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正在離開她——這個認(rèn)知，讓周硯潯的情緒變得極差。

    空乘注意到周硯潯的異樣，走過來，問他是否需要?幫助。周硯潯要?了杯清水，吞下?半片安眠藥，強(qiáng)迫自己休息。

    藥效作用下?的睡眠并不舒服，腦袋暈沉得厲害，離開機(jī)場乘車前往市區(qū)，周硯潯靠在椅背的頭枕上閉目養(yǎng)神。

    車禍就是在那?時發(fā)?生的。

    行駛在另一側(cè)小型箱貨突然并道靠過來，擦撞產(chǎn)生巨大的作用力，目之所及，一切都?在晃動。這次出行周硯潯沒帶保鏢，車內(nèi)，除了司機(jī)，只有一個助理。助理很年輕，經(jīng)驗(yàn)太?少，自顧不暇。

    光線斑駁而混亂，周硯潯不自覺地握緊手指，腦袋里只剩一個念頭——

    不能死，要?回去，要?和她有未來。

    和她有未來。

    這個念頭像極了穿過云層的一束光，頃刻之間，照亮半個世?界。

    司機(jī)和助理都?在驚慌，甚至尖叫，周硯潯卻神色坦然，黑色的眼睛沉穩(wěn)如夜空。

    她是他情緒上的安撫，是能救他走出深淵的唯一良藥。

    *

    聽他那?樣說，書燃覺得心口有些酸。她踮著腳，去碰周硯潯的唇，小貓似的一下?一下?地輕輕吻他。

    周硯潯腦袋低下?來，用額頭抵著她。

    書燃眼圈泛紅，情緒濕淋淋的，她努力忍著，用一種要?哭不哭的語調(diào)，同他說：“我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受不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給你安全感，也不知道該怎樣保護(hù)你，才能讓你不受傷。”

    光線昏暗，世?界溫?zé)帷?/br>
    書燃整個人都?在他懷里，緊緊貼著。

    她嘴唇很軟，有點(diǎn)紅，殘留些許齒音，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吻在他喉結(jié)那?兒。

    “周硯潯，你教教我，”她聲音好小，叫著他，語氣?軟軟的，“該怎么愛你……”

    “教我吧，教我做一些，能讓你快樂的事。”

    第53章 溫柔

    書燃那句話說完, 周硯潯的眸光變深，他看著她，眼睛里只有她, 好像整個世界再也找不出比她更重要的事或人。

    小姑娘有點(diǎn)受不住那樣的眼神，牙齒咬著唇, 眼睛垂下來，手?指攥著他腰側(cè)的衣服，無意識地揉了揉。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周硯潯捏住。

    周硯潯低頭靠過來，氣息拂在書燃臉上，聲音很啞，叫她：“燃燃。”

    他指腹的溫度很熱, 一下一下，撫摸著她，“我一直不想太快, 怕你緊張，也怕嚇到你。”

    “但是，你真的太好了，”周硯潯將唇貼在書燃頸側(cè), 在吻她，吻那個有脈搏跳動的地方，也在很輕很輕地咬著她，“好到我沒辦法等?太久。”

    “燃燃，”他低聲叫她，嗓音愈發(fā)沙啞, 顆粒般的質(zhì)感，“你害怕嗎？”

    書燃說不出話, 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只能更用力一點(diǎn)，摟緊他。

    隱約間?，她感覺到周硯潯的手?指從她背上移開，到腰腹那兒，碰到半身裙的拉鏈。

    空氣好像變得有些潮濕，濡濡的，手?心?冒著汗。

    書燃身形顫了下，眼睛閉著，手?指卻靠過?去，搭在周硯潯的手?背上，幫著他，也默許他，將拉鏈慢慢劃開。

    細(xì)碎的微弱的聲響，好像粉色的櫻花在盛開，遍野爛漫。

    裙擺飄搖著墜落，落在地毯上，悄無聲息。

    書燃怕冷似的往周硯潯懷里藏，貼在他耳邊，小聲說：“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

    酒店的浴缸是不規(guī)則的橢圓形，白瓷精致，一旁全透明的玻璃架上擺著精油、香薰燈，還有簡單小巧的花草綠植。

    燈光是暖暖的溫黃色，將皮膚照得格外?細(xì)膩。

    周硯潯抱她進(jìn)來，洗漱臺很寬敞，他讓她坐在上面，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條干凈的新浴巾。

    “要不要泡個澡？”他嗓音里仿佛沁了水汽，低低沉沉，“我?guī)湍阏{(diào)水溫。”

    書燃看著他，臉頰和眼睛都有點(diǎn)紅，仰頭在他喉結(jié)那兒親了親，小聲說：“不要泡澡，太久了，等?不及。”

    周硯潯笑了，眉目清雋溫柔，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故意說：“這么急啊？”

    他笑起來的樣?子太好看，書燃舍不得移開目光，看著他，點(diǎn)點(diǎn)頭，又乖又坦蕩，“有一點(diǎn)。”

