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魔尊離婚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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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心里很清楚,這不是長久之計,他終究會耗盡一身鮮血,到那個時候,朝陽只能去喝別人的血。 但是現在,他不愿意去想多余的事情。 春去冬來,又是一年冬天。 這一年中,雖然長陵并沒有明確的目的地,但始終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三尾狐妖沒有死,他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她,為朝陽報仇。 終于在這個冬天,又讓他察覺到三尾的氣息,他帶著朝陽追到山中。 只是短短一年,因為殺過人,三尾再也不能修煉成仙,墮落得和尋常妖物無異,躲在一個洞窟里,靠引誘路過的男人,吸他們的精血增長修為。 長陵把她堵在洞窟里,窮途末路的三尾狐妖看見他身后的朝陽,忽然凄慘地笑起來。 “長陵,你總說人妖殊途,那她算是怎么回事?她也是妖,你為何不除了她?你甚至還和她做起了夫妻,你看看你這一身骯臟的妖氣,你哪里還有半點兒捉妖師的清高?” 長陵的劍指向她:“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哈哈哈哈!”三尾大笑起來,眼淚瘋狂地流出來,“長陵啊長陵,你一生自負清高,殺盡天下妖邪,最后卻娶了一只妖為妻,真是莫大的諷刺!” 長陵不想聽她廢話,劍氣凌空而下,四周空氣都在震顫,一劍穿過了她的心臟。 就像她當年殺死朝陽時一樣。 三尾跪在地上,哀哀地看著他,口中鮮血狂涌,她還是不甘心地問:“同樣都是妖,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唰! 長陵抽出長劍,又補了一劍。 “因為你是你,她是她。” 三尾絕望地看著他:“長陵,其實一開始,我真的只是想找你報恩……” 長陵轉身離去,沒有再看她一眼,他拉起朝陽的手,走出這個布滿男人尸骨的洞窟。 三尾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離去,而云瑤也難以置信地結束了這一世的記憶。 殺了三尾狐妖之后,長陵徹底解脫了,外面風雪大作,他拉了拉朝陽頭上的斗笠,笑著說:“朝陽,你心里有沒有開心一點?” 少女只是雙眼空洞地看著他。 長陵明白了,大仇已報,可是她卻永遠回不來了。 他拉著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山路,雪下的很大,路的盡頭有個佝僂的身影蹣跚地走上來,披著蓑衣,破衣爛衫,看起來很是可憐。 路很窄,長陵見他年邁不容易,帶著朝陽避到一旁,在他經過時,拿出了身上不多的銀子遞過去。 “老人家,天這么冷,買件厚實的衣服穿吧。” 那白發蒼蒼的老人皮膚褶皺,老得牙齒都掉光了,比起師父去世的時候,還要老得多,他想起師父,不由地生出了惻隱之心。 老人顫巍巍地轉過頭看看他,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朝陽。 長陵下意識把朝陽往身后拉了拉,知道對方看出了她是妖,便解釋道:“她是被妖物變成尸妖的,從未害過人。” 帝夙看見這老人的一瞬間,忽然覺得有幾分眼熟,他仔細辨認了一下,忽然想起他在第一世時,遇見過的那個年輕的道士。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當日的小道士,居然這么老了。 “是你啊……”那老人嘆息了一聲,聲音在風中也顯得顫顫巍巍,仿佛風一吹就會散去,“你果真和她,要糾葛生生世世啊。” 長陵有幾分茫然:“老人家,你說什么?” “莫要執著,放她離去吧。”老道人說,“放下這一段執念,你此生是可以成神的。” 長陵下意識握緊朝陽的手。 “成神后,將來再也不用受這樣的苦楚了。”老道人循循善誘,“莫強求啊,這世間,最苦的便是強求,你何苦讓自己這么痛?” “你說的話,我聽不懂。”長陵拉著朝陽,轉身想走。 那老道人連忙說:“她已是尸妖,魂魄離體,這一世已經結束,你不必執著,燒了她的尸體,我點化你成神吧。” 長陵腳步一頓,忽然笑起來:“人人都說,我該成仙,成神,怎么,我就不能做個凡人,和她好好相守嗎?” 第39章 長街燈火 老道人似乎十分不解:“世人皆想成神, 為何你不想?” 長陵道:“成神要滅卻七情六欲,而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從始至終, 我只想做個凡人, 更何況, 現在師妹死了,我一個人成了神,活千年萬年,豈不是如困牢籠?” 他徹底拒絕了老道人成神的點化, 謝過他之后,還是拉著師妹的手往山下走。 老道人看著他們并肩行走在風雪中的身影, 哀嘆著搖了搖頭, 說了一句:“你遲早會油盡燈枯,耗盡鮮血, 那個時候, 不要把她一個人留下。” 只見長陵似乎微微點了點頭,而后, 兩人的身影一起在大雪紛飛中消失了。 