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夜熙攘之前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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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口口水:“今天不是還親過……” “那是我親你,不算。” “……” 寧歲的視線緊鎖著他距離咫尺的眉眼,隼利而舒展的眼瞼,清晰高挺的鼻梁,還有顏色淺淡的嘴唇。 細碎的黑發垂落,眉間還附著浴后潮濕的水汽,襯得眼眸深黑而桀驁。 她像是被蠱惑著湊近過去,先淺淺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謝屹忱低斂著眼看她,寧歲舔了下唇,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在嘴唇上軟軟碰了下,一觸即離。 氣息纏繞得太近,寧歲下意識屏住呼吸,剛要退開來的時候,就被他膝蓋頂床欺身壓過來,捧著臉頰吻住。 唇舌幾乎是一瞬間就被他占據,力道不輕,也吻得深,謝屹忱的舌尖不容置疑掃進來,將她完全抵在床沿。 寧歲背部頃刻陷落在柔軟的床鋪里,謝屹忱一只手按住她手掌心,十指交扣,低頭細密地親著她。白熾光在頭頂,照得晃眼睛。 寧歲閉眼,語氣有點急促:“……好亮。” 謝屹忱一邊吻一邊伸手,按下床頭開關,霎那間,燈光驟滅,只剩下一盞淺淺的床頭燈。 窗簾嚴嚴實實地拉上,這是屋內僅存的光源,氣氛驀然昏昧得過分。 空氣格外安靜,連根針掉下來的動靜都能很容易聽見,寧歲肩膀輕抖了一下。 這種瑟縮感被他察覺到,喉結滾了滾,雙臂仍桎梏著她,偏過頭又繼續,順著軟軟的臉頰一點點吻下去,氣息較之前更重。 寧歲覺得他真的很壞,能感覺到guntang的呼吸流連地落在敏感的耳畔,讓她幾乎無法動彈。 關燈也許不是一個好選擇,還是要亮些的好。寧歲迷迷糊糊這么想著,亟需什么攀附,不自覺地抱緊了他清勁的腰:“謝屹忱……” 她喜歡這么連名帶姓地叫他。 她喜歡他的名字。 “嗯?” 他也總是這么回答,可這回低啞地撒在耳邊,有如實質般落在心間。寧歲細軟長發垂落,四散在枕上,感覺棉質碎花裙領口稍稍松開,空調涼氣似有若無地灌進來,又令她下意識蜷縮。 “那個……有點暗。” “……” 亮了也是她,暗了也是她。 公主真的很難伺候。 謝屹忱哼笑了聲,單手又轉了轉臺燈的旋鈕,把光調亮點,而后不由分說地將她往懷里拽得更深。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小臂冷白結實,將她按住,頭更低,寧歲咬唇,手指緊緊陷入謝屹忱的黑發中,覺得這酒的后勁似乎在此刻上來了,整個人熱得發慌。 白t罩著富有生機的蓬勃身體,漆黑英俊的眉眼也似雋刻在她恍惚的視野里。 寧歲半睜著眼,好像只能看到他。想開口說些什么,卻沒法說出,與他的吻一同相擁著沉溺,謝屹忱身上的氣息太過蠱人,熱烈得像燒不盡的陽光。 半明半昧的橘黃色燈光幽幽撒下來,棉質不由得有些松散,忽然之間,兩人俱是一頓。 燈光底下,謝屹忱看到一條疤,不長,半道弧,細細地沿著暈邊,顏色比旁邊的皮膚更深一些。 心口染著涼意,寧歲很快反應過來,將雪白纖細的手臂橫在前邊想要擋住,很難為情地別開眼。 能感覺到她渾身立刻就繃緊了,謝屹忱胸膛還喘著氣,眼神深暗地呼吸幾秒,循著她心意別開視線。 他嗓音輕而啞:“怎么回事?” 這條疤痕,寧歲很難說清楚它的來歷。 大概是高三的時候,體檢查出她胸口長了個很小的結節,醫生說憑經驗判斷應該是良性,沒什么問題,可能熬夜熬多了,組織有些沒疏通,做個微創取出來就行。 但夏芳卉聽完一下子就緊張得很,先是責怪寧歲生活習慣不好,然后非要醫生開刀,說擔心微創的時候針管會戳破結節,萬一是惡性,可能會擴散。不能承受這哪怕一星半點的風險。 寧歲本來就是疤痕性體質,為這事和夏芳卉還辯駁過,說不想開刀,擔心會留下痕跡,畢竟哪個女孩子不愛美,又是這么私密的部位,但夏芳卉態度很堅決,沒有商量余地,最后果然愈合不佳,養了很久才養好。 寧歲一直覺得這條疤很不好看,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會看到,像在提醒她身體上的這種不完美,比其他地方稍微凸出一點,顏色也不一樣,因此總羞于直視自己。 