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染姝色(雙重生) 第51節
去了?便去了?,莫光口中的小?意外是什?么?竟還讓柳姝妤夜里留宿農戶家中,事?后沒有一絲風聲傳出來。 柳姝妤身上似乎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念慈竊喜,手掌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意橫生。 她好奇了?! 馬車啟程,車檐上的鈴鐺清脆叮嚀。 蘇念慈吩咐侍女可雯道:“你悄悄去查查,柳姝妤在太尉府那?幾日,是什?么時候去莫水村的,她去莫水村干什?么?” 去莫水村為什?么要藏著掖著?蘇念慈琢磨不透,總感覺這其中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蘇念慈難得出府,沒想到今日悄悄出來送蕭承澤離開,竟讓她碰到這等好消息。一瞬間,蘇念慈認為老天是眷顧她的,否則今日也不會讓她瞧見柳姝妤。 是呀,老天本來就?是眷顧她的,否則也不會讓她一次次撞見柳姝妤的小?秘密。 經過上次被崔皇后責罰后,蘇念慈變得格外小?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她不敢再輕易去招惹柳姝妤,是以再三囑托可雯,“天助我也,這次你一定要把事?情辦好。” 可雯道:“奴婢等晚些時候去太尉府探探口風。這事?要和青霜說嗎?” 今日出府,蘇念慈沒帶青霜。 想了?一陣,蘇念慈道:“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多口雜。” 蘇念慈撫摸小?腹,笑靨如花,已經迫不及待等那?一天的到來,“你盡早去辦。如今殿下不在府上,保不齊柳姝妤會來找我麻煩,倘若我手中有柳姝妤的把柄,她便有所忌憚,不敢來找我的不快,我這日子過得舒坦。” 還有五個月。 五個月后,她腹中的孩子就?要誕生。 蘇念慈每日都在扳指指頭算日子,盼著孩子降生,也盼著蕭承澤順利成為太子,將她扶正。 她不想再受窩囊氣了?。 === 日落西山,彩霞宛如鎏金般,將天邊染紅。 柳棠月接連兩日沒有睡好,若非涂了?厚厚的脂粉,臉上的憔悴根本藏不住。旁人?只?知道莫水村的瘟疫來的蹊蹺,可她卻是一清二?楚。 瘟疫,怕就?是玄溟一手造成的。 剛傳出瘟疫那?會兒,柳棠月去過玄溟以前的居所,她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到玄溟的手下,她不知道玄溟所居何處,縱使是想找,也沒個方向,無奈之下,只?好回府。 瘟疫已經驚動圣上,倘若細追,她必然逃不了?干系。 柳棠月昨夜甚至夢見東窗事?發,玄溟將她推出來定罪,她被斬首示眾。 然后,她就?被嚇醒了?,不敢閉眼睡覺,就?怕又夢到同樣的事?情。 “姑娘,好消息。” 芳蘭進來,面帶笑容,仿佛是有天大的好消息一般。 “什?么好消息?莫水村的瘟疫解決了??” 柳棠月無心其他,希望太醫能快些尋到應對之策,倘若事?情不棘手,朝廷那?邊應該就?不會細查。 芳蘭搖頭,來到柳棠月面前,在她耳邊小?聲稟告道:“翊王和昌王前天下午才同太醫前往莫水村,哪能說解決便解決了?,姑娘不必太擔憂,如今沒人?注意到姑娘曾經去過莫水村。奴婢剛從府外回來,遇見一丫鬟攔了?府上一買菜的婆子,瞧樣子是想問昌王妃的事?情。” 柳棠月不解,一顆心仍舊提到嗓子眼,道:“打聽柳姝妤?” “是昌王府的人?,奴婢猜是昌王側妃身邊的是侍女。奴婢瞧著不對勁,那?侍女還沒開口問婆子,奴婢及時走過去將那?婆子趕走,且等那?侍女問奴婢。柳太尉不是不讓府中奴仆傳播姑娘和昌王妃莫水村遇到匪賊的事?情嗎,那?侍女偏偏問的就?是昌王妃最近去沒去過莫水村。” “奴婢支支吾吾,說出昌王妃不僅去過莫水村,還遇上了?