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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和魔尊離婚 第81節(jié)

    鹿朝此前也從沒打算在修為恢復(fù)之前就深入妖境,直面這些昔日的敵人,她沒有自大到那種地步,這一次純粹是人算不如天算。

    “聽說你現(xiàn)在是禹州王的外孫女,妖主大人這是借尸還魂,還是奪舍了?”通天老妖笑著說,“這些年,禹州王天天找我們晦氣,正好你來了,或許可以作為一張王牌,不知那老東西有多在乎你,會不會為了你舉旗投降,歸順我們?”

    “禹州王的外孫女?那妖主大人,豈不是成了個凡人?”一位城主忽然瞇起眼睛,妖力往她身上一探,隨即就笑起來,“還真是個凡人,身上一絲靈力都沒有!”

    通天老妖連忙提醒眾人:“大家不要大意,這丫頭向來邪乎得很,她從前就會隱藏靈力,讓人看不透!”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果然沒有人敢大意了,見鹿朝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終于忍不住了,說道:“大家一起上吧!”

    他們正要動手時,鹿朝終于偏了一下頭,似笑非笑地開口說:“你們這些老雜碎,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找死?!?/br>
    “你少唬人!你現(xiàn)在若是有能力,根本不會任由我們說這么多話!”

    “是啊,我耐心聽著你們這一堆廢話,你們以為是為什么?”鹿朝忽然抬頭看向妖境陰郁的天空。

    忽然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天際,像是暴雨之前,閃電如同龍蛇游走。

    妖境之中,天氣向來陰晴不定,暴雨也是時常有的,這些城主本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可是這一次,卻像有什么重重壓在心頭一般,沉悶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這種絕對的壓制力,冷冰冰讓人毛骨悚然……

    “不是打雷!”通天老妖忽然大喊一聲,而他話音剛剛落下,天上那黑色的閃電便‘轟隆’一聲劈下來。

    空氣仿佛被撕裂,震顫的尾音是屬于劍刃割裂了風(fēng)帶來的刺耳之聲。

    竟是一道劍光!

    這驚天動地的力量瞬間將妖王宮殿前的土地化為焦土,巨大的裂縫生生橫亙在十幾位妖族城主和鹿朝之間。

    有幾位距離太近的,甚至被這一股劍氣震得向后掀翻出去。

    還沒爬起來,一個黑衣黑發(fā)的少年便隨著劍光落下,他緩緩站起來,手中的劍刃上,黑氣四溢,而在他身上,也縈繞著不可名狀的恐怖氣息。

    在少年抬起頭時,已經(jīng)無人再去欣賞他俊美漂亮的面孔,所有人都被那血色的眼眸驚得不斷后退。

    “問道……”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十二位妖王如同喪家之犬,屁滾尿流地往后跑。

    “問道!是魔尊的問道!”

    在凡間,雖然鮮少有人認(rèn)得這把至邪至惡的問道劍,可是在妖境,這卻是十二位妖境城主心中的噩夢。

    當(dāng)年魔尊降臨,要讓妖境臣服,有幾位在妖境稱霸幾百上千年的城主還妄想和他談條件,結(jié)果問道一出,連城主和城池一起,瞬間被夷為平地。

    這事只過去了區(qū)區(qū)十五年,所有人都記憶猶新,想忘都不敢忘。

    “快跑!否則都要死!”

    他們可都明白,當(dāng)年的鹿朝雖然也很厲害,打得他們沒有還手之力,可那好歹是個人,還有人性!

    這位魔尊就不一樣了,他毫無人性,逆他者死,順?biāo)?,都不一定能活!能不能在他手底下活著,全看他高不高興!

    可是,縱然跑得很快,也有倒霉落在最后的,帝夙提著劍上去,不由分說,一劍砍下。

    那城主甚至來不及慘叫,更來不及把自己護(hù)身的法寶拿出來,就成了一灘血rou。

    前面的城主簡直如同末日來臨,心里瘋狂詛咒通天老妖把他們齊聚在此,才會遭此無妄之災(zāi)。

    他們分明早就臣服于魔尊了!