    有一點(diǎn)著急，想快一點(diǎn)和他在一起。

    周硯潯神色微變，勾起書燃的下巴，低頭吻下來。

    書燃任由他動作，或輕或重，她都喜歡，長長的睫毛在光霧重，顯得尤為濃密。

    浴室里熱氣蒸騰，周硯潯上癮似的吻著她，遲遲舍不得放開。

    書燃覺得身體?好熱，后仰的脖頸也有些酸，她摸索著，碰到周硯潯的襯衫衣扣，膽子很大地解開一顆，之后，是第二?顆。

    她手?指有些顫，沒什么力氣，動作卻不停，一路下來，碰到他褲子上的皮帶，仍不退縮，試圖將它扯開。

    那一瞬，她身上透著股嬌蠻又霸道的勁兒，漂亮得不像話。

    周硯潯只想為她著迷。

    腰帶上的金屬帶卡沾了水汽，濕漉漉的，有些沉，書燃指腹貼著它，輕輕磨了磨。周硯潯腦袋里嗡的一聲，好像什么東西斷裂，又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燃燒。

    燎原一般。

    更熱了。

    溫度與呼吸，都在發(fā)熱。

    猶如患上重病。

    “解不開，”書燃皺了皺眉，小聲說，“這種皮帶好難解。”

    周硯潯把一切主動權(quán)都交給她，由著她動作，貼在她耳邊笑了聲：“小姑娘，學(xué)壞了。”

    書燃不太明白地瞅著他。

    “敢脫男人的衣服，”周硯潯抱著她，一下一下地吻她的唇，“瞧瞧，我都讓你弄成什么樣?兒了。”

    這種情況下，一切都亂，一切也都鮮明，書燃不知該把目光往哪兒落，只能去看他的眼睛，看見里頭夜空般的深與黑。

    “你也可以來解我的，”她小聲說，“這樣?比較公平。”

    小姑娘毛衣下還有一件內(nèi)襯的吊帶，料子柔軟，顏色干凈，周硯潯隔著細(xì)細(xì)的肩帶吻她的肩膀，在瑩白的皮膚上留下胭脂似的印子。

    “這種事情，”他握住她的腰，吻從肩膀游移到鎖骨，“沒辦法公平。”

    熱氣太重，腦袋發(fā)昏，書燃早就不能思考，下意識地問?：“為什么啊？”

    “因?yàn)槟銜蕖！彼檬?掌撫著書燃的頭發(fā)，一字一句，“會哭好久，會求我。”

    內(nèi)襯吊帶不見了，離開她，書燃沒發(fā)覺，閉著眼睛，繼續(xù)讓他吻著。

    淋浴間?并不狹窄，卻顯得更熱，水流淋漓地落，像一場雨，又比雨水更黏膩，透著一股甜味兒。

    周硯潯肋骨間?黑色刺青做過?補(bǔ)色，看上去更漂亮了，書燃手?指貼過?去，目光隨著動作一并向?下，愣了愣。

    她想起荷葉巷里的鄰居阿嬤常說的那句話——

    小孩子不能亂看，要生病的。

    道理她都懂，可目光移不開，看著。

    腦袋暈暈漲漲。

    周硯潯仰頭沖水，黑發(fā)濕透，鼻梁的線條顯露出來，清雋而?挺拔，桀驁的氣息很重，透出侵略性。

    學(xué)校里，那么多人喜歡他，不是沒原因的，他是真的好看。

    好看到讓人目眩。

    書燃忍不住往他懷里貼了貼，覺得心?跳好快。

    周硯潯垂眸看過?來，抹掉粘在她睫毛上的水珠，動作軟極了，生怕她覺得疼。

    也是在這時候，他聽見書燃小聲問?了句：“要在這里嗎？”

    周硯潯捏捏她的臉，眼底有洶涌的光，卻被他壓抑住，沉聲說：“不在這兒。”頓了頓，又補(bǔ)一句，“你會不舒服。”

    書燃不太懂，睫毛緩慢地顫著，下一秒，整個人突然被他抱起來

    失重感過?于?鮮明，她嚇一跳，連忙摟住他的脖子，緊緊與他貼著，胸口那兒軟軟地蹭到他，周硯潯呼吸一重，視線落過?去。

    書燃沒有衣服，什么都擋不住，羞得不行，只能去捂他的眼睛，“別亂看！”

    周硯潯笑得很縱容，透著股慵懶又勾人的勁兒，問?她：“要浴巾還是浴袍？”

    書燃特別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捂著他眼睛的手?，往下移了幾分，停在他嘴唇那兒，小聲說：“要你。”

    周硯潯眼眸深了些，在她手?指上親了下。

    書燃眼前都是霧氣，很濕潤，喉嚨卻發(fā)干，她吞咽了下，臉頰有點(diǎn)紅，又說：“其他都不重要，我只想你。”

    周硯潯看著她，表情與眼神，都溫柔得讓人沉溺。

    書燃幾乎要融化在他的注視中，不自覺地仰起頭，看著他，滿心?滿眼只有他一個人，很認(rèn)真地說：“那么多天沒見到你，也收不到你的消息，我真的好想你。”

    “特別特別想，想到受不了。”

    *

    臥室里。

    周硯潯用遙控器將窗簾合攏，擋住日光，整個房間?溫暖又昏暗，

    酒店的床品還算不錯，書燃卻覺得不如衡古的好，她不習(xí)慣，不想挨在上面，只想讓周硯潯抱她。

    兩人身上的水汽都沒擦干，濕漉漉的，但是，不難受，反而?有種細(xì)膩的觸感。

    周硯潯低頭吻她，一遍一遍，來來回回，揉得她眼尾泛紅，要哭出來似的。

    他問?她冷不冷，書燃搖頭，昏昏沉沉的，說不清話，只能發(fā)出些碎音，像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