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染姝色(雙重生) 第53節(jié)
一時間,他?是不?悅的。 屋子里除了蕭承稷和蕭承澤外沒?有其他?人,柳姝妤拿不?準(zhǔn)她是該和蕭承澤繼續(xù)裝作夫妻,還?是遵從內(nèi)心,去蕭承稷那?邊,是以她在門口立了許久也沒?有動作。 “京城傳來消息,我不?放心。” 柳姝妤說道,她看著蕭承稷,回答他?的話。 大抵是擔(dān)心蕭承稷趕她走?,柳姝妤補(bǔ)充道:“來都來了,我不?會輕易離開的,皇后娘娘給了我令牌,只要不?是我自愿,就沒?人能趕走?我。” 蕭承稷干涸的唇角緊緊,眸色復(fù)雜。 蕭承澤咳嗽一聲,看著柳姝妤,他?名?義上的妻子,道:“姝兒如此擔(dān)心我,我很高興,怎么還?會趕你走?呢?” 蕭承稷擰眉,凌厲的目光掃向蕭承澤。 可惡的蕭承澤,竟將廿廿的安危看得這般輕。 蕭承澤從蕭承稷的眼神里,讀出恨意。蕭承澤本來就想利用蕭承稷對柳姝妤的余情未了來設(shè)計(jì)蕭承稷,如今他?好像看出了些苗頭,心里竊喜又激動。 蕭承澤想著,他?在蕭承稷面?前與柳姝妤表現(xiàn)?地越親昵,大概就能越讓蕭承稷按奈不?住,是以他?對柳姝妤道:“姝兒,我想喝水了。” 柳姝妤無奈下只好去到桌邊,不?情不?愿下倒了一杯水。倒水的間檔,她抬頭,余光看過去,只見蕭承稷臉色陰沉地可怕。 心里發(fā)杵,柳姝妤急忙斂了目光,端水朝蕭承澤走?去,手中的杯子裝的是涼水,卻讓她覺得滿杯都是咕嚕沸騰的熱水,燙手。 蕭承澤已經(jīng)起?身靠在炕頭了,屋中氣氛忽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一雙如刀般凌厲的眼光直直投向蕭承澤,柳姝妤靠近床榻的每一步都走?得燙腳。 “王妃,我來吧。” 就在此時,山嵐主動接過這活,解了柳姝妤的不?適。 柳姝妤將水遞給山嵐,至于蕭承澤喝不?喝,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蕭承澤臉色被氣得鐵青,從山嵐手里接過杯子,大口飲下,心里一股氣撒不?出來。 嗓子忽然被氣得癢起?來,他?捂住唇一陣咳嗦。 柳姝妤往后退,離蕭承澤遠(yuǎn)遠(yuǎn)的,這一退,倒讓她距離蕭承稷近了些。 “陛下又派了兩名?太醫(yī)來,應(yīng)該很快就能有解決的法子。”柳姝妤道。 蕭承稷眉間憂愁不?減,權(quán)當(dāng)蕭承澤不?在,道:“薛太醫(yī)起?先研制出一方子,本來是將病情穩(wěn)住了,但不?知為何,兩日后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些。” 柳姝妤猜測道:“會不?會是藥方里的藥在兩日后的時候藥效過了?” 蕭承稷搖頭,“還?不?知道。” 這廂,太醫(yī)端了兩碗藥進(jìn)來,看見屋中的柳姝妤有幾分意外,道:“昌王妃大老?遠(yuǎn)來照顧昌王殿下,伉儷情深呀。” 跟在薛太醫(yī)后面?進(jìn)來的康躍暗暗捏了一把汗,心道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柳姝妤扯出個笑容,看著薛太醫(yī)將托盤里的藥放到桌上,道:“薛太醫(yī),這里交給我便好了,您去忙別的事情吧,我適才來的時候看見莫家祠堂里安置了不?少染上瘟疫的百姓。” 薛太醫(yī)道:“正好那?邊人手不?夠,就麻煩昌王妃了。翊王殿下和昌王殿下各飲一碗。” 薛太醫(yī)甫一剛離開,康躍便收到蕭承稷使來的眼色,退出屋子,“屬下去村口守著,防止莫水村的百姓在惶恐不?