匪賊,等到第二?日才被堂公子救回來。奴婢想著這時候把事?情往昌王妃身上引,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昌王妃。” 柳棠月聞言,舒心了?不少?,忽然感覺壓在心頭的大石頭,一下便卸了?下來,“往她身上引便好,如此以一來,便沒人?會注意到我也去過莫水村,世人?只?對柳姝妤如何從匪賊是手里逃脫感興趣。” 一個柔弱婦人?,是如何從匪賊手里逃脫的?落入匪賊手里,第二?日才被人?尋回來,清白當著還在嗎? 比起她為什?么會去莫水村,柳姝妤那?事?,更讓人?好奇。就?柳棠月知道的而言,昌王府那?側妃蘇念慈和柳姝妤不對付,沒準兒在蘇念慈的大鬧下,蕭承澤順水推舟,以失了?貞潔的由頭,把柳姝妤休了?。 芳蘭語氣透著歡喜,道:“奴婢就?是這樣想的!把所有臟水往昌王妃身上潑。” 柳棠月如釋重負,“希望能如愿。” 就?在柳棠月松懈之時,父親柳時樾突然派人?傳她去堂廳。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通傳,柳棠月平復好的心情,頓時又變得不安。在柳時樾面前,柳棠月做不到哄騙柳姝妤時的坦然心境,難免緊張,尤其是被父親那?雙深邃仿佛已經看透一切的眼睛盯著看時。 柳棠月來到堂廳,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純真模樣,問道:“父親找我何事??” 幸而堂廳里除了?父親,母親也在,這讓柳棠月頓時安心了?。柳棠月知道能勸住父親的,大抵就?只?有母親了?。 堂廳中氣氛凝重,柳時樾滿面嚴肅,放下茶盞,厲聲問道:“莫水村鬧起了?瘟疫,這事?你知道多少??” 不是詢問她是否知道這件事?,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問她知道多少?。 莫水村鬧瘟疫,不過這兩日才傳到京城,父親今日突然傳她來問話。 柳棠月雙足僵在原地,剎那?間忽覺什?么事?情都瞞不住父親。 “女兒不比爹早知道,所知道的,也不比爹多。”柳棠月還想著能夠瞞住父親,撒謊道。 柳時樾目光凜冽,仿佛將柳棠月的心思看穿一般,厲聲詢問道:“那?日你去莫水村作?甚?你懂醫術,爹知曉。屋中也有各類稀奇古怪的醫書,突生的瘟疫,與你可有關系?” 柳棠月強忍住緊張,坦然道:“爹你在說什?么?你是在懷疑女兒嗎?女兒之所以去莫水村,不過是聽人?說莫水村有座土廟很靈驗,女兒想著去廟宇祈福,希望爹的腿能有所好轉,不必受陰雨天氣的折磨。” 柳棠月說著說著,委屈得不行,仿佛被冤枉了?一樣。她眼眶漸漸紅了?,眼霧朦朧朝母親看去,委屈道:“阿娘,你看看爹,又開始冤枉人?。” 柳時樾脾氣不好,常有不順心的時候,通常這種時候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只?有妻子的話能將他安撫住。 柳母起身,拿絲絹擦干柳棠月眼角的淚,滿眼都是心疼。她看眼座位上嚴肅的丈夫,打圓場道:“老爺,棠月如實跟你說,你不信,難道非要她說謊你才相?信嗎?棠月對醫術一知半解,應付你腿疼的老毛病尚且有些費力?,又怎會和莫水村的瘟疫有關?老爺多慮了?。” 柳棠月吸吸鼻子,趁著母親幫她說話,道:“女兒只?是碰巧去過莫水村而已,況且姝妤堂妹和我一起去的,那?天除了?遇到匪賊,堂妹一直和我在一起。阿爹你那?話說的,仿佛是我害了?一整個莫水村一樣。可是女兒沒有,女兒什?么都不知,剛聽說莫水村有瘟疫時,女兒怕極了?,卻又慶幸還好早去了?半月,沒將瘟疫帶回來。” 柳時樾面色稍微緩和,算是相?信了?女兒的話,“沒有便成。你這孩子從小?便心高?氣傲,不甘居后,爹是怕你誤入歧途。既然與你無關,爹便放心了?。不問了?,不問了?。” 柳棠月抿唇,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被母親牽著入座。 