    瘋狂害怕被殺死的城主們,卻發(fā)現(xiàn)帝夙只殺了一個城主之后,就沒有繼續(xù)追上來了。

    如果他們此時有膽子回頭看一眼的話,會發(fā)現(xiàn)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竟然折返回去,乖乖地站在鹿朝面前。

    但是,此時此刻的鹿朝,心中卻沒有半點(diǎn)兒松懈和喜悅,因?yàn)樗鎸Φ氖菑氐揍尫帕司欧种荒裰Φ牡圪怼?/br>
    他雙目赤紅,神情之間幾乎沒有一絲人性,凌厲,陰鷙,瘋狂嗜殺……他抬起了問道,劍刃抵在她頸側(cè),不許她亂動,而另一只手卻抬起來,緩緩撫摸她的臉頰。

    鹿朝屏住呼吸,不敢亂動,也不敢說出任何話刺激他。

    知道她進(jìn)了無憂城之后,他是帶著什么樣的心情一路殺進(jìn)來,找到她?

    明明知道被魔神之力控制后,他連自己都控制不住,還是任由這股力量占領(lǐng)了身體。

    “江小山……”

    她剛開口,準(zhǔn)備用最輕柔的語氣撫慰他幾句,他卻忽然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面對自己。

    “為什么要跑?”他一字一字地從齒縫里擠出這句話,帶著滔天的怒火。

    “我沒跑……”

    帝夙修長的手指順著下巴滑下,捏住她纖細(xì)的脖頸,對于他強(qiáng)大的力量來說,這么脆弱的脖頸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捏碎。

    鹿朝徹底不敢說話了,他的樣子看起來實(shí)在過于可怕,不知道下一秒,他會不會忽然用力。

    他用血紅色的眼眸看著她,她雙眸濕漉漉的,無辜而惶惶然,他看了片刻之后,忽然低下頭,吻住她微微張開的唇。

    鹿朝:“?”

    鹿朝:“!”

    除了在第三世記憶里,他是沈晏,他從來不會對她這么大膽。

    但她最吃驚的不是這個,她最吃驚的是,明明擁有沈晏的記憶,也經(jīng)歷過沈晏和琉紗的一切,他居然還能技巧這么爛!

    鹿朝被他啃得好痛,但因?yàn)椴弊泳捅凰笤谑掷?,她不敢反抗,只是嘴唇被磕破時,疼得眼角冒出兩滴生理性淚水,小聲地嚶嚀了一聲。

    少年的眼睛更紅,他甚至扔掉了問道,另一只手順勢扣住她的后腦,把她更用力的貼向自己,更加用力地索取。

    像是狂風(fēng)暴雨般,鹿朝差點(diǎn)兒呼吸不過來,整個人像是即將被折斷的一支牡丹,兩只手抓著他的腰側(cè),才能勉強(qiáng)站穩(wěn)。

    鹿朝:要出人命了……

    好在此時的帝夙雖然人性不多,但不至于完全沒有,憑著僅剩的那一絲絲人性,還是在她即將窒息之前放過了她。

    少年紅著眼睛看著她,呼吸急促而guntang,像是方才喘不過氣來的不止是她一個。

    他一只手捧著她的后腦,抓住她脖頸的那只手已經(jīng)緩緩松開,移到她腰后,支撐她幾乎站不穩(wěn)的身體。

    兩人離得太近,彼此的呼吸依糾纏在一起。

    鹿朝看著他眼底的紅色一點(diǎn)一點(diǎn)褪去,灰色的眼眸像是被濃郁的山霧氤氳著。

    “江小山?”她喊了一聲。

    帝夙:“嗯?!?/br>
    好了,終于醒了是吧。

    鹿朝一腳踹著他小腿骨上,趁著他吃痛彎下腰時,對他拳打腳踢。

    “你好大的膽子!你敢對本郡主這么無禮,你這個登徒子,我不會放過你!”

