我的經驗,一頓飯能吃這么多的人力氣絕對很大?!?/br> “我覺得藏在后院的是那個拎著大鐵錐行刺始皇帝的人。”趙不息不僅僅是自己猜測,更重要的根據史書記載,這個人就是張良變賣家財雇傭的。 可如今張良的弟弟因為艾老的救治還好好活著呢,雖說體弱多病,可好歹還活著,張良也沒有變賣家財。趙不息還以為張良和這件事沒有關系,可如今看來即使這次不是張良主導的,可也絕對和張良脫不了關系。 嬴政的臉色頓時黑了。! 第95章 “是他……很好?!辟湫?,一股nongnong的殺意在他心頭升起。 他天下索盜,卻一無所獲,原來逆賊竟然是藏到了這個荒山野嶺之處,難怪他找不到。 嬴政一直是個很小心眼的人,他很記仇。 要怎么弄死這個逆賊呢。嬴政眸色黑沉,無數的主意在他腦中晃過。 趙不息敏銳的察覺到了嬴政身上的殺意,“你和那個大鐵錐有仇嗎?” 嬴政冷冷道:“生死之仇。” 頓了頓,嬴政又道:“他行刺始皇帝,我是始皇帝的供馬商,始皇帝被刺殺之后暴怒,下令處理所有有關之人。因車隊馬匹受驚,我這個供馬的商賈也受到牽連險些沒命。” “竟還有這回事,我就說在沛縣分開之后你怎么好長時間都沒有給我寫信呢。”趙不息也沉下了臉。 其實沒給你寫信是因為朕要巡視四方事務繁多。嬴政心虛的將眼神移開,卻沒有澄清趙不息的誤會。 趙不息想到自己差一點就見不到自己便宜爹了,就怒氣沖沖地一拍桌子,罵道:“這個混帳東西,怎么就要挑用你的馬的時候行刺呢!” 嬴政點點頭,什么時候行刺他都不行! “還有這群六國余孽,給自己報仇為何要牽連無辜,真是混賬。” 嬴政點點頭,這些賊心不死的六國余孽有一個算一個都應該被拉去活埋! “還有秦始皇那個暴君,又不關你的事情憑什么要怪你,真是無道暴君。”趙不息咬牙切齒,甚至短暫化身成了偶像黑粉。 嬴政點點頭……等等! 嬴政詫異:“這又關始皇帝什么事?被刺殺也能怪他?” 趙不息呲牙嫌棄明明受了罪還對秦始皇沒有怨言的便宜爹:“又不是你刺殺的秦始皇,憑什么要牽連你啊。就算那是秦始皇,也不能無緣無故欺負你啊。” 嬴政:“……” 趙不息似乎有點孝心,似乎又沒有。 “你要是想動手,最好再等幾天,等魏國齊國的人都來了以后,到時候人多眼雜,你也好下手?!壁w不息提醒嬴政。 嬴政嘴角微微一勾,“我以為你會勸我別動手?!薄拔覟楹我獎衲銊e動手?”趙不息撓撓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