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始皇一起造反 第63節(jié)
韓信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確實看出了自家主君的一點點缺漏。 看到韓信這個表情,趙不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行吧,韓信讓著她,自己才能和韓信打一個有來有回。其實自己的天資并不高,連一個普普通通一身病的老頭都打不贏。 這么想著,趙不息又覺得有點自閉。 “我連一個老頭都打不過……”那王翦身邊一個老兵都這么厲害,他兒子孫子不更厲害,那自己以后造反的時候要是對上他們豈不是只能依靠韓信? 韓信看著趙不息悶悶不樂的樣子,手足無措地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最后還是一咬牙開口:“主君,我想和那位王先生比一下兵法戰(zhàn)術(shù)。” 趙不息緩慢地坐直身體,上下打量著韓信。! 第75章 第二日一早,趙不息卻沒有先急著讓韓信和王翦在沙盤上論戰(zhàn)。 主要是王翦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太好,得睡到日上三更才會起床。 這大好的上午又不能一直等著王翦睡醒,趙不息干脆就應(yīng)嬴政的要求帶著他去黑石制糖廠看看。 順便還能關(guān)心一下自己心愛的呂雉蕭何兩位大才。 王翦還沒有起身,所以就只有嬴政蒙毅、趙不息韓信四人坐著馬車去往郊外的制糖廠,為趙不息駕車的是夏侯嬰。夏侯嬰是被劉邦舉薦來的,他很滿意這份工作,黑石子是一位很好的主家,給他開了很高的工錢不說,還給他家翻新了宅院。 趙不息出門的時候還給夏侯嬰也揣了個餅,上馬車的時候笑瞇瞇的把餅遞給了夏侯嬰:“今早還沒有用膳吧,我給你拿了個餅,快點趁熱吃吧,吃完了再去黑石制糖廠。” “好嘞!”夏侯嬰更覺得自己被趙不息看重,笑咧了嘴,接過餅就咬了一大口。 嬴政看了夏侯嬰一眼,沒說什么。 等上了馬車,四人兩兩對坐,嬴政忽然開口:“這個人也是你新找到的大才嗎?” “對啊,他的駕車技術(shù)可厲害了!”趙不息笑著回了句。 嘖,連一個車夫也能被稱為大才。 嬴政沒說話,心中卻掠過一絲嫌棄。他得想想,朝廷之中有沒有什么人才,再給他女兒送幾個過去……省得沒見識到了見到一個人就喊他大才的地步。 等到了黑石制糖廠,嬴政的心情更不愉快了。 他看著自己的女兒甜兮兮地跑向一男一女,口中“大才”“最近都瘦了”“可不能太勞累”“我心疼”之類的話不要錢一樣往外說。 趙不息向嬴政介紹呂雉和蕭何。 “趙公,這是我的好友呂雉和蕭何,都是世間罕見的大才。”趙不息拉著呂雉和蕭何的手向嬴政介紹他們。 嬴政看在自家女兒的面子上,還是對他們揚了揚唇角,假惺惺應(yīng)承了兩句。 呂雉和蕭何也都是心思敏感之人,自然感受到了嬴政的應(yīng)付,也只是打了個招呼,又同趙不息說話去了。 一個個子不高還總冷著臉的女子,一個身材瘦弱一看就久坐案牘疏于鍛煉的普通青年,再加上趙不息身邊帶著的那個十三歲的韓信……嬴政開始懷疑趙不息找大才是不是除了他之外,都專門挑一些老弱婦孺來當作大才來扶貧了。 等到見到劉邦的時候嬴政心中的不爽感達到了頂峰,不知為何,趙不息周圍這一圈“大才”讓他每一個都喜歡不起來,總覺得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劉邦依然是那一副老樣子,只是現(xiàn)在他比先前要氣派太多了,現(xiàn)在的他身穿錦緞,腰間叮叮當當掛著環(huán)佩,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大金鏈子,這是趙不息的建議,說是這樣更能體現(xiàn)出你劉邦已經(jīng)今時不同于往日了。 總之,就是一副小人得意的暴發(fā)戶的模樣。這一身相當震撼的穿搭讓雖然童年不幸但有著極為優(yōu)秀貴族出身修養(yǎng)、品味高雅的嬴政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 尤其是當嬴政眼睜睜看見那個老頭把胳膊搭到自家女兒肩膀上又在那唾沫星子橫飛地吹噓自己的時候。 “不息。”嬴政出聲,他緊緊皺著眉頭強忍住想要派人將這個劉邦捆了拉到百越去活埋的念頭。 