安下逃離出去。” 山嵐站在柳姝妤身邊,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在炕上兩雙眼睛的注視下,柳姝妤走?到桌邊,她看著兩碗熱氣騰騰泛著棕色的藥,若有所思。 “這是治療瘟疫的藥。”柳姝妤目光沒?有從藥碗上挪開分毫,喃喃自語道。 聲音雖然小,但蕭承澤還?是聽?見了,接話道:“薛太醫(yī)重新調(diào)整的藥方,喝了身子要舒坦不?少。” 柳姝妤點(diǎn)頭,她端起?一碗藥,轉(zhuǎn)身看向蕭承澤。 治療瘟疫的藥,飲下后多少有些效果。 那?如果這藥全灑了,一滴都不?給蕭承澤喝呢? 有薛太醫(yī)在,蕭承澤不?會沒?有藥喝,但是倘若她讓自己人把蕭承澤喝的藥換了呢? 念頭一起?,柳姝妤越發(fā)覺得這個做法可行。 端著藥,柳姝妤朝蕭承澤走?去,走?著走?著 “砰——” 藥碗從她手里滑落,瓷片碎了一地,溫?zé)岬乃幦珵⒘耍K了她裙裾。 柳姝妤一副晃過神來的模樣,垂眸看著弄臟的衣裙,有些傷心。 她抬頭,眨了眨眼睛,看向蕭承澤,無辜且平靜道:“藥灑了。” 蕭承澤面?色鐵青,盡量維持住情緒,道:“不?礙事,再盛一碗就是。姝兒有沒?有被燙到?” 柳姝妤搖頭,她回頭,對山嵐道:“去給王爺重新盛一碗藥來,仔細(xì)些,別再將藥弄灑了。” 柳姝妤將桌上的托盤交到山嵐手中,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多加些水在里面?。” 山嵐偷偷笑了笑,明白柳姝妤的意思,拿著托盤離開屋子。 “這個康躍,早不?走?晚不?走?,偏巧在藥送來的時候離開。” 蕭承稷盯著柳姝妤說道,全程沒?提柳姝妤的名?字,但字里行間暗示著什么。 柳姝妤立在桌邊,對蕭承澤道:“王爺不?介意妾身喂翊王殿下喝藥吧。妾身記得王爺在昌王府跟妾身說過,王爺和翊王兄弟恭親,關(guān)系頗好。” 蕭承澤鐵青的臉色漸漸緩和,回道:“三?哥病癥嚴(yán)重些,太醫(yī)囑托得按時喝藥,現(xiàn)?在也就只有姝兒能喂三?哥喝藥了。” 他?正愁柳姝妤沒?機(jī)會接近蕭承稷,如今恰好可以借這次讓兩人多多相處。 “自從染了瘟疫,整日都困乏。” 蕭承澤重新躺下,側(cè)過身去對著墻壁,裝作睡覺的模樣沒?去看蕭承稷那?邊。 這模樣落入蕭承稷眼中,倒是讓他?覺得蕭承澤蠢死了,聰明反被聰明誤。 柳姝妤端藥過去,背對蕭承澤坐在炕上,妄圖借背影擋住后面?人的視線。 屋中安靜,只有勺子碰到碗壁發(fā)出的清脆聲響。 柳姝妤第一次喂蕭承稷,雖然是喝藥,但她總覺得渾身不?自在,何況她身后還?躺著蕭承澤。 藥送過去一口,蕭承稷就喝一口,看著蒙住口鼻的柳姝妤,他?聲音很小,道:“不?是讓你安心待在京城嗎?你知不?知道這地方有多危險?” 怕被蕭承澤聽?見,柳姝妤特意壓低聲音,“總不?能在京城干等消息傳來,什么都不?知道只會讓我心煩意亂。” 低頭舀藥喂蕭承稷,柳姝妤解釋道:“別多想,我只是擔(dān)心莫水村的疫情罷了。” 喂過來的藥,蕭承稷一口沒?落,笑道:“是嗎?我怎么聽?著有欲蓋彌彰之嫌。” 柳姝妤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音調(diào)拔高了些,沒?再偷偷摸摸說話,問道:“翊王殿下,莫水村的瘟疫是不?是變嚴(yán)重了?我剛進(jìn)村,就看見一戶人家的阿婆去世了。” 蕭承稷目光越過柳姝妤,掃了眼已經(jīng)背過身去的蕭承澤。 這人在屋子里,確實(shí)影響他?和廿廿相處。 蕭承稷嗓子忽然很癢,扭過頭去遠(yuǎn)離柳姝妤,捂著咳嗽一陣。 柳姝妤立刻放下手里的碗,下意識給他?