柳母招來小?廝,吩咐道:“好了?好了?,誤會一場,時候不早了?,擺飯。” 小?廝得令,端著菜肴魚貫而入,沒人?再提及適才那?個話題,一頓飯吃得還算溫馨。 柳棠月吃著父母夾來的菜,心思卻不在飯桌上。 === 昌王府,瓊華園。 蘇念慈前陣子已經如愿搬到了?這正妃所住的別院,每日睜開眼睛就?能看見這比她原來所住的小?小?的閣樓大上一倍的別院,她別提有多高?興了?。 且說可雯打探事?情回來,蘇念慈支開青霜,細細聽著可雯說話。 “匪賊!還失蹤了?一晚上!!”蘇念慈聽到可雯匯報,激動地直接站了?起來,咧開的嘴角都快揚到耳根子后面了?,“難怪王爺把柳姝妤從太尉府接回來后突然把她趕出瓊華園,打發她去了?偏僻的臨西閣。” “天吶!王爺肯定是知道了?柳姝妤失蹤一晚上這事?!”蘇念慈忽然意識到這一點,心情變得順暢,從沒有這般愉悅,“我就?說這段時間王爺對柳姝妤異常冷淡,原來是因為這件事?。王爺雖然不喜歡柳姝妤,但畢竟是男子,哪能容下這頂大大的帽子。” 蘇念慈是個喜形于?色的人?,此刻聽聞這消息,就?連發絲都透著歡愉。 “竟還有這等好事?讓我探到!謝天謝地,老天待我不薄。”蘇念慈雙手合十,朝窗外拜了?拜。 輕哼一聲,蘇念慈洋洋得意,“柳姝妤呀柳姝妤,你如今有把柄在我手上,可得小?心一點,哪日我不高?興了?,我悄悄讓人?把消息傳話,我看你還有臉活在世上。” 匪賊兇殘,又全是野蠻男子,試想這些糙人?看見嬌滴滴的婦人?,有哪個不心癢的? “可是側妃,有一件事?很奇怪,”可雯道:“王妃不是逃脫了?匪賊,在那?姓莫的農戶家留宿嗎?” 蘇念慈蹙眉,高?興的神色淡了?幾分,而后索性自己說服自己,之前戳了?戳可雯額頭,道:“笨!誰說不能顛倒黑白!我偏要人?散布謠言,說她被匪賊抓去。” “阿嚏——” 柳姝妤突然打了?個噴嚏,手中筆上的墨水滴落,在她剛寫好的一個字上染了?個大大的黑點。 柳姝妤蹙眉,手指揉了?揉鼻尖。 染了?墨點,這副字便不能要了?。 她放下毛筆,將面上的這張紙疊好,放到一邊。 抬頭瞥見紫檀去了?窗邊,似乎要關窗戶,柳姝妤阻止道:“紫檀,不用關窗戶。我不冷,適才只?是鼻子癢。” 紫檀剛碰到窗柩的手,收了?回來,道:“那?我去廚房熬一碗潤肺的雪梨湯來。” 柳姝妤想了?想,點頭讓她去了?,“好,去吧。” 今日從街上回來,柳姝妤便心里煩亂,心里想了?好多。 她擔心莫水村的疫情蔓延,擔心莫阿婆,還有一點擔心蕭承稷。 聽說莫水村因為這突來的瘟疫已經死了?很多人?,瘟疫來勢洶洶,蕭承稷…… 唉,罷了?,不談他。 柳姝妤本就?是為了?靜心才伏案練字的,如今又開始胡思亂想,開始擔憂蕭承稷。 重新拿起毛筆,柳姝妤蘸墨,開始靜心寫字。 寫著寫著,發現宣紙上的幾個大字,全是蕭承稷的名字。 柳姝妤擰眉,煩躁漸生,胡亂把寫滿他名字的紙張揉成一團,扔到廢竹簍里,仿佛是不看到那?三個字,就?不會去想蕭承稷一樣。 心煩意亂下,柳姝妤離開書案,往窗邊去。 天色暗了?下來,秋日的夜涼爽,偶有風吹來,院子里早開的桂花飄來淡淡的香味。 柳姝妤佇立窗邊,目之所及,能看多遠就?看多遠,腦子也開始放空,告訴自己不要去想蕭承稷。 以往蕭承稷夜里偷偷來時,她總是恨不得他早些離開,不來更好。而今蕭承稷這段時間都不會來了?,她又開始念著。 “其實,他還算是溫柔,那?時候的時候會照顧她的感受。他,應該也是喜歡的吧,否則也不會顧及她感受。” “可是他腰間的同心結……” 別扭兩個字寫滿柳姝妤的臉,她抬手敲了?敲額頭,惱她道:“真沒出息!自己給自己找難受。” 柳姝妤勸自己,蕭承稷于?她,只?是利用的關系。 她需要借住蕭承稷來除掉蕭承澤,除此以外,不可以生出其他情感。 她立在窗邊玩著團扇,看著樹梢上的月牙慢慢升上。 流螢三三兩兩從院中草灌里現身,翩然起舞。 寧靜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