在這之后, 世間很少有人再稱頌捉妖師長陵的名號了,人們提起他,都會帶著一絲鄙夷之情。 “哎,那個長陵啊, 曾經是世間最厲害的捉妖師,可是卻誤入歧途, 被妖物蠱惑, 甚至娶了一只妖物做妻子,整日同妖物廝混, 靈根都被污染了,這輩子啊,是成不了仙了!” “可惜啊,太可惜了,他原本能成神的,以他的天賦,再過幾百年,都沒人再比得上他了。” “堂堂捉妖師,怎么會愛上妖物?真是荒唐至極!” …… 而長陵,依舊帶著朝陽流浪在人世中,遇到妖物作亂的地方,隨手除妖,卻不會多做停留,立即就走,不需要任何人感激。 許多年后,他終于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靈力衰微,再也不能讓朝陽喝飽血了,年輕的捉妖師蒼白消瘦,卻沒有一絲衰敗的痕跡,連清冷的神色之間,都多了幾分溫柔。 他帶著朝陽再一次回到長陵城,他們先前居住的小院子換了一個其樂融融的四口之家,年邁的爺爺,勤勞的夫妻,可愛的孫女。 長陵站在院子外,看了許久,才帶著朝陽離開。 他在當日師父下葬的地方,找了一條船,鋪上干柴,帶著朝陽上去,他把船劃到河中央,就如同當日帶著師父的骨灰灑入江河時一樣。 此時也是夕陽落下,遠處傳來鷓鴣聲聲,涼風徐徐拂在兩人臉上,朝陽雙眼茫然空洞地看著前方,夕陽的光芒灑進她眼睛里,像是點燃了一絲小小的火苗。 長陵把她抱在懷中,最后一次吻了她的唇,然后點燃了干柴。 烈火之中,她乖乖地蜷縮在他懷里,不吵也不鬧,也不會喊疼,安安靜靜的就像剛剛才死去。 “師妹,走過忘川河時,記得回頭看我一眼。”長陵輕聲說,“不要走丟。” 他流下了眼淚,淚水落在她脖頸上掛著的那只長命鎖上,發出‘叮’地一聲輕響。 諸邪莫侵,長命無憂。 竟是一個也沒有應驗。 帝夙醒來的時候,還沉浸在比烈火焚身更痛的心痛當中,他猛然睜開眼睛,瞳孔中滿是血絲。 “師妹,朝朝……”他下意識在身邊尋找,卻沒有看見鹿朝的身影,只在角落里看見抱著雙腿蜷縮成一團,默默流著眼淚的云瑤。 他瞬間動了殺心,只是才提起問道,胸口中悶著的一口血就猛然咳了出來。 “江公子,你受了傷,冷靜一些。”剛剛跨進門的裴知玉看見他的動作,連忙過來阻止。 帝夙擦去嘴角的血,冷冷問:“朝朝呢?” “在隔壁,她受了傷……” 裴知玉的話還沒有說完,帝夙已經跌跌撞撞沖出去。 “云瑤姑娘,究竟發生什么事了?”裴知玉有些震驚,先前認識的江公子雖也喜歡朝朝meimei,卻不像現在一樣……瘋狂? 云瑤瞬間淚如雨下,喃喃地說:“不是的,都是假的,我不相信……” “什么?”裴知玉不解,云瑤醒來有半個時辰了,一直這樣哭哭啼啼,仿佛受了很大的打擊,口中也一直念著什么‘不可能’,‘不相信’之類的。 云瑤只是哭,根本沒辦法回答他。 裴知玉看著,真是一籌莫展。 隔壁房中,帝夙忽然撞開了房門,看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鹿朝,瞬間心如刀絞,驚恐地想到她變成尸妖的樣子,難以抑制那種恐懼,忽然一把抱住她。 鹿朝封印完噬魂獸之后,靈力枯竭,被裴知玉帶回來之后就一直躺著不想動,躺著躺著睡著了,睡得正舒服,忽然被人像揉面團一樣抱起來,瞬間被驚醒。 這人身上冷冷的皂角香再熟悉不過,鹿朝立刻認出他,然后想起上輩子因為他莫名其妙被狐妖殺死的事情,更生氣。 “你干什么?放開我!信不信本郡主殺了你!” 他不僅沒有松手,反而抱得越來越緊,幾乎要把她身子都掐斷了,鹿朝吃痛,只好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放開!” 帝夙閉上眼睛,變成尸妖的她,每次喝他的血時,都像現在一樣,咬得這么用力,他根本無法平息這種心痛,只能用盡全身力氣抱著她,感受到她身上的體溫才有一絲絲安心。 沒有變成尸妖,她是活生生的,她身上的溫度,她呼吸的聲音,哪怕是她大聲罵他的聲音,都是真的。 被揉到幾乎變形的鹿朝:“……” 他是不是瘋了啊?就沒有一個人來救救她嗎? 她要是被捂死,也和小說里結局一模一樣了。 云瑤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幕,心痛難當,她喃喃地說:“為什么會這樣?” 和帝夙有九世情緣的明明是她,這是創世神留下的預言,為什么云朝一個小小的凡人,會插足在他們中間? 第二世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云瑤用力抓緊門扉,分明第二世的帝夙不是魔,他分明可以成神,可是因為云朝,他自毀靈根,最后甚至和變成尸妖的云朝做了夫妻,被骯臟的妖物污染了。 如果他在第二世就成神,六界怎么會有十五年前那場浩劫? 她狠狠咬著牙,轉身離開了。 一直到傍晚吃飯,終于脫困的鹿朝才恨恨地瞪著帝夙,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戳著碗里的米飯。 “朝朝meimei,喝點粥。”裴知玉知道她受了傷,特意讓廚房做了清淡的小米粥,盛了一碗給她。 鹿朝喝了一口粥,看了看帝夙,又看了看云瑤,這兩人都平靜地吃著飯,誰也沒說話。 看起來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們怎么可以這么平靜? 要不是他們,她上輩子能活得好好的。