趙不息看看穿搭滿分,腰間掛著不多不少兩個小巧青玉環(huán)佩,每一根頭發(fā)都一絲不茍的束在發(fā)冠中,禮儀得體,一看就是有著極高修養(yǎng)、一副標準貴族做派,高大俊美的趙樸。 又看看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腰間拴了一長串環(huán)佩,頭發(fā)只是隨便一攏,胳膊還搭在自己肩膀上,沒個正形,加上從小家中不富裕長大了之后又干著亭長這等風吹日曬的活計從而頗為顯老的劉邦。 趙不息好像明白了自己心愛的大才為什么會忽然喊自己的名字了。 她對著劉邦說了幾句,就甩開了劉邦的手一溜煙跑到了趙樸面前,仰頭眨著眼睛:“趙公?” 看到趙不息毫不猶豫拋棄那個劉邦跑到自己身邊的嬴政臉色略微好看了一點。 “回去吧,王先生應(yīng)該醒了,讓他陪你沙盤論戰(zhàn)。”嬴政摸摸趙不息的發(fā)旋。 可走到半路上,嬴政還是沒忍住對趙不息吐槽了一句。 “你別跟著那個劉邦學壞了,你瞧瞧他那副無賴樣子……” 嬴政身份高貴,人生中最差的日子也就是在趙國做質(zhì)子的時候,可當質(zhì)子也就是缺衣少食、被人欺負,可質(zhì)子住的地方也是屬于貴族區(qū),往來的都是邯鄲的權(quán)貴。往后返回了咸陽他往來的更是都是飽讀詩書的貴族,嬴政這一輩子也沒和劉邦這等無賴打過交道,對這種人,嬴政多看一眼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什么叫學壞了,這叫做成功人士必須的優(yōu)秀品格。劉邦是有點不太好的習慣,可大部分黔首就是那個樣子的啊。”趙不息不服氣的反駁著,“你這種貴族根本就不知道普通黔首是什么樣子的,脫離群眾,日后才會……” 才會身死族消。大秦七代明君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被秦二世沒幾年就揮霍干凈了,殘暴苛政逼的天下揭竿而起,昔日平滅六國的強秦區(qū)區(qū)三年就連宗廟都被人家給燒了。 到了項羽這里還不吸取秦朝的教訓,接著因為自己的喜惡而隨意屠城坑殺,才讓自己在一自身武力、打仗都天下無敵,二有六國貴族鼎力支持的情況下越打越艱難,最后生生被劉邦一個混混出身的底層小人物給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最后只在史書上留下烏江自刎的霸王之名。 “你看不起黔首,黔首就不會支持你。”趙不息哼哼唧唧道。 嬴政用力揉了一把趙不息的發(fā)旋,哂笑:“我何時看不起黔首了,若是沒有黔首,誰來為大秦種地、繳納稅賦、征戰(zhàn)四方呢。” 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法家都在想什么嗎,法家為統(tǒng)治者服務(wù),一心想著愚民、弱民、糊弄黔首,致力于讓他們都變成只會為統(tǒng)治者提供用處的工具人…… 趙不息心中默默吐槽,卻沒有再說什么。趙樸是貴族,屁股決定腦袋,他思考事情必然是站在統(tǒng)治階級的角度上思考,和他說要尊重黔首他是不會認同的。 “還有你找的這些大才,老弱、婦孺,你為何要找這樣的人來做門客。若是只讓他們做門客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稱呼他們也為‘大才’?” 嬴政依然對趙不息將那群人和自己共用一個稱呼而耿耿于懷。 趙不息高抬起手拍了拍嬴政的肩膀:“無礙,我和趙公的情誼最為深厚,你是我的第一個大才,就算我后來得到了更多的大才,趙公在我心中也永遠是與眾不同的那個大才。” 這逆女! 嬴政氣笑了,合著這個逆女的意思是他堂堂始皇帝能和那群老弱婦孺一同被稱為“大才”還得是靠他們二人之間的情誼? “逆女!”嬴政故意把趙不息梳著的辮子給揉亂。 趙不息一把推開嬴政在她頭頂亂揉的手,氣鼓鼓道:“不許喊我逆女,我就知道你早就想占我輩分上的便宜,上次還想做我亞父沒成這次又在口頭上占我便宜,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嬴政一挑眉,看著自己小貓一樣亂伸爪子想要撓自己的女兒,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哦?你打算怎么生氣?” 很多年沒有被人威脅過的始皇帝陛下頗感新奇。 “豎子!”趙不息忽然丟下一句話,然后不等嬴政反應(yīng)過來就一溜煙跑遠了,還回過頭來對著嬴政做鬼臉。 嬴政氣得狠狠磨牙。 當女兒的辱罵父親,這樣的逆女就應(yīng)該被拉到縣衙之中判刑,讓她去修長城。 可嬴政臉上卻還帶著笑意,左右看看四周沒人,沒人會注意到他始皇帝的威嚴,于是臉上揚起一個壞笑,低頭挑了塊小石頭,對準了趙不息肩膀一扔。 趙不息一扭身,輕輕松松躲過了嬴政扔過來的石頭,還順便嘲笑了嬴政幾句。 “趙公,你可歇著吧,別丟我沒丟到反而再把你老腰扭了就不好了。” 氣得嬴政破口大罵。 “逆女!” “豎子!”趙不息頂嘴。 真不孝啊這逆女。嬴政心想,等到日后相認,他一定要……要怎么罰她呢? 嬴政陷入了沉思,他一般用來懲罰兒女的方式就是痛罵他們一頓,比如扶蘇,每次被他罵了以后就蔫蔫數(shù)日,然后就會改過,可趙不息這逆女,嬴政怕自己到時候罵她一句她就敢頂嘴一句,到時候誰先被氣炸還兩說。 將趙不息關(guān)禁閉?那不用等到第二天,第一天晚上她就敢翻墻出宮,甚至說不準還會往他寢殿里扔石頭…… 嬴政嘆息,自己親生的還能怎么辦,打又舍不得,只能受著唄。 “你不是說黑石缺一個賬房先生嗎,過段時間我從秦少府給你找一個。” 一番玩鬧過后,嬴政任憑趙不息拉著他的衣袖道。 “那個劉邦,一大把年紀,沒個正形,你不許學他。還有你那些大才,老的老、弱的弱,包括跟在你身邊那個韓信,又小又瘦還不愛說話,你讓他和王先生對戰(zhàn)豈不是鬧著玩嗎。” 趙不息敷衍地點點頭,心想劉邦的確一把年紀了,可還不是熬死了秦始皇,奪了天下…… 等到回到府中,已經(jīng)到晌午了,幾人匆匆吃過飯,就把沙盤搬了上來。 王翦的脾氣很好,就算是知道趙不息讓她的手下來和自己對決也沒有覺得自己被輕視了,而是依舊是一副笑模樣。 沙盤之上,韓信和王翦各自執(zhí)一軍隊分列。 趙不息和嬴政坐在一側(cè)觀戰(zhàn)。 剛剛一交手,王翦就皺了皺眉。 他看著韓信的排兵布陣和營地駐扎,營地駐扎散漫,防線更是布置的只能算是能看,毫無亮點。 軍營駐扎講究依山傍水,應(yīng)當背靠地勢高的地方,前面水流,這樣才能退可守,進可攻,可韓信卻是背靠水流,任何防御的地方都沒有留給自己。 難道是想學昨日趙不息那樣破釜沉舟? 不,昨日趙不息破釜沉舟是因為雙方相持已久,他的攻擊又來的太過迅猛,可今日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若是破釜沉舟,軍中沒有糧草必然嘩變。 王翦試探著排出一支軍隊將韓信那方露出的一個小破綻給占據(jù)。 看到自己這方的視野被占據(jù),韓信有些手足無措,冒然分兵想要搶回視野,又想要有學有樣也派出一支軍隊去搶占王翦的視野。 只是王翦布局穩(wěn)扎穩(wěn)打穩(wěn)打,韓信幾次進攻都被王翦擋了回去,還損失了不少人。 王翦也不著急一下子擊敗韓信,而是笑瞇瞇的就著場上的局勢開始給韓信講解兵法,尤其是營地要怎么布置。 背水布置營地,這個錯誤犯的可太低級了。 王翦就是如此有耐心,在王翦看來,這個韓信雖說錯誤百出,可年紀和出身放在那里,十三歲的普通黔首,能在沙盤上做到這樣雖說資質(zhì)不算出挑,可也不算太差了,多學幾年,還是能當個普通守將用的。 韓信則在王翦的教導(dǎo)下排兵布陣逐漸有了章法,只是還總是不死心的一次次派隊伍想要sao擾王翦一方,被多次打回去之后也依然不放棄。 這次沙盤論戰(zhàn)并沒有昨日王翦和趙不息的那盤僵持那么長時間,在王翦看來,韓信的布局處處都是破綻,當王翦覺得自己指導(dǎo)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的時候,王翦又觀察了一下韓信的兵力。 只有二分之一的兵力在陣營中,剩下的都被韓信派了出去不在營中。 王翦眼微微瞇了瞇,“那今日的論戰(zhàn)就到此處吧,老夫要派兵了。” 王翦一方兵力盡出,只留下一小股士卒在營地中守著營地。 就在王翦一方的大部隊即將殺進韓信駐地的時候,韓信卻迅速領(lǐng)著兵往后退,一邊還慌不擇路地想要將在外的小股軍隊撤回來保衛(wèi)大軍。 可并沒有什么用,王翦這次帶了足足有韓信這方三倍之多的兵力,在韓信撤軍的時候并沒有放他一馬,而是窮追不舍。 眼看著就要追上韓信的大部隊了,韓信忽然抬頭,對著王翦羞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