剛才那瞬,因為太過投入,差點就忘記了這些事。 寧歲側過頭,有些狼狽地將臉頰往枕頭里埋,整個人也往被褥里面藏。 “是……做手術留下的疤痕。” “高中的時候長了個結節,本來要做微創,我媽怕有隱患,就讓開了刀。” 空氣中很安靜,只剩下頭頂傳來的溫沉呼吸聲。 寧歲撐著潮氣眨了眨眼,忍住不看他:“不好看對不對。” 其實寧歲到現在還是不理解夏芳卉那時候的強硬,這種身體上的印記是要跟一輩子的,醫生都說這個年紀幾乎不可能長惡性結節,就沒見過這樣的案例,夏芳卉卻偏要一意孤行,就是為了讓自己更踏實安心一點。 當時做手術的時候,不知是麻藥沒打夠還是因為害怕酒精消毒水的氣味,過程中寧歲根本止不住哭,依舊能感覺到清晰的疼痛。 每每想起,她還是會覺得委屈。 就像現在,等不到他的回答,寧歲心底也愈發緊張不安。 鼻間生出明顯的酸意,她嗓音有些細細的發顫:“是不是很丑……” “沒有。”這時謝屹忱出聲,“沒有不好看,很漂亮。” 要想這么久么。 寧歲睜大眼睛,更委屈了:“騙子……” 話音落了一半戛然而止,她渾身幾近僵住,感覺到心口被柔軟觸碰。 ——是謝屹忱低下頭,小心親了親她的疤。 “不是。很漂亮,寶寶。真的很漂亮。” 他嗓音低沉而啞:“我在想,你當時會不會好疼。” 第71章 兩極 頭頂無光,小夜燈還是繾綣映照著,窗外大概是晚風輕拂,透過微開的縫隙隱約透著柔和的氣息。 寧歲被謝屹忱雙臂摟著,眼眶里蓄著淺淺的水光,呆怔地看著他。 能直接感覺到他身體上的熱意,寧歲不知道要怎么說,只覺得胸腔里咚咚的跳動一下比一下更快,幾乎要不能自已。 謝屹忱仍然垂眸,專注看她的眼睛,低啞道:“親親就不疼了。” “……” 寧歲咬唇,不自覺地也仰頭看他。 少年的輪廓被光線勾勒出來。 明明是流暢清晰的下頜線,鋒利的眉眼,卻讓人覺得很溫柔。 今夜的燈光、晚風、擁抱。 還有面前的這個人。 哪里都溫柔。 心事像是一汪湖,顫巍巍地被撫平,又四散蕩漾開來,卷起層層漣漪。 謝屹忱垂著頭,把她的碎花睡裙領口攏了起來,仔仔細細扣好扣子,又靠近揉她腦袋,低低抱著人輕哄:“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身上那種好聞的清冽氣息將她安心包裹在內,寧歲輕輕吸了吸鼻子,眼睛中的潮氣似有了退意。 不知不覺側身,換成同他一起面對著面躺著的姿勢,謝屹忱的掌心是guntang的,撫在她脊背后,黑眸一直緊緊注視著她,氣息也熱得發沉。 他看了許久,又湊過來親親她,嗓音低沉:“小椰。” 寧歲睫毛顫了顫。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叫她。 聽起來親昵又珍重。 寧歲是第一次覺得,這個已經讓她聽習慣的小名,原來是那么好聽。 “嗯。”她小聲應了句。 話音未落,謝屹忱的吻又落下來。 親臉頰,鼻子,額頭,一下一下柔軟地吻,溫存之意明顯。 被子早就散亂地裹在床上,寧歲被他抱在懷里,心跳從未有過如此之快,幾乎軟得一塌糊涂。 她喜歡極了他身上的味道,永遠像太陽,熱忱清白又干凈。 不知道要怎么表達這種喜歡,寧歲情不自禁攥緊手指,片刻后驀地仰頭,在謝屹忱下巴親了一下。 沒把握好力度,親吻的聲音有點響。 頭頂的人氣息似乎一頓,在開口說話之前,寧歲趕緊又埋頭,鴕鳥般將臉頰貼在他胸口,雙手也抱住他的腰,姿勢很乖。 熱意透著白t滲過來,蔓延到她身上,寧歲窩了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感到羞赧,閉著眼要縮成一團。 ……救命。 那種地方,他怎么,就親她啊啊。 現在好像還感覺胸口發熱,寧歲的額頭深深抵在他堅實的胸膛。分不清是誰心跳的聲音,都好亂,也好急。 視線平齊之處,好像看到那顆嶙峋的喉結也跟著不由自主地,極其緩慢地挑動了一下。 呼吸一沉一頓地繞在一起,在安靜的室內清晰可聞。 這時寧歲又不由得想起,被她壓在枕頭底下的那盒東西,登時感覺連腦袋也燒了起來,躺都躺不住了。 “你……” 她還沒說話,謝屹忱就撐著床鋪翻身坐起來,低頭悶聲說:“我去趟洗手間,你先睡。” 寧歲仍躺在床上,口干舌燥:“什么?” 他沒回答,寧歲的視線茫然地順著落下,猝不及防地頓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