    帝夙不斷往后退著,躲著,卻沒有還手一下,直到她打得累了,氣鼓鼓地偏過頭,他才重新把她攬進(jìn)懷里。

    “對不起,以后再也不離開你了?!?/br>
    鹿朝嘆息一聲:“不是你的錯。”

    而且,如果不是她來了,她這一次,真要折在妖境了。

    不過,對他的全部感激,也在剛剛被他啃沒了。

    鹿朝推開他,摸著自己被咬破還腫起來的唇瓣,狠狠瞪了他一眼。

    少年的耳根,立刻紅得像要滴血。

    鹿朝心想你紅個屁啊,剛剛把你能的!

    “我們回去吧。”她看見方才來時乘坐的玄麒獸還在,把它從馬車上解下來。

    帝夙把她扶上去,自己再上來,從后面把她固定在懷里,臨走之前,鹿朝回頭看了一眼安靜沉默地像是一頭巨獸的妖境王宮。

    外面鬧了這么大的動靜,王宮里依舊靜默無聲,那位妖王和傳說中一模一樣,哪怕天塌下來,也不會出現(xiàn)。

    據(jù)說他統(tǒng)治妖境數(shù)千年,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也寥寥無幾,就連十五年前魔尊降臨,他也未曾露面。

    “怎么了?”帝夙看她一直往王宮的方向看,不禁問道,“要進(jìn)去嗎?”

    鹿朝搖搖頭,妖王不出現(xiàn),不代表他不可怕,現(xiàn)在完全沒有必要去招惹這么厲害的存在。

    她當(dāng)年把妖境鬧得天翻地覆,他也不聞不問。

    “算了,走吧?!眱扇蓑T著玄麒,轉(zhuǎn)瞬就消失在赤月城。

    而他們走后不久,在王宮的最高處的塔頂,終于有個一身雪白的身影出現(xiàn),墨發(fā)散在肩側(cè),眉心的紅痕將他襯得孤高而妖異。

    雪白的長袍上熠熠生光,在陰冷灰暗的妖境中,顯得格格不入。

    他抬起手,掌心里的白玉盞中,閃現(xiàn)著點(diǎn)點(diǎn)細(xì)碎的如同星辰一樣的光芒。

    “太上忘情,原來忘的只是我嗎?”他收回望向遙遠(yuǎn)的目光,轉(zhuǎn)身走進(jìn)陰暗的塔內(nèi),看向跪在地上的年輕男子。

    他雪白的長袍從男子面前滑過,在他身側(cè)停住。

    “阿玉,你只是個傀儡,我將你放在她身邊,你卻漸漸忘了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彼穆曇?,仿佛在嘆息。

    青年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妖王的手輕輕抬起,青年的頭也仿佛被迫一樣抬起來,塔內(nèi)的光線太暗,僅憑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灰暗的天光,可以看見兩人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

    不同的是,妖王眉心的紅痕艷麗得仿佛赤月城中漫山遍野的赤月草。

    而裴知玉,他眉眼溫和,像是不懂得如何反抗。

    “主上恕罪?!彼p聲說,“我按照主上吩咐,一路護(hù)著她來到妖境,與主上見面。”

    妖王搖了搖頭:“我讓你護(hù)著她,卻沒讓她喜歡你,更沒讓你去喜歡她?!?/br>
    裴知玉嘴唇顫了一下,隨后說:“是我情難自禁,主上恕罪。”

    “傀儡也有情嗎?”妖王忽然蹲下來,蒼白修長的手探向他胸腔的位置,用力按下去,“還是,你這里也長了一顆心?”

    裴知玉吃痛,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沒有?!?/br>
    “那你竟敢讓她喜歡你!”妖王一揮手,他像是被折了翼的飛鳥忽然摔出去,后背撞上了塔中矗立的巨柱,才停下來,口中立刻涌出一大口鮮血。

    他爬起來,重新跪下去,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主上……恕罪。”

    妖王直起身,雪白長袍無聲地掃過地面,他緩緩走到裴知玉面前,將手中的白玉盞湊到他近前,“她碎掉的魂魄,藏在帝夙的力量中,繼續(xù)想辦法打開那些神器,把她的魂魄帶來給我?!?/br>
    他頓了一下,繼而露出一絲冷笑:“若再對她有非分之想,我就讓你永生永世,做一個真正的傀儡?!?/br>
    裴知玉低下頭:“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