順了順背,眼里滿是緊張,關(guān)切問道:“好點(diǎn)沒??” “不?礙事,你離我遠(yuǎn)些。” 蕭承稷將炕頭還?剩的小半碗藥一飲而下,面?色凝重,道:“這瘟疫好生奇怪,好像止不?住一樣。薛太醫(yī)推測,就這兩三?日原本沒?有染上瘟疫的莫水村百姓多多少少會出現(xiàn)?些癥狀。祠堂外的大棚下太醫(yī)們忙得暈頭轉(zhuǎn)向,一遍又一邊翻閱醫(yī)書,試圖找到針對這場瘟疫的藥方。” 柳姝妤憂心不?已,“怎么會變得如此嚴(yán)重。” “不?嚴(yán)重,怎么讓那?群人知道我的厲害?” 屋中,周凜聽?著手下從莫水村傳回來的消息,喜形于色,“不?嚴(yán)重,我何必兜那?么大一個圈子?只需再等些時候,整個莫水村,就會變成讓人一聽?就晦氣的地方!整個京城,即將進(jìn)入我新一輪的計(jì)劃。” 高昊贊道:“還?是主人有辦法,將那?藥下在村里唯一一口井里。太醫(yī)熬藥用的水,是不?干凈的水,病患每日飲水,也是被主人動過手腳的水,這再怎么救治,入口的都是下藥的水,能好才怪。” 周凜輕笑,成竹于胸,道:“我準(zhǔn)備多年,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一步一步慢慢來,金鸞寶殿總會回到他?手里。 這廂,高昊突然想起?一件事,稟告道:“屬下今日看見昌王妃進(jìn)了莫水村,聽?說是蕭承澤不?慎染上瘟疫,他?妻子擔(dān)心,冒著危險來照顧他?。” 周凜提壺,往杯中倒茶,有幾分戲謔的意味,“夫妻情深,羨煞旁人吶。蕭承稷與蕭承澤雙雙染上瘟疫,這又上桿子送來一位,看來是嫌那?邊不?夠亂。” 高昊道:“倘若這次姓柳的婦人死于瘟疫,也算是替主人出了一口氣,畢竟她是柳時安的血脈。” “還?是你懂我。” 周凜復(fù)仇的對象里就有柳時安一家。 當(dāng)初柳時安追隨景帝攻到京城的時候被提有多神氣了。常聽?人說柳時安疼愛女兒,倘若柳姝妤因?yàn)檫@場瘟疫去世,這對柳時安的打擊恐怕不?是一星半點(diǎn)。 看見仇人過得不?好,周凜心情便順暢。 垂眸望著杯中清亮的茶湯,周凜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這次瘟疫,最好將景帝年僅存的兩個兒子都帶走?。” 拿過茶杯,周凜一口飲下,仿佛是將所有怨氣都吞咽到腹中一樣。 === 莫水村。 蕭承澤喝過藥后,沒?過多久額頭忽然發(fā)燙,躺在床上咿咿呀呀,連說一句話都費(fèi)力?。 柳姝妤就在屋中,她強(qiáng)忍住心中的喜悅,她甚至不?想讓薛太醫(yī)過來給蕭承澤診脈看病。 如果蕭承澤一直高燒不?退,會不?會燒成傻子?或者?就這樣人沒?了? 柳姝妤在炕邊立著不?動,靜靜看著不?省人事的蕭承澤,眼底藏不?住的恨意。 蕭承稷從柳姝妤故意將藥碗摔碎那?會兒就看出了柳姝妤的心思,如今她站在床邊一動不?動,大概是心里有了打算。 看出柳姝妤心思,蕭承稷看著她,道:“去叫薛太醫(yī)來看看。” 柳姝妤搖頭,不?愿意。 只要蕭承澤繼續(xù)發(fā)燒,她的仇可能就報(bào)了。 蕭承稷唇角干涸,勸道:“聽?話,去叫薛太醫(yī),答應(yīng)你的事,我會辦到的。” “不?。” 柳姝妤倔強(qiáng),目光從蕭承澤身上轉(zhuǎn)而看向蕭承稷。 他?不?清楚她前世經(jīng)歷了什么,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對蕭承澤的恨意有多深。 蕭承澤的去世,完全可以歸到這場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