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染姝色(雙重生) 第63節
是誰呢?那必定是位高權重之人,連蕭承澤都忌憚幾分的人。 此人一旦有個什?么意外?,定然會引起風波,所以蕭承澤不敢輕舉妄動,試圖用百花枯來掩人耳目。 周凜一笑,這?倒是正合他意。 他需要一個幫手,誠然蕭承澤比柳棠月更合適。 周凜心底打著算盤,對屏風外?面的男子道:“不如這?樣,我們?做個交易,我給你百花枯,屆時你幫我完成一件事。” 蕭承澤擰眉,沒想到有一日他竟然也會被人威脅。 如今他也看清現?實了,景帝對蕭承稷偏愛明目張膽,他是比不過的,既然比不過,就?讓蕭承稷消失在這?世?上。 “可以,本王言而有信。” 周凜笑道,“百花枯在兩?個月內連續服用十次,十次之后方能讓服藥之人發病,屆時身子孱弱,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高昊去了一趟屏風后面,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瓶藥。 手里的杯盞晃了晃,周凜輕呷一口茶,道:“至于后續的七次藥,我會給你的。” 蕭承澤垂眸,看著手里的藥瓶。 這?就?是傳聞中的百花枯? 藥到手中,蕭承澤踏實不少,忽然生出另一個心思。 柳棠月知道百花枯的事情,萬一他把百花枯用在蕭承稷身上時,她反過來拿這?事威脅他呢?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嚴實的。 蕭承澤頓時起了殺心,再?者,柳棠月和瘟疫脫不了干系,倘若他在蕭承稷之前?捉到元兇,將?柳棠月定罪。 如此一來,能威脅他的人沒了,而且還能邀功,一舉兩?得。 回?去的路上,蕭承澤開始計劃著,首先得有指向柳棠月的證據,偽造的證據,也算證據。 就?在兩?人離開周凜住所時,跟了一路的康躍出現?,記住這?偏僻的巷子在哪里,立刻回?去跟蕭承稷稟告。 蕭承稷迅速召集人馬,準備一探究竟,但還是晚了一步,宅子里早已是人去樓空,空空如也。 康躍碰了碰還剩有茶水的杯子,道:“殿下,杯中的茶還是熱的,想來是他們?察覺到情況不對,剛跑沒多久。” 蕭承稷淡淡瞥了眼,眉心緊擰,“第?二次了,又跑了,柳棠月要見的人是什?么來頭。” 蕭承稷命令道:“屋中仔細搜搜,任何一處角落都不準放過。” 一大隊人馬將?宅子翻了個底朝天,只發現?了條通往宅子背后的密道。這?密道一出去,便是偏僻的巷子,想來那伙神秘人在情況不對時早通過這?密道逃了出去。 “收隊,去太尉府!” 天色漸漸黑了,蕭承稷改變了主意,既然這?伙人如此警覺,那他再?盯緊柳棠月恐怕也沒有收獲,倒不如趁著今日,從她口中問出來。 一隊人馬朝太尉府去,恰逢蕭承澤也準備在今晚對柳棠月動手,兩?隊人馬在太尉府的街道上打了個照面。 得知兩?人來是為了同一個人,同一件事,蕭承澤坐不住了,他勢必是要當這?第?一個捉捕的人,領了他的人馬匆匆沖進太尉府。 而蕭承稷卻有些疑惑,明明今日蕭承澤還和柳棠月一起去見了那神秘人,不過才半日功夫,竟翻臉了? 發生了什?么事情,能讓蕭承澤迫不及待除掉柳棠月? 很快,蕭承稷有了答案。 柳棠月手里肯定有蕭承澤的把柄! 蕭承稷暗道不好,帶人立刻跟了上去。 兩?隊人馬氣勢洶洶,驚動了太尉府所有人,一群人聚在西苑正廳,唯獨不見柳棠月。 蕭承澤立功心切,厲聲質問道:“柳棠月何在?本王查到莫水村瘟疫與柳棠月脫不了他干系,現?來提人審問,把人交出來!” 柳時樾不相信他女兒干出這?事,不停解釋,“昌王明察,這?定是誤會,棠月手無縛雞之力,又心善,哪會干出這?檔子事情?” 蕭承澤音調高了些,一句話也不讓蕭承稷插上,“是與不是,等本王審了再?說。傳柳棠月出來!” 就?在此時,康躍從外?面押了名背了包袱的丫鬟進來,稟告道:“翊王殿下,屬下去了房中搜尋,不見柳棠月的身影,卻見這?丫鬟背上包袱偷偷摸摸要溜走。” 這?丫鬟是柳棠月的貼身侍女,柳時越如今瞧見她備了包袱,惶恐不安的模樣,心里咯噔一聲,有些不敢相信,嗓音變得顫抖起來,問道:“芳蘭?棠月呢?” 芳蘭害怕極了,尤其是對上蕭承稷凌厲的目光時,什?么都招了,“姑娘、姑娘剛從后門逃走了。” 為何逃走,不言而喻。 柳時樾仿佛天塌了般,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康躍,速帶人去追。”蕭承稷吩咐完,轉頭對芳蘭道:“把你知道的,如實說出來。” 芳蘭怕死,為求自保,將?她知道的統統說了出來,“半個月前?,就?是昌王妃回?太尉府住的那段日子,姑娘獨自出去見了什?么人,回?來后沒過多久便去了趟莫水村。就?是和昌王妃一起出去遇上了意外?那次。奴婢瞧見姑娘往莫水村祠堂外?的井里倒了一瓶藥,然后……然后之后的事情奴婢便不清楚了,緊接著便生出瘟疫一事。姑娘整日憂愁,唯恐事情查到她頭上來。因為姑娘出去很少帶奴婢,所以奴婢不知道姑娘都去見了誰。今日姑娘出去回?來神情明顯不對,晚些時候聽?見兩?位殿下帶了人馬來,只帶了些因銀錢就?著急忙慌從后面逃了出去。” 柳時樾狠狠拍了拍椅子扶手,道:“她怎這?般糊涂呀!” 且說這?邊,柳棠月從回?來開始便有種不好的預感?,到傍晚時探到府上有動靜,趕緊從后門溜了出去。 天色已暗,柳棠月裙裾有些長,黑暗中,她一邊顧著逃命,一邊擔心身后有人追來。 腳下一不留神,被裙裾絆倒,她欲起身,身后多了個黑影。 是高昊。 還沒等柳棠月回?過神來,后頸被高昊狠狠一劈,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趁著身后的羽林軍沒追來,高昊抱起昏迷的柳棠月,轉道去了河邊。 “就?是你惹出來的禍,害得我第?二次被蕭承稷發現?住所。” 高昊毫不留情,“砰”的一聲,將?人扔進河里。 水面濺起巨大的水花,很快河面又恢復了平靜…… 三日后,河上浮出女尸,是柳棠月。 柳棠月是從何得來的那藥,蕭承稷沒查出來,也無從可查。 蕭承澤要的是柳棠月永遠閉嘴,如今正合他意,再?往下深查,恐怕會查到玄溟和他自己身上,便也止住了追查。 兩?人都沒向景帝稟告此事,算是默認這?事翻篇,對外?便成了柳棠月不慎失足落水,殞命。 入夜,柳姝妤準備了一桌子好酒好菜,也算是適當慶賀,倒是讓蕭承稷意外?。 接過柳姝妤遞來的酒杯,蕭承稷詫異,道:“我以為你會很傷心。” 他正想著該如何安慰她。 柳姝妤坦白道:“是傷心了一陣子,但一想到柳棠月做過的事情,我忽然間就?沒那么傷心了。” 前?世?柳棠月害她母親離世?,柳棠月怕是沒顧念過親情。 柳姝妤犯不著為了殺母仇人而傷心,她應該高興才是。 她認識的與她相處得好的柳棠月,不知在什?么時候就?已經不在了,長大后的柳棠月從未顧念過親情,她也犯不著菩薩心腸,為之傷心痛哭。 柳姝妤端起酒杯,笑意盈盈看著蕭承稷,“今日是個好日子,我敬殿下一杯。” 蕭承稷和她碰了碰杯,飲下清甜的葡萄酒。 這?果子酒是她喜歡的甜味,對她恐是醉人,但于蕭承稷而言與水無異,喝不醉的。 酒過三巡,柳姝妤臉頰一片紅暈,醉意漸漸上來了,不自覺靠近蕭承稷,甚至還坐到了蕭承稷腿上。 手臂環住他脖子,柳姝妤醉眼迷離,笑得有幾分嬌憨。 她低首,額頭蹭了蹭他面頰,嬌憨一笑道:“蕭承稷,我好像是喜歡你的。” 屋外?,蕭承澤雙手背后,藏著東西出現?在臨西閣,還沒靠近房們?,便急急說道:“姝兒,我知曉柳棠月去世?,你恐是傷心,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 第45章 “昌王殿下, 王妃今日心情不暢,恐怕是不會見您。昌王還是請回吧。” 山嵐還是?如常,攔住蕭承澤在門外, 不讓他進去。 蕭承澤不喜歡柳姝妤身?邊這丫鬟已經不是一兩日的事了, 若非念及她是?柳姝妤從娘家帶來的人,他早就將此人趕出府去了, “山嵐, 注意自己的身份。” 柳姝妤趴在蕭承稷身上,眉頭皺得高高, 因醉意上頭,她將心里話全說出來了,“蕭承澤好討厭吶, 次次都碰到他掃興。” “是?挺討厭的。”蕭承稷握住她小小的手?掌,低聲道:“把人趕走。” 醉酒的柳姝妤也?是?這般想的,輕輕點頭,另一只沒有被蕭承稷握住的手?撐在?他肩頭, 挺起身?子,朝門口說道:“你回去,現在?不想看到你。” 聲音軟綿綿的,有嬌羞的意味。這聲音入了蕭承澤耳朵, 倒讓他挪不動步子了,想立刻就把這嬌滴滴的人攬入懷中。 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以往他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碰她的。 山嵐及時解釋道:“因為堂姑娘的事情,王妃喝了點酒,已經準備歇下了。” 蕭承澤的心跟著那嬌滴滴的聲音軟了下來, 也?放低聲音,道:“姝兒~你開開門, 我尋到了好玩的東西。” “不見不見,你別說話了,廿廿不想聽見你的聲音。”柳姝妤對蕭承澤的厭惡從心底生出來,即便?是?醉意來襲,也?掩不住對他的討厭,伸手?用掌心捂住耳朵,不愿聽蕭承澤說話,仿佛他的聲音污了耳朵一樣。 “廿廿。” 蕭承澤喊了聲她的小名,忽覺這比姝兒好聽很多?。 這聲被蕭承稷聽見了,他不悅,拿開柳姝妤捂耳朵的手?,輕聲道:“廿廿只能我一個人叫,讓他閉嘴。” 柳姝妤慢吞吞點頭,腦子糊糊的,反應也?慢了半拍,對門那頭的人兇道:“不準叫我小名!你回去,我好困吶,要?歇下了,你快回去。” “好好好,不叫就是?了。” 蕭承澤聽到柳姝妤軟綿綿的聲音心都快化了,在?心里勸了勸自己,明日來找她,明日也?是?一樣的,不能逼太急,適得其反。 屋外沒了蕭承澤的聲音,柳姝妤因不高興而擰緊的眉毛漸漸舒展,“聒噪的人終于走了。” 柳姝妤打了個呵欠,醉意和困意一起涌了上來,眼皮開始打架,只想睡覺。 她趴在?蕭承稷肩頭,臉頰枕著他寬厚柔軟的臂彎,呼吸淺淺,漸漸進了夢鄉。 蕭承稷無奈搖搖頭,將人輕輕抱起往床邊去,擔心吵醒她,動作放得極輕,“明明不善酒力,還一杯一杯往嘴里灌,真拿你沒辦法。” 輕手?輕腳把睡著的柳姝妤放到床上,蕭承稷理開她額上散亂的碎發?,不知不覺間揚起個知足的笑容。 “剛才是?說,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